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继承上有矛盾了,该怎么分配?村里合同不规范,该怎么修改?村里的企业要动迁了,转制还是不转制?……这些问题看似鸡毛蒜皮,却牵涉到不少法律知识,解决起来常常让村居干部犯难。
去年6月,奉贤区启动“村(居)法律顾问”试点,在个别村(居)率先推行专业律师上门服务。今年以来,该制度已在全区范围内铺开,截至目前,全区282个村(居)都有了法律顾问。这些法律顾问分别选自当地注册的33家律师事务所,平均每位律师与4个村(居)结对,定期将法律服务免费配送到群众“家门口”。
“过去,村干部们碰到复杂矛盾纠纷总是感性判断,村民们有了问题也习惯信访。”奉贤区司法局局长韩权民说,现在,法律顾问成了基层干部的“依靠”,不仅能帮助调节矛盾纠纷,就连村民自身的依法维权意识也在逐步增强。
据统计,2016年内,法律顾问为村(居)解答法律咨询2644件,参与矛盾纠纷化解270件,协助村居起草修改村规民约、规章制度、法律文书313份,参与土地流转合同、小区物业管理、集体资产处置等重大项目或合同谈判签约活动176次,出席村居民议事会342次,协助村居处理其他涉法事务381次。
基层工作从“讲理”到“说法”
今年2月,翁卫国律师正式成为金海社区丁家村的法律顾问。但村书记屠欢却喜忧参半:律师的工作忙得过来吗?会有求必应吗?不过,随着一桩桩矛盾的成功化解,屠欢心里有了底。
产权制度改革当中,有一户人家因为父母的农龄股继承问题,6个子女吵得不可开交。小儿子认为,应当将农龄股这笔分红花在老人的后事上。而其他几个子女不赞同,认为老人的遗产应当平分。家庭矛盾最终闹到了村委会。
“以前处理这类问题,我们只能按当地风俗劝解,可总有一方听不进去,觉得我们偏袒了另一方。”屠欢说。不过这一次,屠欢可以向翁卫国“求助”。
“从法律的角度讲,子女确实有继承权。但是,老人生前一直住在小儿子家,身后事也需小儿子料理。这笔遗产小儿子多拿一些比例,剩下来平分。”翁卫国循循善诱,在尊重法律的基础上,也顾及家庭伦理。反复沟通协商后,6个子女心服口服,在协议上签字。
做了多年基层工作的屠欢说,“以前不懂得从法律角度衡量、思考,总是‘感性’先行。而法律顾问作为第三方介入,以法释疑,公平公正,村民反倒更容易接受。”
帮助居民从“大事”到“小情”
在金汇镇资福村村委会的一间20平米办公间里,贴着一张《奉贤区村(居)法律顾问公示》。其上,该村的法律顾问照片、姓名、联系方式、律师事务所及地址一目了然。
“本以为这个公示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没想到我的咨询真的得到了回应。”周云仙说。
听了周云仙的“小烦恼”,徐律师主动登门与租客交涉。最终,之前的租客在交付欠款后搬离周家,而新的租客也在律师指导下与房东周云仙订立了规范的租房合同。
“律师经常来我们村里做讲座,讲财产分割,讲邻里纠纷,都是对老人特别实用的知识。”村民王风表示,对于他们这些空巢老人来说,最怕的就是出了事没有“依靠”。而今,一遇到单靠自己解决不了的,只要能联系上法律顾问,瞬间就有了安全感。
而全区各村(居)发生群体性矛盾28件,同比下降5%;受理信访3158件,同比下降13.19%。
法律服务从“零散”到“常态化”
“7月3日,在新张村探讨家属抚恤事宜……”,律师杨晔打开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这一年里她经手的各类咨询和案件。
每月至少深入村(居)开展一次服务,并建立工作记录。这是奉贤区司法局对于法律顾问的考核要求。一年服务期满后,如果村(居)委对法律顾问工作不满意的,就更换。如果出现法律顾问被投诉等现象,则依法启动调查程序。
韩权民说,尽管补贴不高,但一听说区里招募各村(居)法律顾问,竟有100多律师报名。综合考量各位律师的政治素养、业务素质、专业水准等,同时征求村(居)和律师个人意见,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签订法律服务协议,1名律师同时担任不超过4个村(居)的法律顾问,确保公共法律服务资源均衡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