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徽,字玄成。唐初的政治家,我国历史上著名的谏臣。魏徽少时丧父,家境贫寒,外貌不愈中人,长相很一般。但他少有大志,喜欢读书,尤重“纵横之说”。在隋末大乱时,他“诡为道士”,隐匿民间。617年,参加李密领导的瓦岗军。曾向李密进献克敌十策,显示了他杰出的政治才能。618年9月,魏微随李密降唐后,很久不被人重视,无事可做。于是他自请去山东招降瓦岗军的余部。他先写信去劝瓦岗军著名将领徐世勤归唐,又开黎阳仓支援唐军。不久河北义军窦建德又从唐军手中夺走了黎阳,魏微也被俘而去。窦建德很看重他,让他担任起居舍人。六二一年,窦建德被李世民打败,魏徽又回到唐朝。太子建成慕其行能,任其为东宫洗马,对他颇为敬重。
魏徽看到李世民的“勋业日隆”,很替太子建成担心,认为不早除掉世民将会威胁到建成的“储贰”地位。就劝太子早日除之。六二六年六月四日,李世民先发制人,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射杀了建成及其四弟元吉。事后,李世民立即命魏微来见,厉声贵问道:“你为什么离间我兄弟?”在场的人都替他担心,而他却从容答道:“太子早从微言,不死今日之祸”。李世民感其直言,又知道他很有才能,遂既往不,任其为詹事主簿,读议大夫。当时,建成旧部多在河北结众为乱,民心不安。魏微向唐太宗请求去河北、山东,安定军心,平定叛乱。太宗很信任他,准其“便宜从事”。
他到河北以后,采取招抚政策,示人以诚,释放了原太子千牛李志安和齐王元吉的护军李思行,很快使这里安定下来。还京后,李世民摧其为尚书左丞,对他日益亲厚,时常引至内室。“访以政术”,“每与之言,未尝不悦”。魏微是个很有政治才能的人,又喜逢知己之主,乃“竭其力用”。在太宗面前,知无不言,言无所隐,敢讲他人不敢讲的话。时常对朝中的大政方针,太宗的过失,提出批评、建议。据说,仅在贞观初年的“所谏前后二百余事“多被太宗采纳,在开创“贞观之治”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贞观初,唐太宗对大乱之后,能否很快致治,缺乏信心,认为古人为善百年才能把国家治理好。魏微说,这不是圣人之论,大乱之后,是容易治理的,正如饥饿的人愿意吃饭一样。乱后人普思治,只要帝王行君道,正其身,采取致治措施,“其应如响,期月面可”,很快就会致治的。魏微的话,遭到率相封德费的反对,他指资魏微是书呆子,说空话,不可信。魏微列举了大量历史事实与封辩论,我得他无言以对。之后,魏微要太宗以隋亡为我,执行“先存百姓”的方针,低武兴文,减轻赋役,让百姓休养生息。唐太宗采纳了他的意见,坚定了致治的信心。
贞观三年,唐太宗以魏微为参与朝政,位至宰相。此后的二、三年间,唐朝出现了大治景象。这时群臣纷纷称颂太宗的功德,唐太宗也准备去泰山行“封禅”大典,“告成天地”。这件事唯有魏徽不赞成,他认为国家情况虽有一些好转,但犹如大病初愈之人;如果搞起轰轰烈烈劳民伤财的“封禅”大典,必然会加重百姓的负担。这好比让一个久病初愈的人,“负一石米,日行百里,必不可得。”唐太宗觉得很有道理,打消了“封禅”的念头,避免了一次铺张浪费。贞观六年三月,太宗长孙皇后所生爱女长乐公主出嫁,太宗命令准备高出自己姐妹永嘉公主一倍的嫁妆。魏微认为这样做,既不合于礼,又过分铺张而加以反对。太宗虽然接受了他的意见,但心中不快。
一天,他回到宫中,怒气冲冲地说:“会须杀死田:含翁!”长孙皇后问他为谁这样生气,他说:魏微每每当众辱我,使我维堪。长孙皇后立即回到后宫穿上朝服拜见太宗,太宗大惊,间其何故如此,长孙皇后说:“妾闻主明臣直,今魏徽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贺!”听了这话,太宗转怒为喜。唐太宗对魏微的态度是一面恼他,一面又很敬重他。有时想干点什么,一想到魏微的劝谏就不敢行动了。如有一次,他打算去南山游猎,已备好车辇,听到魏微还朝了,就不去了。又如,他很喜欢玩鸟。有一回得到了一只心爱的醇鹰,正放在臂上玩耍,见魏徽来了,便急忙把鹳鹰藏在怀中。其实,魏微早已看在眼里,故意和他谈了很久,以致酶鹰闷死在太宗的怀中,魏微常常针对太宗萌生的享乐念头,警告他勿袭亡隋之弊,太宗也深为感动。
他当众褒奖魏微说:微“每犯颜直谏,不许我为非,我所以重之也。”魏微也诚恳地回答说:“陛下导使臣言,臣所以敢言,若陛下不受臣言,臣亦何敢犯龙鳞,触忌讳也”。贞观七年三月,魏微进位侍中,他以为自己无大功于国,便以自己有眼病为由连续上表,不肯就职。唐太宗一再劝导说:“朕拔卿于仇虏之中,任公以枢要之职,见朕之非,未尝不谏。公独不见金之在矿也,何足贵哉?良治锻而为器,便为所宝,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卿虽有疾,未为衰老,岂得便尔”。足见唐太宗对他的重视。贞观十年,由魏微主持编修的《隋书》、《北齐书》、《梁书》、《陈书》、《周书》等史籍告成,晋爵左光禄大夫,封郑国公。
贞观十年后,唐太宗自以为大功告成,逐渐滋长起骄傲自满情绪,生活上也逐渐奢侈起来。魏微连上《论时政》疏,忠告太宗要“居安思危”,“慎终如始”。贞观十二年,魏微在《谏所行事与贞观初有异》、《谏听谏与贞观初不同》等疏中,更直截了当地指出太宗在纳谏上不能“慎终如始”。他说:“贞观初恐人不言,导之使谏;三年以后见人谏净,悦而从之;四年后不悦人谏,虽俑勉听受而终有难色。”贞观十三年,魏微在著名的《谏太宗十思疏》中,更是痛切陈辞,历数太宗居安忘危的过失。魏徽这种“耻君不及尧舜,以谏争为己任”的忠心,也赢得了太宗的赞赏。他曾在一次宴会上说:“贞观以来,尽心于主,献纳忠觉,安国利人,犯颜正谏,匡朕之违,唯见魏徽一人,古之名臣,何以如此。”
贞观十七年二月,魏徽病逝。临终前,还留下一份尚未写完的遗表,“字皆难识,唯前有数行,稍可分辨。”表中写道:“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乱。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惟见其恶,爱者唯见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慎。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去邪勿疑,任贤勿贰,可以兴矣。”唐太宗对于魏微的病殁,十分痛心,曾亲临恸哭。其后,时常对大臣们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朕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微沮逝,遂亡一镜矣。”他要求公卿侍臣要以魏微为榜样,做到“知而必谏”,并要他们把这四个字,写在朝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