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的推荐LOFTER(乐乎)

金东熙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唤醒,从床上缓缓地坐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是怎么从烤肉店到了自己公寓的小床上,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金东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短袖,皱着眉回忆了半天:

是自己脱的还是高浩泰给他脱的啊...

转头看到床边地上折叠整齐的被褥和毯子,昨晚跟高浩泰有关的画面,零碎地在脑海里浮现:

高浩泰从浴室出来...

在柜子里捣鼓了半天...

问他要不要喝水...

然后...高浩泰是不是抱他了?

金东熙闭了闭眼,分辨不清到底是梦还是...

金东熙闭了闭眼,分辨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金东熙走到高浩泰背后,探头朝锅里看去,一、二、三、四、五、六个荷包蛋...

他惊讶地开口道:“这么多!”

高浩泰吓了一跳,说他:“怎么走路没声的?”说着眼神朝下看去,啧了一声,皱着眉道,“去穿鞋。”

金东熙悻悻地走到门口穿上拖鞋,回到餐桌前坐好。

高浩泰把煎得比较漂亮的两个荷包蛋盛进盘子里,然后从筷筒里拿了一个叉子,一起放在金东熙面前;自己则拿了一副筷子,把剩下的几个荷包蛋装进一个小碗里,站在灶台边没几口就吃完了...将碗筷顺手放进水槽里洗了,接着就开始洗锅,擦台子...嘴里哼着歌,看上去心情很好...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金东熙看他半天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高浩泰走到餐桌边抽了张纸擦手,拉开椅子在金东熙对面坐下来,盯着金东熙油润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朵...

金东熙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用手一指,疑惑道:"那只耳朵怎么这么红?"

......

还好意思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高浩泰语气笃定,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啪,叉子上的荷包蛋掉了...

金东熙眼神闪烁,慌乱地垂眸,握着叉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难不成自己喝醉了之后说了不该说的?

“是吧?”高浩泰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笑容幅度变得特别大。

金东熙在脑子里拼命搜寻未果,觉得高浩泰是在诈他,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地说:“...你想多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什么类型?”高浩泰顺着他的话问。

“傻大个类型。”

...

金东熙看着高浩泰笑容僵在脸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高浩泰也不恼,继续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之前你说喜欢性感的是骗人的吧?哪有男人是性感的...”

金东熙噎了一下,拿眼瞟着高浩泰的身体:肩膀很宽,线条流畅而有力;壮实的手臂把袖子撑得满满当当,皮肤下映出淡淡的青色血管;腹部的肌肉线条隔着衣服若隐若现...

金东熙抻着脖子把嘴里的荷包蛋往下咽...

“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金东熙含糊其辞,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你那个前男友我又不是没见过,看着跟我差不多啊,哪里性感了?”高浩泰不肯罢休。

这荷包蛋是吃不下去了。

金东熙放下叉子,抽了张纸巾擦嘴。

“不好吃吗?”高浩泰问。

“...太噎了...而且我头好痛。”金东熙确实不太舒服。

“那去店里喝碗汤醒醒酒?”

金东熙沉默半晌,犹豫着问他:“你...昨天睡在我这里,阿姨知道吗?”

“嗯,我跟她说,你喝醉了我得留下来照顾你。”

“那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把我臭骂了一顿。"高浩泰无所谓地笑了。

金东熙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紧张,只听高浩泰接着说:“她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还不知道她吗,对我都没这么关心的。"

是啊,阿姨就是对他太好了...

金东熙用手撑着头,觉得头更痛了...

高浩泰观察着金东熙的反应,试探着开口:"你上次说,不想让我妈伤心...那是不是意思就是...如果我妈同意,你就..."

金东熙立马坐直了,想也没想地打断他:"高浩泰!你别乱来。"

高浩泰讪讪地闭上嘴,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高浩泰那晚叫了东熙哥,之后俩人默契地回到了兄弟相处的模式。

高浩泰平时就在妈妈的猪骨汤店里打下手,空闲了偶尔看看书准备自考,偶尔去金东熙的咖啡店帮忙。

金东熙隔几天就会去猪骨汤店和阿姨话家常,这样的日子平淡无波,但对金东熙来说,他很知足。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两年时光...

~~~~~~

晚上八点,kanttappia店门已经关上了,门上挂了打烊的牌子,但里面灯都还亮着。

高浩泰隔着玻璃往收银台看了一眼,...

高浩泰隔着玻璃往收银台看了一眼,没看到金东熙,桌子上客人喝完的咖啡杯也都还没收拾,高浩泰推门进去,把给金东熙买的水果放在桌上之后就要进里间去拿抹布。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高大的陌生男人把金东熙抵在墙上亲吻...高浩泰瞬间感觉全身血液都开始倒流,大步上前拉开那个男人,重重地在他脸上打了一拳,男人没有防备,狼狈地摔在地上。

“高浩泰!”

金东熙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声音都有点抖,急忙上前拦在高浩泰面前。

高浩泰上下看了眼金东熙,衣服裤子都很整齐,没有撕扯挣扎的痕迹,只有嘴唇微肿着。

艹!!!

“你学的跆拳道当饭吃了?就傻站着任由他侵犯你?!”高浩泰基本是在吼了,他以为金东熙是被变态骚扰,金东熙真的...很漂亮。

高浩泰死死地盯着金东熙,眼睛都瞪红了,金东熙视线低垂着不看他,嘴唇蠕动着却没说一句话。高浩泰手臂上青筋暴起,把金东熙往旁边一推,走上前拎着男人的衣领站起来就又要挥拳...

“他是我男朋友。”

金东熙开口了,声音很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高浩泰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

金东熙抬眼对上高浩泰的视线,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他说:

“高浩泰,我是同志。”

“快放开他吧。”

高浩泰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脑子里一团乱麻,震惊、疑惑、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金东熙走上前去检查男人的伤势:“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嘶~东熙,这小子谁啊?”男人捂着脸一脸痛苦。

“...他...他是我弟弟...你等下,我先去拿药箱。”

高浩泰垂着手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着金东熙手忙脚乱地在医药箱里找药膏。

金东熙对着男人流露出的心疼的表情,让他觉得无比刺眼;那样温柔的语气,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此时此刻,高浩泰眼前的金东熙好像跟记忆里那个金东熙重合了...

高中时候高浩泰因为不懂怎么拒绝,被追他的女生们会错意,以为他脚踏两条船,所以他挨过几次打...

当时金东熙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看着他的眼神无奈又悲伤,担心他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可是...

现在的金东熙,目光好像不再落在他身上了...

只会凶巴巴地叫他:高浩泰!

也常常对他不耐烦...

"人都是会变的。"

高浩泰想起来,金东熙不止一次地说过这句话。

人家是男朋友...

而他只是弟弟...

去他妈的弟弟...

高浩泰转身大步往门外走。

"高浩泰!"金东熙追了出来,"等等!"

高浩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金东熙气喘吁吁地朝他跑过来。

“你喜欢男人?"

"金东熙,你真的喜欢男人?!”

高浩泰紧紧盯着金东熙,牙齿都要咬碎。

“对,我喜欢男人。”金东熙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虽然你不知情,但是...但是你打了人...还打得那么重...跟他去道个歉吧。"

"追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回去道歉?你没别的想跟我说的?"

俩人粗重的呼吸声在沉默中此起彼伏...

"...你想让我说什么?"金东熙语气淡淡的,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太乱了,今天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此刻光是站在高浩泰面前,他的小腿都在发软发抖...

高浩泰看着金东熙毫无表情的脸,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东熙长叹一口气,整个人卸下力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看着高浩泰走远了的背影,无声地叫他:

"浩泰啊..."

逃无可逃的怯懦又无法自拔的想沉沦的挣扎感。

成熟却略显青涩的金东熙

不谙世事一腔热血的高浩泰

晚风吹动着树叶,月光拉长着一对对恋人的身影。罗浮的夜色,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精心的点缀。这该是个静寂而又热闹,冷清而又浪漫的夜吧

高浩泰与金东熙拿出橘红色的地毯铺在房间的地板,房间里安静而惬意,只有稀稀疏疏的翻书声。

高浩泰躺在毯子上边吃着橘子,边翻手中的漫画书。不经意间侧着目光看向躺在他身侧的金东熙。

暖黄的光散成细碎的粒子,描摹金东熙精致的五官,柔和的下颌线,他整个人被裹进松松的衣服里,像一件美轮美奂的白瓷摄人心魄。

高浩泰把手中的一瓣橘子递送到金东熙的口中,金东熙下意识地张开嘴接过。

指尖触碰嘴唇的温度是那么的炙热,令高浩泰猛然收回了手,可那炙热的触感始终围绕在高浩泰的心中,使高浩泰血气上涌。

视线如同磁铁般紧紧吸附在金东熙身上,几乎不愿离开,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高浩泰起身的动作在迎合自己的内心,双手撑着,俯身在金东熙的身上。

语气迫不及待地说“你能不能再教我一次?”也不等金东熙的反应,直接抓紧东熙的手,不容反抗。

“高浩泰”

“再试一次”,“就一次,好吗?”

高浩泰急不可耐地俯下身,亲上东熙的嘴唇,不过只亲一下便松开了。

高浩泰看了看东熙,东熙的脖颈和脸立马变成红通通的一片。东熙难以置信的用眼睛无声询问高浩泰这是不是一个玩笑。

在东熙还迟疑着的间隙里,高浩泰又俯身过来,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抚上他的后颈。

低声问:“东熙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吗?”

东熙听见高浩泰问出了这个问题,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他迎着高浩泰的视线,心跳如同鼓擂。

“喜……”东熙的声音都抖了:“喜欢。”将这个词艰难吐出的下一刻,高浩泰的唇便覆上了他的嘴唇。

带着淡淡橘子的气息传递了过来,并不难闻,反而裹挟着一种高浩泰身上独有的干净味道,湿润滚烫的舌头斯条慢理的舔舐着东熙的唇缝,像是捕食者在品尝猎物时的余裕。

东熙头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放弃了思考,只在高浩泰的舌尖舔进来的时候微微张开了嘴巴,将他的舌头放了进来。

高浩泰吸着东熙的舌头又舔又吮,亲的啧啧作响。

高浩泰的吻技很好,三两下就让东熙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晕晕乎乎的间隙里,东熙渐渐地放松下来。

可高浩泰见东熙没什么反应,有些急,渐渐不满足于抱着手开始淅淅索索的乱动,风雨欲来。

兴许是氛围正好,高浩泰一下子用力的亲吻着东熙,东熙没有防备,头不轻不重磕上了墙沿。

高浩泰停下动作,想要查看东熙的状况,没成想,东熙用力推开了他,“滚”

高浩泰被东熙直白的言语说的脸红脖子粗,笑道“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是喜欢我吗?”

东熙瞪着他,眼里几乎要窜出火来,胸膛起伏几下,可那些负面情绪堆积太多,再也无法用理智压制,于是全都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出来。

“对,我是喜欢你,可你也不能这么对我,难道我的喜欢这么廉价吗?”

东熙吼完这些话,又狠狠甩开高浩泰的手,一把揪住浩泰的衣领:“戏弄我很好玩吗?

高浩泰看着面前情绪失控的东熙,神情冷静,被揍了两拳,又被揪着衣领破口大骂,他却一点都没生气,手掌抬起,放到了东熙的后背,轻轻的上下抚摸,像是在安抚一头焦躁不安的暴怒的兽。

他的声音温柔依旧“东熙,我喜欢你,虽然我说不出对你有多喜欢,只知道目前喜欢你的程度,是其余所有喜爱的事物加起来都无法企及的,你是第一,且遥遥领先。”

东熙咬牙不语,胸膛大脑里涌动的激动愤怒的情绪,却奇迹般在高浩泰平和沉静的声音中缓慢平息。

他抓着浩泰衣领的手渐松,高浩泰察觉到了这一点,立马将他搂进了怀里。

“东熙”高浩泰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像是在往煮着温水的锅下面添柴火,现在水终于要开了,怎么会允许东熙推开他。

高浩泰搂住了东熙的腰,手掌慢慢向上,覆盖在东熙的脖颈上,“你的喜欢一点都不廉价,在我这里你的喜欢是宝贵的,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逃避对你的感情。不过,现在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想你时会不自觉扬上嘴角,听到你的名字会突然变得沉默,因为我遇见了你,我便不想在遇见任何一个人了,这也是我能给予你最认真最固执的坚持了,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答案,我说这些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喜欢你。”

东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真的喜欢我!”

高浩泰感觉东熙的抗拒明显弱了很多,对自己如此亲昵的行为也不推拒,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嗯,所以我们在一起好吗?

“好”

刚把第三集看完,没看过原著,嘿嘿手有点痒根据电视剧写点自己的脑洞,只主写韩廷和纪星

回国。

“苑总,您就放心吧,这虽然说老爷子让韩廷回来掌管东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东医啊,那是您的心血,您呢也不要太焦虑,他刚从国外回来不懂行情,再说了这边有我们在,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不长远的,放心,董事会上一定给他个下马威,苑总,您放心咱们董事会上见。”

姚志明上了飞机,刚好听到说要给他下马威,他唇角勾起邪魅一笑,攥着文件袋坐在了他旁边,他倒要看看,到时候是如何给他下马威的。

“小…小韩总?”他一回头,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正是韩廷,自己刚才的话不会让他听到了吧?

“汪董,好久不见啊。”

“您不是从德国直接飞星港的吗?”

“我是来保护你的,特地转了机,从深圳跟你同一个航班过来。”

他呵呵一笑,“小韩总说笑了啊,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啊?”

韩廷面不改色的打开了文件,把资料拿给他看。

“这份购房协议上显示东扬旗下的供应商以不到市场价十分之一的价格,将自己在欧洲的豪宅贱卖了给你。”

他急忙解释,“小韩总,这个供应商吧着急用钱,所以才低价卖给我。”

“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董事长要是看到这份文件…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想?”韩廷先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你为东扬奋斗了这么多年,买套豪宅很正常,这一次我回国入主东扬资料,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将来股票大涨,你拿着分红,买无数套豪宅,都可以。”刚回国,他必须拉拢董事的支持,不然入主东扬他真的会很难做,现在他的手里有汪董的把柄,不愁以后对付那些老狐狸。

把柄被握在了手里,他不得不听从韩廷的安排。

“小韩总,您说,需要我怎么做?”

“汪董是聪明人。”韩廷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我想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

“懂,懂,我懂,韩总放心。”

机场。

“你到哪儿了?今天可是你回国后第一次参加董事会啊,如果你要迟到了得罪董事们,做姐姐的可帮不了你。”

今天的董事会是进行不成了。

韩廷坐到车后座,看着东扬医疗第三季度的财务报表。

前面开车的助理说道,“老板,您离开星港十年了,老爷子一纸调令让您从德国回来接手东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说出席董事会帮您镇镇场子,结果却跑去海南度假去了,真是心宽。”

区区几个董事算得了什么?他韩廷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坐稳东扬ceo的位置,他胸有成竹。

韩廷看着手中的报表,“要是连几个董事都搞不定,爷爷怎么会让我当这个首席执行官?”

“那是,苑总今天本想给你来个下马威,没成想您直接把董事会给整黄了。”唐宋笑了笑,“她现在肯定很生气。”

韩廷浅舒口气,打开车窗透了透风,“但凡我这个堂姐知进退放弃东扬医疗,我也不至于这么对她,通知曾荻我要去广华了吗?”

“通知了,曾总说都准备好了。”

突然,车子猛地刹车停了下来,晃了他一下,韩廷睁开眼瞄向前方,“怎么回事?”

“老板,我去处理一下。”

“嗯。”

唐宋下车看了看车身磨损程度,拍了现场以及车子受损部位的照片。

“您这车一定很贵吧?我真的赔不起啊!”

“照片我已经拍过了,具体的赔偿呢需要等定损之后才能知道。”

“定损?定…”外卖员看到刚刚骑着共享单车差点跟自己撞在一起的女生又回来了,如果不是为了躲她,自己也不会撞上这辆车!这么贵的车,他根本赔不起。“就她!就是她!”

车内的韩廷眯着眼睛休息,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这个说话女生的声音…好熟悉。

韩廷睁开眼,转过头看向车外,在看清这女生面容的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像是静止了一样,记忆突然被拉回到十年前…

竟然是她…

他整整喜欢了十年的女孩儿,那个令他乍见初欢,久存于心的姑娘。

纪星。

这个特别的女孩子,对于他来说,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当初他因为学业,不得已跟她不告而别,出国留学十年,回来后没想到竟是与这样的方式与她相见。

这么多年过去,纪星还记得她吗?

这对,莫名的小圈既视感。感觉写成小圈会很爽啊,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先写一个试试水。

正文无圈,彩蛋为小圈内容,不懂勿入。与正文无关,算是个隐藏结局吧

——正文——

纪星说完,就感到一阵不适。匆忙的撤离饭局,出来透口气

本想不管不顾直接离开,可侧目看到的,确是最不想在此刻看到的

站定,本想进去解释一番,发现竟然还有外人在。纪星也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这个曾总是个什么货色

果然在楼道碰到了韩廷

“韩总”此刻纪星无比惭愧,更多的还有紧张。早知此行,当初就算贵死,也不会找这个办法

“聊聊?”询问的语气,亦或者是质问

不知道韩廷是什么本事,疑问句能说...

不知道韩廷是什么本事,疑问句能说出质问的语调

纪星浑身不自在,真想快步离去。但这不是她的作风。况且此刻,她还没真正知道,她是故意透露和韩廷的关系,故意让他们误会的。其实和她最初厌恶的没什么两样

“我的名字,

好用吗?”

“嗡”一下,纪星感觉像被人用拳头狠打了一记,也像喝醉了酒,甚至有些站不稳

落日余晖铺满纪星整张脸,脸上的惶恐无法忽视。

韩廷倒是悠闲自在,还是原来的姿势,双手插兜,冷眼相待。但看纪星,总是不免加上一分爱意与宠溺

仔细观察便可发现,在知道纪星用他的名字时,还是会暗喜。韩廷总在想,有时真想放下他一身的总裁范,不说教,只给纪星她想要的,就跟阿拉丁神灯一样。但此次纪星的做法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纪星既然敢这样做,就是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他可不想让这么纯洁的眼神变得浑浊

步步紧逼。韩廷在给人压迫感这方面还是无人能敌的。只向前了一步,就看见纪星害怕的后退一步

“用我的名字”

“招摇撞骗,感觉这么样?”

刻意的抬头,不知道的,真以为在询问纪星使用后的感受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勤奋踏实,甚至有点轴的会得罪人。”

“是我小看你了”

“你可真是聪慧过人,无师自通啊”

话语沉重,让人不自觉的想躲。纪星眼睛向下瞟,韩廷知道:她现在已经慌张的不得了了

“我只跟他们说你是我的大学同学,你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啊”

越说没自信,后来又想到的的确确是大学同学,又壮起胆子看了韩廷一眼

迎接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的,是纪星在韩廷眼里从未见过的冷冽

赶紧低下头,弱弱的补充

“我又没说谎”

“所以说你手段高”都是高智商,韩廷又比纪星多混迹了许多年,自然明白人的心思

纪星听到用全力编的借口,好像被很轻易的识破了。就如同你搞了个恶作剧,对方一眼就看出,并给予你了一个嘲讽的中指一般。

“是他们误会了”纪星此刻只想哭,又感叹韩廷是什么做的,智商高成这样

看到还在嘴硬的纪星,韩廷也不再客气

“觉得自己没错?”紧跟一句

“你敢说你没有故意让他们误会?”

又继续走一步,好像在暗示纪星,问题升级

“他们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韩廷解开为了保持庄重的礼仪必须系上的

衣扣,一只手撑在墙面上。脸靠的很近,侧面的纪星脸仍旧可爱。韩廷有一刻想不顾一切的吻上去。

我忍。

韩廷气愤的想着

一边靠近,一边不断观察纪星的微表情。

“不正当关系”

“对吗?”

话音落,纪星终于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嘴上说着厌恶这一套,自己却在得到机会时直接使用了特权。最要命的是使用也罢,竟然自己骗自己,不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这种事情,既然说了,就要坐实吧“

“嗯?”一边轻哼,一边把身子往前送

纪星吓得不行,但被禁锢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她无能为力。

韩廷今天目前所做的一切,不会让纪星感觉他多管闲事,甚至是感到厌恶。只让纪星有一种从未在前男友那里体验过的:想依赖。她在想,如果她现在抱住韩廷,会是什么结果?她想抱着韩廷哭出声,哭诉韩廷有多吓人,可惜,这么做不符合纪星的理念。

“我……”纪星已经无话反驳

“你看看你”

“我说你都这么大反应”

韩廷感觉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如果纪星现在真的顺从他,他该怎么办。

重申:彩蛋内容为小圈版隐藏结局,不影响正文观看,但有兴趣的可以了解一下,写出来很爽的一个东西!

彩蛋

“跟我走”

纪星此刻只能机械化的听他的指令

上了车,唐宋也体验出了低气压

“韩总,咱们去哪”

“回公司”

“是”

彩蛋见!

纪星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传统的,她会谈一个志同道合者的男朋友,然后大家细水长流走进婚姻,生1~2个孩子,然后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

不过,她好像低估自己了,尤其在韩廷的床上醒来后。某些地方的酸痛感,让她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晚的一切。

身边的被子里,还有些余温,证明了那个人刚起来不久。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尤其在苏之舟发来的语音中,那直接的"你在哪",更是让她心虚。

投资人以及曾经大学同学的床上?因为各种原因累的才醒来?

纪星无语了,她昨晚怎么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而且还是她主动!她主动抱住了韩廷!但是不得不说,韩廷的回应更是让她后面基本是迷迷瞪瞪,只能...

纪星无语了,她昨晚怎么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而且还是她主动!她主动抱住了韩廷!但是不得不说,韩廷的回应更是让她后面基本是迷迷瞪瞪,只能接受——她不得不承认,接受的很愉快。

人都慕强纪星也不例外,韩廷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人倾慕了。但是,目前她刚经历了,前男友和闺蜜在一起的打击。突然说就这么和韩廷开始,她又觉得不太合适。

不得不说,天之骄子的韩廷,为数不多的挫败感都奉献给了纪星,所有的温柔妥协也给了她。正是因为这个人是纪星,他可以在她和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分手后,慢慢的等,慢慢的接近她。昨晚他本来也是为了进一步的刷好感,像是在德国那样,哪知道那个丫头昨晚突然给他一个惊吓,韩廷觉得自己再忍耐,就是个傻子,一个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投资人,怎么可能是温柔的好好先生,肉都送到嘴边了,他立刻就把人带回了家——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带女生回家过夜。

他总以为自己是不在意xing的,他习惯掌控自己的所有,甚至yuwang。甚至觉得沉迷于此的人特别可笑。

可是当他昨晚抱住了纪星的时候,他突然有些了解了,和爱的人做快乐事,真的很快乐。

可是,这个姑娘大清早一句话不说就跑了,是什么情况?毫无这方面经验的韩廷,彻底困惑了——难道,我昨晚表现的,不好?

"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现在。"这种事情,纪星只敢和栗俪说。

她起先是担心头纪星玩不过韩廷的段位,但是她觉得经历过韩廷这样的男人,并非全是坏事,她甚至觉得韩廷比邵一辰更适合纪星。

"来说说,咋样,咋样。"栗俪没有回答纪星的问题,而是挑眉调侃纪星。

"哎呀!"纪星捂脸,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昨晚的画面就立马出现在脑子里。韩廷的身材非常好,尤其有种成熟的攻击感,以及汗水淌过后……停停停!那种感觉纪星从未经历过,但是不得不说,她不讨厌,甚至有点上瘾……

栗俪笑而不语,她的闺蜜啊,其实骨子里胆大爱冒险。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韩廷的吸引力,不仅仅是那种可爱的脸,她的某些特质,才是吸引韩廷念念不忘的原因。

而纪星此时满脑子都是韩廷昨晚的眼神,不得不说,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漫天星辰。而那紧实的胸膛,炙re的吻……

真是个妖精……纪星暗暗的骂道。她昨天就是被勾引了,绝对是!

只此浮生是梦中。

———————————————————

第八片花瓣,落在了罗刹地。

剑拔弩张的众人皆已散去,只剩漫天尘土和仍固执想寻一缕亡魂的二人。

鸿奕赶上忙着用鹰眼探查的宴爽,搀持住她将倒的身形。

宴爽回头看他,眼里是无助与迷茫。

她的伤本就没好全,又刚与华姝战了一回,面色惨白地几近透明。

鸿奕下意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拽住她欲往前的身体,停滞在原地。

“阿玖……”她张口,一行清泪夺眶而出,“这里已经是罗刹地尽头,一丝阿音的残元也没有……”

宴爽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成为一声自顾自的呢喃。

她看向罗刹地漫天的黄沙,莫大的悲怆几乎将她淹没。

“阿音她……真的不在了……”

破碎的话散在风里,了无影踪。

万念俱灰,宴爽失去最后支撑着的念头,双腿失力向下倒去。

鸿奕捞起她下落的身躯,将她拥进怀里。

“宴爽,她会回来的,阿音一定会回来的。”

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劝哄。

鸿奕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宴爽的后脑,借她支撑着的勇气。

宴爽的眼已酸到了极致,不受控地泪流不止,她伸手拽住鸿奕衣襟,再不设防地在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鸿奕将她紧紧抱住,任由她的泪透过重重衣领打湿他的心口。

狂风大作,飞沙遍地。

荒凉贫瘠的土地上,他抱着怀中的女孩,给她跨越了千年的安慰。

岁月的隔阂永不消减,迟到的回声无人听闻。

可片刻的体温,足以让人体会那可能的幸福。

鸿奕在此刻突然明白了这幻境的玄机。

宴爽的情绪渐渐平息,重回的理智支使她从此刻的怀抱里抽离。

鸿奕却将她抱得更紧。

“宴爽。”

“阿音回来了,还是你先见到她的,你记得吗?”

宴爽有些疑惑的皱眉,想从他怀里出去看他的表情,却被鸿奕牢牢按在心口。

“对不起,宴爽。我不该和凤隐假结婚的。我真的只是想着要把魔族给抓出来,没有旁的心思。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看明白自己的心,早点和你说清楚的。”

鸿奕将宴爽拉出来,手扶着她的肩膀,低着头认真对她诉说。

宴爽还是一脑子糊涂,不知所措地对上他。

“你在说什么?说清楚什么?”

“我对阿音早就放下了。”

“宴爽,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

“很早以前我就对你心动了,在人界被三生石串的红线,熟透的姻缘果,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故事。”

“宴爽,我喜欢你,你因我而生的那么多伤,我还没来得及弥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偿还我忽视的、遗忘的、亏欠的,好吗?”

鸿奕的眼里情深如海,宴爽只是看着便感到像被湿咸的海水挤压淹没。

她不明白……他说的她怎么好像听不明白……

可她的心怎么却像知晓所有一样地百感交迭。

鸿奕还在恳求,不知道是对着她还是她以外的什么。

“不要嫁给他……”鸿奕的声音里带了一声难掩的哽咽,“不要嫁给濂溪……”

似有什么锁在瞬间裂开,紧闭的门瞬间破碎。

思绪如潮水直涌入脑海,宴爽被冲击地头疼。

剧烈的心悸将宴爽唤醒,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急促地喘息着。

梦境中的场景还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挥之不去,如真似幻,令人心烦。

已经记不清是这些天来第多少次陷入这样的梦境,像走在一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反复奔跑,又反复在原地盘桓。

宴爽不知道这梦境还要纠缠她多久,不知道这荒唐几时能休。

她试了许多方法,都无法逃离这不受控的梦境。

夜风送来梨花的清香,宴爽透过窗子望出去,看见院里那株濂溪相送的梨树。

她与她这个定了亲的未婚夫的来往其实并不多,作为忙碌的鹰王,她每日都有许多族中事务需要处理,濂溪也识趣地不来给她打扰。

是以定亲宴至今多日,她与濂溪一面也未曾见过。

难道她其实还是放不下吗?

这些天来真正惹她心乱的,其实不过是这刹那的念头。

宴爽并不愿相信自己是这样纠结难舍,离不开放不下的人,可梦中每一幕又似当头一棒一记记敲在她心里,反复策使她复刍自己的心境。

宴爽一遍遍看向自己的心,找不到使她安宁的答案。

如果这场梦永不终止……

宴爽垂着头,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凤隐和元启二人到小院的时候,月老与少年正在亭中对弈。

“这么早。”

白子落下,发出细微的响声,月老抬头向来人看了一眼,话里有几分意外,面上却像是早已料到。

“前辈,您先前说这灯九日便会燃尽,今日已是第九日,阿玖他……”

元启看了眼只剩下最后一瓣的花灯,面色有些凝重。

月老拾起一子,捻在指尖思索了下:“嗯,第九日了呀,他为何还不出来?”

元启抽了抽嘴角,看着这人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和凤隐交换了个眼神。

凤隐察觉到花灯的光芒较之前两日要微弱许多。

先前月老曾道这花灯已入灯人的元神滋养,若花灯燃尽时入灯人尚未返回,便会元神消散。

思及此,凤隐有了几分焦急:“前辈,这灯为何黯了许多?先前几天分明未见有半分变化,为何……”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

“第九日了,他该离开了。”

月老胜了一局,起身走到那花灯前将手一挥,同样的一盏灯浮现在半空,灯下是一身红衣的少年。

“你们看见的,他同样也能看见。”

“幻境末日,花灯黯然,是提醒,也是警告。”

“若是燃尽前未能出来,他的元神怕是也要随着一起烧尽了。”

“那阿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元启皱眉。

“他从进去的第一天起就很危险,你们年轻人总是这样。不管不顾,不将他人的告诫放在心里,自诩有改天换地的力量。”

“但事实总是如此,流水东逝,不复西归。”

“过去,注定是不可改变的。”

“而幻境,再真实也只是幻觉。”

月老叹了一声,似嘲笑,也似惋惜。

“他怕是回不来了。”

“不,过去是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改变将来。”

凤隐攥紧了拳,绝不接受有人就这般给好友的生死下了定论。

“这个幻境是以宴爽的梦境捏造的吧?”凤隐虽是提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这些天宴爽总和她说自己一直在做莫名其妙的梦,她想细问,却又被宴爽回避开,她隐约意识到是与阿玖有关。

前几次来查看花灯的状况,元启无意间发现这供着花灯的流水与幽冥界用来传送梦境的载梦河同源,还觉得有几分奇怪。

如今仔细一想,必不只是巧合。

月老并不意外他们会发现这一点,颔首微笑。

“只要阿玖能够从幻境里出来,他就性命无虞,对吗?”

月老再次点头。

凤隐向月老告辞,给元启施了个眼色,转身一同施法离去了。

“师傅,他们这是……”

“小缘啊,你知道年轻人最可贵的一点是什么吗?”

月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微笑。

“什么?”

“永远相信自己有改天换地的力量。”

“可是师傅你刚刚不是还……”

女子眨眨眼,有些无辜:“我没说这不好啊。”

凤隐落在了鹰岛大殿门口。

对于阿玖的胡闹,她虽担忧,但从不制止。

一是因为她知道阿玖从来是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犟种,而是因为她私心里希望,他真的能让宴爽回头。

并不因为他俩都是她的好友,而是她比谁都更看得清他俩的真心。

从千年前就开始生根的,早已交缠盘亘的两颗真心。

月老说得对,流水东逝不复西归。

但她的宴爽,是翱翔四海不受束缚的苍鹰,永远应该自由地不受规束地飞向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良辰美景奈何天。

虽是假结婚,但三生石给他们布置得倒也还算用心。

红灯彩线,喜绸暖帐。

竟真有几分洞房花烛夜的模样。

鸿奕看着宴爽提着衣摆小心翼翼摸索着向他走来的样子,恍然间有种他们真的会从此永远在一起的错觉。

望不尽的长街,数不尽的红妆,他被牵着,在一旁看着姐姐的盖头被取下,露出一双载满了欣喜与期待的眼睛,然后站在中央的那一对新人拥抱、亲吻,在无数人的祝福和恭贺...

望不尽的长街,数不尽的红妆,他被牵着,在一旁看着姐姐的盖头被取下,露出一双载满了欣喜与期待的眼睛,然后站在中央的那一对新人拥抱、亲吻,在无数人的祝福和恭贺中许下要一生相守的誓言。

鸿奕彼时年纪还很小,却清晰地感知到了姐姐那一刻的幸福。

婚礼本该是那样的,幸福且深刻。

可他回首他真真假假的两段关于他的婚礼的记忆,竟都只感到荒谬。

第一次,他和宴爽为了完成三生石的任务假成亲,却意外掀了盖头接了吻,误打误撞生了暧昧。

第二次,他和凤隐为了抓出藏匿的魔族假成亲,却被元启中途插了一脚,干脆成了他和凤隐的婚宴。

或许是他确实太把婚姻当作儿戏,才惹得命运如此戏剧般的作弄。

鸿奕看向门外,心里第一次对这样的婚礼有了几分期待。

上次他和宴爽意外亲到,连堂都没拜就匆匆结束了这场婚仪。

这次总要先把堂给拜了吧……

可是他都还没和宴爽正式表白呢,这样会不会有点仓促……

不管了,先拜了堂再说这些也不迟呀。

拜完堂掀完盖头和她表白,然后……

鸿奕盘算着自己稍后该做些什么,一留神看见宴爽要跨门槛,他忙急急唤了一句,上前去扶。

“宴爽,小心门槛!”

宴爽本已留意到了,正要跨过去却听他凌空一声,一时被吓到,乱了步子绊在了门口,眼看就要倒下去。

鸿奕已经冲过来拉住了她,手上用力将她揽进怀里。

盖头顺势飞起,鸿奕看到宴爽瞪大了眼睛。

好吧,又来了……

他就白琢磨那些。

鸿奕控制着宴爽的身体让她落得更平稳些,睁着眼瞧她的脸蛋凑近到面前。

唇上传来清晰的触感,宴爽的脑子一片空白。

盖头重新落下,视线里回归一片昏暗的红。

鸿奕感受着鼻息间的温度,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刚刚那样也算是掀过了盖头了吧。

反正她下次也不记得……

他扶在宴爽肩膀的手动了动,向下游走,利落扣住她的手腕控制到她身后,脚上一勾把门给关上了。

宴爽被抵在门板上,整个人被压迫着又向前几分嵌进他的怀抱里,鼻息间温度骤升,唇齿被顷刻占领。

滚烫的,潮湿的,令她气喘的攻城掠地。

鸿奕一手钳制住她的手腕,一手腾去扶住她的后脑。

宴爽在喘息间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整个人被他桎梏地死死的,无比亲密纠缠的拥抱拧得她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呼吸间滚烫的温度。

她被堵得怒意暴涨,发狠去咬对面放肆侵犯她领地的枪矛。

鸿奕被咬了几口终于有些疼得嘶气,钳着她的下巴退出来。

“下嘴真狠啊,你这么叼我?!”

宴爽唇舌终于得了闲,大口地喘息之后便破口大骂这个卑鄙无耻的登徒子。

“登徒子!你下流!你无耻!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敢恶人先告状了?!”

宴爽的手还被他制着,只能努力地蹬脚想要踹他,却都被他避过,抱着她换了好几个身位。

鸿奕认了自己的登徒子行径,好声好气哄她。

“好啦好啦,我下流我无耻,别生气啦等下把嗓子喊坏了。”

“反正下次你也不记得了……”

说着他还有点失落。

“你给我松开!我要扒了你的皮!”

宴爽根本听不见他念叨啥,她已经气疯了。

鸿奕抱紧了她把她控制住,抬眼看见门外攒动的人影。

他刚刚就知道三生石来了。

宴爽沉浸在被强吻的怒火里对周围的变化一无所觉,他却知晓个一清二楚。

唔,大概站了有一会儿了吧。

他记得上次三生石也很快就来了,所以他留了个心眼,把门给关了。

不过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怕是她早就猜到他们俩在里面干嘛了。

鸿奕挑挑眉尾,低头强凑到宴爽耳边轻轻地和她嘘了一声。

“三生石都被吓得不敢进来了。”

宴爽一句骂哑在了嗓子眼,整个人红得不能再红了。

鸿奕满意地憋笑。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鸿奕悄悄松开了手,宴爽已经羞恼地无地自容,根本无暇去管他的动作。

盖头被缓缓掀开,三生石有些意外地打量两眼鸿奕。

鸿奕却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伸手捞宴爽绑着恋缘果的那只手,将红透了的果子取下,递给三生石。

“喏——”

“哟,大功告成!”

三生石一看,非常满意。

“刚还是青的呢,现在就这么红啦?”

三生石有些揶揄地看向宴爽。

宴爽已经无颜再待在这个屋子里,心虚说要去看看阿音他们,夺门而出。

场景随着她的离去而崩塌,鸿奕在大盛的光芒中被拉回幻境中心。

第三片花瓣落在他掌心,又一次化作光点消散。

鸿奕一边看着眼前轮转的画面,一边意识到月老似乎对他隐瞒了许多。

这花灯幻境究竟是以什么为能量本源构建的……

仅以一缕意识构建的幻境真的能如此真实地还原当时的一切吗……

月老说要让幻境里的宴爽动容,到底是指什么?

移转的光芒降临时,鸿奕还在思索着这幻境里诸多令他不解的异样。

“衣服脱了。”

他听见宴爽对他说。

“什、什么?”

鸿奕还没从乍亮的光芒中回神过来,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地惊疑。

肩膀上传来钝痛,鸿奕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宴爽不懂他莫名其妙在磨蹭些什么,拿着沾好了药膏的木条又催了他一声:“衣服。”

“你不脱我怎么涂?”

她一脸莫名。

鸿奕这才想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些脸热,抬起手去拉衣领。

衣服拉了一半,他决定还是征求一下宴爽的意见,毕竟上次太过直接,意外把她给吓跑了。

他偶尔也是可以学学他们仙界那一套君子,装一装的。

于是鸿奕侧头过去,小心询问:“你真要帮我涂?”

宴爽拧眉:“你自己擦得了?”

鸿奕果断:“擦不了!”

“那你废什么话!别磨蹭了,我等下还有事呢。”

鸿奕疑惑了:“你还有什么事?”

“阿音去了司兵殿,我得去打几架攒点功绩,然后去接了司兵殿掌殿的位置罩着她。”

宴爽理所当然。

鸿奕闻言扁了扁嘴,有些失落。

“哦,你还得去找她啊……”

“你到底脱不脱?”

宴爽眼瞧着药膏都快干在木片上了,有些不耐烦地又追问一句。

“脱脱脱!先说好!你得给我涂完了才能走啊,不准涂一半跑了!”

鸿奕事前做警告。

宴爽听不懂他在扯什么废话,敷衍着应了。

鸿奕的肩膀上已经青了一大块,宴爽皱眉看着,有些担忧。

“御风仙尊已近上君巅峰,你如今心急又有何用?”

“阿玖,心急则乱,乱必有失,寂灭轮的事,你要从长计议。”

宴爽轻声劝着他,小心地把膏药一点点涂抹在他伤处。

鸿奕听着她的关心,心里忍不住笑,嘴上却哎哟哎哟地不停叫唤。

“痛痛痛!宴爽,你轻点!”

宴爽有些无措地收敛几分力气,更加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但这狐狸还是不消停,一个劲叫个不停。

上个药而已,有必要这么叫个没完没了吗?

真是有够娇气的……

宴爽在心里暗骂,却下意识凑过去,轻轻给他吹着伤口。

这样总好些了吧……

她自己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给自己缓解疼痛的。

鸿奕终于安静了一些,宴爽抬眸,看见他脸上挂着嘻嘻哈哈讨人打的笑意。

臭狐狸!居然敢耍她!

宴爽感觉到自己被耍,有些恼火地一巴掌打在鸿奕肩膀上。

鸿奕虽然隐隐料到会有这一下,但真的被打的时候还是疼得脸都扭曲了起来,蜷缩着往床上倒。

宴爽见状也有些慌了,抱歉地凑上去想看看他的伤口。

鸿奕缓过神来,睁眼就看见宴爽撑在他上方,有些慌乱地看向他的肩膀。

感受到他的安静,宴爽也朝着他看去。

眼神交汇的瞬间,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只听得失控的心跳。

脸上的温度滚烫。

宴爽被灼到了一般支身起来,失措地后退几步。

鸿奕眨眨眼,从这急遽的变故里回神过来。

知道宴爽就要这么跑了,他忙缩着捂住肩膀,使老劲又叫唤起来。

宴爽放药膏的手伸了一半又停住,有些踌躇地立在原地。

鸿奕睁半只眼打量,见状满意地继续嗷嗷叫。

“你没事吧……”

宴爽有些抱歉。

“好疼啊,不行,应该是刚才那一下让伤口又加重了,你再帮我看看吧。”

鸿奕张嘴就来。

宴爽很为难,只是纠结着把药递向他。

“要不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看不见我的伤口呀,宴爽你可不能就这样把我丢下了!”

鸿奕继续撒泼打滚。

“那你先起来……”

鸿奕向宴爽伸出手,示意她拉自己起来。

宴爽的手搭上来的那一刻,鸿奕在脑子里斗争了八百回到底是要使劲把她拉下来,还是如她所愿坐起来。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乖乖坐起来。

他敢说,他要是真把宴爽拉下去,她会立马冲出这个房间。

还是迂回一点吧。

他劝告自己。

肩膀被涂抹上伤药,有些冰凉的触感,鸿奕捕捉着宴爽可以放轻的呼吸声,终于把心一横。

他侧头看向她。

“嗯?”

她专心看着他的伤处,只分出一声来回应他。

“我喜欢你。”

鸿奕扶上她的手腕,认真看她的神情。

宴爽愣了下,有些迟疑地看向他。

“胡说什……”

“没有胡说,不是玩笑。”

“我喜欢你宴爽。”

鸿奕转身过去,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到手里。

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彻底沉寂下来。

宴爽看着眼前人,疑心自己是在做梦。

她有些慌忙地要收回手,却被鸿奕死死扣住。

“我……你,你昨天还和阿音表白,今天就说你喜欢我?”

宴爽觉得这太荒谬太好笑了,于是她真的笑了。

“阿玖你别闹了……我不想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她垂着眼,脸色有些难看。

“不是,我……我已经不喜欢阿音了,我已经放下了。我真的没有在玩笑,你……”

他焦灼地试图给宴爽解释。

宴爽使劲把手抽回,将药膏放在一旁,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鸿奕追上去,却被结界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

宴爽在夜色里醒来,抬头看着窗外明月。

她这两日的梦境总是令她有些不愿面对。

但梦中所思无法控制,她便只好每日都强撑着晚点入眠来躲避那些。

可就连她的身体最近也不太受控。

以往彻夜不眠也依旧精力充沛的人,竟也连着好几日扛不住夜色深沉。

宴爽感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是何缘故。

今日和凤隐元启议事,二人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提起鸿奕,她才想起自那日定亲宴后,自己似乎是有几日没见过他了。

但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宴爽觉得没什么好在意的。

凤隐和元启看她油盐不进,皆叹气放下了蠢蠢欲动劝和他俩的念头。

宴爽在这寂静的夜里想起他们今日的异样,又想到自己刚刚结束的梦境,总觉得有什么若有若无的联系呼之欲出,却始终抓不到合理的头绪。

夜风多少还是有些寒凉,宴爽将窗子关上,坐回到桌边,摒弃杂思去看未批完的公文。

她已不是当初少年,不会再为了短暂绮丽的梦境起一心的波澜,作整夜的遐思。

写个文真不容易

鹰族虽说不是妖皇和凤皇那样手握重权,但自身战力高,有着不争不抢的性格,所以在鸟族里也算的上靠前的,鹰族一族颇有自己的特色,就说那鹰族小公主宴爽吧,可是如同名字一样英姿飒爽。鹰族还有个习俗,就是一夫一妻制,一生只为一人相伴,鹰王膝下只此一女,所以这位小公主可是鹰族的未来呢,身上肩负着鹰族的担子。

宴爽活泼洒脱,年少时期就喜欢四处游玩增长阅历,有一次偶遇大妖饕餮,被四五只饕餮围攻,鹰族少女挥舞着鞭子使出浑身的劲才逃出饕餮群,被追逐的过程中误入罗刹之地,罗刹之地是仙妖两族之地分界线,虽说两族签订了合约,...

宴爽活泼洒脱,年少时期就喜欢四处游玩增长阅历,有一次偶遇大妖饕餮,被四五只饕餮围攻,鹰族少女挥舞着鞭子使出浑身的劲才逃出饕餮群,被追逐的过程中误入罗刹之地,罗刹之地是仙妖两族之地分界线,虽说两族签订了合约,但是自古以来仙妖两族各执偏见,互看不顺眼,仅限表面上的平和而已,两族暗地里也是互相较劲,父亲曾和她说过最好不要去主动招惹妖族,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宴爽看着自己身后的几只饕餮狰狞着往自己这边紧逼,思索完后少女漂亮的眉头一皱,咬了咬牙,少女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倔强,“反正也签订了合约,总比在这被几只怪物撕碎了好”,说着宴爽收起自己的羽鞭往前方妖族结界飞去消失在罗刹之地,几只饕餮见宴爽没了身影,也慢慢的退下。

妖界,“我不要你管!你放开我!”一身红衣的少年一脸不服气的冲着狐王喊,红衣少年看上去和宴爽殿下相差不大的年纪,唇红齿白,五官清秀中带着英气,肤色洁白的脸上有两道红色伤痕,似是刚才打过架的样子,依旧不影响整个人充斥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反倒平添了几分魅惑和不羁,怎样都不过是少年的风姿,再加上那一身刚打完架破破烂烂的红衣,这一脸不服输的样反倒显得有些可爱了。

“奕儿,这种事情你莫要再与他们一般见识,交给几位长老处理就可,若是失了体统,落下话柄,未来影响你治理妖族啊”鸿若看着甩开自己手的少年,一脸担忧,今天处理政务时手下人来传话少主和人打起来了,鸿若立刻抛下政务赶过来才知道几个苍狼族的少年嘲笑鸿奕没有父母的事,群体围攻鸿奕,鸿奕的性子肯定是要打上这架的,少年抱着胳膊别过头去,还是一脸倔强,“你管不着!”撂下句话然后转头走去,鸿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前面的人走的倒是快。

“少主现在年纪小,有些意气风发,打架倒也正常,这事本就不是少主的错,反倒是那几个苍狼族的没大没小,是该好好管制”鸿媚长老在一旁说到,“那就辛苦鸿媚长老费心了,我是担心奕儿这性格,以后怕是会吃不少亏的”鸿若看着鸿奕走的方向担忧道,“您放心吧,少主聪明得很,资质又高,以后定是妖族强者,没人敢惹的主”,鸿媚劝着,鸿若点点头,面上还是有些担忧,“若真是这样也好”。

就在刚刚钻过妖界结界到达妖林的宴爽侥幸自己逃脱了那几只怪物的追击,宴爽掐着腰微微松了口气:“呼,还好”,宴爽这才注意自己穿过结界到达的是一片森林,面前的森林奇异美丽,有绿色的树林,还有紫色的瀑布,亮晶晶的蝴蝶翅膀,之前在仙界看到的都是仙气单一,五彩斑斓的森林还是头回见,公主按耐不住好奇的触碰自己面前蝴蝶的翅膀,亮晶晶的蝴蝶实在是太吸引女孩子了,手指头差一点就要碰到那亮晶晶的翅膀时,“那是幻晶蝶,身上的蝶粉有毒,碰到它的人会产生幻觉致死,”一道清冷的少年音响起。

宴爽听到后立马回缩手指,然后保持警惕的样子,“谁,是谁在那”宴爽四处打量,“这点见识都没有,还敢闯我妖林,你们仙族好大的胆子”声音带这些威严,声音是在上方传来,闻言看去,一个红衣少年惬意的坐在宴爽上方的树上,一双丹凤眼生的极其好看,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直视着下方的宴爽,宴爽在与几只饕餮打斗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不少的伤了,和此时树上刚打完架鸿奕的样子有的一比,此时狼狈的二人树上树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你又是谁!”宴爽被那目光盯得脸有些红,听着对方这么说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毫不示弱的说道,紧接着红影起身落下,落在宴爽面前,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一双眼睛生的极其好看,朱色红唇配上那身红衣把鸿奕洁白的肤色沉得更白嫩,加上这副不屑的样子,在鸿奕好看的脸上展现出来好像是在撒娇一样,这让鸿奕看上去比女孩还要娇贵,宴爽眼睛都看直了,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还是个少年,比仙界的那些神仙一点都不差,“喂,你打不打,”鸿奕看着面前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孩迟迟不给反应,召出自己的枪来作出战斗姿势,刚和鸿若吵完架就自己跑来林子了,平日鸿奕没事就爱往林子跑,或许在这里鸿奕才能享受片刻安静,不用理会那帮群妖的吵闹,自己刚在树上休息片刻察觉到有仙界气息,鸿奕一直记着父母的事情,对仙族一直记恨在心,鸿奕往下看去是个仙族少女,浑身充满了仙气,但好像受了伤,浑身衣物的破损程度和自己身上的没什么区别。

看着她满身的伤痕,鸿奕半信半疑,“出去”鸿奕拉长了声音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啊你跟我过来,我告诉你”,鸿奕转变成一个笑脸,故意放下戒备,抱起胳膊,“我知道怎么出去回到仙界,但你得跟我来”,宴爽也收起鞭子,看着他,“你真这么好心?”,“当然了,我是我们妖族最好心的妖了,看你这副样子,我也懒得对你做什么,免得外界说我们妖族欺负人”鸿奕故作洒脱的冲着宴爽摆摆手,宴爽亮晶晶的双眸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人,半真半假的,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跟我走吧,我不骗你的”鸿奕看她犹豫不决,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宴爽看着被他拉着的手,想往回缩,鸿奕以为是她还不相信自己,把宴爽缩回的手重新拉回来,“哎呀,我真的不骗你,信我就好了”,鸿奕在前面笑嘻嘻的打量着自己的小算盘,全然看不到被自己拉着的少女脸比刚才还要红,直直的看着自己被少年拉住的手,要知道自己还从来没被除父亲长辈以外的其他男子拉过手呢。就这样一前一后各有各的打算的两个人,往妖林深处走去……

“妖后大人!妖皇去了禁地至今未归!”

宴爽听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妖界禁地,却只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妖皇陛下,周围残留点点粉色星光,萦绕着一丝丝陌生香气。

医官摇摇头,妖皇妖力无损、身体无恙,但晕得实在蹊跷,迟迟未醒也不知是何缘由。

两人婚后,仙妖两族交往日益频繁,宴爽作为仙族鹰王和妖族妖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此番,宴爽原想着忙完了好好安抚一番妖皇大人,没想到他竟然独自一人去了禁地。

01

宴爽端着汤药走进房间时,发现鸿奕已经醒来。

“宴爽,你来得正好!我怎么都睡不着,一定要问问你,你今日干什么要啄我!”

宴爽呆愣住了,这家伙搞什么鬼?这熟悉的词又是什么意思?

“你可千万别告诉阿音......

“你可千万别告诉阿音啊!”

阿音?宴爽终于回想起来,那还是2000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们为了帮助三生石完成任务假成婚,她不小心踩上了裙摆,扑到了鸿奕身上,两人就这么交换了初吻。

好家伙,这一下子回到2000年前了?

宴爽担忧不已,当时的鸿奕满心满眼只有阿音,他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就忘了他们俩的感情,忘了他们所有的一切?

但眼下,宴爽只能收起自己的悲伤,她不仅仅是宴爽,还是妖后,她要替他好好守着妖界。宴爽小心地坐到鸿奕跟前,“阿玖,你怎么了?”

鸿奕皱着眉看着宴爽,忽然用力将宴爽拉向自己。宴爽没有回过神,一下子扑到了鸿奕的身上。她茫然地抬头,下一瞬间,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柔软的唇被附上,但是只是蜻蜓点水般触到又迅速地分开。

“我也咬回去,这下我们扯平了!”

等等,这剧情好像不太对吧?

02

宴爽和林墨只能连夜召集心腹妖官商量鸿奕的事情,但是大家实在没有见过类似情况。

“宴爽,你跑哪里去了!快来替我上药!”

宴爽本来还在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回到寝殿去,毕竟在鸿奕目前的认知中,自己还只是“朋友”关系。但走到门口,就被等候着的鸿奕逮个正着。

宴爽只能先顺着鸿奕,帮他后背上药,但实际上他后背啥伤也没有啊!

鸿奕还在絮絮叨叨“好你个御风,等我拿到寂灭轮,看谁还敢欺负我!”

哦哦想起来了,是当初在天宫和御风仙尊斗法的事情。当时的宴爽一边上药一边开导他,现在的宴爽根本无心开口说话,一声不吭对着根本没有的伤口上药。

“喂!你专心点!”宴爽一愣,鸿奕都千年未和她这样说话了。

“哦。”她只能再对着狐狸雪白的肩背再认真一些,平时上药时她会习惯性呼呼,现在入戏了也要做全套。

“这里!”狐狸指指自己的脖颈,宴爽乖乖跟上去,呼呼也跟上去。

“这里!”狐狸指指自己的前胸,宴爽也乖乖跟上去,呼呼也跟上去。

宴爽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抬眼正对上鸿奕深沉的眼眸。他直直地盯住她,胸口起伏变得明显,雪白的皮肤开始泛上粉红。他突然将她的手覆盖到自己的胸前,低沉着声音说:“痛,帮我揉揉。”

什么啊!当年有这样吗?宴爽努力从千年的记忆中,找出当年给他上药的片段,虽然记不清了,但她肯定没有这么暧昧!

现在的宴爽反正是老夫老妻了,现下又有几分内疚,就顺着他的意思给他揉揉。

狐狸的皮肤越来越红。终于,狐狸一把把宴爽推开,“好了,你出去吧!”

宴爽赶紧跳起来,摆摆手,潇洒地走出房,徒留一只熟透了的狐狸在床上冷静。

03

宴爽算是知道了,鸿奕十有八九是中了什么幻术,有记忆中的内容,又不完全与记忆相同。只是不知为何偏偏选中了这些记忆,也不知怎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宴爽!”宴爽这几日没日没夜翻阅各种妖界古籍,这才刚眯了没几个时辰,又被鸿奕喊醒了。

“宴爽,我们去梨花小屋喝酒吧!今年的酒应该快酿好了!”

宴爽无语,今年的梨花酿都喝了一大半了。

两人坐在梨花树下,纷飞的白色梨花如雪般缓缓落下。但是宴爽实在没有心情欣赏这番美景,也没注意到现在的鸿奕语气和前几日又有些不同了。

“宴爽,你尝尝今日这酒有什么不同?”鸿奕发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倒了一杯酒送到她面前。

“啊?”宴爽茫然接过酒杯,敷衍到“好像清甜一些。”

“是吧?我也觉得今年的酒清甜不少,肯定是因为我们增加了梨花的比例!”

宴爽看着眼前的鸿奕,这大概是1500年前的鸿奕吧,带着更多的少年气。她忽然怀念起来,那时候她和鸿奕在人间相伴,俩人为了酿造出最好的梨花酿,可是做了不少尝试,这样在梨花树下品酒的日子也是常见。

鸿奕又给宴爽倒上一杯。宴爽看着眼前人,忽然悲从心中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她一杯接着一杯,竟有些醉了。

“来!”宴爽又倒了一杯,“干了!”

鸿奕看出她喝得有些多了,想要夺下她手中的杯,却被她闪了过去。鸿奕无奈摇摇头,拉过她的手,将她的酒杯递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然后,鸿奕看着她的指尖上占满了酒水,他没有松手,而是将她手指上的酒水慢慢舔去。

两人都呆住了。

不是吧,这又是什么剧情?

04

“看来只有妖后可解妖皇这术了!”

但故事的走向却和宴爽记忆中的大相径庭!

宴爽陪鸿奕上元节看花灯,因为人多两人怕走散,鸿奕的狐爪子就直接搂住了她的腰!

宴爽和鸿奕一起采摘梨花,在空中玩闹时,两人在梨花树枝上双双倒下,鸿奕的眼神都快把她吃了!

宴爽和鸿奕在玄晶宫看文书,两人一起探讨,等宴爽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了鸿奕的大腿上!

好吧,宴爽脑子转不过来了。

这日晚上,宴爽寻不着鸿奕,只得又去了梨花小屋,果然远远看到黄色灯光。

宴爽刚踏进屋子,就看到有些惊喜的狐狸:“你来啦!”

这又是到哪一出了啊?

“你刚刚为什么要护着那个濂溪!”鸿奕委屈巴巴的,眼睛都红了,“还说和我桥归桥路归路!”

想起来了!这是千年前,她下定决定要和鸿奕说清楚,结果这家伙放了她的鸽子!这么一想,宴爽也不想继续惯着他了,她当年可是难受了多久,这人还有脸委屈?

“濂溪仙君温柔体贴,不像有些人,放人鸽子还理直气壮的!”

“我都和你说了,我是和凤隐、御风仙尊一起商量当年入魔的事情!”宴爽愣了下,当年两人吵后就分开了,她还真的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反正濂溪他肯定没安好心!”

“那你呢,我等了你整整一天!我淋雨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里?都是濂溪护着我,你一来就只会发脾气!”

“我就是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鸿奕已经靠近宴爽,拉起她的手。

宴爽冷哼一声,心中闷闷的,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人当年还没开窍,后面还会有各种伤她心的行为。她用力想要甩掉鸿奕的手,却依然被他拉住。

然后,鸿奕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去吻那喋喋不休的红唇。浓郁的酒气在宴爽的口中散开,接着是柔软的舌头。两人交缠着直到呼吸愈加深沉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看吧,这个鸿奕肯定有问题!

05

鸿奕你给我记着!

宴爽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了寝殿内,凭她的灵力竟然也无法打开结界,想来罪魁祸首只有那只狐狸了!

鸿奕脸色沉沉地走进屋内,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你真的要和濂溪定亲?你才和他见了几面,你根本就不爱他!”

原来今天的剧情是当初她和濂溪定亲,但当初鸿奕虽然气得不行,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更不会将自己关押起来。

很好!鸿奕你小子给我记着,等你清醒了一笔笔算这些账!

鸿奕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宴爽。

“你不可能爱他!你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鸿奕欺身在前,两人之间已经毫无距离。凭着身高的差距,他自上而下紧盯着宴爽,宴爽却故意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懒得看他。这让鸿奕更是怒从心起。

他强迫宴爽看向他,然后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她总是说些让他生气的话,他只想让她眼里只看着他,心里都想着他!

宴爽还在不快之中,猛地咬住了鸿奕的嘴唇,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弥漫两人口中。

但这却更加刺激到鸿奕,他用力抓住宴爽的双手,他的吻从她的嘴唇转移到她的耳垂,她的脖颈。

这熟悉的感觉让宴爽忍不住战栗,她咬紧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鸿奕红着眼抬起头:“宴爽,说你爱的是我!是我!”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我一想到你要嫁给濂溪,我就真的疯了!我要你,我就要你!”

宴爽觉得眼前的鸿奕有些陌生,鸿奕虽然有时候有些小孩子气,但他一直都尊重她、爱护她,何曾这样强迫她?

她控制不住哭泣,想念那个熟悉的阿玖。

看到她的泪水,鸿奕终于停止了动作,悲伤弥漫到他的全身:“你就那么喜欢濂溪?”

宴爽气到不行,甩出自己的金鞭,把鸿奕捆个结结实实。然后冲出房间直奔书房,她一刻都忍不了了,她要找回自己的阿玖!

06

宴爽终于从古籍中找到,这古老而又神秘的法术!她令人将梦妖带上玄晶宫主殿,没想要这梦妖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妖后不用担心,这艳术不会对妖皇有害的!”

“那到底要怎么解!”

“妖皇解了心愿,术自然也就解了。”

“他有什么心愿?”

“这我也不知。”

宴爽不再同他废话,金鞭甩到他跟前,面前的桌子瞬间断成两节。梦妖忍不住抖了一下。

“说,为什么选这些记忆?”

梦妖笑笑,“这些记忆可都是妖皇自己选的,我可做不了主。”

“胡说!是不是你篡改了记忆?”

“妖后,我可没有胡说,你可对自己的心了解得那么清楚?这术可是能让你了解真正的自己,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宴爽脸刷地红了。难怪,虽然都是记忆中的场景,却与记性不完全相同。这些难道就是鸿奕真实的想法?他从2000年前初识时,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07

一进门,鸿奕就拉住她,直接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这又是什么鬼?

只见紫色的光从鸿奕的眼中现出,竟然是媚术!可惜,宴爽为了防止这狐狸对她乱用媚术,早就成婚后不久,就找狐族长老寻了破解之法。

此刻,看着眼前魅惑的狐狸,宴爽不动声色。

“你这小女仙,虽然凶巴巴的,但长得还真的很好看!”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宴爽暗暗决定原谅他一点点。

“来,帮我更衣。”好你个鸿奕,弄个媚术就是指使我干活的吗?

宴爽将他的衮衣脱去,解开腰带,柔软的小手从鸿奕的腰间滑过。

鸿奕以为她中了媚术,毫不顾及在她面前显摆,“我这第一次用媚术就这么成功,我真的很厉害啊!”

果然是一只自恋自大的狐狸!

“你说你,长得漂漂亮亮,怎么这么凶啊,要不是我的媚术,还拿你没办法呢!”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嘴唇,摸过她的脸颊,然后像突然惊醒一般,“我在干什么?我明明喜欢的是阿音!肯定是这媚术,对我自己也产生了作用!”

宴爽一声冷笑,含住他抚在她嘴唇上的手指。

鸿奕一愣,“你,你要做什么!”

本来刚刚鸿奕的外衣就已经脱的差不多了,宴爽柔软的小手伸进他宽松的里衣,从他腰侧慢慢向下移。

她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坐到他的身上。她垂下头,她的发丝垂落在鸿奕的胸前,她的呼吸落到他的耳侧,她感受着他的身体越来越热。

鸿奕已经无法忍受,他的大手在游走,迫切地去找寻肌肤的触感。(第一次被老福特屏蔽啊,我无能为力啊哈哈哈哈)

慢慢地,鸿奕的声音也变了——

“爽儿,乖,叫夫君——”

08

鸿奕看着身侧熟睡的人儿,忍不住笑了开来。

他多想告诉她,曾经相伴的千年,原来他早已心动——

第一次用媚术,吸引到了她,也让他在心底留下了永远的印记;

初吻时匆匆掩饰的脸红,是他不懂得的怦然心动;

上药时慌忙撇开的眼神,是最简单欲望的萌芽;

梨花小屋的相伴,是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争吵后的吃醋,错失后的强占,这些都是他想要她的证明。

这些,都是他说不出口的心动!

宴爽在睡梦中又往他怀中缩了缩。鸿奕忍不住在她额上一吻,这些日子辛苦她了,但他的妖后能干又聪明,定会将一切事务都处理得很好。

接着,他施出一个传音符:“做得很好。”

梦妖收到妖皇的传音符,只觉得全身打了个哆嗦。难怪妖界都说这妖皇年纪虽小却是个狠角色,他打定主意,赶紧收拾行李,离这妖皇越远越好!

与姜雪宁成婚那一日,张遮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

接亲的手,是颤抖的。

行夫妻对拜礼时,是颤抖的。

推开洞房的门,是颤抖的。

揭盖头的手,更是抖的让盖头下的人,笑出了声。

我的张大人,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这手抖了快一天呢。

盖头下,是姜雪宁娇俏而生动的脸,连笑容也是明晃晃的,就连这满屋的烛光都逊色了几分。

而张遮就在这调笑声里,止不住红了脸,耳根子也跟着滚烫起来,握着盖头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

若是可以,徒手掘地三尺,张大人也要把自己埋进去。

这样红透了的张遮,让姜雪宁忍不住继续逗趣,她实在太喜欢看他窘迫,看他又羞又恼,又偏偏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

于是,她一点点凑近她的...

于是,她一点点凑近她的张大人,在他耳边娇滴滴地轻笑着说,“张大人,时候不早了,也该洞房了。”

她温热的鼻息,带着些许脂粉的香气,一股脑的奔向张遮。

张遮连脖子也红透了,转头想说句什么,却偏偏被一个香甜的吻,堵住了嘴。

罢了,罢了,从上一世便斗不过了。

这一生,也认输就罢了。

他轻轻环抱住怀里的人,胸膛相抵,是两颗滚烫而炙热的心。

婚后的张大人,总有几日会比以往起得晚一些,上朝的路上,只得加快了脚步。

张大人还是以前的样子,朝堂之上,遇到不公正之事,依然梗着脖子,据理力争,寸步不让,权贵也罢,君王也罢,都抵不过他眼里的公正二字。

可张大人好像又不似从前了,有时争辩正酣时,脖子上依稀可见红红的吻痕,这不由地让众人觉得张大人的气势顿时折损了几分。

百官喟叹,圣人染上情字,也藏不住凡心。

张大人这身子骨,看着有些弱,倒也是禁得住折腾。

许是婚后的张遮,虽仍凡事只讲公义,依旧不喜官场结党营私,不喜金钱往来,但也总归比往日生动了几分,爱笑了些,也有了三五相熟的同僚。

起初,在上朝路上遇见面带笑意的张遮,大家都不可置信地揉眼,后来见多几次,也就没那么惊讶。

不过,张大人也不是日日笑着上朝的,时常也有红着脸,或者一脸生着闷气的样子。

后来,大家也算渐渐明白,张大人上朝路上的心情,都是他家夫人给的。

喜怒哀乐,皆仅与一人有关。

在情字面前,圣人也要低眉折腰。

平淡幸福的婚后日子里,两人也偶尔会有小争执。

就像今日,张遮因昨夜赶处理卷宗,回家路上,遇上疾风,染上了风寒,今日额头滚烫,脚步发飘,还执意要先回去处理新的案件,再去医馆,而惹得姜雪宁气鼓鼓地踩着他的袍角,寸步不让。

张遮也不恼,只是好言相劝,一再保证自己忙完一定会去医馆,一刻不耽搁。

可姜雪宁一个字也不想听,满心满眼都是一脸病容的张遮。

可她心下清明,张遮这性子,在百姓公理前,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气恼到了头,脚下力道更重了几分。

张遮看着耍起性子的姜雪宁,再低头看了眼被踩的快要有裂痕的袍角,轻轻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姜雪宁更恼了,你是不是又想撕袍子,这辈子,你若再敢撕一次,我把你剩下那些都撕了!”

“不撕了。”张遮温柔地看着眼前气坏了的姑娘,轻轻地说,“你愿意踩,踩着便是了。”

这一世,他总是要由着她了。

只不过,有前世记忆,也有让人苦恼的时候,天下女子,似乎都是一生气就爱翻旧账,而他家夫人,可以从今生翻到前世,总令他哭笑不得。

姜雪宁见张遮就站在那里,由着她性子胡闹,反倒是没了脾气,悻悻地松了脚,绕到他面前,在他的裘衣上胡乱系了死结,走之前,还不忘在他脚背上踩上一脚,才略感欣慰地离去。

张遮低头看着被踩出灰印的鞋面,又看了看难解的结,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夫人,永远是小女孩心性,他倒也不愿她改,外面若有风雪,他挡着便是了。

只是,今朝回来,还是绕路先去买些热乎乎的梅花糕吧。

方才耽误了些时日,眼下不由加快了脚步。

他匆忙起身,披了裘衣就往外走,一日最幸福光景,就是与他心爱的夫人、以及敬爱的母亲一桌用膳。

他的夫人,可以一直絮叨一些寻常小事。

是又不小心洗坏了一件衣衫,便怪布料太差;

是不小心烧糊了米饭,便说是锅底焦糊那一口是难求的美味,

是出门遇到了有人卖身葬父,就给人塞银子,帮人料理后事,却对他说,日后他若遇到这种事,不许出手,得先回来找自己,她说天底下报恩的女子都怪难缠的。

………

还有很多很多的小事,本没什么新意,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便听得欢喜。

母亲也常掩嘴而笑,说他运气真好,闷葫芦娶到了小喇叭,整个院子都有了生气。

听到这话,还在在眉飞色舞说着的话的姜雪宁,面染绯红,一边说着,我就爱听娘说大实话,一边用得意的目光看向他。

“夫人自是极好的。”他端正碗筷,笑着回望向姜雪宁的视线,眉眼温柔,声线却低了下来,一句,她可是我念了两世的人啊。轻不可闻。

张母没听清,但姜雪宁字字句句听得真切,笑容也不由更明媚了几分。

而屋外的冷风一下子把张遮的思绪拉了回了。

他低着头,一心想要快些走,可才推开门,就听见了熟悉的,带着气恼的声音。

“张大人真叫人好等!”

是姜雪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夫人,这会正带着几分怨气地站在他眼前。

他本想把她揽入自己的裘衣中,却见她身旁还多了一人。

倒也不是什么熟人,而是城中那位名气颇大脾气也不小的郎中,怕是吹了好一会的风,人都有点哆嗦了。

“张大人,你可算出来了。”郎中声音急切,“张大人,烦请伸手,让我给你诊脉。”

郎中把完脉,开了几帖药,说一会就差人送府上,又叮嘱了几句,便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走了。

“你听到了,大夫让你多休息”

“是不是和我早上说的一样。”

“我早说过了,对不对!”

姜雪宁一边往张遮怀里靠,顺手裹了他半片衣袍,一边仰着小脸絮叨。

“是,夫人说的对。”张遮笑了笑,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你是不是忘了用午膳。”

“是。”

“我就知道!”

“夫人,向来聪慧。”

“什么案子这么紧要,你说我听听。”

“好,我便说给你听。”

两人一路依偎着向前走,张遮详细地说着案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本是该直接回家了,但姜雪宁又拉着他来买新裘衣。

身上这件是早些年,他的老师赠给他的,说他总得有件遮风雪的。

穿了这些年,理当有些旧了,但这种身外物,他只觉得能穿便罢了。

姜雪宁好几次要给他买新的,都被他说服了,再等几年再说。

可今日,看这架势,是躲不过了,他的夫人生了八百回气了,这回,就全凭她开心了。

可衣服最终差点没买成,老板一句无意的,张大人穿这身更是风度翩翩,肯定招来不少姑娘喜欢。

气得姜雪宁,说不买了。

但刚出门,她又转头扔了银子,去拿新衣,把旧的往张遮怀里一塞,给他穿上新裘衣。

一边穿,一边小声嘟囔,“张大人,总念着为百姓挡风雪,也总要有件能给自己挡风雪的像样裘衣。”

张遮心下猛地一颤,一向平静的眼底,突然无限温柔下来。

可他没说话,只是再出门的时候,将他心爱的夫人,紧紧地拥在怀里。

新婚不到一年。

姜雪宁就有了身孕。

十月怀胎,旁人都怕她闲不住,静不下心来安胎,也怕她吃不了孕期种种不适的辛苦。

可所有人都猜错了。

自从有了身孕,姜雪宁心下高兴极了,她和张遮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而且郎中说了,是双生子。

带着满腔爱意迎来的孩子,在肚子里就是幸福的。

姜雪宁会在日子晴好的时候,坐在张母身旁,学着给孩子绣好看的鞋帽。

也会在雨天,坐在屋里,听着雨声,想一些往事。

坐在她身边问长问短,事无巨细。

她第一次见识到,张大人话多的样子。

到了后来,她肚子一点点变大,面容和身材也有了些许变化。

可她从来不发愁,因为不管她什么时候问,她的张大人,永远会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真诚地说,“夫人永远是最好看的。”

只是到了后期,也总有忍不住想半夜吃什么的时候。

不管多晚,只要她说一嘴,她的张大人就会起来给她去做夜食,一个累字都没说过,甚至都不曾皱过一次眉。

她永远有热乎乎的吃食。

许是怀了双生子得缘故,腿也越发肿了。

她甚至不用开口,张遮也会每天帮她按腿,轻柔地按,一边按,还一边听她说话。

永远不会嫌她太过絮叨,永远不会说她一个重字,永远这样稳稳柔柔地。

她的胸腔,被满满的爱意填满,实在忍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后来,在一个并无风雨的夏夜。

孩子平安出世,不仅是双生子,还是龙凤胎。

孩子诞生在了炙热的季节,就像是他们此生炙热的爱意。

--------为我爱的CP发电发癫—————

我不管,遮宁都给我甜!

相爱就要相守,不想要遗憾,就想要圆满。

生了娃的寻常日子,容我想想继续写。

但也好想上一世妖后和清官,虐一虐的爱情也是极好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她用那把匕首划破了纤白的脖颈,鲜血便顺着裂口喷薄而出。

不远处的立着的人影在姜雪宁眼中已经模糊不清,她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想着自己汲汲营营一世最终还是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还好,还好能用这条命换他的命……

张遮……是我累你至此,如今把命赔给你可好……

那双顾盼飞扬的眸子终于还是缓缓合上了。

钝痛散去,但姜雪宁却感觉自己变得异常轻盈,她挣扎着从躯壳里爬起,发现风从她的肋下穿过,她便能腾空而起。她看见那不辨喜怒的谢少师背过身去,似是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也看到跌跌撞撞的燕临万般悔恨,...

钝痛散去,但姜雪宁却感觉自己变得异常轻盈,她挣扎着从躯壳里爬起,发现风从她的肋下穿过,她便能腾空而起。她看见那不辨喜怒的谢少师背过身去,似是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也看到跌跌撞撞的燕临万般悔恨,将她那副残驱搂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我终于解脱了,姜雪宁想。她没有感觉到悲伤,亦没有不舍,像那年放走的那只鸟儿,她随风越过高墙,第一次真正尝到了恣意的滋味。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一个面容枯槁年轻人面无表情睁开了双眼,他像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脸去茫然望着窗外,心无端跳得厉害。许久,他又转回了脸,闭上了那双再无生意的眼。

姜雪宁不知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算什么,她晃晃悠悠飞出了高墙,在这一片连续徘徊了很多天,依旧没有飘出京城。或许自己这样作恶多端的孤魂野鬼,连阎王殿都不肯收吧,她飘在天上漫无目的地想。

某一日,不知飘到了哪片地界,她突然脚下生了根似的直直坠向地面,姜雪宁尖叫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做了鬼还能这么倒霉。

“死都死得这样不体面。”她狼狈地躺在地上,望着头顶这一片天自嘲地笑了一声,准备爬起时,却被一列禁军从背后当胸穿过。

“放肆!”做了多年皇后,她早已习惯人们对她卑躬屈膝,一遭被人冲撞,竟忘了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处境,她怒目而视斥责出声:“本宫乃是皇后,岂容你们这般无礼!”

那一列禁军连速度都没有放缓,在她的注视下逐渐远去。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寻常人应当是看不到的。姜雪宁失笑一声叹道:“我果然是作恶多端,老天爷连死都不让我安宁。”

多天都没有落地,她踩着虚无的步伐四处游荡,以前在宫里学得规矩被她远远扔到了脑后,都做了鬼,还惦记那劳什子规矩作甚!于是她愈加站没站相走没走相,拖着一身繁冗复杂的宫装竟拧成了个四不像。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顺着这路来来回回转了无数个曲折的弯,忍不住心里开始烦躁,那双好看的柳叶眉并着头上的花钿一起皱起来,却在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了不远处两个大字“天牢”。

姜雪宁突然呼吸急促,心重重地跳了一下,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那个人的脸,张遮……

原来是他,她苦笑,我一直徘徊在这里,大约是因为再没能见他一面,心有不甘吧。可……我害他至此,便是做了鬼,他大约也不想见我的。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到死都不曾褪去宫装,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抬脚想往外走。

“那刑部的张大人还是执意要赴死么?”

“唉,可不嘛,这整个刑部上下,又有谁敢定他的罪呢,若不是他自己没了活下去的意愿……”

姜雪宁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她僵硬转身,看着两位刚从天牢走出来的大人满脸惋惜从她身边路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明明已经没有了身躯,但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人猛攥了一把,疼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不想活了?是因为我吗?姜雪宁转身回去,迫切地想要再见他一面,想当面问个清楚明白。

天牢里关着数不清的死刑犯,每个都蓬头垢面死气沉沉,但她还是很快找到了他。

张遮,便是下狱被磋磨了这许久,也依旧像一棵青松,一身文人风骨在一众犯人里显得格格不入,他眉眼沉静望着打在桌上的一缕光,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罪无可恕,他往日板正严肃的双目都黯淡了许多。

姜雪宁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跌跌撞撞来到他的身边,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但又在将触未触时收回,自己一身罪孽,连累他至此,又怎么……又怎么能去触碰他?

张遮于她,终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即。

“我怎么才能弥补你?”她哭着求道:“张遮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

耳边偶尔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他只当是牢里的犯人熬不住刑罚发出的声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他想。

自谢太师来此告知了皇后殉葬的消息,张遮便愈加觉得这世间无甚可留恋之处。

她又是何苦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这不值一提之人,他嘴角牵动了一下,却不知是该向上弯还是向下弯,最终绷成了一条直线,在颊侧留下两道浅浅的纹路。

“张遮……张遮你不要死,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耳边依旧有呜呜咽咽的哭声传来,他蹙了下眉,今日这犯人格外气长,应当是刚关进来不久,再过两日或许便没力气了。这么想着他又闭上了眼睛。

“张遮……”

“张遮……求你……”

“张遮你不要死……”

他睁开眼,不明白今日为何自己能被这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听这女子的声音,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是有冤案么?他心想。

这女子力气绵长,一直哭到太阳落山都没见消停,张遮叹了口气,打算明日再听到这哭声便找狱卒问问,兴许真是有什么冤情也说不定。

姜雪宁无知无觉哭了许久,自觉得流干了眼泪,便席地而坐,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什么都干不了,该怎么才能阻止一个一心赴死的人呢。

月光顺着天窗飘进来,照着她繁复的衣裙,也照亮了那张绝色无双的脸蛋。她眼睛的发红微肿,还有尚未干的泪痕淌在脸上,头上的朱钗松动鬓发散乱,她懒得去理会,只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皇后威仪尽失,看起来倒像是被雷雨打湿羽毛的飞鸟。

张遮再睁眼,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是在做梦么?”他喃喃自语,却突然红了眼眶。

她还活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一抹隐晦的欣喜,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睛却停留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上,瞳孔略微收缩。

在她脖子横亘着一条狰狞的刀口,借着月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向外翻卷的皮肉,下手之人用了蛮力,但又因腕力不够,只勉强切断了动脉。

只一眼张遮便能判断出这是姜雪宁自己的手笔,可见她当时是真的存了死志要一命换一命。他的心瞬间像被刺了一刀,刚刚那点隐秘的欣喜和着他的爱、他的恨、他欲望、他的绝望,劈头盖脸砸来,疼得他泪眼模糊,仿佛往日加诸在他身上的万般刑罚此刻又成倍地返还给了他。

姜雪宁万念俱灰地抬起眼,却发现面前的人红着眼,呼吸粗重地望着她,她看了看自己,又看回去,试探性地问道:“你……你能看我吗?”

张遮望着她却没有回话,她刚亮起的眸子瞬间又暗了下去,兀自佝偻着又垂头丧气坐了回去。

张遮颤抖着伸出手。

我终于还是疯了,他想。

于是,姜雪宁猝不及防被他近乎粗鲁地从地上扯起来,然后抱了个满怀。

“你……”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遮抱着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往日种种皆成云烟,当他亲眼看见她脖子上的刀疤时,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推开她了。

“娘娘……容臣僭越……”他哑着嗓子,终于说出了这几个字。

“对不起张遮,是我害你至此,我本无颜再见你,可我……”姜雪宁将头埋在他肩上恸哭出声。张遮搂着她没有出声,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是冷的,连眼泪都无法沾染他的衣襟,那么怕疼怕死的人,把命都赔给了自己,又能再怪她什么?

“张遮……你听我说……”姜雪宁突然像是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儿,抬起脸来拉着张遮的袖子急切说道:“张遮,谢危已经答应了我会放你一命的,我也已交出传国玉玺并……并自裁于他面前,他不会再为难你的,你不要……”

原来,今日那啼哭不止的女子是你,张遮看着她急切的神情眼神柔软下来:“娘娘,臣判词已下,论罪当诛,况且……于这尘世,臣已再无眷恋。”

“你……”姜雪宁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猛然想起,张遮的母亲早在月余前,为了替儿子伸冤不幸跌死在了自家门前。刚刚那一团在她身上聚拢起的热气,被天牢里萧瑟的风一吹,瞬间散了,姜雪宁从头凉到脚,脸色发青,这么一看倒像个真正的鬼了。

张遮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眼睛里带着悲意,却没有放开她的手,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床榻前,整理了自己简陋的床铺让她坐下,自己则跪在她的脚边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君臣之礼。

“娘娘见谅,娘娘出殡那日,臣乃戴罪之身,不便相送,如今,便将那日的礼补完。”

姜雪宁失神地望着他,再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那一下一下的叩首,锤碎了自己魂魄。

张遮行完礼,抬起头,将她的手握住,眼里罕见地带了一丝笑意,他说:“我不日就要被处斩,你若不介意,等等我……可好?”

今生,他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的爱恨纠葛,注定无法圆满。现如今隔着生死,倒叫他看破了。

“你不怨我吗?”她嗫嚅着,眼泪不自觉又淌了下来,这个承诺太重了,她怕他会悔、会恨、会怨,怕他来生再不愿相见。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可怨的,若真能得上苍垂怜,我只愿来生能为母亲颐养天年。”说着,他顿了顿看向她:“能护所爱一世安宁。”

“好,我等你。”她眼里含着泪看向他,带着笑,那笑容没了他们初见之时的艳丽跋扈,却带着几分久违的纯真和释然。

十五日后,刑部侍郎张遮被押上刑场,按律处斩。

又二年,京城张员外和姜员外家的夫人同天产子,一男一女,男名“遮”女名“宁”,因两家世代交好,又逢天降喜事,遂为子女结了娃娃亲。

十八年后的同一天,二人在生辰日喜结连理,张遮挑起新娘的红盖头,望着灯下一身红妆,比平日更娇艳三分的姜雪宁,喉头动了动,忍不住出声唤道:“宁宁。”

姜雪宁未出声先红了脸:“夫君。”

稍稍有点ooc,只是想给前世意难平的娘娘和张遮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一日。皇帝宣张遮议事。到了皇宫中,张遮才知道事涉燕家。张遮早先和燕牧打过许多交道。深知燕牧不会造反。便是上一世,燕临也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才和谢危一起攻入皇城的。倘若燕家清白,不会有冠礼之祸,是否大乾就不会乱。张遮此时尚不敢说自己的想法。但让张遮意外的是,谢危虽和自己一样听起来都是公正无私的进谏,但还是让皇帝对燕家的疑心少了许多。张遮不解,若是燕家不倒,以燕临的性子决不会在日后与他同谋,回去的路上,张遮思来想去不得其解。或许他该对这一世的人有所改观。

燕临冠礼。

还未等礼成,薛远就拿了圣旨来拿人。张遮听着薛远与燕牧的争论,不出一会儿便听出了薛远手中的圣旨有误。不顾陈瀛的阻拦去淌了这...

还未等礼成,薛远就拿了圣旨来拿人。张遮听着薛远与燕牧的争论,不出一会儿便听出了薛远手中的圣旨有误。不顾陈瀛的阻拦去淌了这趟浑水。上一次,因自己惨死了许多忠良。这一世,张遮不会允许再有忠良在他面前惨死。张遮不曾想,以前趋利避害的姜雪宁也会为燕家执言。若是宁后,只要不涉及她的利益,她是断然不会相帮的。纵是有了牵扯,也先自保。可眼下,姜雪宁不管不顾地站了出来。为燕家说话。令张遮另眼相看。

待谢危出手时,张遮看着姜雪宁的眼神。这两人,显然是相熟。谢危几番言语下来,张遮便已猜到。皇帝今日肯下旨,也是笃定有谢危在,燕薛两家不会乱。

从燕家离开时。张遮趁人多,递给了姜雪宁一瓶消肿化瘀的药。方才薛烨扇的一巴掌,她肯定很疼吧。

张遮以为是再普通不过的药瓶,何况人多。姜雪宁也看不清是谁递给她的。但姜雪宁知道,是他。是他递给自己的。那个小药瓶,她前世也见过。在张遮腿折时依然护着她时,从身上拿出来的。

姜雪宁:“他心中是有我的吧。傻子,我又哪里会缺这样的伤药。”

因为张遮深爱着姜雪宁的一切。上一世她的恶,她的骄纵跋扈他都可以接受,甚至在姜雪宁被众人当作“妖后”还是情不自禁爱上她;他教她明是非,知善恶,清正自守的他为了她可以入狱,这才是潜藏在骨子里最疯批而深沉的爱。

他对姜雪宁的爱是克制者唯一的放纵。

谢危可以很爱姜雪宁,但他爱的是这一世的姜雪宁,因张遮而从善知礼的姜雪宁。

上辈子这辈子对姜雪宁的爱不因善恶而移的是张遮,那个姜雪宁一直很喜欢很喜欢的张遮

窗景不识秋夏冬·第五章

再见燕临,是世子加冠礼之上。

玉如意案和仰止斋陷害一事后,张遮按果寻因,顺藤摸瓜,已将京城及周边的逆党据点尽数查处,燕家军的危机也暂时解除。

如今的勇毅侯府,依旧是声势赫奕的勇毅侯府,燕临也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勇毅侯世子。

加冠礼上,达官显贵,王公勋贵,往来宾客众多。

姜府全家亦来了。

姜雪宁远远看见张遮跟在陈灜身侧,跑到他身前亲昵道:“张大人,你也来啦!”

“张大人,既然姜家二小姐找你,你就别跟着我了。”陈灜笑嘻嘻道,转而压低声音嘟囔:“脸臭得和石头一样,一句话也舍不得说,快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语毕,他继......

语毕,他继续去前面找别的宾客寒暄,神情好不热络。

张遮谦然行礼,“姜姑娘,许久未见了。”

闻言,张遮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将左手背到身后,掌心发烫,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姜雪宁挑起眉梢,眼底多了几分揶揄,“张大人手不舒服吗?”

张遮攥紧手指,“张某只是……”

“只是什么?”姜雪宁凑近道。

木芙蓉的馨香迎面而来,看着她忽然放大的俏丽面孔,张遮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退,躲闪间撞倒了桌席的酒盅。

“本姑娘又不会吃了大人。”

姜雪宁眉开眼笑,坏心思地捉住他来不及收起的右手,将那方红姜花锦帕放到他掌心,“张大人快擦擦手吧。”

张遮愣怔地垂下眼眸,火红的红姜花闯入视野,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日的宫街手吻,柔软如羽毛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心口。

令他……迷了心神。

不远处,孟氏绞紧了手帕,看向二人脸色青白,“老爷,你看看宁姐儿!我不知道跟她说了多少遍要知礼教懂进退,有点官家贵女的模样。她倒好,直接跑男宾那边了,还和一个外男不清不楚!姜家的脸面都要被她丢光了!”

姜伯游眯眼望了望,“夫人莫气,那位是刑部的张遮张大人,他素有贤名,为人正直。宁丫头估计是去道谢了,她上次在宫中遇险,多亏了张大人明察秋毫,不然咱们姜府可要凶多吉少了。”

孟氏皱眉道:“道谢自可以私下道谢,何必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拉拉扯扯。她不在意名声,蕙姐儿还要议亲呢。”

“夫人所言极是。”姜伯游忙哄道:“不过夫人也无需过于忧心,我看张遮大人和咱们家有缘,宁丫头此举不一定会影响名声。”

孟氏惊讶半晌,会心笑道:“老爷可是相中了张遮?”

“光我相中有什么用?”姜伯游捋了捋胡子,“姚尚书也相中张遮了,结果张遮毅然退亲,可见其淡泊果敢,非攀附权贵之人。”

孟氏急道:“老爷别卖关子了,你快给妾身透透底吧!”

姜伯游促狭地看了姜雪宁和张遮一眼,得意道:“宁丫头进宫前,张遮主动来姜府寻她,又是教修缮古玩之术,又是教琴艺。张遮此人,之前从来不参与京城的游乐宴饮,品性孤高,若非对宁丫头有意,何至于此?”

“我瞧着宁丫头与他也颇为亲近,自从张遮常来拜访姜府,燕世子便不来爬墙了,想来宁丫头也偏向张遮。既然他们二人互通心意,咱们做父母不如顺水推舟,帮帮他们。”

孟氏双眼一亮,这会儿看着姜雪宁和张遮言笑晏晏,竟也不觉难受了,欣慰道:“老爷,那你可要抓紧点,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姜伯游揽住她的肩,“夫人尽管放心,一会儿席上我便和张遮好好聊聊。”

张遮出身寒门,虽是吏考入仕,但究其缘由乃为了寡母与家门冤案,心性纯善,才能亦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以一介吏身为父亲平反昭雪,更不会得顾春芳青睐,入职刑部。

入京以来,张遮多谋善断,破了许多机要案件,同时又能在京城繁华下守身持正,不畏强权,再加上顾春芳马上就会回京任职刑部尚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一位清流才子,姜伯游自己就是小户出身,自然喜欢。

席上,他乐呵道:“张大人现在年纪也有二十四五了,是不是还尚未谈婚论娶啊?”

姚尚书恰好坐同一桌,闻言脸色大变,酒盅里的酒撒去半盏。

张遮握筷的手微顿,“姜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冥顽,命格苦硬,家世贫寒,是以不敢负累旁人。”

“嗐,什么命不命的?那都是无稽之谈!”姜伯游摆手道:“小女当日受贼人陷害,幸亏遇大人仗义执言,才得以洗清冤屈。张大人千万莫妄自菲薄!要说命,张大人救了小女的命。要说负累,那也是小女负累了张大人。”

“听闻顾春芳大人是大人恩师,我对顾大人也是敬佩得紧,张大人不堕恩师威名,果真名师出高徒。我看咱们两家不若就此缔结秦晋之好,也算成全了你与小女的一番缘分呐!”

筷子终是掉在了地上,张遮脸颊泛起红晕,嘴唇轻启,一时却不知作何回答。

陈灜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立马拍手叫好:“姜大人有眼光!我们张大人才貌超群,虽然性子是无趣了些,但人品好!绝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且从不耽于风月。得夫如此,以后的张夫人可是有福了!”

说着,他眼神似有若无地在姚尚书身上转了转,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姚尚书手里的酒……登时又洒了。

姜伯游见张遮并无反对之意,继续道:“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闻顾大人不日便会回京,张大人与小女的亲事,不如待顾大人回京后再行商定?”

姜伯游非世家贵族出身,磨砺多年才熬到了户部侍郎这个在京中堪堪够看的官位,可他深耕朝廷数十年,厚积薄发,亦不可小觑。

张家清贫,既无华屋贵宅,亦无荣华权势,家中仅余寡母一人。

两相对比,纵然知道姜府众人并非趋炎附势之辈,但于提亲一事上,张遮也不得不重视。

日前,张遮已在信中告知顾春芳他与姜雪宁的事情,拜托顾春芳替他保媒,前去姜府提亲。

只是事关女儿家名节,张遮才没有声张,未曾想与姜伯游想到一处了。

他郑重道:“承蒙姜大人厚爱。前天老师来信,说是已经到了定州,应该三日内就能到京城了。”

姜伯游激动地手拍大腿,心中暗喜,这桩亲事成了!

陈灜举杯贺道:“恭喜姜大人与张大人喜得良缘,贺喜姜大人觅得佳婿。”

张遮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举杯同饮。

姚尚书这回酒倒是没洒,就是食不下咽,味同嚼蜡而已。

这是姜雪宁送他的贺礼,二人约定好的贺礼。

可惜将军剑依旧,而姜雪宁……已经不是他的宁宁了。

真是天意弄人,几家欢喜几家愁。

窗景不识秋夏冬·第一章

寒山寺的钟鸣伴着街边叫卖渐隐于淅沥雨声之中,张遮倏然停顿下来,稍稍移开了伞檐,仰头眺望。

云幕已被微微的细雨晕成了一抹天青,在雾气下,同远处的湖光柳色化到了一起,落入他的眼中,微凉微润。

街上行人无几,行色匆匆。于是,青石板路成了纷飞的珠翠,潋滟的镜湖。

如同无形的囚笼,将他困于天地,不得其解。

张遮已经忘记这是重来的第几世,所有遗憾被他一一弥补,除了……姜雪宁。

恍然行至城东,不远处的酒楼中,争吵一触即发。

稍显跋扈的稚嫩声音难掩气愤:“你这店家怎么回事,当真以为本公子是冤大头不成,竟敢拿劣酒诓我!”

张遮......

张遮眼睫微颤,透过雨幕望向那鲜活的身影,终是下定决心般迈出了脚步。

——“以次充好,滥竽充数,张某不知天子脚下,居然有店家如此胆大妄为。”

清雅的男声比细雨还多了三分温润,惹得争执二人皆忍不住看向他。

今日休沐,张遮只着一身灰蓝布袍,此刻刚收了伞,衣摆沾染了些许湿润,日光透过雨幕氤氲在他周身,勾勒出霜松般颀长的身姿。

这一看不要紧,姜雪宁微醺的意识瞬间清醒了,愣在原地,竟有些看呆了。

掌柜原本听他所言有些顾忌,但见他既无珠玉点头亦无丝绸加身,心又放回肚子里去。

纵使此人眉目清远气度不凡,颇有些天然去雕饰之意,可正如他话中所说,京城乃天子脚下,皇亲贵胄数不胜数,六品的官尚且不够看。

何况他这幅寒酸模样,恐怕多是赴京赶考的寒门考生,一介白身不足为惧。

掌柜笑言:“在下奉劝这位公子还是莫要随意替人出头,我们琳琅阁虽不比层霄楼和洗尘轩,但算上蒲州的铺面也称得上百年老店了,如今又得诚国公府青睐,招待之人上至皇亲国戚皆赞不绝口。桑落酒是我家招牌,向来童叟无欺,想必是姜小公子误会了。”

姜雪宁回过神来,怒道:“我误会?!”

“桑落酒选用桑落时分将冻未冻的泉水,色清白若霜雪,入口甘甜却后劲绵长。可你们给我上的酒,色黄味苦。我也算跟着燕临品遍京城美酒了,你们这酒分明是西街的档口酒!”

张遮观掌柜神情多了几分羞恼和忌惮,思忖道:“按我朝律例,若有行滥,短狭而卖者,杖六十并罚没家产,掌柜不妨再确认确认。”

掌柜态度明显开始松动,只是顾忌酒楼名声强装镇定。

见状,张遮继续道:“在下不才,刑科给事中张遮,若掌柜确认无误而姜小公子又执意追究,张某倒是可以替二位分辨分辨。”

掌柜脸色骇然,“什么?你就是张遮?!”

姜雪宁觉得张遮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以原本躁动的心跳愈发焦急,语气也跟着焦躁起来。

“我看掌柜也别确认了,何必这般墨迹?不若咱们直接官府见,介时还请张大人帮我作个见证。”

掌柜彻底慌了,“姜小公子息怒,拿档口的劣质酒糊弄贵客岂不是将人当猴耍,本店再胆大也断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或许是别家酒楼陷害也说不定。”

姜雪宁挑眉,“那不正好让张大人帮你查明真相,找出幕后之人。”

掌柜连忙陪笑,“姜小公子说笑了,我们做生意的讲究事宽则圆,若真惹了官司上身,只怕以后的生意会一落千丈,还请姜小公子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雪宁原本也只是想争一口气,此时心思又都放在了张遮身上,顺势道:“听闻你们蒲州老店每十年都会珍藏一批品质最高的桑落酒。若掌柜肯割爱,本公子也并非那蛮不讲理之人。”

掌柜一脸肉痛,“姜小公子见谅,收藏品级的桑落酒基本都作为御酒进献宫中。在下还私藏了些十年限的桑落酒,姜小公子若不嫌弃,这就帮您取来。”

姜雪宁颔首,余光却瞥见张遮准备离开,忙扯住他的袖摆,“张大人缘何不辞而别?”

袖袍之中,张遮虚拢住手掌,“既然误会已解,张某还有事情要办,便先行离开了。”

姜雪宁凑到他身边,委屈道:“常言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张大人若走了,店家再欺负我可怎么办。”

张遮默默劝诫自己,此时距离姜雪宁重生尚有半月,面前的姜雪宁是第一世那个顽劣不堪的姜雪宁,断不能为她的胡言乱语所迷惑。

姜雪宁见他执意要走,急道:“难道张大人此番搭救当真只是临时起意?!”

张遮轻蹙眉头,面上强装镇定,耳廓却因被戳破的心思晕开些许嫣红,“还请姜公子放手。”

“我、偏、不!”

姜雪宁理不直气也壮,“张大人手中的糕点出自寒山寺斋堂,寒山寺在南郊西,琳琅阁在城东,且观张大人着装并非贪图享乐之流,既如此又怎会路过此处又正好解了我的困境呢。”

毫无疑问,姜雪宁在强词夺理。

可张遮无法辩驳,也不打算辩驳。

活了这么多世,难以成全的爱重在克制下不减反增,已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他也仅能做到不主动招惹,却无法控制不去注视。

以至于在他没有发觉的时候,行姜雪宁行过的路,观姜雪宁观过的景,早已将姜雪宁的所有都烂熟于心。

甚至……成了一种习惯。

酒楼嘈杂,张遮的寂寥却仿若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压了下去。

恰巧掌柜拿了桑落酒回来,姜雪宁提议道:“若无张大人襄助,本公子也无缘桑落佳酿。为表谢意,我请张大人去歇雨亭共享美酒!”

瞬间,现实与回忆交织。

张遮眸光闪动,曾无数次在梦中重演的雨亭初遇,跨越遥遥岁月,再次令他恍惚了心神。

他垂眸道:“张某从不饮酒,恐辜负了姜公子好意。”

姜雪宁将他的袖子攥得更紧,“张大人既不愿饮酒,我也不好强求。只是如今外面还下着雨,我没有带伞,能否烦请张大人送我归家?”

许久,张遮叹息着撑开伞,“不知姜公子家在何处?”

姜雪宁双眼一亮,凑到他伞下,“槐树胡同,姜府。”

细雨空濛,烟霏露结。

油纸伞拨开云雾,犹如冥夜中照亮前路的灯盏,替伞下人在尘世中撑起一隅净土。

THE END
1.1,不花钱就想解决问题的人,一辈子在底层.这个社会,最贵的就是信息2、送酒不能只送一瓶。好事成双,中国人是很讲究传统的,你送酒只送一-瓶, 一来触犯了禁忌,二来让别人觉得很小气。一般送礼的标配是两烟两酒,即使不抽烟喝酒的人,也会收下,因为烟酒都是可以让别人直接变现的礼物。 3、去超市商场,一个劲推销的不买。想想看,对方为什么要卖力推销给你,从你走进来的那一刻https://weibo.com/7099582340/P2kmO37wW
2.赴日工作之外柔内刚地去面试千万不要觉得随便一点儿无所谓,无论是学校的就业中心还是社会上的求职指导组织都一定会要求应聘者多次练习面试流程,确保“礼儀正しい(礼仪正确)”,所以还是要严格按照礼仪来做。 外柔内刚地应对 外表上彬彬有礼谦逊敦厚,的确是面试时不可忽略的,但切勿忘了求职正是一场竞争,在收起锋芒的同时也要积极主动,外柔内http://www.japan-job.com/news.php?module=Details&id=10083
3.订婚准备清单大全订婚必买清单大全接亲网上门提亲六样礼品主要是高档白酒2瓶、高档香烟2条、高档补品2盒。如果女方家有爷爷奶奶或哥哥嫂嫂的,那需单独准备礼物,礼物不需要太贵重。 3、八样礼品 八样礼品分别是:糖、糕、面、烟、酒、鱼、肉、茶。这八样礼品品质要上乘,而且需要双数,一些地区如果谈妥了婚事,还需要给女方三金钱或给女方父母买衣服。 https://www.jieqinwang.com/baike/111247.html
4.西餐礼仪知识详解吃西餐“有条有礼” 西餐桌上的餐具很多,吃每一样东西要用特定的餐具,中国人用西餐是学习西方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当你在享受西餐雅致的就餐氛围时,举止更要正确得体,进餐有条有“礼”。 餐巾布西餐餐巾一般用布,餐巾布方正平整,色彩素雅。经常放在膝上,在注重礼节场合也可以放在胸前,平时的轻松场合还可以放在桌https://www.360doc.cn/mip/19415113.html
5.送礼是两瓶酒一条烟还是两条烟(24个礼物推荐)Hello好礼精选 2-28 送礼其实是一门学问,要根据对方的喜好和态度来选择合适的礼物。对于男生来说,两瓶酒一条烟可能是比较经典的选择。 首先是两瓶酒,这不仅可以展现出您的慷慨大方,还可以让对方在特殊的日子里享受美好时光。选择酒款时,可以考虑对方平时的口味偏好,或者选择一些比较经典的品牌,确保礼物https://www.liwucheng.com/q/55629426814.html
6.德润安康文明花开本网讯(通讯员 孟少猛)3月4日,石泉县启动2024年文化科技卫生“三下乡”暨孝义新风进万家及“学雷锋·文明实践我行动”主题活动,旨在弘扬雷锋精神、表扬先进典型、涵养文明新风、传播先进文化、推广农业科技、倡导文明生活,引导和培育有礼、有序、有爱、有感的社会文明新风尚。文艺[更多详细] 共青团安康市委http://www.akxw.cn/s/drak/
7.醒世恒言:二2 仞甲师四谓琴姬 3 丈章落处夭须泣此老已亡吾游窃货口心事已口夺巨石石石简而赏才崇谟夸生仲达功名犹维死姚崇盖勺口口口已言之事虿八人间便觉无清气海皇罢星农日丑三二口平日薛为何所药六丁收拾上瑞宫追人句诗是谁微硕是朱理宗皇帝觌二思笑姓此谓二列名庄遗号佞材先生傲辑谁邪神宗皇帝朝有个翰林https://ctext.org/wiki.pl?if=gb&chapter=3671442&remap=gb
8.外交礼仪——外交知识系列2)中餐西吃(分食制); 3)宴会以中餐为主,提倡四菜一汤(冷盘不宜太多,热莱也不要大多); 4)地方宴请应提倡用地方名酒或特色酒. ·1987年,外交部提出缩短国宾车队的要求:正部级一人一辆,副部级两人合一辆,司局级乘面包车(备机动车). ·1987年,部级代表团在国外期间,一般不搞答谢宴会,如确因工作需要,可举行小https://guoguan.xmu.edu.cn/info/1042/1477.htm
9.爆笑的绕口令(精选110个)2、蒜拌面 蒜拌面,面拌蒜, 吃蒜拌面算蒜瓣; 面拌蒜,蒜拌面, 算吃蒜瓣面拌蒜。 3、白庙、白猫、白帽 山顶有座白庙, 白庙里有只白猫。 白庙外有顶白帽, 白猫看见了白帽, 叨着白帽跑进了白庙。 4、鹅和鸽 天上一群大白鸽,河里一群大白鹅。 https://m.yuwenmi.com/yuwenjichu/raokouling/142725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