过去的一年,人们似乎从来没有如此这样不辜负自由。人潮涌动的音乐节、穷游目的地、网红城市,以及可以露营的公园和可以掼蛋的饭局,甚至程响的“人间烟火”这类歌曲,似乎都在不动声色地展示着芸芸众生的想象力和钱包范围内的活色生香。其实,正如《吃货经济学》《红肉共和国:美国经济一体化的形成》等著作所揭示的,以美食为代表的生活和消费推动了人类进化和经济发展。
如果说金钱和权力是法力无边、挥之不去的魔咒,那么一种“解咒”的神奇力量不但已经浮现,而且如春夏秋冬季节更替般满目星河。
因此,与人们在经济上的获得感普遍下降正好相反,国人尤其是年轻人在生活上的获得感正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在增强。尽管这一年公司裁员、降薪、跑路,以及楼市、股市下跌的故事和现实还是比往年来得多一些。但是,我们看到正在准备获得这个世界的年轻人们,似乎正在用努力摆脱“加速主义”的魔咒。
自媒体动辄危言耸听“95后整顿职场”,以及“不要房贷、不要车贷、不要下一代”的决绝。这当然有些夸张,但价值观的多样化以及回归生活的趋势已然形成。近年来,消费上的国潮由他们推动,2023年军大衣、花棉袄的火爆更成了一个祛魅的高潮。
祛魅一词源于伟大的思想家马克斯·韦伯,此词一如流行于前几年的“内卷”,传神地描摹出当下年份酿造出的特有气息。
二十年前,娜奥米·克莱恩(NaomiKlein)出了本畅销书《NoLogo》(拒绝名牌)。十年前,从一个北漂电焊工到知名设计师、音乐人的乔小刀出了本书《好的生活没那么贵》。但直到2023年,在新时代进入职场的95后新一代身上,才似乎找到了对待这些成瘾致幻品的解药。
与金钱的祛魅相似,对权力的祛魅也在2023年的话语史及经济学图书中悄然来临。
权力之魅,无需多言。但由港台及至内地的热播剧或许给出了一个观察的视角。从2004年播出的被称之宫斗剧“鼻祖”的《金枝欲孽》始,到轮番掀起热度的《步步惊心》《甄嬛传》等,“权谋”“内斗”思维史无前例影响大众正好20年。再追溯至上个世纪80年代,同样由港台引进轰动神州的《射雕英雄传》《霍元甲》《上海滩》《流氓大亨》《义不容情》等热播剧,正是一系列对权力持有祛魅意义的文艺作品,它们所主张的恰是与权谋、权斗相反的内容——崇尚传统伦理、鞭笞卖身求荣、注重朴素情感、回归日常生活。20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初,宫斗剧的出现和兴起则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而这一切到了今天,或许又接近一个周期。
随着对权力的态度变化,年度流行语也从2021年的“内卷”,2022年的可以治愈精神内耗的“情绪价值”,演变为2023年的“草台班子”。可以理解为,从不堪重负,到期待治愈,再到自我觉醒。
草台班子一词来自马斯克。在《马斯克传》中,这位当今世界首富和当世最伟大的创业天才,道出了他成功的天机:我最后悔35岁才知道,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当他对金钱和权力完成祛魅并能够深信不疑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的时候,才毫无退路地走上了迈向星辰大海的征途。如他所言,“如果你瞄准月亮,即使迷失,也是落在璀璨星辰之间”。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人类世的“资本论”》继在日本意外走红后也在国内成为一种“现象”。加尔布雷思的经典作品《权力》,将权力定义为:惩戒权力、补偿权力和定调权力,并告诉我们“前两者是客观的,但定调权力是主观的”。看不见的可能才是更重要的,这一点不仅为《酋长如何掌权:史前政治经济学》所揭示,也被《海盗经济》与《无政府:东印度公司的崛起》印证。
“通俗读物”类的《经济学的意义》也用了一定的篇幅谈及“市场权力问题”,并重点介绍了塞缪尔·鲍尔斯的短边理论——这种理论可以解释为什么创新和企业家精神可以产生权力。这或许也是理解《演化与创新:再谈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企业家精神理论史》《个人经济体》等著作重要性的一个角度。
祛魅当然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维。例如,一方面,《规则为什么会失败》《规则的悖论:想象背后的技术、愚笨与权力诱惑》从法学、社会学等跨学科视角反思了权力和制度的荒谬和不合理;另一方面,《理想主义思想史》也给出了人类探索后的悖论:以平等观念和精神为先设计的乌托邦,更为荒谬和不合理。而且,“读史早知今日事”,无论是在《欧洲经济史:从大分流到三次工业革命》《世界金融史:体系的碰撞与变化》这类通史中,还是《失衡的世纪:1820年以来土耳其的发展》《现代伊朗的政治经济学(1926-1979)》这样的国别史里,都有类似的祛魅意味。
新加坡前领导人李光耀指出:“人类是不平等的,一味地追求人人平等,只会让这个世界逐渐衰退。”但这不意味人类无法追求平等。在经济和自由的前提之上探求平等和道德进步,这是一条有迹可循之路。在这方面,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德曼的观点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表述一致,那就是:作为价值观,自由的排序应先于平等。
《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作者菲茨杰拉德有句名言“同时保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念还能正常行事,这是第一流智慧的标志”。真正的祛魅是打破来自各个方向的迷信和惯性,而不是某一个。同样,祛魅后的还原和解放,也应如此。
因此,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信心的博弈:现代中央银行与宏观经济》与《极速应对:美国应对2007-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背后的逻辑》《被追赶的经济体》,会出现在同一份书单中。而《重读凯恩斯》和《消费函数理论》亦然——弗里德曼的这本《消费函数理论》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驳斥凯恩斯所作。
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印裔经济学家阿玛蒂亚·森有本经典之作《以自由看待发展》,对金钱和权力祛魅的深入思考,对本书单的进一步理解,或许都可以从这个书名中找到线索。
一、通俗读物(12种)
《经济学好实用》
作者:[土耳其]丹尼·罗德里克
出品方:新民说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译者:刘波
《战争中的经济学家》
作者:艾伦·博拉尔德
译者:张极井、胡宇清
出版社:中信出版集团
《理想的经济学》
作者:[美]迪尔德丽·N.麦克洛斯基
译者:赵晓曦
出版社:中译出版社
《经济学的意义》
作者:姚洋
出版社:机械工业出版社
《金钱心理学:财富、人性和幸福的永恒真相》
作者:[美]摩根·豪泽尔
出品方:后浪
出版社: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产业与文明:复杂社会的兴衰》
作者:张笑宇
《极高明而道中庸:经济学读书札记》
作者:卢周来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支付的故事》
作者:[英]戈特弗里德·莱伯兰特、[英]娜塔莎·德特兰
译者:李同良
出品方:中科书院
出版社: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吃货经济学》
作者:苏秦
出品方:时代光华
出版社: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乔布斯、禅与投资》
作者:李国飞
出品方:湛庐文化
出版社:宗教文化出版社
《奢侈品经济学》
作者:[加拿大]唐·汤普森著
出品方:酷威文化
出版社:北方文艺出版社
《是银子总会花光的》
作者:李银
出版社:广东经济出版社
《海盗经济》
作者:史蒂文·约翰逊
译者:王冬佳
出品方:漫游者
《读金庸学行为经济学》
作者:岑嵘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
二、通识教材(7种)
《自然资源与环境:经济、法律、政治和制度》
作者:[美]马克·金泽
译者:余星涤、刘丽、姜杉钰、张凤仪、王佳佳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因果推断》
作者:斯科特·坎宁安
译者:李井奎
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经济学中的主体基建模》
作者:[英]琳恩·哈米尔奈杰尔·吉尔伯特著
译者:董志强、李伟成译
出版社:格致出版社
《金融安全学》
作者:郑联盛、李俊成等
出版社:中国金融出版社
《追寻良治:中国与世界的三千年》
作者:黄张凯
《平台经济通识》
作者:黄益平、黄卓主编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经济学大师的通识课》
作者:徐瑾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三、商业新知与前沿(5种)
《AR改变世界》
作者:[美]戴维·罗斯
出版社:四川科技出版社
《大国锁钥:国产替代浪潮》
作者:曾航、周廉卜、涂逸君等
出品方:蓝狮子
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
《软价值经济学:数字经济时代的底层逻辑》
作者:滕泰、张海冰、滕天逸
《个人经济体》
作者:王万军、罗叔、彭甜甜
《人机对齐:如何让人工智能学习人类价值观》
作者:[美]布莱恩克里斯汀
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译者:唐璐
四、行为、实验与跨学科(7种)
《经济人类学:法兰西学院课程1992—1993》
作者:[法国]皮埃尔·布尔迪厄著、[法]帕特里克·尚帕涅等编
译者:张璐
出品方:密涅瓦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理性》
作者:[美]史蒂芬·平克(StevenPinker)
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
《规则的悖论:想象背后的技术、愚笨与权力诱惑》
作者:[美]大卫·格雷伯
出品方:见识城邦
译者:倪谦谦
《规则为什么会失败:法律管不住的人类行为暗码》
作者:[荷]本雅明·范·罗伊、[美]亚当·费恩
译者:高虹远
出品方:理想国
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
《身体里的投资秘密》
作者:[美]约翰·R.诺夫辛格、[美]克里·A.尚克
译者:郝延伟、王凡
《大脑的金钱观》
作者:[英]克劳迪娅.哈蒙德
译者:高玉芳、樊雨馨
《信任:经济中的人际纽带》
作者:[美]本杰明·何(BenjaminHo)
译者:高李义
五、金融理论与实务(8种)
《信心的博弈:现代中央银行与宏观经济》
作者:缪延亮
《极简央行课》
作者:[美]王造(JosephWang)
译者:李卓楚译、王永钦校
《芒格之道:查理·芒格股东会讲话1987-2022》
作者:[美]查理·芒格
译者:RanRan
出品方:大方
《国家金融安全:风险预警与边界构建》
作者:王洪章
《大国债市:中美比较的视角》
作者:王永钦、李蔚、薛笑阳
《中国城市ESG治理评价体系》
作者:张博辉、邱慈观、吴海峰
《货币的界碑:数字货币的经济逻辑》
作者:徐远
《数字现金》
作者:[日]芬恩·布伦顿
译者:徐琦
六、组织、商业与创新(5种)
《演化与创新:再谈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
作者:汪丁丁
《潮起:中国创新型企业的诞生》
作者:封凯栋
《企业家:对价值的不懈追求》
作者:[美]德里克·利多(DerekLidow)
译者:王淑花、侍怡君
出版年:2023年10月
《深港科技创新口述史:河套的前世今生与深港合作》
作者:张克科口述、刘字濠主编
出版社:新华出版社
《管理者如何让人长期追随》
作者:[美]马歇尔·古德史密斯马克·莱特尔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七、环境、发展与增长(4种)
《人类世的生态经济学》
作者:[加]彼得·G.布朗,[加]彼得·蒂默曼著刘东编
译者:夏循祥,张劼颖等译
出版社:江苏人民出版社
《增长的烦恼》
作者:威廉·鲍莫尔等
译者:贾拥民
《成事在人:人口金融与资本通论》
作者:殷剑峰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富种起源:人类是怎么变富》
作者:吴乐旻
八、不确定性、风险与危机(4种)
《极速应对:美国应对2007-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背后的逻辑》
作者:[美]本·伯南克、[美]蒂莫西·盖特纳、[美]亨利·保尔森、[美]梁内利
译者:孙天琦、杨柳、赵冰喆
《文明的抉择:金融资本主义、工业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
作者:迈克尔·赫德森
译者:黄钰书、宋玮
《在风暴中心:冰岛的崩溃和惊人的复苏》
作者:[挪威]斯凡·哈拉尔德·伊加德
译者:张文韬、郭茁芊
《捕获金融幽灵:预防下一场金融危机》
作者:[奥]马克西米利安·埃德尔巴切尔、[美]彼得·克拉特考斯基、[奥]迈克尔·泰尔主编
译者:但彦铮、李云飞
九、中国经济(6种)
《变革时代中国经济的五大战略》
作者:海闻主编、巴曙松副主编
《中国的宏观经济叙事(1978-2025):历程、共识、逻辑和激励》
作者:张平
出版社:经济管理出版社
《变革中的中国治理:2011-2021》
作者:[马来西亚]沈联涛、肖耿
《人地之间》
作者:陶然
出版社:辽宁人民出版社
《大崛起:中国经济的增长与转型》
作者:赵燕菁
《透视中国政府统计数据:理解与应用》
作者:许宪春
十、经济伦理与福利经济学(7种)
《人命如何定价?》
作者:[美]霍华德·史蒂文·弗里德曼著
译者:方宇
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
《持久性不平等》
作者:[美]查尔斯·蒂利著
译者:张熹珂
《事业还是家庭?:女性追求平等的百年旅程》
作者:克劳迪娅·戈尔丁
译者:颜进宇、颜超凡
《收入分配的伦理规范》
作者:曾军平
出版社:复旦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3年5月
《有毒市场:金钱不该买什么》
作者:[美]黛布拉·萨茨
译者:尚义晗
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品方:潮汐Tides
出版年:2023年8月
《现代美国的起源》
作者:[美]默里·罗斯巴德、[美]帕特里克·纽曼(整理汇编)
译者:粟志敏、陈玲、姚晨辉、蔡建娜
出品方:燧石
出版社: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脏活:必要工作的道德伤害》
作者:[美]埃亚勒·普雷斯
译者:李立丰
出品方:望mountain
十一、经济政策(6种)
《经济状况,世界状况》
作者:[印度]考希克·巴苏、[美]大卫·罗森布拉特、[美]克劳迪娅·塞普尔维达
译者:诸葛雯
出品方:贝页
《被追赶的经济体》
作者:辜朝明
译者:徐忠、任晴
《牛津和平经济学手册》
作者:米歇尔·R·加芬克尔,斯特吉奥斯·什卡佩尔达斯主编
译者:郝朝艳、陈波
《迷思与计量:最低工资的新经济学》
作者:(美)戴维·卡德、(美)艾伦·B.克鲁格
译者:苗作兴
《福利大博弈:欧洲福利制度的百年激荡》
作者:[美]彼得·鲍德温
译者:珍栎
《平台社会:互联世界中的公共价值》
作者:尤隋·范·戴克
译者:孟韬
出版社:东北财经大学出版社
十二、经济史(10种)
《通向现代财政国家的路径》
作者:和文凯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欧洲经济史:从大分流到三次工业革命》
译者:任疆
《市场中国两千年》
作者:龙登高
《世界经济霸权:1500—1990》
作者:查尔斯·P.金德尔伯格
译者:高祖贵
《世界金融史:体系的碰撞与变化》
作者:贺力平
《红肉共和国:美国经济一体化的形成》
作者:[美]约书亚·施佩希特
译者:柴晚锁、赵冉
出版社:原子能出版社、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
《芯片简史》
作者:汪波
《无政府:东印度公司的崛起》
作者:[英]威廉·达尔林普尔
译者:陆大鹏、刘晓晖
《失衡的世纪:1820年以来土耳其的发展》
作者:[土]谢夫凯特·帕穆克
译者:安晶璐
《现代伊朗的政治经济学(1926-1979》
作者:霍马·卡图赞
译者:刘岚雨、胡奇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十三、传记与思想史(9种)
《重读凯恩斯》
作者:韦森
《殿堂:经济学大师的思想》
作者:[瑞典]布·桑德林、[德]汉斯-米歇尔·特劳特温、[德]理查德·温达克
译者:李黎力、熊多多
《企鹅经济学史:从古希腊到21世纪初的经济思想史》
作者:[英]罗杰·E.巴克豪斯
译者:傅临春
《大卫·休谟思想传》
作者:詹姆斯·A.哈里斯
译者:张正萍
出品方:启真馆
《何以现代:来自西方的财政智慧》
作者:刘守刚
出版社:上海远东出版社
《阿尔伯特·赫希曼:一部思想传记》
作者:[意]米歇尔·阿拉切维奇
《企业家精神理论史》
作者:[美]罗伯特·F.埃贝尔、阿尔伯特·N.林克
译者:熊越
《当中国遇见国富论》
作者:赖建诚
《重商主义制度及其历史意义》
作者:[德]古斯塔夫·冯·施穆勒
出版社:东方出版中心
译者:严鹏
十四、权力与政治经济学(6种)
《劳特利奇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手册》
作者:戴维·M.布伦南等
译者:姜国敏
出版社: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
《反资本世界简史》
作者:[英]大卫·哈维
译者:陈诺
出品方:木棉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2023年3月
《人类世的“资本论”》
作者:[日]斋藤幸平
译者:王盈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酋长如何掌权:史前政治经济学》
作者:[美]蒂莫西·厄尔
译者:张炼
《权力》
作者:[美]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思
译者:何永昌
《权力进化论》
作者:[美]杰弗瑞·菲佛
译者:郑晓明
十五、经典作品(2种)
《民族、国家与经济》
作者:[奥地利]路德维希·冯·米塞斯
译者:蒋豪
《消费函数理论》
作者[美]米尔顿·弗里德曼
译者:陈明衡
十六、经典作品(3种)
《普林斯顿经济学研究指南:从课题选择、论文发表到学术生涯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