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的推荐LOFTER(乐乎)

“你就从来没爱过这个世界吗?”绘梨衣举着小本子问道。

诺顿说话的语气就像这侵袭世界的黑暗浪潮一样平静:“没有。”

“我从来都不爱这个世界,尽管我有那么一刻觉得世界也挺好的。”他眼眸朝地下望去,望向过去。

“那是我和康斯坦丁的尼伯龙根,那个世界里只有我和康斯坦丁。我们一起练字,喝茶,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那么爱世界。”

“可是那个世界随着康斯坦丁在白帝城的死亡崩塌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爱过世界。”

(φ(..;):我的灵感小片段,来自于绘梨衣的“世界不喜欢我”的灵感。

不管...

不管屠龙这件事对不对,好像对于龙来说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对于康斯坦丁和诺顿。

康斯坦丁死的那个时候诺顿也许已经对世界彻底绝望了,他只想向这个世界发出怒吼和复仇。

他不爱这个世界,但他爱康斯坦丁。

·章加义,一款崭新Daddy

·译宇宙从此有了猫猫中医一席之地!

·条子之家:爸爸郑朝阳妈妈白玲

大哥卫国平二哥秦驰

三哥罗坚小幺安欣

·就是想看欢乐日常片段

1.

郑朝阳身手不凡。

......

具体体现在,章加义家阳台上隔三差五离奇失踪的一簇簇韭菜身上。

韭菜摘得了,挂着隔壁那位中医鞠躬尽瘁浇下的串串水珠,显得鲜美非常。

白玲看着喜欢极了,以不耻下问的姿态谦虚咨询郑朝阳,哪里可以买到这样好的韭菜。

郑朝阳往沙发上一躺,二郎腿一翘:爷自有妙招!

迎接他的是白玲的飞来铁铲。

被大儿子卫国平一伸手截在空中。

上着警校的18岁大儿子满脸沧桑,朝自家爹淡淡甩过来一句“幼稚”。

郑朝阳看着儿子把铁铲随手扔回给白玲,套上皮夹克夹上滑板噔噔噔出了门,突然回过味来:“白玲同志。”

“嗯?”

“我们的儿子,他好像是一个,gai溜子。”

2.

卫国平吐了。

凌晨一点抱着夜壶吐得昏天黑地。

郑朝阳害怕地跑到章加义家使劲擂门,不到半分钟章加义就拎着药箱衣冠整洁地出现在他面前。

四目相对,两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同时闪过类似的惊异。

郑朝阳把章加义领到家里,卫国平已经不吐了。

岂止不吐了,还睡着了。

鼾声大得好像随了郝平川。

章加义检查了一下呕吐物,又细细看了孩子的面色,点点头说:“事情不大。今晚是吃的韭菜馅饺子吧?”

郑朝阳脸一抽。

白玲若有所思:“哦······看来是韭菜吃多了。”

章加义微笑,彬彬有礼地向她欠了欠身:“孩子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出诊费也没要。

郑朝阳,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羞涩地涨红了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3.

章加义给秦驰接生的时候,很欢喜地夸赞了一句,真是白白嫩嫩的小娃呀。

谁也没想到他长大以后会吓哭邻居家小孩。

4岁的小章特别喜欢漂亮清冷的秦哥哥,举着棒棒糖想爬上他的课桌。

“哥哥,哥哥!吃糖!”

秦驰纹丝不动。

“哥哥,哥哥,吃糖嘛!”

秦驰冷若冰霜。

“哥哥,哥哥,我可以······”

秦驰终于抬眼,毫无感情地撂下三个字。

“不可以。”

心态崩溃的小章跑回家,呜呜呜止不住地哭,蜷在药柜子底下,章加义怎么捞都捞不到。

无奈的章加义只好去找郑朝阳。

郑朝阳又惭愧了,拉过来秦驰就劈头盖脸地教训:“你这孩子,也忒小气了!我还以为你能带着小章好好玩!”

秦驰仰头:“我为什么要带着他好好玩?”

郑朝阳:“······?

秦驰转身:“我刚刚在忙,现在去带他玩。”

留下郑朝阳和章加义面面相觑。

“事情不大。”章加义努力微笑,“我相信小驰。”

直到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大哭声。

赶到现场一看,哦,原来是下班的卫国平也蹲在了药柜子外面。

“苹果呀,小驰呀,你们······”章加义轻声念着这二位的小名,无奈地摇摇头。

郑朝阳那天是瘸着回去的。

因为小章爱看他演瘸子,他就瘸着表演大闹天宫来逗他,结果,咔咔嚓,崴着了。

最后还是章加义无偿上药包扎。

“唉,郑警官,事情不大。”

4.

罗坚的出生,是小章和老章的福气。

罗坚快乐又可爱,虽然也时而闯祸,但总归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坚果呀。”

罗坚一溜烟跑过来,甜甜地唤着章医生。或是帮忙搬东西,或是给花浇浇水,或是给病人家属倒水添凳子。

罗坚是个爱干净的男孩子,常常把自己打扮得齐楚整洁,小章最爱粘着他,追着他写作业,堆积木,画画,打球。

小章性子软,放学路上被年长的同学揍,逼他交钱。

正巧被罗坚遇上,罗坚二话不说冲了上去,用身体死死护住小章。拳打脚踢都落在他身上,他也一声不吭。

回了家,章加义不在,但伯伯郑朝山在。

郑朝山给他处理伤口,沉着声训他不要命了。罗坚不敢顶嘴,这可是他爸都有点怵的人,连带着几个儿子都心里害怕。

等伤口处理完了,罗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站起来大声说:

“伯伯,我以后也是要当警察的,像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一样。我什么也不怕!”

突然声音又低下去,好像有点害羞。

“还有,小章是小孩子,我是哥哥。我有责任保护他。”

5.

安欣出生的时候,大哥卫国平已经当了队长,二哥秦驰在警队实习,三哥罗坚上了寄宿学校,爸爸郑朝阳为了工作东奔西跑,妈妈白玲作为人才发光发热,明明是热闹的六口之家,生生给安欣带来留守儿童一般的待遇。

说,先送到伯伯家里呢?

好哥哥郑朝山当然一百个愿意,眼巴巴地等着带小侄儿。

结果安欣一看到郑朝山就哭,怎么哄都不好,使出吃奶的劲往白玲怀里钻。

白玲向郑朝山歉意地笑笑。

郑朝山向白玲僵硬地笑笑。

想起一些故事的郑朝阳敏捷地一闪身横在两人中间,跟特务斗智斗勇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缓解尴尬的方式。

“那个,大哥,别跟小侄儿小心眼儿哦~”

收到郑朝山的冷冷凝视。

“嗨,白玲呀,咱家安欣不懂事,哈哈,哈。”

收到白玲的一记眼刀。

咦,又是只有朝阳受伤的一天呢。

(未完待续)

下一章欣欣成长日志+老中医环游世界探望各地病弱条子

餐桌上放着三碗清甜的椰奶冰荔枝,黄雅琼贴心地让服务员把刚才吃过的碗碟都收走,又点了梁伟铿最爱吃的甜品,但此刻他已无暇顾及这道美味。

只见他眉头紧蹙,两只手左右开弓一起扒拉着王昶和自己的手机,想尽快从里面找出线索揪出那个可恶的人,然而越急越慢,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一无所获。

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望向对面,刚刚还冷冷抱臂的某人正拿着勺子吃着荔枝,......

他终于“舍得”抬起头,望向对面,刚刚还冷冷抱臂的某人正拿着勺子吃着荔枝,饭缩力也没有刚刚那么强了,看来他喜欢吃甜的?梁伟铿讨厌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

黄雅琼像是能读懂他的心声一样,把他的手机拿过去用自己的手机对着通讯录列表拍了几张照片。

“现在,我们来一起玩一个‘筛选’游戏”,黄雅琼继续用温柔镇静的语气安抚梁伟铿,不等梁伟铿疑惑,她又解释道,“我们一项一项来,一步一步把不符合条件的人都筛选出去,留在最后的一定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尽管梁伟铿对黄雅琼的解释仍然云里雾里,但是并不妨碍他对她的绝对信任,尤其是黄雅琼再次贴心地用眼神示意他吃甜品,梁伟铿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椰子的清香味瞬间传遍口腔,荔枝的果肉里渗满了椰汁,一口咬下去实在是好吃,梁伟铿烦躁的心情再次有了一丝好转。

“首先,铿仔,看看你有哪些联系人是不让他们看你朋友圈的?”

梁伟铿想了一下,因为他经常发朋友圈,害怕会打扰到一些人,所以长辈和老师他都直接选择了“仅聊天”,他快速地数了一下,一共有68个人,黄雅琼在刚刚拍的那张照片上用红色的笔“刷刷刷”把这68个人都划掉了。

现在“嫌疑人”还剩987个。

这条不如上一条显而易见,梁伟铿仔细想了一下,又筛选出来126个人。

这下还剩861个人。

王昶拿着手机凑到梁伟铿跟前,有些太近了,梁伟铿默默腹诽,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发丝和自己的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的手机并排放在一起,王昶伸出修长的右手食指在自己手机的屏幕上滑动着。

对面最后给他发的照片是一张家乡的风景照。

梁伟铿打开自己的手机,那是他在暑假回老家的时候发的朋友圈,可惜除了屏蔽了那些老师和长辈,并没有屏蔽任何人,此条信息无效。

再往上翻,是一张煲仔饭的照片,梁伟铿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自己动手用锅做,但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发过朋友圈呀?

梁伟铿挠挠头陷入沉思,手指不小心也触碰到了王昶的头发,王昶退开一点距离,看向那个顶着他动心的脸又顶着毛栗子头的男生,一直绷着的微笑唇终于微微翘起,迎来了它本来的作用。

那天他到现在还记得,爸妈有事出门,家里只有他和弟弟两人,外面下着大雨,外卖很难订,于是他被迫上任“厨师长”,最终按妈咪的远程指导加网上的教程才成功做出了一锅煲仔饭,他记得当时外公外婆舅舅阿姨他们都夸他来着。

这个群里都是长辈呀,有谁会泄露他的信息呢?突然,梁伟铿想到了一个人,那是他的表妹,就他之前跟王昶说过可能会认识他的那个妹妹。

对方跟王昶是一届的,而且家也是浙江的,虽然她跟王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总有一些关联。

“哥哥,有什么事吗?”表妹软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要是在平时,梁伟铿一定会嘘寒问暖,顺便塞给她一点零花钱。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梁伟铿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他没想到在背后搞出来这些事的人竟然是他的好妹妹!

梁伟铿把手机扔在桌上点开免提,这会儿餐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当然即使有人他也不在乎这个“家丑”有没有被别人听到,他现在只想搞清楚这一切!

“……哥?”对方颤抖的声音传来。

“你究竟喺度搞咩?”(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哥,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唔好讲对唔住呀,我要你啲嘢讲清楚!”(先不要道歉,我要你把事情讲清楚!)

女生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讲完全程,三个人全程都安静地听着,梁伟铿是知道这个妹妹的,她从小比较内向安静,可以想象当时给王昶告白时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后来做出的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错事,估计也是因为喜欢在支撑吧。

如果是别人,梁伟铿绝对不会饶过她,可是这是他亲表妹,是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是一直很崇拜他一直都很懂事的小朋友,梁伟铿的心突然软了一下,而且他扪心自问,现在这样也挺好不是吗?起码对面这个人不是坏人,他的信息除了传给王昶也没有再泄露出去。

“你该给王昶道歉,而不是我。”梁伟铿再次开口时,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

“王……王昶,对不起,一直都没有机会当面给你道歉,实在是抱歉,我一时的冲动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很内疚,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将来能找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王昶没有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表示接受她的道歉。

这场闹剧结束在女生诚恳的道歉中。

“没什么啦,铿仔,你别放在心上,阿昶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而且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道歉的呀。”黄雅琼出来打圆场。

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三人结了账走出餐厅,黄雅琼的宿舍就在旁边,所以她走几步路就到了,男生宿舍在北区,梁伟铿骑着电动车载着王昶在校园里穿梭。

王昶从刚刚开始就没怎么说话,梁伟铿有些担心,他一边骑着电动车一边朝坐在后面的人说道,“王昶,我再次替我妹妹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她之前不好的行为,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如果你还是觉得生气,那我哪天亲自把她押到你面前向你赔罪。”

“没有再生气了,只是有点郁闷。”王昶把手搭在梁伟铿肩膀上贴着他耳朵说道。

“郁闷什么?”

“我一直期待在大学校园里和她好好谈恋爱来着。”

“啊?”梁伟铿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回答,想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要不你跟我妹妹试试?她很优秀的。”

“不用了。”王昶拒绝,随后他又喃喃自语,“我想试的另有其人”。

风吹散了他的声音,后半句话自然就没有送到前面人的耳朵里。

求求某些人,能不能动动脑子,我都放弃栎来栎远了,你们还把远鑫文打上鑫远文,我真服了,能不能要点脸!!!!!!!!

大帅被算计的一天,心肝要坏了。

车车!!互宠文学。看我小甜心过后同十八部落算账。

人菜瘾大,逆CP!雷者勿进!全文4000+

太始四年,顾昀架鹰出行,赶往西北平定躁乱的叛民,西凉边陲是连接十八部落与大梁的交界线,十八部落向大梁称臣纳贡四载,始终安分守己,新王登基以来,每每都声称敬仰太始帝李旻,愿意一直如此退一步海阔天空下去,只求两方安定,井水不犯河水。

安定侯封侯安定,蛮人,西洋猴子对他那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奈何此人,传得神了些,也确是人如其声,指挥作战,上场砍人,无论哪一样,他绝对是同辈中佼佼者。死守大梁国门十几年,曾穷途末路过,但不知...

安定侯封侯安定,蛮人,西洋猴子对他那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奈何此人,传得神了些,也确是人如其声,指挥作战,上场砍人,无论哪一样,他绝对是同辈中佼佼者。死守大梁国门十几年,曾穷途末路过,但不知是不是太始帝做完他的义子又做他的伴侣,将大梁的气运过渡给了他还是什么,总之就是,他总能绝处逢生。

长庚对顾昀向来放心,此行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同他形影不离。不料总有人要来拉着他的底线踩。

长庚上朝上得心神不宁,右眼跳个没完。

信报中清一色的无恙看得他心惊肉跳,总按耐不住的想起四年前两天大梁大获全胜前顾昀串通所有人造了个平安的假象。

他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毛病,比李丰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天子下令备鹰甲要前往西北。美名其曰‘出巡’。

天子亲自架鹰点卯似的出巡边陲各镜,也算这一代新帝上任后的特色吧,长庚以前没少这么干。

大臣们不疑有他,只是暗自庆幸有这么个励精图治的贤君实乃大梁几世修来的福分。

长庚紧赶慢赶,探子一路四通八达架着千里眼捉贼似的找,总算在西北野外的杏林找到了顾昀率领的小队。

长庚一路长驱直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帐帘被掀开,长庚探头一望,汽灯高挂帐顶,暖黄色打满营帐。却没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夜色如瀑般铺盖连绵的山锦。长庚面沉如水,声音愠上怒气。

“大帅呢?”

亲兵不禁打了个寒颤,闪烁其道:“不……不知道。”

长庚性子沉稳,冷淡。从不迁怒于人,此刻怒火攻心,也不免有了拔刀砍人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眸子的冰像是要溢出来一般。紧紧盯着面前守帐的亲兵。

他努力收住脾气,正欲转身去寻人,帐内清脆的水声突然牵住长庚的脚步。

他踏进帐内,那间断的水声响了一下就偃旗息鼓,长庚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哗啦。’水声又传了过来。长庚快步朝着声源处走去,指腹抵上了营帐边缘,原是直立的帐帘被戳得顶起来了些,长庚直接掀开帐帘。不出所料,帘后是一望无际的茂林密叶。前方高耸的古木高枝被挂了两盏汽灯,古木中夹着一条小道。野草丛生,杂枝两三交错着挡住一些入口,首先与长庚打照面的,便是沈易。

沈易上一刻守夜守得悠然自得,下一刻便与太始皇兜头撞上视线,惊得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后退着猛得撞上了背面粗壮的木桩。

沈易:“……”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

长庚往前迈一步。

“沈将军。”

沈易贴着树桩往后躲。

“啊……哈哈。陛、陛下。”沈易说着,猛得离树桩远了点,单膝落地行了个礼。

“末将叩见陛下。”

长庚:“……”

太始帝便是用眉毛看,也能瞧出沈易脸上挂着的不自然。长庚不动声色的挑着眉。

“沈将军请起……”

长庚话未说完,水声再次传来,比前两声更凶猛,听着声响,像是有重物从高空抛进水里那般。长庚停下来,也不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沈易。

沈易心底的鼓像是要被敲通了一般,连带着他自己,也不免抖了抖。正想着如何蒙混过关,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喘。听着急促难耐,像是难受到了极度忍不住发出来的,十分浅短,未完,先被人强制压了回去。

沈易头皮发麻,喉间艰涩滑动了一下。声音暗哑。

“陛下。”

长庚拿出天子的威严摆到明面上。

“沈将军,君无戏言,欺君罔上的罪名你还是明白的吧。”

太始皇为人温润,做事讲究合情合理,‘贤君’二字他是当之无愧,从不曾见他这般用权势压人,沈易将嘴边那一通冠冕堂皇的屁话硬生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迫于淫威的让开了那条点灯小道。

曵曵枝叶摇筛,小泥路沾了前两日下的春雨,路面的稀泥尚未干硬,踩在上面,滑腻腻的又带松软,总之。走在泥路上的感觉,并不好。

越往里走,越幽静昏暗些。

一片宁静,方才陆续的水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穿过小树林,只能勉强借着月光瞧清里方的势头,长庚夜视强,一眼看清靠在池畔边的人,一头散落的黑发遮住他的背影。

长庚心弦越绷越紧,忘了方寸。

有热度就有彩蛋

彩蛋是第二天早上起来。

要看完整加群

鬼灭学院看似和谐美好,学生们幸福快乐的相处在一起,实际在学院里分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派。

第一派是产屋敷耀哉带领的,这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享受学校生活,即使之间有小打小闹但是大部分时候大家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

第二派是鬼舞辻无惨带领的,这群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群混的人,无恶不作杀烧抢掠,啊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啊,只是这群人时不时逃课打架谈恋爱,大部分不好好学习,只有他们领头的那几位比较正经。

鬼舞辻无惨和产屋敷耀哉关系不好,听说两个人是亲戚,但是因为小时候鬼舞辻无惨喜欢硬拉着产屋敷耀哉出去鬼混犯了事就说是耀哉干的所以两人的关系从小就开始破裂了。

鬼舞辻无惨有个最信任的小弟,原名继国严胜,但是无惨......

鬼舞辻无惨有个最信任的小弟,原名继国严胜,但是无惨收小弟喜欢给小弟取外号,于是继国严胜喜提新称昵黑死牟,继国严胜本人倒是没什么怨言,只不过当天学校的论坛开了个新帖子名为“鬼舞辻无惨其实是个取名痴”。

产屋敷派中有一位深得产屋敷耀哉信任的同学,那就是继国缘一,继国缘一本不是鬼灭学院的学生,后来转学来的,自从继国缘一转学后,学校的排名从产屋敷耀哉和鬼舞辻无惨争第一,变成了继国缘一和鬼舞辻无惨争第一,因为产屋敷耀哉要去去掉从出生起就伴随他长大的半张脸大的疤痕,所以暂时休学了,继国缘一就和鬼舞辻无惨争起来了,两人争得很凶,童磨曾经问过无惨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和继国缘一争啊?

“因为第一眼就莫名看他很不爽。”

而童磨也偷偷找继国缘一问为什么要和无惨争的那么厉害。

“因为莫名其妙的感觉一定要战胜他。”

在继国缘一转学那天鬼舞辻无惨便明白过来继国缘一和继国严胜是亲兄弟,这件事继国严胜从来没和他说过,之后继国严胜才说自己确实有个弟弟,被继国缘一夺走第一后鬼舞辻便把气撒在继国严胜身上,问他为什么要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继国严胜听完这句话后便默默底下了头不再言语,和继国严胜相处了这么久的无惨也意识到了继国严胜情绪的低落,但是并没有理他,让无惨没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继国严胜也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做事,顿时无惨明白两兄弟的关系不好且继国严胜在他弟弟面前感到自卑,无惨当天就在校园论坛发了一条帖子:“转校生继国缘一与继国严胜关系不好?难道是继国缘一私下人品不行?”

楼主(匿名):如题,继国缘一和继国严胜是一对兄弟不难看出,可继国严胜从未提起他的弟弟,难不成是兄弟之间关系不好?还有继国缘一进学校后便和无惨不对付但是无惨对他什么都没做(其实继国缘一没有)其实继国缘一私下人品其实不行吧?

帖子一经发出迎来热烈讨论,火的原因一是因为对继国缘一的猜测,二是猜测楼主是不是鬼舞辻无惨。

发完帖子之后鬼舞辻无惨点开聊天框,最上面显示的是:A.黑死牟(星标朋友)随后无惨开始打字,打了十分多钟,正在浇花的继国严胜听见消息提示音打开绿泡泡一看:

A.无惨大人:加油,你是最棒的,我很相信你。

最纯恨的时候,成绩出来鬼舞辻无惨先看的是继国缘一的排名,如果这次没跟继国缘一争到第一就要生气一天,只要继国缘一一踏进教室鬼舞辻无惨的眼睛能翻到天上,听见继国缘一的声音就想吐,对视一眼就恶心,一个白眼就过去了,只要继国缘发一条朋友圈,鬼舞辻无惨就会截屏给自己的小群发过去骂一个上午。

继国缘一:(一张电影票的照片)

配文:看电影

鬼舞辻无惨:谁知道你电影票怎么来的(纯恶意)

鬼舞辻无惨:(截屏)(发群)

有事别联系没事就解散(12)

鬼舞辻无惨:(图片)

鬼舞辻无惨:招笑,一张电影票就是他一辈子了吧。

“你为什么总是访问我的主页?”

“?”

缘1:?

5惨:点错了

加上继国缘一的鬼舞辻无惨热衷于艾特继国缘一一些没营养的小视频,什么艾特你的兄弟给你买这个,如果你的兄弟总是有以上几种行为趁早断了吧,为什么兄弟之间关系不好,直到有一天无惨刷到了同校的视频:

[鬼灭学院有人嬷继国缘一吗?(配图继国缘一生图直出)]

无惨特意把这个视频点赞后转发给继国缘一

5惨:如何呢?

无惨看着消息下的已读高兴的笑了笑,随后又继续刷起视频。这个有意思,发给继国缘一看看,这个没意思,发给继国缘一看看。

过了一会继国缘一给无惨转发过来一条消息。

缘1:视频[鬼灭学院的无惨太好嬷了(配图很过分的同人)]

5惨:?

5惨:继国缘一你有病吧。

有天到学校无惨发现没印象的有印象的人路过都要看他一样,他还特意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后边衬衫掖裤子里了,发现不是后又疑惑的看着那些人,回了班级后先去找了黑死牟和童磨,童磨点开学校论坛一个名叫“无惨和转校生继国缘一什么关系!”的帖子笑着看着鬼舞辻无惨:“无惨大人你真是火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您和那个继国缘一是什么关系呢!”

无惨一把夺过童磨手机开始翻帖子,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抖嘤号后发现自己一直在艾特一个叫缘1的账号,不用想就知道缘1是谁,而且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发的那个“鬼灭学院有人嬷继国缘一吗”的视频被无惨点赞过,顿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大家的重点都是原来比无惨高那么多的继国缘一原来是下面那个吗,甚至有人开始脑补一些从来不存在的事情,看他们讨论的无惨感觉自己要气住院了,打开手机用自己的号点进帖子

5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们这群蠢货

:不信

……

:人生就俩字,不信

无惨气的拿起童磨的手机就摔了,只留下一地手机碎片,原来这场闹剧的最大受害者是童磨。

之后无惨开始有意远离继国缘一,虽然两人平时好像也没什么交集,一天放学走在路上就看见继国缘一被人堵了,无惨本准备在角落偷偷看戏听听继国缘一的求饶声,谁知道刚路过就被继国缘一看到了:“啊……无惨。”

继国缘一你大爷啊。

由一人被堵成功变成了两人被堵,无惨看着这一群人心里十分没底,自己当上老大虽然自己能打但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家里有钱,万一这群人不怕进去个几天把自己打住院了怎么办?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继国缘一。

“喂继国缘一你给听好了,一会先让我跑。”

无惨悄悄靠近了继国缘一一些,低声并带点威胁的语气给继国缘一说话,被那群人发现了,领头的拿着棒球棍指着鬼舞辻无惨“你小子说什么呢?哈?”

继国缘一看了看无惨,一把夺过领头的人手里的棒球棍抡圆了往那群人身上打,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拿着家伙的人开始挡继国缘一的攻击并尝试着打回去,但是继国缘一一挥棒球棍就是大面积伤害,在一边的无惨既要提防被继国缘一的大面积攻击误伤,又要躲避对面那群人的攻击,于是鬼舞辻无惨也抢了个铁棒抡圆了就开始打,直到两个人把大部分人都打伤了之后,鬼舞辻无惨把铁棍丢在一个准备坐起来的人的脑袋上就往大街上跑,继国缘一看见鬼舞辻无惨跑也跟着他跑,无惨一直跑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坐在路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继国缘一也跟了过来,就那么看着坐在路边的无惨。

“你……不累吗?”

“不累。”

“不累…去前面便利店…给我买个饭团。”

过了一会继国缘一带着鲑鱼饭团就回来了,还带了一瓶饮料。两个人坐到便利店附近的长椅上,无惨嚼着嘴里的饭团斜着眼打量继国缘一。

“你为什么跟着我跑?你家顺路?”

“不顺路。”

“那为什么?”

“因为把你牵扯进来了怕他们再追上你来,所以跟着你。”

继国缘一沉默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他们打不过我的。”

“?可是他们一开始不是想堵你来着吗。”

“啊……”

“继国缘一你个蠢货。”

无惨有些生气的捶了继国缘一的肩膀一下,又更大口的咬起手中的饭团。

“对不起。”

“送我回家。”

继国缘一抬起头看着无惨

“怎么?我可不想又被堵一次,这都是因为你,送我回家。”

等到无惨回家天色已经很晚了,无惨对继国缘一挥了挥手示意他已经回家了他也赶紧回家吧,无惨看了看继国缘一远去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别扭的说了一句:

“注意安全。”

第二天别人注意无惨的眼神更加难以忽视了,无惨拿出手机点开了学校论坛最新的一条名为“无惨和继国缘一绝赞恋爱中?!”的帖子,发现昨天两个人一起从不良手中逃脱的全程被围观了,本来楼主只想让大家吃瓜,结果有热心人士就透露那天晚上看见两人在长椅上吃着食物打情骂俏,还有人看到继国缘一送鬼舞辻无惨回家,三个人的话结合起来,让人们脑补出了一场大戏,继国缘一英勇护惨,逃脱的两人因为对方为自己的牺牲打情骂俏互诉衷肠,最后在回家的路上表明心意,在家门口吻别。

好一通造谣!好一通编造!好一通虚构!

编的无惨都差点忘了是不是和继国缘一在家门口吻别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

于是无惨开了个名为“继国缘一和鬼舞辻无惨谁是1的帖子”并开始强推惨缘。

楼主(匿名):如题想知道在各位心里谁是1啊?鬼舞辻无惨平时气焰那么嚣张总不能被压吧,好歹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L1:啊……我本来是坚定的日辻党来着,但是楼主这么一说反倒让我想象不出无惨在下面时的样子了。

L2:继国缘一比无惨高那么多,无惨怎么当1?

L3:矮攻怎么你了。

L4:但是继国缘一也很1啊。好纠结,要不然我们就当是互攻吧。

L5:不可以啊!这种互攻难以接受啊。

见一批人的立场变成了惨缘,无惨心里满意了许多,继国严胜这时给无惨发来一张图片,内容是日辻同人R18,这时继国严胜的消息也弹了过来。

A.黑死牟:要解决吗。?

鬼舞辻无惨:立刻马上。

A.黑死牟:那现在论坛上最火的那个帖子呢?

鬼舞辻无惨:那是我发的,没事。

A.黑死牟:……好的。

一些日辻的同人被解决后无惨终于在组cp上获得了作为1的权利,虽然别人看他和继国缘一的眼神不对劲,但是自己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给自己要点面子啊,但是最近日辻来了两位厨子,一个叫白梅一个叫mo,白梅是位喜欢画甜甜恋爱的画手,mo是位喜欢写be的写手,每个吃饭的日辻党都要笑着看完短漫,哭着看完文,白梅和mo的作品都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不怎么ooc,因此得到许多好评,让无惨震惊的是这两个号继国严胜处理不了。第二天到学校童磨突然问无惨:“无惨大人呀,为什么你和继国缘一明明没什么关系却要在别人跟你们俩组的cp里抢当1的机会呢?”

“为了脸面。”

“无惨大人,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童磨你真烦,你烦死了。”

在白梅和mo两位高产厨子的影响下,日辻逐渐有了超越惨缘的趋势,鬼舞辻无惨感觉天快要塌了,但是等他看见继国缘一给他发消息:你喜欢我?无惨。

天是真塌了。

鬼舞辻无惨: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你我们俩不熟吧?

继国缘一:因为童磨说你喜欢我,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鬼舞辻无惨:?何以见得,你别张嘴就血口喷人。

继国缘一:其实我知道那些帖子是你发的,那些同人是你让解决的。

鬼舞辻无惨:黑死牟怎么敢背叛我。

继国缘一:跟兄长没关系,是童磨说的。

鬼舞辻无惨:?

继国缘一: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其实我们也可以试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鬼舞辻无惨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这是简直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牧神记残老村个个隐藏大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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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最近流行起了一种传染病,没人知道源头,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了数个彼此间毫无联系的患者,该病传播速度极快,不过几个星期,就已遍布上海滩。

患者具体表现为生出部分动物器官,较为正常的有兽耳兽尾,更匪夷所思一点的生出鸟翅和鱼尾,无数医学专家不眠不休的研究,也未尝研发出有效的治疗药物,索性该病至多持续一周便会自动痊愈,且无任何后遗症。

路垚是在清晨时被白幼宁的尖叫吵醒的。

迷迷瞪瞪的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门口却又响起了白大小姐催命般的敲门声。

“路垚!!!别再睡了!快起来!出大事了!”

被扰人清梦自然不会多好受,尤其是刚刚梦里还顺了老乔一对袖扣,还未带...

被扰人清梦自然不会多好受,尤其是刚刚梦里还顺了老乔一对袖扣,还未带上试试便被迫分离。

路垚咬着牙心里默念“她是乔楚生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明天叫我醒的就是黄浦江里的鱼了。”

如此两三遍,这才慢慢悠悠的下了床,有气无力的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问:“不是,白大小姐,大清早你干嘛啊?你昨天晚上和老乔审人到那么晚,现在都不困的吗?”

“路三土!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路垚这才不情不愿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下一秒就被吓的瞪大一倍。

眼见白幼宁的头上顶着一对白色猫耳,身后的睡裙下隐隐看出一条尾巴的轮廓。路垚的第一反应就关上了门,还锁了一道,隔着门缝朝外喊:“卧槽,你不会是要变异了吧?!离我远点,别传染我!”

白幼宁:……

今天不掐死你,我这么多年黑帮大小姐就白当了

“干嘛呢?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这么热闹。”

熟悉的声音传来。

路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房门,“噌”的略过白幼宁躲在乔楚生身后。

“你终于来了老乔,你快看看她,吓死我了。”

乔楚生看了自家妹妹一眼,笑出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出大事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呢。”

白幼宁相当委屈:“这怎么就不是大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报社啊?!我得少结一周的稿费呢!”

乔楚生看人是真急了,连忙笑着安抚到:

“没事没事啊,不就一周稿费嘛,我给你,你就安心在家呆着吧。”

路垚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凭什么白幼宁待在家就有钱拿,他就得辛辛苦苦跑现场,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路小少爷可不干,扯着乔楚生风衣角哼哼唧唧撒娇,长款风衣不方便,乔楚生平时很少穿,今天难得一见,还挺好看的。

扯着扯着路垚就瞄上了乔楚生的帽子,King家的限量款,整个上海估计也没几顶,他知道乔楚生惯着他,免不了恃宠生娇,只要是乔楚生的东西向来自食其力伸手就拿,这次也不例外。

结果他还没等试一试新帽子就被帽子下弹起的耳朵吓了一跳。

乔楚生也没料到这祖宗就这么巧相中了帽子,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不再隐瞒,脱下了风衣挂起来。

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路垚更震惊了。

“别那么惊讶,我和幼宁应该是被昨晚那个人传染了。”

还是白幼宁先反应过来,眼看情况由1对2变成了2对1,解气的斜了路垚一眼,她就不信路三土敢说他楚生哥是妖怪。

看着乔楚生发间探出的耳朵,路垚眼睛都直了。试图回想起小时候在姨母家摸到的宠物猫有多温暖柔软。

乔楚生倒是毫不在意的对着镜子扒拉自己的耳朵,问身后的两人:“幼宁是猫吧,那我是什么老虎还是也是猫”

路垚没忍住拍开了他祸害自己耳朵的手,毫不留情的怼到:“废话,你见过哪只老虎耳朵是尖的。你这明显是豹猫啊。”

乔楚生歪头剜了他一眼,眼睛圆圆的,倒是真的很像猫。

“路大顾问见多识广,能不能看出来我是什么品种的”

白幼宁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到还真是挺有意义的。

“去去去,我学的是数学和医学,又不是生物,哪里知道你是什么,普通家猫吧。”

这区别对待……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

白幼宁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小子,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乔楚生是真不当回事,扣上帽子就要回巡捕房。就是路垚一个劲拦着他,一会说什么白幼宁需要人陪一会又说什么反正也没案子去了做什么。

乔楚生:

这小子今天怎么奇奇怪怪。

到底还是把人留下了。

部分兽化对心智应该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毕竟路垚出门买鱼前还看到乔楚生自己一下一下点着门口的风铃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回来后发现只剩白幼宁自己坐在客厅。

“欸白幼宁,你哥呢?”

白幼宁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尾巴。

“不知道啊,你看看天台吧。”

路垚将信将疑的上了天台,却看到乔楚生坐在不过半尺宽的围墙上,晃荡着一双长腿,还满脸好奇的往下看。

“乔楚生!!!”

路垚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吓停了一拍。

听到他的声音,乔楚生回头看了一眼,格外轻盈的转身跳了下来,看着路垚吓得瞪圆了眼睛没忍住笑出声来。

“干嘛那副表情?我又不会跳下去。我是长了对耳朵又不是伤了脑子。”

路垚看着面前人满不在乎的表情,脸色变了又变,一甩头走了。

乔楚生被他反常的表现搞得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的小少爷生气了,赶紧快步追上去。

“三土三土!”

“干嘛。”

路垚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怪怪的,平日里不是藏的挺好的吗,怎么看到对兽耳就把持不住了呢。他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没出息。

这下反倒乔楚生尴尬了,能在江湖上混这么久的,都是个顶个的人精,可唯独路垚,他太干净了,小少爷的心思乔四不能猜也不敢猜。

他略显苦涩的笑笑,想象平时一样说一句没事。路垚却看见那对带着黑色斑纹的棕色耳朵都耷落成了飞机耳。

一时心痒,就下意识的摸了上去。

短毛猫的触感不似长毛猫柔软,摸上去绒绒的有些扎手,倒是和乔楚生的头发如出一辙。

这么想着,路垚又摸了两把。直到看见那一抽一抽抖动的耳尖。

以及乔楚生呆住的表情。

…………

果然张飞是不会摸刘备的耳朵的吧……

白幼宁敏锐的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她不过是睡了一下午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托乔楚生的福,晚饭算是相当丰盛,路垚记得平日里乔楚生并不喜欢水产品一类,还另外煎了牛排,不过那人将一碗鱼汤喝的干干净净,倒是没浪费他煲了一下午的手艺和心思。

白幼宁惯来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自己的耳朵玩够了,便瞄上了乔楚生的耳朵。

“楚生哥,让我摸摸你耳朵呗,你对我最好了~”

乔楚生对这个妹妹向来有求必应,二话不说对她微低下头,免得小姑娘够不到。

路垚看着心里的醋坛子咕嘟咕嘟冒泡,凭什么他摸一下乔楚生就一下午都躲着他,白幼宁摸就低着头乖乖让她摸。

乔楚生长得高,却是头小脸小比例极好,也算是深目高鼻,眼睛却圆圆的,眼尾有些下垂,看着格外幼态。

平日里就算只是短暂出现一下都会让长三堂的姑娘们尖叫的乔探长,多了双耳朵,不得让她们激动死。

心里胡思乱想着,突然就想到了前两天白幼宁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告诉他的话:“猫猫歪头就是要亲亲啊!路三土你懂不懂!”

当时自己还反驳到来着:“那是因为他们的鼻子阻挡了视线,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啊!”

现在想来……中午被他摸了耳朵以后,乔楚生是不是歪头了!!!

靠脑补把自己哄好的路大顾问现在心情很好,相当的好,可谓心潮澎湃此起彼伏。

他朝我歪头了=他想让我亲他=他喜欢我=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呢邀请谁来呢以后孩子随谁姓呢!

可真是些重要问题呢!

乔楚生看着路垚一脸心神荡漾,忍不住担心“这孙子肚子里憋什么坏水呢,又瞄上我什么了”

为了确认一下今天要离开自己的到底是新手表新袖扣还是新的派克笔。

乔楚生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是开口了:“你想什么呢?路三土。”

路垚的视线从上到下,正好看到了一抖一抖好像很紧张的耳尖。

低头在乔楚生鼻尖落下一吻,相当深情的说:

“没事,孩子可以随你姓。”

乔楚生笑着用舌尖顶了顶颊上的软肉。

得。

要离开的是自己的巡捕房顾问。

白幼宁不是很懂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活着不好吗?

结果第二天的黄浦江里并没有路垚。

反而是巡捕房里少了个探长。

白幼宁正满脸疑惑找他楚生哥呢却遇到了满面春光精神饱满的巡捕房顾问。

路垚真诚的拉着她的手说到:“以前是我狭隘了,幼宁,没想到你有着一副与外表相反的如此美丽的心灵。”

白幼宁被他这反常的一段话给搞蒙了,想着是不是楚生哥下手太重伤着这货脑子了。

紧接着她听到:“没想到你居然是真心在帮我,你说的没错。”

“小猫咪歪头就应该亲蒙他!”

我不是我没有这不是我说的你可不要乱说!

———end

彩蛋里是车尾气甜甜日常。

不喜勿喷

请勿上升正主,不然打你

“划拉……”卧室里的床头柜被打开,张远靠在床上熟练的取出起2片安眠药,拿起早就放好的温水,微微仰头喝了下去

11:07

“我下台了,一会儿就去机场”

11:10

“睡啦?不想回?看到的时候再回”

12:00

“我们还问我回北京是不是找你”

“切,我能告诉他们”

“他们还问我你啥时候再跟我们弄个节目,哈哈哈哈哈哈”

1:06

“远远,我今天就回北京啦,马上上飞机”

“睡的这么安稳?我可感觉不像”

3:07

“我下飞机啦!半个小时就到家啦”

看到这,张远反应过来,他马上到家了,把手里的药罐扔回抽屉里面,裹着被重新倒下,就听见密码锁被解锁点电子声,屋外的人已经在放轻自己的动作,行李箱抬进来就没有听见滑轮滚动的声音,“估计是放在玄关了吧,羽绒服摩擦点声音越来越近了,可以有抱抱了是么”

“远远…还不睡啊”熟悉点声音传到耳边,张远想睁开眼睛去看面前,却因为药,抬不起来眼皮,只能发出一个音节en

洗手间传来水流声“怎么还没有抱抱……”

热气从卫生间出来,苏醒擦擦身上的水,简单穿了个睡衣

看见床上的人还保持自己刚才回家的样子,叹了口气,上床把人搂在怀里,揉了揉,安抚着人的神经,聊了聊闲七八碎,两个人面对面睡着了

“呼…”2米大的双人床,右边床却陷下去的有点深,厚厚的床帘挡住了光,即使已经11点,屋内依然是漆黑一片,屋内只有均匀的两道呼吸声

“喂……”

“你把账号发到这个手机上,我给你转”苏醒打了个哈气,怀里人把他往外推了推表示自己被吵到了很不满,然后接着后面说了句“快点账号”

“别闹苏醒…我刚睡着…”张远把人往旁边推,试图自己独立睡觉

“好好好,我错了,下次我手机静音啊远远,睡吧,我在呢”苏醒眼皮还没睁开,就赶紧给人顺毛,自己坐起来让人抱着大腿,自己靠在床头,一个手摸着人头,另一个有节奏的拍着人背,不一会儿就传来微微的鼾声

苏醒点了点外卖,起身进卧室提供叫醒

“远远,远远?起床了啊,乖,睡8个小时了”苏醒蹲在床边“再睡就难受了,奥”

“Allen……”张远迷迷糊糊的头疼,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哪人的手,试图控制他的乱动

“我在,都1点了,晚上不是还要睡觉吗,好不好,嗯?乖起来”苏醒没有给他拒绝的理由,凭借自己近期的健身,直接把人公主抱起来然后把人竖过来让人趴在自己身上,双腿环住腰

大幅度的变化让张远发晕“不想起……不去了好不好……我刚睡着……”

“什么刚睡着,都睡了一上午了”苏醒没有带人去卫生间,而是抱着人出了房间,在客厅里溜达,强光点出现让身上人发出不满点声音,却没力气只好把头往人脖颈埋,有拿手环住,不想让任何一道光进入自己眼眶

“在抱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洗漱啊”苏醒慢慢坐下拍了拍人后背,张远被搞得没脾气,慢慢就醒了

“Allen……早上好”张远打着哈气说完这句话

“都块下午了,起床洗漱去,外卖到了”把人放在沙发上,去取外卖

张远一个人靠着沙发上睁眼望天花板怀疑人生“嗯?我好困,不想起,人呢?我怎么在这了,我不是在床上吗,Allen怎么还不回来,让我去洗漱……”

“远远,洗个手吃饭啊”苏醒取了外卖放到餐桌上

“知道啦……”张远揉揉脸,去洗漱了

——————

1800的字,突如其来的思路

一篇番外呀

温柔窝囊废魔王×傲娇冷宫婚约者

老年人只想写一些俗套狗血宠妻文学

经典CP!入股不亏!

《失宠的传闻》

在走廊拐角处,保鲁夫拉姆不巧听到了女仆三人组的对话。

“听说了吗,保鲁夫拉姆阁下他啊,可能是失宠了。”

“怎么会呢!他们可是婚约者诶!”

“话虽如此,可是陛下早已亲政,而且都成年那么久了,和阁下的婚约也有了快20年。阁下的忠心陛下相比都看在眼里,这样的感情,也不说举行婚礼,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除非是陛下其实并不喜欢阁下咯……”

“虽然我是三男阁下派的,但你说的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诶……如果喜欢对方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会......

“虽然我是三男阁下派的,但你说的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诶……如果喜欢对方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会抗拒结婚吧?”

“说的是啊,阁下病了这么久,陛下也一直没有回血盟城,简直是有点薄情了……”

“陛下和保鲁夫拉姆阁下虽然长相看着很般配,但论性格可能是维拉卿那样的更让陛下喜欢吧。”

“是呢……说不定就像‘那本书’里写的那样,陛下和维拉卿之间隔着年龄和身份的高墙,所以不能直接言明爱意。而陛下和保鲁夫拉姆阁下的婚约,更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阻碍。也不是不合理吧。唉,‘陛下特遇’的局势又要转变了……但是为什么是这种悲惨的展开啊……”

“还以为他们最终会修成正果的呢……”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冯·比雷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曾经这么问过自己。

按他的个性,其实并不是个多么爱反省的人。在行动和思虑之间,他总是选择行动;在直觉和常规之中,选择直觉;在进攻和防守之中,选择进攻;在孤注一掷和妥协后退之间,选择孤注一掷——而且赌上所有。

他非常爱慕魔王涉谷有利,这不是什么秘密。当初,那位年轻的魔王从天而降,两人玩闹一般地作成了求婚的仪式。从那之后冯比雷菲鲁特卿开始了他漫长的追逐游戏。

受尽宠爱的保鲁夫拉姆,继承了母亲的耀眼金发,也继承了母亲的倔强任性。势如破竹的攻势在把那性格温和而不惯于拒绝别人的魔王陛下逼得无处可逃。魔王陛下像只瞪大无辜水汪汪眼睛的可怜仓鼠,无助地缩在床铺的一角,屈辱地把枕头被褥割让大半,让金发的漂亮婚约者明目张胆地躺在上面,甚至让他的脸颊蹭在自己肩膀。

他在这场追逐中,冯比雷菲鲁特卿扔下了对人类的偏见,抛弃了自己贵族的骄傲,为了魔王的王位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改变了习惯,试着去喜欢有利喜欢的东西,试着相信那些无法验证的善良,尝试不同的绘画风格——这一切只为了让对方喜欢,而他自己也乐在其中,从无怨言。

在不断接近他的过程中,他也承认了自己的局限。承认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古音达鲁,作治国的重臣不如大哥强大可靠;承认自己的学识涵养比不上云特,作魔王的首辅不如冯克莱斯特卿缜密全面;承认自己的个性比不上孔拉德,无法成为有利喜欢的温柔从容的知己。

而在他的目标,自然是要超越以上所有这些人的。他要成为国家最强大的重臣,他要成为魔王最倚重的心腹,他要成为有利最喜欢的知己。若非如此,就称不上是魔王的爱人。

他一直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以保鲁夫拉姆的自信,他向来认为只要尽全力去争取,就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

保鲁夫拉姆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心脏,一边故意整了整自己腰带上宝石镶嵌的佩剑。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走廊都听得见。女仆三人组发出压低的惊呼声,交谈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端消失。

毕竟只要听到这样的声音宫里都知道是他冯比雷菲鲁特卿。

魔王近侧,佩剑随侍。那是王的婚约者享有的特别殊荣。

那么多年以来,保鲁夫拉姆身着华服,趾高气昂地跟在有利身边,恬不知耻地占据着他身边的位置,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方同样享受着自己的存在。那些说他任性的,可真没说错。他怎么就从不愿意承认,有利从始至终都不喜欢自己呢。

他是该佩服古音达鲁的,十贵族之首有着泰山将崩而面不改色的好修养,可比他这个心浮气躁的小弟弟强得多了。这位沉稳寡言的兄长看着自己的弟弟也不禁皱起了眉。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遵循医嘱,脸色这么差还只知道到处乱逛。”

“当然有,”保鲁夫拉姆一笑,“再怎么任性,我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我是来向大哥一说,过两天我要去参加佐拉西亚公主的生日宴会。”

“想去见格雷塔?以什么名义,魔王特使的名义还是什么?”

“不用有利陛下的名义,只用比雷菲鲁特家族的名义。”保鲁夫拉姆回答道。

古音达鲁微微一抬眼:“你是对陛下有什么怨言?”

保鲁夫拉姆心里一震,却面不改色道:“您怎么会这么想。是佐拉西亚那边不希望他们未来的女王和真魔国有太多政治上的联系,我斟酌后才如此决定的。用比雷菲鲁特的名义这是为了外交上的考虑。”

当兄长的叹了口气道:“或许你应该等陛下回来之后陪你一起去。我想格雷塔也会希望她的两位父亲一起出场吧?”

“不用担心我,大哥。”保鲁夫拉姆道,“我是带着部下去参加一位公主的生日宴会,又不是单枪匹马去搞什么军事活动,不会有事的。”

沉稳的古音达鲁思索了一下,还是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没法再说什么。毕竟作为陛下的婚约者,你也不需受我管束。你对陛下负责,理应当优先于听从我的建议。”

保鲁夫拉姆拿不准大哥为什么反复拿着他和有利婚约者这层关系说事,他好像是在暗示什么。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你身份如此特殊,却还如此幼稚。

他感到一阵恍惚,不知怎的,想到作为魔王特使接见萨拉雷基那天。

魔王的御座空着,真魔国的贵族们身着礼服,庄严地分列两侧。冯·比雷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站在城堡华丽的会客厅中央,对着远道而来的国家级贵客躬身一礼。

“萨拉雷基陛下,臣冯·比雷菲鲁特,代表魔王陛下欢迎您的到来。自从小西马隆愿意同我国和平建交以来,魔王陛下和我等众贵族都时刻感念萨拉雷基陛下的宽宏、智慧和仁慈。虽然陛下因公务不在当场,但我相信这次会谈一定顺利进行。”

几年不见,小西马隆王萨拉雷基似乎更加俊美了。年纪的增长让他纤细的美貌更增添了一丝艳丽气息。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紫红色长袍,浅金色长发盘在脑后,金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微光。

出身神族的萨拉雷基如今是小西马隆风头正盛的王,自从同主张和平的强国真魔国建交以来,他在国际上的人望也水涨船高。不仅以圆滑世故,八面玲珑而为人称道的萨拉雷基,在人类中间还有着“永不凋零的萨拉雷基”的爱称。毕竟相貌中性秀美的萨拉就像雾夜中柔和的月亮,具有超越性别的阴柔之美。

萨拉露出浅浅的微笑,摆手示意,保鲁夫拉姆才直起身子。

既然有“月之美少年”,那么显然就有所谓的“日之美少年”与之相对。此人正是魔王的心腹兼婚约者,冯比雷菲鲁特卿保鲁夫拉姆。因为他早先时常跟随着双黑的魔王在人类的国度出生入死,超高的曝光率才使得人们对保鲁夫拉姆的容貌津津乐道。不同于萨拉雷基浅淡的奶金色头发,冯比雷菲鲁特卿的头发是耀眼的蜜金色,无论在什么场合都有种喧宾夺主的冲击力。修剪到刚刚及肩,似乎在人类的眼光中,号称“永不熄灭的保鲁夫拉姆”的冯比雷菲鲁特卿比那位小西马隆王人气还更高一些。想也应当,比起城府深沉的萨拉雷基,还是性格直接的保鲁夫拉姆更给人明朗可亲的感觉。

端着点心盘子的女仆三人组放肆地欣赏着两位少年的美貌。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魔族,如此美人云集的场景也少见:

“小西马隆王萨拉雷基真的和传说中一样,看着好美哦……”

“还是保鲁夫拉姆阁下好看吧,因为阁下不仅柔美,而且更英气的感觉。”

“确实,不过阁下最近瘦了很多呢,看着几乎和萨拉雷基陛下一样纤细了!”

“还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

“阁下最近实在是怪辛苦的。”

“真想不到有利陛下竟然还没回来,也有将近一年了吧?真让我们这些同盟国也怪难办的。”萨拉微笑着轻声抱怨道,“更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是冯比雷菲鲁特卿作为陛下的代言来主持整个会谈呢。不知道我何时有幸能接到陛下和您的婚礼请帖呢?”

即使已经成熟了不少,但保鲁夫拉姆仍没能修炼到被当面调侃也能微笑应对的地步。他面无表情,以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对陛下而言,国事自然是第一位。我想萨拉雷基陛下也应该更关心两国的贸易问题。关于这一点,我国的宰相冯克莱斯特卿已经准备好向您商谈的条目了。”

两国的会谈进行地相当顺利,身为王佐的冯克莱斯特卿云特代表真魔国签订了有利于双方人民的贸易条约。保鲁夫拉姆在萨拉雷基即将启程回国的晚宴上又招待了对方一回。

觥筹交错,明烛辉煌。烛火光下,保鲁夫拉姆的面容被照得更显苍白。萨拉雷基把一本小说塞到他手里。

“这是来这里的路上买的休闲读物。对于文学大家而言不值一笑,但是读着很有意思,冯比雷菲鲁特卿可以看看。”

碍于场面,保鲁夫拉姆只能接下。他对萨拉雷基一点好印象也无,毕竟他的直率和对方的工于心计半点也不搭。不过他最终还是读了那本小说——只是好奇。

小说名叫《真魔国宫闱秘事》,单看书名十分三流,其实文笔还算不错。小说以年轻英俊的魔王有利陛下为男主角,描述了他穿梭在众多俊男美女之间的丰富感情经历。故事里第一位戏份颇重的男配角正是他冯比雷菲鲁特卿,具体来说就是温柔延宕的魔王和一厢情愿的婚约者有名无实,貌合神离的苦情故事。萨拉雷基送的这本是第三部,根据上下文推断,书中这位冯比雷菲鲁特卿已经和魔王陛下彻底闹翻,以至于魔王领兵在外,常年不归,身边相伴的是自幼倚重的近臣维拉卿孔拉德,把婚约者一个人丢在王城唱独角戏。

保鲁夫拉姆当然明白萨拉雷基送书的意思——坏心眼国王无伤大雅的玩笑。

但他看着这狗血的剧情却像在照镜子,实在难堪得很。

银时因为意外车祸,昏迷不醒。土方想着好歹是打过几架的交情,又顺便去医院办公,于是便去探望。

而奇怪的事就是从那天起,每到晚上他就会以灵魂状态穿越到万事屋小时候。

他不可以触碰那里的任何事物,不能离开银时超过十米,除了银时没有人能看见他,所以他这是变成了鬼吗?

土方瞬间寒毛竖起,仔细地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稍稍放心,还好只有自己一个鬼。

庆幸的是他有一个小小的特殊能力,可以控制风!大概可以翻动一页纸的风!

个鬼啊!什么弱鸡技能!还不如没有!

他出现了。

一个瘦小的身体,顶着一头难以忽视的银毛,在尸体上翻找什么,目光时不时投向土方这个方向。

土方抱着手...

土方抱着手,气定神闲地回视这个小小的“食尸鬼”。

啊,这个称号是他从过路人口中听到的。

这几天来他一直被银时警惕地盯着,像一张紧绷的弦,连着几天后,这个天然卷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才稍稍松懈。

喔,他还有一个十分弱鸡的技能,能感知到一点万事屋的情绪,但和普通的感知又不一样,这像是种共情,虽然只有一点。但难以忽略,像是身体里被强行塞进了个小人,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他的任何神经。

有时是他很饿啦,有时是他很害怕。但他从不会表现出来,如果土方没有这个技能只能细细观察才能发现一点。

比如现在,他的目光从未脱离土方,一边紧盯着,一边翻找尸体身上有用的东西。他在紧张,在害怕,他吃着东西,抱着刀,也不放过盯着他。像一只护食的野兽,赤红的双眸中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煞气。

土方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还好还可以抽烟,不至于那么无聊。

说实话,这样的万事屋是很新奇的,一直以来他总是给人一种漫不经心,低迷颓废的智障感。对待工作一向战战兢兢认真敬业的他是从来看不起这种无所事事的madao,真让人想一脚踹醒。

所以看到这样的万事屋,他莫名的有种暗爽,这小子,知道生活的不易了吧。

土方今天居然是踩点到,这让真选组一众人都为之震惊,特别是总悟。

“呦,看来土方先生不用我杀,也活不了几天了。”

“是啊,十四。你最近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再认真处理公务,晚上也要好好休息啊!”

近藤拍了拍他的肩。

土方疲倦地吐了口烟,单手整理因匆匆忙忙来显得杂乱的领子。

每次都是睡觉的时候过去,醒来总有一种没睡好的疲倦感。不过好在这是可以控制的,只要他想睡觉的意念强大,就可以选择直接睡觉。

但为了搞清楚了状况,他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土方捏了捏眉头,把烟掐了,开始带队训练。

反正,那件莫名其妙的事他也差不多明白了,那个万事屋小时候的事他可一点都不感兴趣,之后就没必要过去了。

充足睡眠加上美味的蛋黄酱就是最棒的!

蛋黄酱。

那小子肯定没尝过蛋黄酱的味道吧,呵,真可惜,错过了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之一。

“喂,小子,拿他身上的钱包啊,那个黑黑的方方正正的,给我去买蛋黄酱吃!”

决定了,要把他培养成蛋黄酱的后人,为宣传美味的蛋黄酱而铺路。

“蛋黄酱的比狗粮还难吃。”

“你这小子!难道你吃过狗粮吗!”

“……”

“对……对不起。”糟糕,伤害了未成年人脆弱的心灵。

“你是鬼吗。”

“……我是神。”哼,平时占不到便宜,这时候就还回来吧,而且这家伙好像也特别怕鬼来着。

这样那样一番,跟他解释神明的含义,他居然真的每天都叫他神明大人。

什么啊,这小时候的万事屋还……挺可爱的嘛。

结果莫名其妙地土方就掌握了一个尺度,微妙的维持着睡眠和去银时那的平衡。

于是就变成了,晚上养小孩,白天还在养小孩,指真选组那群大龄儿童。偶尔还要接济一下万事屋那两个小孩。

土方猜,他是想让他陪他。别看他这样,他其实很怕寂寞的。

他平时喜欢干什么来着?喔,土方暗戳戳加了个小心思。

“喂,小天然卷,去买magazine吧,无聊的时候就看看magazine。”

第二天晚上,土方迫不及待地睡觉。他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去看magazine。

“土方神明,我看了,我觉得放在隔壁的jump更好看。”

才几天不看着他,他就莫名学坏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语,还想和他玩踩影子游戏,他根本没有影子啊喂!

再见他,他在一间布置舒适房间里。

他对土方说:“我遇到了另一个神明大人,可以摸到的那种,他还背了我,暖暖的、厚厚的肩膀,还有一点香味。土方神明,你的肩膀也是这样的吗?”

土方吐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看向银时那张稚嫩的脸。

他的肩膀估计只有烟味……要不要从今天开始戒烟呢,毕竟对小孩影响不好。

“喂,银桑身上不管是哪里都快干枯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过,这个小天然卷……

完了,还是养歪了啊!越来越朝着某个modao去了喂!

养歪表现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内容:

“银桑发现了一本超好的杂志,里面全都是好看的小姐姐。”

“银桑昨天长毛了。”

“我才不羡慕。”

“羡慕什么?”

“清清爽爽的直发,我一点都不羡慕!”

“你这家伙青春期啊!”

“银桑每天都是青春期!!”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快告诉银桑死*37话的内容啊喂!混蛋神明!”

“别那么理所当然啊!万……你这小子!”

……已经在走歪的路上一路狂奔了,还我可爱的小天然卷啊!回去还得找找以前的漫画。

“松阳今天带我……”

“松阳买了点心……”

“松阳去……”

“你师控啊!”

“如果你在的话,会不会跟松阳做一样的事?”

土方很想大力揉他毛绒绒的头发,手都伸出去了,才意识到摸不着。

“我能陪你说话,给你当替身使者。”

今天过来时,土方就发现银时床上有个不可忽视的一大坨。

他用布包着干草扎了个四不像玩偶,勉强可以分出上下半身,而玩偶脸上用墨水涂着一片大大的v字刘海,嘴里还叼着一根难以忽略的黑漆漆的一条。

“喂……你这是干嘛。”

“这是那个啦,就是那个。”

“什么啊?!”

“你的分身什么的。”

“那他头上插的是什么啊!飞镖啊喂!不要用我的脸当沙包啊臭小子!”

银时掏了掏鼻子,不屑撇嘴。

“这是你人生的价值之一啊,一物多用不挺好的嘛。”

昨天土方扎了一晚上的银时玩偶,比银时扎的还丑,只能放弃了。

今天土方过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有一捧恰好洒在银时的脸上,金色的光把毛绒绒的银发镀了一层暖色,眼睛像一块剔透的方糖,颜色显出了一些银时喜欢的那种甜腻腻里的粉色。

但他的动作实在不雅观,他在掏鼻孔,就没停过。

有一句话,土方已经忍了很久。

“不要掏鼻孔!鼻子会变大,以后就没有像我一样高高挺挺的鼻梁了。”土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不和这个小屁孩计较。

“虽然看着我在掏鼻孔,但事实上银桑在掏左鼻孔啦。”

“这有什么区别!别随便敷衍我啊臭小子。”

“喂小天然卷,大半夜不睡觉在这练剑干什么,小心以后长不高。”

“可恶我要赢回来,怎么能输给那个矮子!”

这小子哪里来的莫名上进心?

不管怎么劝都不听,孩子长大了不听话怎么办,啧,真麻烦。

威逼利诱下,用*影的结局威胁他,才得以让他去睡觉。

“明天就要跟他打了。”银时满脸写着倔强,身子都窝在被子里,眼睛也不肯闭上。

土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用风弹了他个脑瓜崩:“快睡吧,臭小子,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给他读了几章jump,他才睡着。

看着他放松的眉眼,土方哼出一个鼻音。

睡着了才有一股小孩样,有点可爱。

土方附身帮他打了,他也是前几天才发现可以附身。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打十几岁的小孩,的确有点欺负人,便点到为止“险胜一招”了。

高衫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银时居然没骗人,居然真有个笨蛋幽灵在他身上。”

“胡说,银时说的明明是笨蛋青光眼!”桂激动道。

笨蛋!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和朋友说!不怕被当成骗人的小孩被排挤吗,我可不是某猫咪老师啊!话说这个马尾的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你代替银时跟我打,不怕他生气吗,他可不会愿意我们的战斗被别人插手。”

“我才不是代表银时跟你打,我是以我的身份跟你们打。”

土方挠挠蓬松的卷发,这一大团的,早就想摸摸了。

“让我看看那家伙的童年伙伴都一群什么样的人。”

“显然比你这高高在上的家伙好。”高衫高高举起竹柄,奋力一击。

和黑发小孩打完,马尾小孩就接着上了。

这两个小孩怎么也那么能打,累死了。

土方揉了揉眼下乌青的眼袋,重新钻进被窝,为了等天亮已经一天多没睡了,今天休假刚好可以补回来。

正在土方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间,一道思绪一闪而过。

那长发小子……长得好像那什么攘夷头头啊……

自从发现他可以附身后,这小子每次见到他就。

“土方神明,最近松阳开了私塾,一定要我去听课,帮我上课吧。”

“土方神明,上课睡觉被发现,被罚抄写了。”

“喂,土方……”

“土方神明,我最近便秘了,可以帮我上厕所吗。”

“喂!你这小子!你要不要帮你吃饭啊!帮你吃掉所有的甜点啊,混蛋小子!”

虽然银时现在已经隐隐有了大叔气质,但该可爱的地方还是可爱的,也不知道后面怎么会变成那种颓废大叔。

又在抓捕桂了,最近桂跟疯了一样,大小破事不断。还有那个高衫派也蠢蠢欲动,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

“那家伙怎么了,他之前明明已经转为温和派了。”他们还在……银时的影响下打过几个照面。

“听说是重要的人去世了。”

“重要的人去世了就报复社会?”

“嗯,听说当年的四大攘夷志士,他们早年成为攘夷志士是为了救出恩师,后来不知为何四人分道扬镳,其中还在活动的就是眼前这位贵族狂乱公子以及鬼兵队总督。”

“另外两个呢?”

山崎摸着下巴想了想:“一位不知踪影,另一位,据说是死了。”

“死了?”土方挑眉,重新点了根烟:“另一位是四人之中最弱的吗。”

“不,他是最强的。”

“一袭白衣血战沙场,凶名之昭著,被称为——白夜叉。”

天空下起小雪,土方这才意识到冬天到了。

偶然有几粒雪夹杂在他的发间,飘散的雪携远了几分思绪。

他那里下雪了吗。

土方吐了一口白气,收回不知望向哪的目光。好几天没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如果是这种天气,他肯定是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怎么突然到野外了?”

“松阳被抓走了……我们三个决定去救他。”

“银时,你又在和笨蛋青光眼聊天吗,快先吃饭吧,吃完再聊。”

“知道了,假发,今天还有草莓牛奶吗?”

“不是假发,是桂!今天没有,不过我可以把我昨天剩的给你。”

他们俩越走越远。

白衣服,假发,总督,还有那个总是阿哈哈哈的人。

原来著名的攘夷志士就是你们啊!!

所以你们就攘夷了!原来是这样,三个师控啊喂!

等银时吃完饭,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松阳怎么了?”

银时顿时握紧了手中牛奶,背对土方,看着树上的叶子。

“一群不知名的人出现,把松阳带走了。”

他的长长的护额在背过身时划出一道蜿蜒的弧度。

一点微弱的恐惧、悲伤、绝望在土方的心脏处挣扎。

银时从来都隐瞒不了土方。

土方用手虚虚地放在银时的头顶,小心地抚摸。

只有无限大的情绪,他才能感知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共情过银时的情绪了,这家伙越长大越像青春期的小孩,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不会透露一分。

“别怕。”

“还烧了我们的私塾,是我……没有保护好。”

“你才几岁?这个年纪还是思考要不要跟暗恋对象告白的年纪。”糟糕,怎么感觉自己讲话也越来越像某个人靠近了。

“银时。”

“私塾可以重新建,老师也可以救出来,你身边有伙伴、有我、有草莓牛奶。”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你只需明白此刻想做什么,然后竭尽所能就可以了。”

随着一声叹息,银时忽然觉得头顶的手好像有了重量,仰头一看才发现是错觉。

但还没来得及失落,他就发现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

细软的头发搭在眉间微微垂落,土方带着温柔的笑意清晰地错落到他眼眸。

他第一次发现,他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神明的样子。

那是土方第一次见银时在战场上的样子。

身着白衣,护额随着身形飘舞。他像一个小型飓风,狠狠地扎入天空,冲开一切阻挡他的事物。他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留下一个远小的背影却如定海神针般令人安心。

血迹在他的白衣尽情挥墨,白的越白,红的愈红,此刻的他夺目地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醒来后,久违地去医院看望了那个家伙,他睡的倒是一脸甜真……

两年了。

外面桂都快闹翻了天了,神乐和新八也越来越默不作声,给零花钱也不要。

小时候的你都长高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土方日渐烦躁。烦躁的不止是停不了的公务,还有见不了的人。

几刀把最后几个渣滓解决,用尸体掐灭了烟。

“混蛋啊,你们没小孩啊!知不知道见不到儿子的痛苦!”

抖了抖刀上血,土方现在凶神恶煞的样子总算有了点鬼之副长之名。

总悟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哟,土方先生什么时候有了个小蛋黄酱。”

土方松了松领子,啧了一声:“不要在现在挑战空巢老人的脾气。”

想见他。

想他。

终于可以见他了,土方仅仅睡了两个小时就过来了。

谁知道这小子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想知道*影315话的内容。”

硬了,拳头硬了。

真是臭小子,喂!以前还会问什么你去哪了!人家好几天不睡来找你,也不说句好听的!什么想你,吃的好吗,天冷加衣什么的都没有一句!

算了,这小子不把鼻屎乱擦都算好的了,还指望那么多干嘛。

土方盯着他,刚准备用爱的教育,就被银时放大的手指吸引了,这家伙用手指指他!还凑得极近,离眼球就差几毫米,土方搭下的睫毛都可以扫到的程度。

“你眼睛下面一片青黑,都快真的变成青光眼了。银桑这里好的很,你快滚去睡觉吧,好活力满满地给银桑读jump。可循环利用的资源才是好的草莓牛奶。”

这家伙又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啊!

不过,弥散开来的烟隐约遮住土方上扬的弧度。

嗤,偶尔做做这家伙的草莓牛奶好像也不错。

这一歇,就是十几天没过去。

也不算歇,毕竟白天还是忙的烦人。今天天气阴沉的吓人,好像是要下大雨。不过不关土方什么事,难得的空隙,他得好好睡一觉,315话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

土方一过来就发现他们伫立悬崖边,这里天气也不是很好,阴沉压抑,有几只乌鸦掠过。

他们在说什么。

两个小孩被押着。

银时面前跪着那个温柔的棕发男人,他颤抖的手举起刀。

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之前的疑惑好像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这个嘻嘻哈哈不正经,做事没个正行的家伙做什么都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空洞。为什么像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在这世间拖着沉重的步伐回荡。

土方前进几步,走到他身边,虚虚地把手搭在银时手上。

……你不必自责、不必愧疚、不必悲伤、不必绝望,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荫蔽得没有空隙的天空,土方和银时一起挥下了悲恸的刀刃。

伴随着银时的泪落下的,是以风替代的吻。

银时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想,这肯定是凉嗖嗖,又带着一点温热,还有一点烟草味的吻。

崖边,有微风起。

他看到了这人平时不会受任何外力影响的头发被风吹起,清晰的显露他的双眸,他好像隐隐有了实体,厚重的双臂压在他肩上,一股烟草味飘来。

抓不着,摸不到。

眼泪模糊视线,银时的目光随着飘散的尘粒而弥散。

他终于知道了这人的肩膀是怎么样,眼下却又要永远失去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在今天失去人生中的两个神明。

总悟敲了土方的门。

“听china说旦那醒了。”土方有空就去看银时,总悟今天良心发现一次,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几乎是瞬间,总悟看到了土方目前人生中最失态的一幕,他抓着被子就想冲出去却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随后他果断抛弃被子,穿着睡衣冲了出去。

“喂,鞋——”

他头顶的绷带早就拆下来了,天然卷在自由的蓬松。

他懒洋洋地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漫画,看到土方进来还很有闲情地掏了个鼻孔。

土方突然就慢下来了,步伐徘徊地前进。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揪揪睡衣。

他只想快点见到他,但真正见到之后却又有些无话可说。

这个银时是哪一个银时?是记忆中有他的银时,还是记忆中没他的银时。

不过,不管他是哪个银时,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土方好不容易拿出一根烟,手微微战栗着就要点烟,想到他还在养病中又把打火机收回去,依旧叼着空烟,不然他无法冷静。

“那个,我给你读jump吧。”这是跨越了十年之久的那一话,他一觉醒来手中还抓着这一刊,就顺便带过来了。

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平时讨人欢心也不是不会说,但面对重要的人好像说什么都不够诚意。

“终于可以知道315话的内容了,银桑可是憋了整整十年的好奇心,314话都可以默写画出来了。”

“刚好我给你填台词吧。”土方实在没忍住地笑了。

那失去的最终会成为你的一部分,那时就是你最爱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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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佐久早都快习惯了,毕竟大环境就是如此。

佐久早搓了搓指尖,有点干,回东京要买支护手霜了,花果味道的就好像不错。

这次合宿结束也代表是他高中最后一次合宿,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向后调一首歌。

嗯,也好,可以结束无聊的社交了。

他不太想进车站,哪怕现在大太阳晒的人裤脚鞋面都发烫。

没多久事情就处理掉了。

佐久早没去看,但他注意到了那些人的鞋,上面套......

佐久早没去看,但他注意到了那些人的鞋,上面套着工作用的鞋套。

小时候接触生死还是从报纸上,那个时候纸质东西还是比较流行的。

每家还会订阅一些,邻居总将一周看完的报纸折好放在门口,等待丈夫出门顺手卖掉。

每天上学等待电梯时总会等一分钟左右,他没有看手机的习惯——于是就总瞄一眼邻居的报纸。

在报道之间,他总能看到自杀事件,卧轨,煤气,安眠药,男女老少,这让他有点不安。

多到只有名人才有一个正式一点的版面,他阅读过最短的是一行字,某个人在东京街头喝酒冻死,怀疑自杀。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向下看,或许是希望生命不要比一滴泪滑的还快。

而让佐久早开始畏惧这种事情还是某个普通的早上,一个人就这样跳进轨道里,然后消失在列车的阴影下。

像一片提早凋零的秋叶,在一瞬间将眼睛闭紧,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想到这种方式的离去,似乎将死亡当做苦痛生活的解放,哪怕方式残忍些都无妨,反正都要死了,体面是留给活人的。

佐久早站在列车前,直到检票都没有进车,早上老师记了他旷课。

那里早长满了青苔,走过去,飞鸟在橘红色夕阳的映衬下显得乌黑。

佐久早看着手里的花,他也不知道要送给谁,但就是买了。

那天他被警察找到,至于后面,他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后面古森拉着他的手耐心询问好几天。

他是很害怕社交的人,起码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小时候进排球队他最最讨厌自我介绍的环节,以至于几次撒谎装喉咙发炎说不出话来,为此知道内情的古森偶尔还调侃过他。

但他从未没有不在意别人的情况。

“怎么蹲在这里?小治,这里好晒啊。”

一双鞋出现在自己视野,一双黑蓝色,一双黑金色,鞋面都有点脏,特别是黑蓝色的,鞋边有着薄薄一层尘土。

“哇,你的外套好烫?中暑了??治你看,这里有个小傻子夏天还捂着厚外套。”

一只手摸了把自己的肩膀,佐久早一阵恶心。

他抬头,在夏日阳光的渲染下,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看起来刺目又让人心烦。

“列车延迟了。”

佐久早声音隔着口罩听起来很沉闷。

听到声音那刻就知道是集训时容易掉线而且说话从不带拉链的二传手,他甚至没抬眼就猜测到了。

或许真是因为热,他此刻说话没什么好气。

在国青训练时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摸我,洗手了吗?

“真不幸。”宫侑说。

佐久早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在说那个人还是遭到延误的他,但肯定不是自己。

“你也去东京?那得晚上八点左右。”佐久早说。

“对,我今天得去东京办手续…这样啊,治,那我们就和妈妈说在东京住一晚再回去。”宫侑说。

“哦”宫治低头发信息。

随后他听到佐久早问:“他也办手续?”

这个他应该是指宫治。

“因为他摸不着路,你摸着吗?要不你带路。”宫治毫不客气一指。

“不要。”佐久早皱眉。

佐久早坐立不安的在宫侑的旁边,他又给自己加了层口罩,宫侑试探性摸了下他的手,随后他瞪大眼睛。

因为佐久早的手指竟然有点凉,对比普通人的温度。佐久早被他毫不客气的一摸顿时缩远了,生气的盯着他。

宫侑看着他的脸,莫名其妙的想到以前在关西乡下抓着的鳖,用筷子一戳就要咬自己,一边咬还边缩头。

一惊一乍的,嗯,和抓着的鳖一样,真好玩。

宫治撇了眼宫侑笑的嘴角挑了下眉,看来他又给身边人解锁“新身份”了

这次位置巧,三个人坐一起,但是是宫侑和宫治夹着佐久早。

“下次买车票别乱按了,佐久早圣臣。”

佐久早在心里警告自己,看看自己的破运气。

不过宫治人好,大概是看出佐久早的脸色开始发菜,主动提了换座位让他坐靠窗位置。

宫治是个好人没错,但他兄弟可就不一定了。

宫侑是谁,宫治得的东西就是香饽饽,他换我也要换。

于是现在宫侑坐在中间,对于自己那个事事都要掺和一脚的兄弟宫治也是习惯了。

先不管他要干嘛总归不是霍霍自己了,先睡一会,昨天因为宫侑那点麻烦问题没睡好。

至于为什么要给他处理问题?

无非就是怕这家伙证件问题不能过,最后嚷嚷自己的耳朵。

他在八十岁前还是想做一个能跑能跳能听能唱的老头的。

“给”

一只护手霜将佐久早放在窗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是宫侑的花果味护手霜,他在夏天也会擦一点点。

佐久早想,在合宿时自己的手好像没干过,现在想想也得益于这位二传手的顺手。

“关西某些地方的房子和关东不太一样。”

佐久早没接,但他开了口,宫侑在这话题里他将拒绝的护手霜缩了回去也不至于太尴尬。

“我一直以为只有漫画家才会在意这些。”宫侑轻声说。

“这并不是特权。”佐久早纠正。

话题似乎在这就结束了,但片刻后宫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就一个人回东京?”

“嗯”

“元也呢?”

“他家里有急事前天就回去了。”

“怎么一个人啊?”宫侑又说。

佐久早没说话,银行卡出状况这事他又不能帮元也身份认证的。不过宫侑的眼睛还是注视着自己。

等等,好像不是问元也。

“你是说我?”佐久早问他。

“一个人住就一个人回家。”佐久早回答

“一直一个人住吗?”

“一直。”

话题在这就停下了,佐久早继续偏头看窗外,但他在这刻他并不感觉宫侑烦人了。

“你很在意细节。”宫侑说。

“算不上。”

佐久早回头一瞬间却对上了宫侑在日光下有些发蜜色的眼睛,怎么感觉有点近了。

“我并不在意。”佐久早又说。

宫侑在下车分别前向佐久早伸出手来无声的挥了挥,作为礼貌,佐久早在人群之中也向他挥了挥手。

“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说话的人。”

宫治咬着面包说,看宫侑灌水的样子一路上应该没少唠嗑。

“有吗?”宫侑看着他的豆沙面包。

“就是看他一个人有点无聊。”宫侑说,眼睛还在面包上。

在前阵子相处中宫侑其实也了解一点佐久早的脾气了,他还不至于太孤僻影响生活,有时候他还挺喜欢听人说话,大家讨论球时他会探出半个脑袋来偷偷看宫侑大胆发言。

他为什么在意路途中的风景刚开始宫侑还疑问。

直到听到他说一直一个人住。

讲真,自己那该死的共情能力与想象力又开始了。

有点想哭,若是他与人有话题聊…

哦,可怜的后辈让伟大的宫前辈疼疼你,看来宫侑喜欢给人当哥的病又犯了。

若是…可是没有,他耳机里只有那歌单,宫侑偷偷瞄了一眼,它有一千出头,很多吧?

是很多,可佐久早没告诉他,每首他都听了很多次以上,用以来打发无聊的回家归途。

“你怎么总把他当弟弟看,他就比你小一岁。”宫治看着宫侑又开始要演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叫我哥哥。”

“还有,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你看起来明明更弟弟好吧?”宫治说。

下一秒他的半个豆沙面包就被宫侑冲过来的嘴夺走了,其速度堪比码头整点面包的海鸥。

真混蛋啊。

后面两人再见面还是黑狼时,那个时候的佐久早并没有恋爱的想法,他只想打排球。

他二十岁这样想,二十五岁也是这样想的,他似乎很喜欢规划自己的人生,并且很讨厌别人去干涉。

前阵子在家中发生争吵,因为他不打算接手家中后面的产业,自知自己并不是那方面的人才,或许给哥哥姐姐更合适。

而那边除了这个说法,还希望他能在三十岁前结婚生子,父亲说他在兄弟姐妹中是最优秀的一个。

我是最优秀的那个,除了这个呢?我还是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一样吗?佐久早当时也这样问了。

偶尔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吧。

当时语气有点过硬,以至于那次家宴并不是很开心。

他想自己回头需要道歉的,可能自己误解了,可是没有等到。

家人去世也是运动员常发生心理状况的一部分。

佐久早请假了一周,在这一周里作为队长的明暗都没办法联系到他。

宫侑转头找教练,才知道公司书面上请假还是教练给他记的,写是家中变故,但详细的理由都没有,以至于没辙的宫侑最终去了古森所在的球队找古森。

但古森同样是请假,也是家中变故。

这个时候宫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到底什么变故让作为佐久早表哥的古森也回家去了。

在第四次拨通,古森才接通,他也得到佐久早消失的原因。

“抱歉,我太忙了。”

“那个,小臣和你在一起吗?”

“小臣他…父亲去世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极其突然,以至于佐久早只是口头请假,忘记拿手机就直接和找他的姐姐离开了黑狼。

唯一所幸的是这一周里没有任何商业活动。

“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国外,下周三……应该就能回去了。”

特殊情况,在队里心理医生的建议下佐久早被休假一周。

他开始不出门,包括吃饭问题也是草草解决,在此期间总是将自己捂在毯子里。

期间有人找过他,可是他都当没听见似的听着门铃响起又停下,停下又响起,直到再没有动静。

他不想见任何人。

因为自己总是想哭,遏制不住的颤抖。

他做了很多梦

他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趴在球上滚着玩,父亲在收行李箱。

父亲抱起了幼年的自己,说小臣的头发又长了一点,爸爸现在要出去工作了,回家带你去剪头发。

他没有问自己好不好,大概是哄着自己的吧,佐久早想。

最后新年都见不了,有时候他们在工作,有时候佐久早也在工作。

后面他的头发剪了很多次,佐久早似乎也忘记头发该修剪的周期。

佐久早想,他最讨厌别人骗自己了。

那个时候他太小了,不懂工作的制度与弯弯绕绕,不懂人吃人的市场竞争。

但后面又明白了,可他又不想因为自己的经营不利而导致父母多年心血白白浪费。

除此之外,在他意识里的家是没有光的客厅,干净的地板,一个人的鞋子。

熟悉的一个人空间,从小到大。

却由此让他害怕起来。

又梦见青春期站台上的人,他穿着黑色西装,回头后是张熟悉的脸。

他觉得不应该吵架,父亲离去定性并不是自杀,可是他总觉自己是有错的。

“犯错的人就是要接受自己的惩罚。”他捂着脸想。

佐久早归队时感到队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这让佐久早不舒服。

他知道,这是面对还活着的人沉默的慰问。

别人越是对他投来“可怜他”的目光,他便越觉得自己的错更深一层,这一切的一切的让他的愧疚心扒去了自己一层皮。

无边的沉默裹挟着佐久早,他打破了自己在黑狼沉默的记录。

一天只开口了三次,就三个“嗯”字。

还是对食堂员工够不够的问题的回答,也不知道是够,还是不够,宫侑咬着筷子想。

这种情况持续了又快半个星期,直到黑狼加练的上午。

因为饭团宫最近的一家店离黑狼很近,平常宫治会等这个麻烦的兄弟一起下班,偶尔他们练习晚了宫老板也就在门口边等人,边看看排球赛。

宫侑今天手感不错,回头看到宫治一脸“够了,能不能回家吃饭”的表情更是高兴。直接给了他兄弟一个爱的拥抱以庆祝自己的好手感。

宫老板在冲击力来袭之前默默想,如果还有下辈子,自己一定要在娘胎里揣他一脚。

“臣臣。”

宫侑听到木兔的声音。

“小侑,你快去看下你队友怎么了?”宫治拍了拍宫侑。

宫侑转头看到了佐久早的眼泪,他惊讶的连刚刚要和治说的话题都忘记了。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莫名其妙与突然,但宫侑好像一下反应了过来。

“是不是手疼了?”

宫侑冲上前拉住了佐久早的手臂,似乎不容置疑的将“因为手疼而哭”这个理由安在佐久早头上。

“我没有哭。”

佐久早这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将脖子扭过不看宫侑,可是宫侑下一秒向他推去休息室,嘴里还嚷嚷“手疼不掉眼泪才奇怪呢”这种话。

水池边是擦手手帕,它现在被主人洗了湿漉漉的,从鼻尖不断滑落下滴的水一滴又一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他将那湿漉漉的毛巾捂在脸上,抽泣声闷在毛巾之中,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无助的。

见到别人幸福就被刺痛的掉眼泪,可世界上幸福的人那么多。

“你影响我赚钱了,猪啊。”宫治说,直接将袋子A到宫侑的脸上。

“你一天天都想着赚钱,真是的!”宫侑说。

“我不赚钱我到时候怎么在黑狼门口开个大的?”宫治反问。

“你赚钱的野心就是这个?”

“你就当我要把东京变成饭团王国吧。”宫治一脸正经的说。

“饭团王国,真热血。”宫侑冷笑。

“说起来晚上怎么吃这个?里面还额外做了鱼肉饭团。”宫治将帽子压了压,这家伙今天有戏,怎么的,要恋爱了?

“过来,我和你讲。”宫侑凑过去。

“你中午吃饭吃不香因为这个?”宫治问。

“那好说我们相处了很久了啊,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宫侑说。

“嘶,但你确定他会和你谈这个?”宫治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宫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最近佐久早走的很晚,有时候会擦当日用的排球。

这件事情有人负责,可是佐久早还是擦,似乎将这件事情当静心的工作。

宫侑进来时休息室只有佐久早一个人,看来其他人都回家了。

“小臣”一个毛茸茸的头靠了过来。

“要听歌吗?”宫侑问他,看着他擦排球的手说。

“我有点厌倦听歌了。”佐久早说。

眼看这话题要聊死了。

“白天的事情对不起。”宫侑深吸一口气直接进入正题。

“是我的原因,我想我会找心理医生做咨询”

佐久早转头,继续低头回答,宫侑能在人际关系里游刃有余永远是在讨厌与贴心里互相转变,当然这得益于他的心细。

更何况宫侑不必道歉,他起码并不是故意的。

“给”在球之上的是枚饭团。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饭团,大概是黑狼队服的口袋。

“小臣,吃掉后你就回家吧。”

宫侑直接一个强拿强塞,隔着塑料膜还能感觉到温热。

“我现在没法回家去。”

佐久早说,他一回家就会无法入眠,总是梦到站台,很多很多。

他终于愿意放下了球,也愿意开口。

“我知道最近要比赛,但我的状态不对,你应该有点急,总之,侑,谢谢你的饭团。

“啧”

宫侑听到这话,要开门的手也停顿了下来,转头看着佐久早,脸上瞬间布满了不高兴的神色。

“哈?什么球?我为什么要在意球,而不在意你?”

他语调有点轻,实在是不明白佐久早说这样的话。

“以为你也在可怜我?”佐久早嘴唇动了一会,才小声的说。

“可怜…可怜。”

宫侑重复着这个词,而后他轻哼一声,语气却又带上了几分认真。

“别人的想法不重要,而且,我是想了解你。”

“只是想听听你的难过,如果将痛苦给我一半就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你就分给我一半吧。”

佐久早听了这话暂且没动静,许久,宫侑听到佐久早捏饭团包装一点细微的声音。

“侑,你根本不懂。”佐久早说,他低下头看饭团,看来他拒绝表达内心。

“你这个人真奇怪。”宫侑小声说。

“我吃了。”

佐久早道,他咬开,里面是颗咸梅子的芯。

“防晒霜在哪里?”宫侑问。

大学生们将防晒霜递给了他,沙粒在太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色泽,佐久早正拿树枝在沙子上画什么。

“在分析刚刚的球啊?”宫侑看了一眼,也不铺布直接坐了下来。

“刚刚看你在聊天。”佐久早说。

“不晒吗?”宫侑暂且不回答他,将防晒霜递给了他。

“你大学时候呢?”宫侑问他。

“我没有。”佐久早回答。

宫侑不再说话,开始刨坑,佐久早没动

“这太不吉利了。”在刨出半个人大时佐久早终于忍不住说。

回应他的只有宫侑没停的动作。

“手会磨开裂。”佐久早开始提醒他。

“可是我还没有试过埋过。”宫侑说,为此佐久早只能凑过去递上一只小铲子。

温暖的太阳让佐久早的背感觉发烫,他拍了拍手看着只在沙滩上露着一个头的宫侑。

他还是第一次干这样幼稚的事情。

几年前来黑狼时宫侑也拉过他玩这种把戏,他拒绝了。可能是日积月累的相处,他习惯了宫侑的幼稚。

“你都埋了为什么不给我拍一张照片。”宫侑问他。

面对如此指使,佐久早反问他不是很在意女人缘吗?这种照片发在社交媒体上真的会有女人为他心动吗?

“已经谈不到恋爱了。”宫侑说。

他今年二十六岁,这个年纪还行,可是对于同年纪单身的女性来说更多的还是想找一个靠谱的丈夫,宫侑怎么说也要三十岁才退役,在这之前他真的很难回归家庭,要是有了孩子以他的性格又不会将爱人搁置家中,他可放不了这个心。

虽然性别现在也不卡死,但宫侑还没遇到喜欢的男人。

“你这么执着于姐姐类型的?”佐久早给他加一铲子沙子问他。

“倒不是,遇到了就真爱无敌嘛,岁数只是小问题。”宫侑轻哼一下。

“多小?十八岁的?”佐久早盯着他看了一会

“NO,NO,NO~那样我会被人家家里人打断腿的。”

“也是”佐久早说。

晚上宫侑回去时破天荒的要坐在明暗旁边,问就是他鞋坑与裤腿折叠的边缘里有倒不完的沙子。

他以前可都是和佐久早坐在一起的,虽然洗了澡了,但宫侑猜测自己还是连旁边都坐不了。

“侑”

自己手机上收到了佐久早的信息,宫侑向他的地方看去,他看起来有点求救的意思。

宫侑明白,某个别扭的后辈不想和大学生坐一起。

“大学生人都很好,不吃人。”

宫侑回他,然后安全带一解直接往他旁边一挤。

“还差两个人没上车,要再等一会。”队长说。

这会佐久早拿着手机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没作声。

“侑,你说我们还能打几年球呢?”佐久早在这等待的间隙里说。

很快,以至于他没有看清。

佐久早一直觉得自己很年轻,还没有忘记很小的时候许过一个生日愿望,而这个愿望如今变成了奢望。

他想那个愿望是一家人在一起过次生日。却也明白自己还是年轻的,却是长大了。

如今想来自己是讨厌骗人的,却又更讨厌后悔。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才二十多岁。”

宫侑说,开始用牙咬口香糖盖子,宫治一定在他出门前倒了几粒,不然口香糖不会盖死了扣不开。

“如果错过了什么事情不会后悔吗?”

“我觉得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后悔本身。”宫侑终于咬开了盖子,搞出几粒。

“其实不管多少岁,都会有很多后悔的机会,这个就不用担心了。”宫侑嚼了嚼,含糊不清的说。

“给”宫侑将口香糖递过去。

佐久早看着盖子边缘的牙印,沉默半秒还是倒了两粒。

倘若生活里出现了裂缝,那么总有一点习惯不能再被精心维持。

佐久早的头发长长了很多,直到洗脸的时候才发现有些过长了。不过他没有想去理发的想法。

球要打,饭也要吃,头发要剪,地也要擦。

什么都要做,好累,活着好累。

佐久早隔着发丝,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了剪刀。

“你两边…怎么不对齐?”

宫侑今早一来就说,可在此之前队里没有人发现。

“来,别动。”

宫侑的手伸过来,将他耳边不对齐的一点发剪去。

有些细细的碎发落在佐久早脸上,似乎是习惯性的吹了一下,但后面宫侑又觉得这样吹不妥,太近了,好不直男!

不对,自己不是直男。

“一点点。”佐久早摸摸脸说,似乎没有再清洁的打算。

“给”一张湿巾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手里的湿巾包装发出一点轻又脆的声音,有时候就是突然不想好好生活了。

二十多岁发生后悔的事情,耳边的发不对齐,无法挽回与能挽回的事情穿插于人生中扰乱了所有,让他疲劳,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

还那么在意干什么呢,不都是无法挽回的事情。

可有只手拉着自己,笨拙用以掩盖他眼泪的“手疼才落泪”的理由,咸梅子饭团,以“补涂防晒霜”为理由的陪伴。

发要修整的一样整齐,宫侑一直不适应佐久早的古板,却也愿意维持他的古板。

只希望在很累的时候,你能在我的旁边休息一会。

他说过,只是想了解你。

佐久早第一次将自己的家庭展现给宫侑看时是他三十岁临近退役。

姐姐生了孩子,佐久早赶去医院时只听说情况不太好。

佐久早透过玻璃看到了那个孩子,又小又皱巴巴,看起来真不可爱。

姐姐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佐久早只能在婴儿这先来回走上几遭。最后他又趴在那块能看见里面的小块玻璃上。

他开口,却只能发出一个音调。

“姐”

为什么姐姐还没有消息,她怎么样了。

他急躁的放下了手,又再次在新生儿病房门口走了两遭,最终在护士奇怪的注视下他才放弃了这样的行为。

想抓着头发,尽量让自己不发疯。又觉得这实在太久了,不得以将身体压下去用手扣着自己膝盖。

一只手拍了拍佐久早的后背,是陪他前来的宫侑,他说今天正好有空。

又开始害怕的手脚发麻了,那天也是趴在这点小窗户上的,当时里面有很多人,佐久早却没有勇气进去。

他真的太害怕看到新生与死亡并列的场面了。

不知道过多久才看到推出来的姐姐,她的麻药还没有过,脸色苍白也没有醒的迹象。

有那么一瞬间,佐久早没法认清楚躺在床上的人是姐姐。

佐久早再次徘徊在门口

“姐姐没有事情的。”

宫侑急忙拉着佐久早的手说,替他打开了病房的门,推他进去。

目光先是落在苍白的面孔,后是脸上的管子,姐姐醒了过来,她看着佐久早,当时大概是太痛,无法开口。

再次见到姐姐时,她已经能说话了,不过脸色还是苍白的,宫侑本不想进去,但被前来探望妹妹的———佐久早的哥哥推了进去。

他的姐姐也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因为生育的痛苦,在脸色苍白的衬托下更加乌黑。

宫侑竟然没有理由的想到佐久早之前去接受膝盖治疗的神情。

“小臣,是谁陪你来的?”姐姐问。

她其实认识宫侑,如果记的没错,之前佐久早腿伤也是这位同事陪了他。

但希望佐久早能主动介绍一下,起码不要寒了这位屡次帮过他的同事的心。

“宫侑,好朋友,我现在还和他一个队。”

佐久早后退一步说,这一步让他与宫侑肩并肩,虽没贴在一起,但保持一个合适但亲密的距离。

“宫侑,谢谢你照顾小臣。”

姐姐说,目光却落在佐久早身上,随后,又落在宫侑有点奇怪的裤腿上。

佐久早长相并不偏向于像父母中的某一个,但每每他站立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让姐姐总想起父亲,说不出来哪里像,现今想起来是总不笑。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愈发的沉默。

他总是很难过,特别是后来回家时,可任何人没有对他有过惩罚,只是他不愿意放过自己。

作为子女之一,她当初也觉得这件事情突然,但也知道弟弟当时并没有那个意思。

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姐姐其实很想说

“臣臣,多笑一笑吧”

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有些话就是无法说出口。

短暂的探望后,佐久早的哥哥送两人出医院。

他在靠边的位置与宫侑并排走着,他比佐久早看起来温和多了,身上有股很淡的肥皂气息。

“宫侑,这次多谢你关照小臣,你也要保重好自己。”哥哥说,他看着宫侑身后的弟弟。

对此,宫侑有点不好意思。

“你的膝盖现在还有伤吧。”男人笑着问。

“嗯,从裤子外面看起来是有点奇怪。”宫侑低头看看裤腿说。

“不过不妨碍走动。”宫侑又说。

“那就好,小臣,那我先走了,你也送送人家。”佐久早对此点点头回应。

宫侑一回头却看到佐久早有点愧疚的脸,那嘴都抿起来了。

“侑……”

“谢谢我就请我吃饭,要吃寿喜锅。”

“你怎么又吃那个。”

“最近喜欢吃,别管。”宫侑推推他的手臂,示意自己饿了。

“嘴一如既往的硬。”哥哥进来坐下说,他本以为小臣会说宫侑是他的伴侣。

不过他们的进展显然慢的很。

“小臣过的比我想的好。”

妹妹说,以前佐久早总是一个人来见她,也没求助过什么人。古森那里也是很少,好像没有人了解他,熟悉他。

“也对,过的好就够了,什么身份好像也不重要。”哥哥面对妹妹疑惑的脸又说。

“他们要是哪天突然结婚也不是什么怪事。”

宫侑以前倒和别人约过会,也谈过,可是他一沾桌子就讲排球,简直比卖体育器材的还敬业。

就算涩谷辣妹来了他都能扯两句排球,排球于他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初恋了。

岩泉一这几年一直很忙,几位排球运动员的膝盖问题显现的非常明显,他手里最严重的就是日向与宫侑这两个。

能坚持到这个年纪已经很吃力了,有时候宫侑打上头了多少会忘记叮嘱,为此岩泉一没少给他“慰问”。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做鱼肉饭团了。”宫治说。

“你敢苛刻病号,治猪,我现在就要和妈妈告状。”宫侑举起枕头。

“和妈妈告状没有用的,笨蛋侑,她在关西抽不到我。”宫治站起身。

佐久早在外面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眉头一皱,看来宫老板的脾气比他想的幼稚,也对,和侑一个妈。

他边想边开门没成想到吃了宫侑的枕头攻击。

哦天呐,宫侑用过的病房枕头。

“臣臣,是你啊?”宫侑动了动手指,有点后悔。

佐久早捏了捏软绵绵的枕头,还颠了颠,上面一股宫侑的洗发水味,他昨天大概率没吹干头发就睡了。

算了,现在不和病号发脾气。

“岩泉前辈晚上五点来,让我通知你。”佐久早说。

“啊?”宫侑傻脸。

“他说你手机打不通。”佐久早提醒。

“阿治!我完蛋了!”宫侑坐直了喊起来。

“你还是庆幸北前辈不知道吧。”宫治补刀。

“什么?”宫侑再次傻脸。

“我是说,北前辈也知道了。”宫治说。

不好意思啊,先告状一步,都三十岁了还是想看亲兄弟被北前辈和岩泉一混合指责吃瘪,多精彩啊,不看白不看。

“混蛋治猪!”

对此佐久早翻了一个白眼,将枕头还给宫侑,并叮嘱他自己出门后再砸宫治。

“他看起来找你有事。”

宫治戳了下没反应过来的宫侑,佐久早他进门时摸约还有其他的事情,但脸色不太好,恐怕不是好事。

几个队互相串也是常有的事情,影山这次也来了,碰见佐久早时他正在对镜子发呆。

佐久早对这个会好好打招呼的后辈还算有好感,于是就着擦手的空聊了两句。

影山的膝盖问题在几个人里算好的了,至今为止没上过几次病房。

影山听完宫侑的情况也不由的皱起眉来,这次住院,是因为宫侑多少有些不爱惜身体状况所导致的了,与佐久早想的一样。

同样,现在不止于宫侑一个人被身体因素这个问题所困扰。

“现在腿怎么样?”佐久早问。

“不影响睡眠。”影山说。

不知为何,佐久早想到了宫侑半夜发在朋友圈的歌。

那个点的话,他是疼醒的吧?

下午宫侑果然被一顿说,被训的那叫一个老实,佐久早本不想偷听,可宫侑非说自己想吃冰糖草莓。

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现在还浮现在自己眼前,顾虑到他这几天又是针又是吊水消炎的一堆事情里没享受一点,想必也是委屈极了。

为此佐久早还另买了栗子,不过是带壳的,他从心理上总觉得袋装栗子肉不怎么卫生。

“哼,看来治给他买了。”佐久早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里面桌上一模一样的袋子想。

宫侑真是从来都不缺乏别人爱他。

佐久早进门,记录完的岩泉一正好要走也就慰问了他两句。

他之前腿伤也是宫侑陪着他的。

“岩泉前辈,那他怎么样了?”

“一起打排球收敛点,不爱惜身体并不是什么值得鼓励的事情。”岩泉一说。

“对了,你也一样保重。”岩泉一又说。

“谢谢”

“栗子和草莓。”

佐久早将袋子放下,宫治惯着他,不但也买了冰糖草莓也捏了鱼肉饭团。

“这家栗子上次想买没买到!”宫侑一看那栗子就两眼放光。

“你也觉得好吃是吗?”宫侑问。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佐久早将塑料袋抖开又说,抓了几粒栗子。

“但看人多就买了。”

冬季冰糖草莓多少有点稀罕,包得好看不说,又大约是圣诞节临近,外边还送了圣诞节卡片。

翻过来用指甲刮去,有祝福可看。

治的那份里的是发财意喻,佐久早的那份倒是家宅平安。

“怎么没有爱情美满的?”宫侑塞着草莓说。

“大概是你还没到。”佐久早低头说,他正在给宫侑剥栗子,还带着一次性手套。

剥栗子这方面佐久早有一套,也不清楚怎么做到的,宫治做餐饮这么久都没他剥的好。

“以后不要那样做了,会提早结束排球生涯的。”佐久早说。

宫侑没有回答他,这件事情佐久早刚得知时还有些生气,而后一种急切让他去找宫侑。

不过当时宫治在,有些话他觉得三个人不好说。

“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大概又是逃避,宫侑总是逃避退役这件事情,毕竟他太喜欢排球了。

宫侑还是不想回答他。

“小臣?”宫侑开口。

“臣臣,你小时候有好玩的事情吗?”

“没有”

“一点没有?”

“养过小动物,后面就再也不养了。”

“那栗子呢?”

“小时候就剥,看,剥的还不错。”

掌心落了两颗栗子肉,还是有点热的。

“小臣,你喜欢我吗?”宫侑问他。

佐久早盯着他,大概是分辨是朋友的含义还是恋人的含义。

大概是恋人关系吧?上次很清楚的说过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了。

“那我问你,你需要我吗?”佐久早问他。

“我看你根本不需要我。”他几乎肯定的说。

“我的话你从来都不听进去。”佐久早又说。

回应他的是宫侑将头埋进枕头里的动作。

佐久早脱去手套,替他盖好被子,起身时剐蹭到桌边垂着的塑料袋,让宫侑听到一点哗啦的声音。

佐久早离开了。

“真是的,怪脾气。”枕头里的宫侑没有闭眼。

他将头抬起想,或许他们并不适合做恋人,这就导致自己那份感情的无疾而终。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门边没有动,不知道为什么,佐久早搓了搓眼睛,明明拒绝的并不是自己,可他反而觉得难过。

大概是自己让他伤心了吧。

“今天挎着个脸干嘛呢?饭不合你的口味?我先说我这次可没偷偷挤芥末啊。”

宫治捏了下他的脸,他又怎么了?

啊?今天北前辈和岩泉前辈劝告的太狠了?

“我好像和小臣吵架了。”宫侑说。

“你又因为治疗的事情与他吵起来了?”回应的是宫侑的点头。

“其实我蛮奇怪你为什么喜欢他,虽然他长得不错。”宫治也来了兴趣。

“那这样一讲他脾气还不错,起码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还能忍受你的唠叨。对了,什么叫好像吵架了?”

宫侑对此直接将发生的事情演了一下。

“你真直。”宫治托腮说

“可我不是直男。”宫侑纠正他。

“这个我知道,你本来就不是,还用讲吗?”

宫治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是有个兄弟要照顾,本以为只有吃饭,怎么没人告诉自己要照顾他的感情问题啊?

老天爷,不要再给我找事做了OK?

“真的?”

“那他是不是?”

“他就是喜欢你,我拿两个半布丁和你赌。”

“为什么是两个半?”

“因为你住院了,你那三个布丁被我吃了半个。”

这次枕头被宫治接住。

“侑猪,你不准啊。”

宫侑躺在床上想到几年前的事情

在此之前,宫侑就因为一次治疗与佐久早发生口角。

当时宫侑身体治疗方案里说治疗下去就要休赛近一到两年,如果不采用该方案选其他方案当然也可以,不过对于运动员的退役后的生活影响很大。

佐久早想让宫侑选前者,其实按理他不应该干涉。

“你知不知道你以后会疼的睡不着?”

那是宫侑第一次看到佐久早那么近的和他说话。

他当时真的恨透宫侑这个家伙,永远执着于今天而不顾以后,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干涉别人人生。

“我等你。”佐久早说。

“我比你小一岁,我就算退役也和你差不多年纪。”

“我不需要你等我。”

他后面还是没有选休赛去接受治疗,但这件事情让两人关系几乎冰封,当时到了认识那么多年的两人都不愿意对视的时期。

“哟,你还会反省呐?”宫治看着宫侑拿着照片碎片说。

“我认真的。”

“你要和他绝交啊?这是小孩子喜欢干的吧?”宫治问他。

“他是不懂你,可我当初也想你选择最好的方案。”宫治说。

“小治。”宫侑看着宫治说。

“你后悔了?”宫治问他。

因为这些问题宫侑沉默了好几天,他还以为宫侑哑巴了。

“如果后悔就尽全力去弥补,真逊啊你。”宫治说,那双一样的眼睛注视着宫侑。

侑现在突然明白了什么,大概佐久早那个时候就是是爱他的。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宫侑又躺下想。他睡不着了,看着空荡荡的陪床又再次叹了口气。

天太冷了,没让小治来,明天又是自己一个人睡。

“谁在外面?”宫侑问。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头,佐久早圣臣?

“晚上还来看我啊?”宫侑笑着问他。

佐久早没回答他,只是进来后自顾自的问宫侑。

“腿又疼了?”

“没有就行。”

佐久早说,将一只很软的抱枕放在宫侑手边准备扭头就走。

“小臣”宫侑喊,佐久早停住了脚步。

“陪我。”宫侑说。

理直气壮,又不客气。

那只抱枕很软,垫在脑后软绵绵的让人困意终于滋生一点。

佐久早进来就解了围巾,这会放松的将半边身子趴在宫侑的床边。

而后面的宫侑并没有直接找佐久早道歉,既然佐久早不愿意说总有人愿意说。

“古森,或许我们应该近一点,我叫你元也吧,你能不能把臣臣小时候的事情告诉我。”

古森当时对于他们吵成那样多少也有点耳闻,但他还是不想多透露自己表弟的生活。

“我只是喜欢他。”

宫侑躺在那里,好似下定决心说。

古森知道的有限,但也提及到他小时候的那件事情。

毫无疑问,从列车到父亲,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哪怕那个人他并不认识,但是那天是他真正直面死亡的赤裸裸。

直面到了死亡对于人生的剥夺性却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句对不起都传达不到。

太害怕了,以至于胡思乱想,害怕宫侑也这样,自己什么都没做呢就失去了他。

这也是为什么宫侑当时决定不采取治疗时他那么大反应。

不然他不会说出“我就是讨厌你这副样子。”这种话来。

自然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够好的,可不能被理解的痛苦与身体状况下滑一起发生,宫侑口角上气的急,撕掉合照,毕竟宫侑从小到大没几个人管过他。

后面宫侑几次三番想找他说明原因,可是佐久早就是不愿意谈起这件事情,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

“小臣,我不应该撕那张照片。”宫侑突然说。

“那些都过去了。”佐久早沉默片刻后说。

“我也知道,你一点都不想结束。”

佐久早将钱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被粘好的照片,难怪后面找垃圾桶找不到呢。

佐久早很少求和,起码不主动。

比起不坦诚,他倒像是不会,以至于这张粘好的照片今日才出现在宫侑面前。

后面也仔细思考过,毕竟不是一个哑巴,对不起还是会说的,但他也很清楚,有的时候对不起并不能弥补所有伤痛。

我恨你不爱惜身体,恨你撕掉我与你的照片。

你确实在我的世界里不算最讨喜的,有时候也没办法志同道合,但在每每我见你之时,我忘却了往日种种嫌隙。

“当时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他也不清楚自己于宫侑是什么感情

在很早以前,在夏天里阳光下,佐久早对他产生过异样的感情。

似蒲公英轻轻掠过他的腿,在他裤腿上沾上一点种子。

悄无声息到佐久早都没有意识到。

宫侑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时反而是困惑

你有很多爱不是吗?你明明不缺乏别人爱的,又为什么要我来爱你?

你真的需要我吗?你的人生里真缺少我这份爱吗?

我既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是否需要我。

毕竟我的话你从来当耳边风。

大概是我需要你吧,所以我也想你来需要我,什么都行。

“一个人睡有点寂寞。”

宫侑说,伸出手来拉着佐久早的手。

小治不陪他后,宫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像佐久早寂寞的成年人。

关西于关东的历程之间,人最终会如无根之花一般,冬日漫漫白雪将自己淋的失了色彩。

睡不着也并非无困意,只因为三十一岁在夜间与寂寞中越发的冷。

直到我生病,一个人时我才知生死本相依,也真正体会你年少时裹挟孤独辗转人间列车之间那几分委屈苦楚。

今年我道三十—,今年你道三十。

我这才发现,你从不奇怪,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只因为你的获得很难很难。

回应宫侑的是佐久早的唇角。

“能被你需要太好了。”

我们互相需要,在这一刻我们在相爱。

在平安夜时宫侑出了院,还不让宫治去接他。

“看来某人要过二人世界了。”宫治边关灯边说。

“有点滑。”佐久早说。

“嗯。”宫侑说着,今年雪大,以至于路灯都被飞雪掩盖成黄色灯光球。

大概是怕他摔倒,佐久早的手一直扣着宫侑的腰。

“我小时候还学过舞蹈。”

佐久早笑着说,他还真学过交际用的舞蹈,是家中当时给自己定下的必学项目,不过后面因为自己的社恐就没有展现出来了。

“真的?我也会一点点。”

不过是和宫治在学校里学到的一点双人舞。

默契性的将东西先放在一边,连我们试试?这种话都不用说。

当雪花夹杂在宫侑发上时,当佐久早的睫毛都凝上了一点白来,肩膀上莹莹的一点白也照亮了彼此时。

宫侑倒在他怀中笑了起来,佐久早看着他发红的脸颊凑了过去。

“对了,今天平安夜,我们还没有买苹果吃。”宫侑在亲吻里回过神来说。

这次分别时宫侑向佐久早伸出手来无声的挥了挥,这次不出于礼貌了,但佐久早也向他挥了挥手。

“忘了说,记得想我。”佐久早对他说,回应自己的是宫侑一个轻飘飘的飞吻。

今年圣诞节晚上宫侑顶着他没有塌的发型高高兴兴回家,还蹦到了宫治的面前,手里还捧着一捧红玫瑰,花移开后后面是张令人眩晕的恋爱傻脸。

看他一脸高兴样就知道今天是给他谈着恋爱了。

宫侑,你三十了,为什么你脸上还能挂着你十七岁才有的傻脸?

“哇,家里唯一的gay诞生了。”宫治从玻璃门内绕出来说。

“所有你今天还和他亲嘴了是吗?”

宫治一本正经的问,手里还啃着昨天宫侑带回来的一兜子苹果。

“文明一点行不行!阿治!是亲吻!”宫侑边放花边说。

“哇唔,我看他洁癖的让人抓狂的样,还以为他是不会亲嘴的那号人呢。”

“他不洁癖时还是蛮正常的。”

宫治看着宫侑那恋爱傻脸,又再次说了一句。

“哦,懂了,你用嘴攻击他的嘴,是吧?”

宫侑的脸更红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隔壁超市收银员探出头来,却发现隔壁平日没什么动静的饭团老板这会躺在地上举着手机边笑边对宫侑涨红的脸拍,哪怕他还被抓着衣领。

这对双胞胎又整这出。

佐久早退役没多久后母亲就去世了,那个下午他本计划好下周一就去母亲与那里商讨将宫侑带去与她见一面的,这一切都是承诺好的。

好,现在不需要去母亲的工作地点了,而是回老家。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古森被通知还是在事发的一天半后了,他再次看到佐久早时发现他长了些许白发,宫侑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家里其他人都拉着故去人的手,或者是将手贴在床边。

只有佐久早僵硬的站在床前许久没伸出手来,唯独他,像个局外人。

进门时古森听到一点不好的言论,说佐久早家的某个儿子太冷血了,连眼泪都不掉。

母亲就在那里,佐久早想到小时候亲吻过她的脸颊,温暖,柔软,亲完后她笑着看着自己,将自己搂紧在怀里。

如今已经记不清她的味道了。

如果我现在亲吻你的脸颊,会有以前那样的奖励吗?

他想动一下,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冰凉的手还是没有生气的脸颊?

他犹豫又惶恐,最后只能看着。

古森见他这样,喊他名字也没反应。

其实这种事情他有想到过,毕竟父亲去世后母亲也很少笑了,只是没想到发生的那么早。

突兀,蛮横的往他人生里狠扎一下,痛的自己打乱原本的计划。

对,或许自己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他又想到那些窃窃私语。

父亲离去前和他吵架,母亲离去又不哭。

可在家里,唯独自己没怎么被母亲陪伴过。

哥哥因为是第一个孩子小时候就和他们一直呆在一起,小妹妹后面又太小就只能跟着。

不然一个拥抱他为什么会记得那么多年,对她的记忆只有很小的时候,小到自己记不清那时几岁,记事最多的就是她每年邮寄回家的梅子。

佐久早极其惧怕死亡,在父亲突然去世后,他甚至不能看到关于死亡的词汇。

死亡可怕吗?佐久早问过自己,说不出来是怕还是不怕。

他现在又问自己一次。

若不在乎,其实死亡在他这里其实也是不可怕的。

宫侑被佐久早紧紧的抓着,佐久早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可睁开眼睛后与却发现自己床头真的有件用于葬礼的外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佐久早问宫侑。

姐姐结束葬礼后怎么也找不到他,找到他时正值凌晨,他蜷缩在墓碑前睡着了。

可是醒来后他却忘记了这件事情,连自己怎么去那里的都不知道。

他的记忆在下葬那天后发生了断裂。

“侑,我还活着吗?”佐久早又问他,回应自己的只是宫侑温热的手心。

“对,我是个活人。”

以至于让他第一次无法控制声音

“我是不是一个混蛋?”

如果他乖一点,早一点说道歉的话,早日退役,或者乖乖打理家业,想必今日也不会如此的发疼。

“小臣,小臣,我在这里。”

宫侑拉着他的手说,将他拉近几分搂紧入自己颈窝。

“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佐久早说,宫侑感觉手臂的衣服被手指收拢皱。

“对不起,侑,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做到。我一直在食言。”

佐久早将头更用力的埋在宫侑的颈窝,他的眼泪还是哭不出来,但眼睛周围很痒,昨日都抓肿了可还是没有眼泪。

他青年时失去了一次机会,中年时永远的失去了。

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要他活在失去亲人的灰色之中。

宫侑唤他,企图用这一声声的呼唤让佐久早平静下来。

哥哥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但他有留下的企业要打理,近日事务过多,以至于就算他想要在关东多留下几日关照弟弟也不能。

至于姐姐那里的邀请小臣也拒绝了,姐姐也需要休息。

男人向房间里看了一眼,小臣这几天总不能入眠,他看在眼里也担心,于是迟迟没有拿出物件。

“这是母亲留给小臣的信与物件,等他状态好一点时拜托你转交。”

宫侑接过,只是普通的木匣子,看起来很扁。

“哥哥,会不会太信任他了?”妹妹哄着孩子问。

“你是说他们还没有结婚,我就把这样重要的东西给他是吗?”

妹妹摇头

“你是说?”

“母亲知道自己没办法坚持下去了,于是给了我,那件东西里有一件是给宫侑的。”

人在悲痛后生活都回到了正轨,这仿佛是一种自愈能力。有的人有,有的人又没有,佐久早在今早觉得一个人实在呆不下关东。

他说不上来,总归是讨厌,不管是门口树上的小鸟叫,还是早上晨跑的路线。

熟悉的,却又开始让他陌生的城市。

他总是控制不住想到母亲来探望过他的那几面。也不过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事情。

徘徊在那里石碑前很久,又觉得自己做的绝情。他要是离开,那么母亲与父亲就真的呆在关东了。

会不会太寂寞?

最后他凑了过去,闭眼后只是冰冷,脸颊与唇只有石头的触感。

这就是现实吗?可是我太痛苦了。

现在想说对不起,就算不为其他的也为半分活着的自己。

可是佐久早没有说,那个唯一能解开他心里的结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对关西地区只是以前比赛训练来过几次大阪,对兵库也只是途径过而已。

直到这几年与宫侑之间有了恋爱苗条才去过几次,不过没怎么仔细玩,对此关西于他并不算熟悉。

“侑,晚上回家吗?”

“治的店有点忙……阿治,我今晚去小臣那里。”

“知道了,谢谢。”佐久早说。

宫侑被挂断后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有点吃惊。

“怎么了?你怎么这个表情。”

宫治慢慢擦杯子,刚刚店里没人宫侑就开的免提,他听见了。

“不是,他竟然,说谢谢,对我?”宫侑指指手机,又指指自己的脸。

“哦?然后呢?”

“小臣和我们熟了后很少这样客气的说话了,我和他谈恋爱后就再也没听见过,怎么感觉,他这次说话好僵硬……”

“受打击了吧,毕竟是亲人去世。总一个人生活的话,没有倾诉口又能缓和到这种生活状态已经不错了。”

他提醒宫侑现在没转过弯的脑子,自己这个兄弟脾气看起来挺没心没肺的,但某些时刻共情能力挺强的。

“三二一,眼泪收。”宫治说。

宫侑没法收,最后宫治拽了几张纸让他去储物间嚎一场。

“真为他惋惜,你就在他来时陪陪他。”

治将储物间的门关了起来。

“臣臣,我进来喽,有什么事情要当面说?”

宫侑关了门,换了鞋子进了门,随后在沙发上紧挨着佐久早。

染发剂的味道?

“染发了,有些味道。”佐久早抱歉性的挪动了一下。

?他染了黑色?好吧。不过现在还有正事要谈。

“你说你要搬离关东?”宫侑听到后想也没想的就问了。

“你一下子去关西能习惯?口味之类的不去提前适应一下?”宫侑伸手来捏捏他脸。

“都比较安静”

“……是你太吵了。”

“大阪箕面市或者住吉区,靠山和治安还不错,但我建议你不如来兵库,交通很便利。”

“因为我家就在那。”宫侑又说,他是真心的觉得自己家天下第一好。

“那治会不会不方便?”

“我们早分床睡了!”宫侑说。

“那就兵库吧。”佐久早站起身来,准备进房间收拾东西。

“你现在就要去?”

“我的衣服不多。”佐久早低头找东西说。

“那古森…?”

“要不我们去大阪箕面市吧,以前家中有留给我一处住所。”

“那样不会让你和治分开吗?不好吧。”

“开车很快的。”

“算了……”佐久早话音未落就听到宫侑蛮横的声音。

“别管,那就住箕面市了。”宫侑说,伸出手来拥抱着佐久早的腰,将下巴垫在了佐久早的肩膀上。

“你太考虑我的感受了。”佐久早不再收拾东西,他微微弓着腰,宫侑由此看到文件夹上出现了两粒水珠。

“宫侑,我没有实现诺言。”

黑漆漆的眼睛转来看着他,没有一点光彩。此刻倒映着爱人的模样,痛苦,蜷缩,也要落泪,如同佐久早一样。

“我原谅你”宫侑说。

“抱歉”

“我从来都没有怪你”宫侑说。

比起我爱你来讲,或许宽恕对你现在更重要一些。

宫侑说明这件物品的由来,佐久早打开。

那是一封信,遗嘱外的物件,下面有两枚闪闪发光的戒指,现在正在佐久早的手心。

“臣臣”

开头的字映入眼帘,这不太像母亲的用语,她总是叫自己圣臣,这样小孩子的称呢自长大后就很少有了,但这确实却是母亲的笔迹。

“你看到这封信时可能会惊讶,但不必惶恐。对你有愧疚,但又很明白,就是因为弥补不了才愧疚,我想我的时日也来不及弥补了。

总想留给你什么,就像对待家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可是仔细想了一下除了留给你的财产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我也沉浸在悲痛中,就忽视了你的感受,我一直以为你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能想通。

听说你即将退役,想给份礼物,却只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梅子,喜欢打排球,其他外竟然一无所知,这太不公平。

寄梅子不多,看你比赛也不多,真可惜。

要是弥补又太晚,可是还是做了一点努力。

我将这两枚戒指送给你,这是我在你成年生日那天为你定制的,就算以后遇不到共度一生的人也想给你一份陪伴。

我悄悄去过你们队,也知道了你的事情,你很开心。

到不了那天的存在,只想说,你愿意的话,我也就同意,不管是谁,都很高兴。

赠予你,臣臣,期望成为你人生里珍爱的礼物一件。”

命运冥冥之中给他指引了方向,就像买护手霜第一想法就是花果味。

花果味他很喜欢吗?他并不热衷。

花果味道充斥又适应着他的生活,擦完后的不干燥,指尖没那么紧绷了,只因为那种令人舒适安心感。

在这种心理暗示里,宫侑就是最安心的存在,他面对苦痛时总是适应的,永远有解法的。这如同花果味所带来的游刃有余,佐久早一直所追求的。

这枚戒指到了宫侑手上,亮晶晶的,佐久早的眼泪也落在上面。

命运向他脖颈上缠绕一道丝带,能解开那个结就是礼物,解不开就是吊死后半生的上吊绳。

你爱我这种感情,无论是何种,里面不要愧疚与自我惩罚才好。

佐久早今夜睡的不算踏实,以至于宫侑起夜他还醒了一次。借着门外的灯光,宫侑没急着回被窝,他伸出手来理了理佐久早的发,这是一个很难的结,他并不期望自己能解开,只是希望延缓痛苦。

宫老板插着兜无语的站在门口看拐角的两人腻歪。十点的车,现在你俩怎么还在门口手拉手?

好了,走了,再不走就晚了。

还是住在一起,问就是宫老板有分店,不过佐久早显然没有仔细了解。

宫家给两个孩子在买结婚用的房子时直接给他们买了两套靠一起的,不过宫治目前单身,房子太大直接开饭团宫分店得了,正好这条街没有分店。

“这条街?”佐久早开口问。

嗯,饭团是薄利多销,但你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分币不挣的?

宫老板打开地图给佐久早看,进入视野的是周围三家分店,还不带自己面前的这家。

宫老板为什么叫宫老板。

“最近不打算出去。”佐久早看着门口盯着自己的爱人说。

“你来关西当宅男吗?”宫侑问。

“我没有。”

“你就有。”宫侑说。

“我还很饿!”他要闹了,他整整一天零十二个小时没出去了!

“午饭已经做了。”宫治说。

“吃鳗鱼,吃鳗鱼。”宫侑要闹了。

“哪家?”佐久早问。

“那你订,我都可以,但得去店里。”看来今天是不得不出门了。

佐久早订了一家鳗鱼饭的店,宫侑以前训练要控制碳水时,偶尔念叨时总说这周围的一家鳗鱼饭,具体哪家不知道。

但真靠记忆找了一下,周围只有这家有额外的椒盐炸鱼炸物,大概就是宫侑嘴里提到过的。

佐久早将最后一块米饭塞进嘴里时,看到宫侑正在吃椒盐炸鱼。

他吃饭总是满足又快乐,包括过甜的巧克力棒,在他嘴里好像没什么挑的饭。

偶尔看别人吃东西也不错,佐久早撑着脸想。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这样就好。

突然又陌生,而现在他对此并不感到惶恐。

“小臣。”宫侑喊他。

“那再玩一会吧。”佐久早回应他。

想到宫侑喜欢出去玩的概率,而且最近迁就自己没怎么出去,按宫侑的喜好现在没出现在河对岸的紫藤上都算他克制玩性了。

“不是。”

宫侑凑过来说,让佐久早向上看,这里也有紫藤,上面有花枝垂了下来,紫色的花瓣剐蹭到他的鬓角。

“怎么……”面对的却是隔着口罩,唇上轻飘飘的一下。

佐久早感觉自己被一挤,随后被拉着又靠近了一点。

“现在很适合接吻。”面对蜜色眼睛,佐久早没作声的勾下了口罩,热气润湿了口罩边。

宫侑以前谈过几任,短的只有两个月零十四天,长的不过半年。但他谈恋爱时期总是专心的,虽异性同性都有,但从未有人说过他是个不合格的伴侣。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对此佐久早并不在意。

宫侑高中时期长着张十分好看满地乱杀人们芳心的脸,但佐久早倒不觉得,他倒更注重这家伙的恶劣性格,谈恋爱有时也觉得与他性格不太契合,起码,不太适合做恋人

至于爱情里长期稳定的关系,刚开始佐久早其实没想过,但就这样相处了很久很久。

哪怕如此,他今天还是莫名其妙的想到宫侑的前任,想到与他分手的女人或男人们,哪怕宫侑早就不联系了,可实在太突然,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

他开始叫宫侑名字,急忙找他,不安情绪裹挟着他,迫使他找到房间里处在午睡状态的宫侑。

“要拥抱一下吗?”

宫侑问他,他还没睡醒,头还有点不清醒,但伸手来拉佐久早。

“不用,我看着你就好了。”话是这样说,佐久早还是轻轻的靠在宫侑身边。

“刚刚怎么了,一直听你叫我名字。”

“我以为你会突然消失不见,于是很害怕。”

这下宫侑清醒了,他将佐久早拉过,用被子盖了一半他。

“这个时候我感觉很安稳。”佐久早闭眼想。

“可她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他听到心跳声,是宫侑的心在跳。

其实不止止于宫侑的前任们,他还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那个时候他没有哭泣,歪着头在葬礼上看着自己的家人。

姐姐与妈妈其实不太像,除了眼睛,可像父亲的部分也不过是头发。

而哥哥嘴唇有点像母亲,语气有点像外。而像父亲的那部分也不过是身高与眉毛。

后来佐久早看着镜子,却发现他与家人长得不算一样,性格也不像。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都几十岁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念头。

摸摸脸,发现基因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很淡。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人的失去与遗忘。

他们终究成为自己,而不是自己的父母,最终变成孤独但有其他人气息的自己。

宫侑会留下什么给自己呢?佐久早想。

今天市面上有好梅子卖,宫侑买了些回家搁在阳台上。

买的这样多,就算给宫治去腌制梅子也够他腌制两天的了。

但这个人是宫侑,在没退役时就会买一大兜梅子给自己也不管他吃的完吃不完的宫侑,好吧,他在没退役时就习惯又认命了。

“梅子很好,比以往买的梅子都好,是品质最佳的那一款。”宫侑说。

“可太多了,腌制一点给治送去吧,是很难买吗?”

“嗯,真的很难买,我和老板说了好几天才到货。”

“这样多的梅子为你凑也要很多天吧。”

听到这话的宫侑挠了挠头,而后开始找玻璃罐装梅子。

佐久早以前和古森的妈妈学过梅子的腌制,在过程中宫侑将一枚最大的梅子塞到了佐久早嘴里。

“可笑的是,我以前常常以为他们并不爱我。”佐久早想,咬住了梅子。

梅子酸甜,和往年母亲邮寄回家的梅子一样。

他很少主动买新鲜梅子,也很久没吃梅子了,但不代表爱他的人会忘记他喜欢这件事情。

姐姐的孩子如今已经会走了路,还会喊爸爸妈妈。佐久早摸着孩子头顶的发旋,新生的发擦着他的掌心而过,细细密密一层柔软的痒,孩子仰着头,小手开始要够佐久早的排球来玩。

佐久早将排球递给孩子,心想回家后与宫侑商量明日去寺庙,为这个孩子去祈福,但愿他能好好长大。

“姐姐你看,他一看见我还是笑。”

佐久早蹲下,孩子玩够了,排球放在腿旁,手贴在佐久早的脸上。

“臣臣你也是,你出生时我还是个高中生,小时候也是一看见我就笑。”姐姐说,她也蹲下,风吹动她的头发,佐久早看到摇晃着的发丝,听到姐姐说。

“小臣,多笑一笑吧。”

这个结被人轻轻的拉开了,解开后又能获得什么?

应该是面对死亡的勇气吧,或许面对还有爱你的人。

小时候错误总要改正,长大爱也要认清。

他张了张口,最后要说什么,最后只能说

“当时母亲给我的梅子很好吃,我很喜欢。”

“稍等一下,我拿几盒给你。”

他想自己于成长过程中也不缺乏爱,可他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亏欠爱,就用爱来还。

他们看起来并不合适,起码在在排球场外。

一个关西人,一个关东人。

从口味到口音到生活习惯,就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他们站在那里,一个总是穿的素,唯一彩色就是脖子上那条围巾。

一个总是穿的花,唯一素色的就是脚上那双黑色鞋子。

佐久早总穿得像冬日里的树,沉默,萧瑟,戴着口罩更像一株光秃秃的树来。

宫侑金色发,棕色夹克总像轻浮于水面的秋叶,与佐久早贴在一起时才算一个看起来还算得过去的秋天。

在香火之中佐久早弓下腰来,宫侑也弓下腰来,头顶的叮当与绸带吹的作响。

吹起额前金色发,犹如阳光散落耳畔。宫侑好像知道自己很好看,冲佐久早笑了起来。

却不料佐久早歪着头不再去看,宫侑只能转过身去追着他脸瞧个究竟却发现佐久早在憋笑。

“臣臣,走吧。”

宫侑也不气,买了鱼食兴冲冲的要喂山下的鱼,看他的架势今天多少要给鱼开流水席了。

与宫侑结婚,大概是适合,只是适合,佐久早想。

真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我们结婚吧?”

“什么?”

“我说,我俩结婚,今天。”

宫侑在手心的鱼食被捏成了一坨,落进了鱼群里,但愿没有幸运鱼被砸到或者噎死。

十几岁的佐久早可能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结婚是在山下,被爱人摸过鱼食的手拥抱着来一个大大的亲吻为答应。

两个人下山时直接去登记了,宫治看见宫侑这家伙和抢劫一样进店后没多久又出去了,还说晚上给自己一个惊喜。

“惊喜?”宫治捏了捏手里的饭,包上了海苔片。

佐久早在车里抱着他,脖颈带着宫侑送他的围巾,靠在他的心口。

“今天宫治要生气了。”宫侑说。

“我今天九成要挨揍了。”宫侑想到这就发笑。

“我们俩很久没打架了。”宫侑又说。

“小臣你笑什么?”宫侑看着佐久早压不下去的嘴角。

“告诉你吧,今天还有一成是你的。”宫侑添一嘴。

“我已经想好怎么和他道歉了。”佐久早说

“啊?”宫治问

“什么时候?”宫治开始脱手套。

“就晚上啊。”宫侑回答。

“?”宫治开始撸袖子。

“非常抱歉。”佐久早说,但他看见宫治直接单手翻过台子了!稻荷崎的神会保佑关东人吗?!

佐久早只能抱着宫侑,虽然看着是袒护,但只有宫侑知道他有害怕的成分在。

阿治你还记得你以前要做一个好人吗?!

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受死了!

“我现在就要和爸爸妈妈讲,不,我还要和北前辈讲,就说你要独立门户,连我都不通知!”

宫老板提着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兄弟的耳朵,宫侑一直想吭声骂人,但害怕在妈妈那里罪加一等,只能禁声。

不气,我当老板这么多年了,什么货色没见过,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生他*的!今天晚上没有人可以吃到有馅料的饭团,没有人!

特别是你们俩,宫侑和佐久早圣臣!

“我刚结婚,阿治你高兴一点。”

结婚是吧,好好好,行行行,友好手势,随两根,侑猪一根,卷毛有痣男一根,一左一右,还是国际的,偷着乐吧你们两个。

“哇唔”

宫侑摸摸耳朵,咬了口饭团,他第一次听宫治叫出佐久早全名呢,咦?真的假的,宫治你真的给我吃米饭包米饭啊。

“宫侑!你要上天啊!”

早上七点三十一分零二秒,妈妈怒不可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开玩笑,宫侑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妈今天就能从兵库来抽自己了。

“妈妈,对不起!”宫侑说。

虽然知道两个人会结婚,可是竟然一点通知都不说就结了,真是小孩子脾气。

角名说着将相机放下

“过会要接花了,我准备一下。”宫治说。

“你也脱单了?”角名问。

“不是,躲快点,这两个人投东西准得很,专业的呢。”宫治活动了一下手脚。

“为什么?不打算谈恋爱了?”

“谈恋爱影响捏饭团。”宫治提了下鞋跟。

“都市饭团狂魔。”角名叹气,将相机拿走,别到时候太沉影响自己躲。

不愧是运动员,一瞬间人就没了影子。

北信介捏了捏手里的花束,好准,刚刚一下子就飞到自己手里了。

“侑,谢谢你的祝福,虽然我还没有找到。”

“应该的,应该的。”宫侑说。北前辈旁边是两个若无其事的狐狸头,一脸才没有躲呢。

“阿治,关东福利院送了吗?”

“什么事情?”

“你先看看。”

两个人倒没有孩子,反倒是常年做生意一直没有恋爱的宫治领养了一位孩子。

这孩子名字叫浅野千花,原先在大阪居住,后因为学习原因居于东京。

她本是宫治以前在生意低谷期帮助过他的一个投资商女儿。

千花自小就是单亲家庭,一直跟随母亲在东京生活,却又在刚上小学时母亲诊断了癌症晚期。

放眼看去自己竟然没有活着的亲人来托付千花,也是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找到宫治。

还没等到秋天,千花就到了宫家。

遵循孩子的意愿,她的姓氏还是用浅野,至于学习还在关东。

宫治想自己在关东还是有店的。

“那千花得叫你什么啊?”

宫侑的头探了进来,他回头看了眼千花,可这一眼让千花由此瑟缩起来。

她从记忆起就与母亲生活,很少接触男性,更别提现在一下出现三个男人,虽然年纪懵懂,但是也知晓父亲的含义。

于她的世界有些陌生,但是她似乎也知道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生父,自己的生父活在母亲口中的墓碑下。

而如今,母亲也追寻着父亲而去,丢下了自己。

她懵懵懂懂中并不知晓死亡对于活着的人的痛苦,只记得母亲的叮嘱,只记得要喊面前这位黑发的男人为父亲,可是她数次张口闭口,却怎么也发不出音调来。

她想起了母亲口中的父亲,他是陌生的,可相比之下,这个黑色发的男人要比口中的父亲还要陌生。

她害怕,也不愿意。

“名义上是养父,啧…这太奇怪了,我让她叫我治。”

“我原本以为她要叫我舅舅了。”

“不行,千花,你就叫他“侑”就好了,我不允许。”

“你嫉妒我。”

“又来,总能给我安一点奇怪的罪名。”

“对了,你们最近要在关东住一阵子吗?”

“当然”宫侑说。

“你不是在这么。”他又说。

“我叫佐久早圣臣,名字有点绕口对不对?”佐久早轻声问。

啊,又是死亡。佐久早想,她还那么小。

“佐久早圣臣。”千花学了一遍,确实绕口。

“佐久早哥哥。”她说。

女孩仰着头看着,她的口音还有点混,上句关西腔下句就是关东话,不过好在佐久早能适应。

“嗯,你愿意这样叫?”佐久早轻声问她。

“是”

“那就这样叫吧。”佐久早说。

“那辈分会不会有点乱啊。”宫侑反回头说。

“她都不用叫治为养父。”佐久早说。

“在家里那么守规矩做什么,我看你平常也不守啊。”宫治说。

“哼”宫侑转头找千花玩。

“能不能叫我哥哥。”佐久早听到宫侑哄着千花。

“嗯……”千花有点害怕的绕到了椅子后面。

“就一声。”他开始找饼干给千花,试图讨价还价。

哼,这又来这出了,他喜欢给人当哥的毛病又犯了。

小学时期的千花咬着栗子晃着脚,小孩子不会吃栗子。面对硬壳已经很辛苦了,栗子外面还残留着一点栗子毛愣是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最原始的动作解决———张嘴啃然后吐。

不一会脸颊上也沾上了很多棕色碎屑。

“今天学校里有有趣的事情吗?”

“老师教我们玩了新游戏。”

千花将最后一点栗子卷进自己嘴里,佐久早眼皮一跳,他看见千花吃了好大一块栗子毛。

“治,我给你看。”千花下了凳子,宫侑递毛巾让她擦干净手再去翻书包。

原来是翻花绳,佐久早看着宫治宫侑两个一左一右看着自己好像也没有事情做,转身开始剥栗子。

这栗子真难剥,以至于他慢慢的用指尖捏表面好一会才能剥成功。

一粒粒的果子放在台子上的小碟子上被推到玩够的千花面前。

“谢谢哥哥,但我马上要写作业了。”

不过这碟栗子千花写作业后忘记吃了。

“你不喜欢吃啊。”

临走时宫侑盯着他看了一眼,后眉毛一抬又看了眼眼前的栗子,他拿了颗栗子塞进了嘴里。

“千花呢?”佐久早问。

“已经写了作业睡着了,怎么了?”

“我在等你。”

一粒栗子塞进了佐久早的嘴里,让他听到宫侑说。

“找一下手套,走回去睡觉了。”

冰冷但甘甜的栗子,佐久早想,原来他自己还没吃过自己剥过的栗子呢。

晚上对了账单的宫治看着留下的栗子肉疑惑,今天的栗子不好吃?剥了一大堆也不吃?那我先来一粒尝尝。

没坏啊?

千花在初中时那双美丽的眼睛也长开了一些,睫毛也更加纤长,有着大部分女孩子有的清秀感,笑起来有几分锐利的味道在里面,这与她母亲很相像。

不过性格倒是柔软的,有时候还会帮宫治拿店中的袋子给客人,会礼貌的说谢谢。

“小治,你学学千花!”

宫侑拿着手机一顿乱拍并大喜,虽然站在他身后的佐久早不知道他现在在喜什么。

“我一直很遵守礼貌!”宫治怒道。

“你没有,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宫治先是盯了眼佐久早,佐久早为此沉默了半秒,随后他又盯了眼千花。

小孩子在这呢。

“谢谢你哦,宫侑。”

也不知道宫老板怎么夹的,反正说话很像经常来店里吃饭团的可爱女生语气,导致宫侑捂着心口急忙制止他。

“好了你别说了,太恶心了!”宫侑嚷嚷。

“谢谢你哦,宫侑。”千花似乎觉得有趣,学了一下,但她得到了宫侑很高兴的反应。

“你把头发剪了啊?”

宫侑今天一进门就看到千花这样,虽然上高中的女孩子多多少少要来点改变,但这也太短了吧,还有这是女排打排球的最短的发型吧?

“不许教唆千花染高中的黄毛。”宫治冒出了头看门口的宫侑。

“你没品!还有什么叫教唆!”

“黄毛很高端吗?你前几天下午一直在看“适合高中女生染的头发。”别以为我没有看到!”

“就算是黄毛也比灰毛高端一点!”

“那是银毛!”

“我的那个还是金毛呢!”

佐久早揉了揉眉心感觉头痛,节目天天演,一演一个不一样。

千花入门排球比较晚,第一天回来一手臂的淤青,脸上笑嘻嘻的,头发用夹子一左一右别着,光秃秃的像只小鸟。

“你今天怎么哭的那么丢人?”佐久早看着在桌边剥橙子的宫侑问。

“那个”宫侑比划

“哪个?”

“那个!”

“哪个的哪个?”佐久早问,然后他看到宫侑比了和千花一样的耶。

如果没有记错,看相片时发现千花与母亲在一起时最喜欢比这个手势,后面与他们居住的千花却不再比耶。

属于小孩子的印记,千花在小学时早早失去了,如今却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因为人在被爱的时候,最会像小孩子,是吧。”佐久早问他。

千花高中时期作为自由人,两个攻手一个二传手大眼瞪小眼后贡献了自己的宝贵经验。

特别是宫侑

“侑,你的策略好厉害。”

“治,你听听,策略,多好的词。”宫侑喜滋滋的说。

“哈,明明是你太阴险了吧。”宫治翻了个白眼说。

“记得少点心眼。”佐久早扒着宫侑的肩和千花说。

“球场上没有心眼怎么打……”

“我是说生活上的,不许打球喊队友小名,更不许让别人借着庆祝的理由拥抱。”

“哦~对~因为这样容易和队友谈恋爱。”宫治阴阳怪气的说。

“好冷的笑话啊你们两个。”宫侑急忙推千花去吃饭,甩了个眼神让他们少说一点。

高中毕业时千花没有打下去排球,倒不是不愿意。

当年关西出一个宫侑,关东出一个佐久早,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选手。

哪有那么幸运谁都是

“是因为没有打排球而哭泣吗?”佐久早从缝隙里看千花还有点红的脸。

他没有完全进,只是站在门边。

“如果只因为“无法学会宫侑的发球而愧疚”或者“辜负了我们的教导”那也太可惜了。”

“比起你能学到我们在排球上的成果,能延续下去。我倒更希望你能真心喜欢排球,因为排球感觉生活是美好的,就算以后不打也没有关系,没必要一定要学会。”

“可你教了我很多次,我还是没有学会。”

“不会,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快乐。”佐久低着头将手插进兜里找什么。

“可是……”

“你的志愿填报了教师,我不小心看到了。”

“对……对。”

“你有你的选择,本来就没有错,也无需说对不起。”

“去选择自己最喜欢,最适合的路吧。”佐久早伸出手来,手心是朵发圈,紫色的,售货员说女孩子现在都喜欢这个。

“你的头发长长了,给,路过商店买的,明天约朋友去逛街吧。”

“谢谢。”

佐久早看着关着的门,准备回头回去却被人拍了肩膀。

佐久早吓了一跳,看清来者后脸瞬间红了起来。

是宫侑。

“小臣,好成熟哦。”他贱兮兮的问。

“没有。”佐久早的脸又红一点。

这个时候门又开了下来

“侑?你来了?”

“晚上好,晚上好,刚刚小治让我问问你吃不吃冰激凌,他买了一些。”宫侑急忙撒开刚刚还搂着佐久早脖颈的手。

“晚上就不吃甜的了,今天要早些休息了。”

“好好好,那晚安,晚安。”佐久早看了宫侑一眼,表面站在门口笔直装正经呢。

只有佐久早知道他现在正偷偷拿手掐自己胳膊呢。

门又关了起来,两个人还没有走,但之间罕见的寂静下来。

“做贼心虚。”佐久早偏过头贴着他耳朵说。

“走走走。”宫侑这才回过神,赶他离开。

在高中毕业那天,千花终于染了头,宫侑教唆别人染头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他满意了,和千花一起染了亮死人的金,亮死人的粉,佐久早差点也被托尼抓着染,幸亏他跑的快。

一进门,于是宫治那颗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好,真的好,好好好啊,全都滚出去当饭团宫的门神。

不对,千花进来!

不单独叫宫侑是因为宫侑压根没滚出去,他还顶着染的近乎发白的白金头毛,散发着发蜡的气息往宫治面前钻,让他看自己的新头发。

“这家染发膏的味道太难闻了。”

“你都闻了几十年了今天怎么嫌弃了?哟,真生气了?”

最终宫治忍无可忍

“万一她的头发漂断了怎么办?你之前就漂断几次过。”

“哥哥的事情你少管。”

“笨蛋阿侑,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哥哥了。”

如果是以前佐久早会捏了捏眉心,而现在他只会坐在饭团宫里喝水边看着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争论个不休。

顺便问问千花晚上要吃什么饭?

那晚上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是指现实中的。晚上吃的是鳗鱼饭,宫侑最近喜欢吃的,但可能是出于心情郁闷的原因,导致宫治今晚做饭不是很好吃。

宫侑挑刺,但是小声。

佐久早和千花对视一眼,都没敢说自己的那一份没问题,那看来是故意的了。

儿时的千花上一句是关西话,下一句是关东话,她试图改过,但是一回家又被立马带偏了。

青春期时千花也因为这个事情烦恼过,不过很快就不烦恼了,因为其三人也变得上一句关东话,下一句关西话。

“是有点亮了,不过痛吗?”

佐久早扫了眼千花的头发。他们一般会在饭团宫打烊后走后门回家。今天特殊情况,多少得哄一下宫治,也不知道宫侑这个先斩后奏的毛病什么能改改。

“还好,没有痛。”

千花将店门关起来,佐久早看着千花低头整理裤脚时鬓角细细垂下的发。

他也发现自己现在上一句关西腔下一句关东话的习惯也是彻底改不了了。

“他想家了,或者是他们。”佐久早说。

“虽然没有说过,但说了很多次梦话,我一直住在关东是不假,可宫侑以前也一直住在关西。”

千花向前走了几步,最后没有说出口,不过佐久早能明白。

“而且,我的家在他那里。”

说没有留恋是假的,上次的离开与这次的离开,完全是不同的。

“现在你会两个地方的口音,反而是好事。”

“什么好事?”宫侑这时候突然出现站在门口问佐久早。

“起码什么?”佐久早看着宫侑笑,并不回答他,然后凑到千花旁边说了什么。

随后千花点点头。

“不对,你们到底说什么了?”佐久早对此只是毫不留情的推他先走。

“我说,用关西腔和宫侑和好时他抗拒不了,对宫治应该也适用。”佐久早关上后门说。

“这对治有用。”宫侑说。

“真的假的?”佐久早故意用关西腔说。

“假的。”宫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回家后宫侑照常洗漱,当拿着发膜时突然从浴室冒出头来问佐久早自己是不是有点秃。

“没有。”佐久早看着他湿漉漉的脸,又看了眼他向下滴水的发梢,将他向浴室里推了推,自己才拖了地。

“真的没有吗?”

“我都说了用了最好的,但小治还是生气。”

“这个你不用担心,千花有办法。”佐久早开始挤牙膏。

“她就是个小孩子,哪里知道治的脾气。”

宫侑再次将浴室门拉开,喷头的水花在地上龇了,拐了个弯溅了佐久早一脚。

“她已经十几岁了,怎么办她都很清楚。”

佐久早将牙膏挤好了。

“侑,在善解人意上她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我们学不会的,赶紧去洗澡吧。”

佐久早将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了宫侑,并将门关了起来。

“真是一个小少爷。”

宫侑说,戳戳他的腰让他旁边去,他想睡觉了,但佐久早没有动,伸手来搂宫侑。

“侑,我们去关西吧。”宫侑听到这话眼睛先是亮了亮,随后摇了摇头。

“千花怎么办?”

“她已经成年了。”

“而且,她理解你的。”佐久早伸出手来摩挲着宫侑的鬓角。

“关东挺好的。”宫侑说,眼睛却不看佐久早。

“你比较熟悉,所以还是关东好。”他看着佐久早,认真的说。

“她也理解我的。”佐久早说。

其实千花比起其他,倒更担忧佐久早离开关东怎么活,毕竟他看起来真的非常讨厌出远门。

可她忘记了,在父母去世后,其他兄弟姐妹成家后,佐久早真的成了佐久早圣臣。

孤零零,光秃秃的一颗树伫立于原地,成为了自己,谁也不像的大人。

而他现在只是想自己的秋叶能快乐而已。

“我总不能让你为我着想,我亏欠你太多了。”

佐久早说,宫侑看到他紧闭的双眸。

宫侑问他什么时候走,佐久早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

宫侑叫他小臣,一句关东话夹在一大段关西腔里很奇怪。

佐久早说他在,一直在。

“总是糊的。”

佐久早看着锅铲说,宫治靠在门口一脸沉默的盯着他,五分钟前他还在楼下。

佐久早做饭可不是一般的难吃,这是宫治的评价。

没有调味的饭,狗吃狗落泪。

没调味的饭煎一下,我就问你这是饭吗?!

“你再开那么大的火明天米就成米花了。”宫治阴阳怪气。

“你怎么直接关火了。”宫治沉默。

“你,出去,我来。”宫治不再忍。

他看不得别人厨艺那么烂浪费米。

宫治救不了佐久早,糊的还是糊的,但好在宫侑嘴硬。

“但好像糊的也有一层风味。”宫侑扒着饭,虽然饭表面鳗鱼是速食店买的,但这可是佐久早为数不多的下厨。

“是真难吃。”佐久早挖了口饭实话实说。

日子是易碎的鱼肉,轻轻的铲动,在煎熬的苦楚之中,透露出一点香味。

佐久早失败了很多次,总算会了鳗鱼饭,虽然鳗鱼还是买的腌制好半成品,后面再做,但好说结束了他一直以来的无比清淡饮食。

宫治今天将合同放在桌上。

佐久早拿过来看了看合同,说等宫侑回家再说。

“和千花说了吗?”

“说了,现在她在东京教小孩,她也没有空。”

别人总觉得宫老板较为温和,毕竟他看起来没有亲兄弟那般跋扈,可纵观他家中的每个人都并非温和之辈,反观他温顺的就像颗独苗。

“传下去这种事情,太沉重了。”宫治拿了枕头垫在腰下,也不知道宫侑什么时候回家。

“虽然有点可惜,但我想没必要,那是我的梦想。我想,千花有千花的梦想。”

宫治喝了口茶,他以前开饭团店时泡的茶总是很好喝,可如今却格外苦涩,他看了看茶壶,茶叶放多了,看来也不是所有事情越干越好的。

“其实我一直以为是你脾气更好一点,后来发现不是。”佐久早加了些热水进去,让茶水喝起来不至于那么苦。

“嗯,都是和侑他学的。”宫治不以为然的说。

“有时候真看不出来。”佐久早说。

“因为他只对爱着的人这样温和,特权嘛。没多少人见过他有耐心的。”

千花订婚的消息传来时佐久早正在树下拍花,今年季节的紫藤开的格外好看。

这个消息是宫侑带来的,佐久早看他不顾膝盖的装置蹦蹦跳跳的向自己那里冲来那刻不禁捏了把汗。

男方家乡在冲绳地区,宫侑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时气的一晚上没怎么睡。

佐久早无奈下只能拍了拍宫侑,或许并不是因为地区。

他心想千花或许有好的处理方法,不过确实是无奈,嫁了人后改姓这种事情太普遍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可还是有点郁闷。

不过佐久早打开信,却看到一些诚挚的话。

“浅野千花还是叫浅野千花,侑,下个月我去看你们,记得代我向治与圣臣问好。”

佐久早念出了这句话,最后将信件慢慢折起。

“那这样说她还在东京?”佐久早惊喜的说。

“对”

宫侑高兴的拉着佐久早的手晃,花朵掉落下几片下来,宫侑的肩膀上落了许多白紫色的蝶,佐久早近了一步又听到宫侑问他

“小臣,你爱不爱我?”

我常常要你说爱我,听起来很烦人,对不对?

可是我觉得爱是我们两人之间最为不在意的东西。

爱只是一个媒介,借着这条线,让我得以看到真正的你,看到真正的我。

通过爱,我们的灵魂在一条平行线上看着彼此。这很难得,我认识很多人,可是允许我去打开内心的就那么几个。

“你的问题总让我感觉活在十几岁。”

佐久早说,每每听到宫侑这样问就很高兴,大概是新鲜感,可两个人度过那么多年,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可言

出于什么,佐久早没有说,他只是伸出手来摩挲着宫侑的手

“我一直在这里。”

佐久早看着宫侑的脸,慢慢的凑了过去。

如今,佐久早离开关东已经几十年了。

以生证死,当青春期的孩子的身高超过佐久早的肩头时他才意识到什么在慢慢失去。

“高中参加了什么社团呢?”

“排球社团。”

“哦,那打什么位置呢?”

“边攻手。”

佐久早抬眼看这孩子,或许他遗传了佐久早家略微忧郁的气质,在忧郁时嘴唇总是抿的紧紧的。

“我记得集训的话要离家很远吧。”

在离开关东前佐久早只是带了证件,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他于家没有概念,从小就一个人住,人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家,但并不代表他不理解别人对于家的留恋。

“有一个地方电车很快,那里的训练环境也很好,你去那里训练还不错。”

送别姐姐与孩子后,佐久早返回了客厅找宫侑。他说他要回关东一趟,宫侑听这话要和他一起去。

“你最近腿太疼了,医生说要好好休息,侑,还是不了,回家我带些东西给你。”

佐久早回关东后先是去了墓园一次,后面探望了千花并为她带了些特产,与寺庙中求到的御守,她现在腹中有一个未成型的生命。

“佐久早先生吧,请坐。”

佐久其实对于千花的丈夫认识的比较少,这么些年也属于半生不熟的状态。

佐久早喝了茶,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走。

“千花身体不方便……”

“没事。”

佐久早说,他理了理夹在口罩下的头发,最近头发忘记打理了,有些长了。

离开后趁着理发店还营业的空去修剪了一下

“说起来,先生你是关东人吧。”理发师边用吹风机给他吹头说。

“是,哪里看出来的?”

“听口音啊。”理发师继续修剪

“说起来你的头发是谁修剪的?”修剪到脑后时理发师突然问。

“是我的爱人,怎么了?”

“手法有点青涩,我还以为刚刚是我不留神搞的。”

佐久早看着镜子里理发师的脸,突然问道

“今年回来怎么没看见你父亲?”

“他去年就去法国旅游了,理发店现在是我和妹妹打理。”

生与死本相依,有人留住生,有人记住死。

回关西前佐久早逛了次街,他站在零食店的门口想了一会才进去。

这个点基本上都是刚下学的初高中生,佐久早站在一堆学生里结账显得突兀,他太高了。

而且因为前后都是学生,现在鼻尖下都是学生用的止汗露味,柠檬玫瑰的气息,很香。

他与宫侑年轻时很少吃糖,因为训练,因为体重,更因为健康,以至于佐久早十几岁时吃不惯太甜的东西,结果被宫侑给的酒心巧克力齁的连连咳嗽。

宫侑是个难管住嘴的,在野狐中学时被妈妈管制着零花钱,在稻荷崎又被北前辈还有教练管着,黑狼时期更别说,谁敢信这家伙在正式比赛前因为太想吃点有味的大说特说梦话,第二天一早大家都知道他想吃甜的。

这也导致明暗以为他在家受了虐待,宫治表示不造谣,不传谣。

退役后发胖了一点,但好在佐久早偶尔监督下他没有那么贪嘴。

袋子里都是彩色的糖果,种类很多,其实佐久早也不清楚,只跟着人家小孩子后面挑。

不知不觉中变成彩色又沉甸甸一袋。

佐久早提着糖果出门,他摸摸脸,自己今天忘记戴口罩了。不过他也很久没有戴口罩了,和宫侑在一起的日子他总是亲自己,太不方便了。

“先生,你的止汗露没拿。”

原来现在大家都喜欢柠檬玫瑰味道的止汗露了吗?佐久早接过想,还以为当时花果香的止汗露能流行到现在呢。

不流行也好,人总要带在意的人体验新事物,不然生活实在单调。

佐久早定了晚班,在列车启动前,佐久早看到两个青年,一男一女,都是上大学的年纪。

脚边堆了几个礼品袋子,有两个是去关东旅游的游客爱买的牌子。

看来玩的实在累,头靠在男孩肩膀头发有些乱,这个年纪总是成熟夹杂着生涩,他慢慢用手指理着恋人的发,期望它能变回原样。

年少真好,脸上装着镇定,实际心都要跳出来了。

佐久早看着男孩耳尖的红,他突然很想宫侑,很想见他,迫切的需要宫侑抚摸他的脸颊。

这次宫侑不能前去关东,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状态实在太差,有时候膝盖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为此佐久早也为他求了一个很漂亮的御守,挂在他日常用的包上。

今日本是检查后回去,可宫侑非要吹泡泡,佐久早知道他最近闷,于是旁边去买了一根泡泡水。

在这里吹泡泡的多是不愿意进医院或者检查后的小孩子,父母无奈只能用这种方式哄哄,而今天小孩子格外的多,大概是初春流感严重。

孩子多,泡泡也多,飞舞于医院旁的水杉林间,在阳光下升腾,再升腾,碰到水杉林就变成轻飘飘的水汽。

好似给站在地面上的人一场没有开始与尽头的雨,佐久早看得入了神,伸出手来戳到了其中一个。

“小臣”

“有什么意思?”佐久早看着手里的塑料把手。

“你试试”

“不了”

“过来。”

宫侑道,佐久早由着自己靠近他,微微低头去吹,一只只彩色的圆飞离出手。

“没什么意思,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思的。”宫侑知道佐久早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个。

“那为什么还要做。”

“因为喜欢。”

佐久早已经长大,其实没必要,一切都回不了了头。

可如果这个都没有必要,那长大要做什么。

如果非得说一个理由,就是希望你快乐。

千花的孩子诞生时,宫侑的腿差点不能动了,还有两场手术排在后面,一场关于他的腿,一场关于他近几年身上的慢性病。

原本去关东的计划已经不能实现了,不过千花等恢复差不多时她来到了关西。

那孩子小小的,白白的,宫侑扒着襁褓半天没伸一根指头,靠在他旁边的佐久早听到他说“我的手已经有些粗糙了。”

似乎是某种预感,孩子的手伸了出来,握住了宫侑的指尖,然后冲他笑了起来。

“侑,治,圣臣,你们为她起个乳名吧。”

佐久早看着窗外,即将枯萎与未绽放的在冬春交错。

“花本吧,这样的季节。”

花太娇弱,佐久早想,倘若起了是纹样的意思,就可以比真花活着多了坚韧几分。

冬日到春日的季节,实在是太难熬了。

再一次的夜里,佐久早的眼泪沾湿了宫侑的衣领,宫侑看着他,为他擦去眼泪。

少年的佐久早几乎不哭,可如今的佐久早的眼框总是湿润的。

“你知不知道我恨你?”宫侑说。

我必然是恨你的

“小臣,我真的恨你。”

佐久早听后,他边说不信边向宫侑的眼角亲吻。

惧怕死亡,惧怕离别,虽然他也同样害怕离别,也害怕遗忘,但更害怕爱人进入自己所造成的新痛苦之中。

宫侑知道死亡在佐久早身上留下的疤痕。

爱里有时候带有残忍性,如果你走不出因为我的离去而痛苦,那么只能期望我能在最后一刻抹杀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以获得还活着的你的自由。

他说恨你,却是叫自己小臣。

很少干讨厌的事情,佐久早不相信,宫侑一定在骗他。

他要佐久早在自己死后快速的将自己忘记,尽快走出那份死亡所带来的阴霾。

不要落下我,好不好?

仅仅是半年的期间,生命就这样衰败下去,犹如冬与春的间隙。

姐姐的孩子已经到了青春期,加入了排球社团,现在成为了有起色的攻手。

理发店的儿子也继承了理发店,理发手法延续了他父亲的手艺,千花的孩子也降生了。

我也到了站在糖果店结账会显得突兀的年纪,曾经经典味道的止汗露也早已不流行。

意味着我们的时代也结束了。

返回医院办理长期时佐久早是一个人,这次他很难说,甚至期盼医生说“你们下次再来。”而不是说“离院的情况得看病人状况。”

公交车在夜色中穿梭,经过商业区时外面店铺的彩色霓虹灯透过窗,落在摇晃,塑料的把手上,短暂的折返,透露着一点妖冶的红。

佐久早站起来拉着把手,将位置让给一个孩子,捏了捏办理用的证件。

公交像很大的玻璃鱼缸,自己像玻璃缸中的黑色金鱼,一生被死所禁锢着。

霓虹灯交织于夜色之中,红也染上了黑,自己这一生,终究还是逃避不过告别。

把手靠站时轻微的,不可察觉的晃动一下,这是注定的,轻微的让人忽略,只需要站稳一点就可以避免。

可佐久早还是差点跌倒,命中注定的分别落在他这样害怕分别的普通人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也让他差点不能支撑自己站立起来。

“我只是陪你一程。”宫侑说着,抚摸着佐久早的脸颊。

只是说陪一陪他,陪他度过那么一程却一下子是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里宫侑无数次敲开这个人的心,可如今他打算放弃。

没有力气再陪他了。

“小臣,这次我们不能牵手回家了。”

宫侑说着,不知何时所有东西都改变了,却只有这双眼睛中的注视不曾改变。

“侑,侑,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求你,我真真切切的求你。”

他一直活在死亡的阴影里,二十五岁父亲的去世,三十一岁母亲的去世。

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太晚,却在佐久早的世界离开的太早。

那块灰色迟早将他吞没,他知道,他心里很清楚,死亡会来,死亡还会剥夺他的所有,可是能不能让他付出干净最后自己的那份爱。

拢着爱人的发,抚摸他的肩

他说

“我爱你,小臣,我爱你,臣臣。我一直爱你。”

那就再哭泣一次吧,小臣。

我的母亲告诉说过我,被经常被爱的孩子才会哭泣。人的一辈子就那么多眼泪的,都在我面前流干吧,起码我还能安慰安慰你。

死亡剥夺了你,也要剥夺我大半生的一切。

队友,朋友,爱人,亲人

一并都剥夺了去

佐久早在一瞬间不再怕死亡,就坐在这片灰色之中,紧紧的握住宫侑的手,冰冷且不再回头的。

他在无数次眼泪落在裤腿上想到宫侑以前的事情,原来死亡才是进入他生命的入场券。

这次前去是白天,公交车上,千花带着花本与佐久早坐在列车的最后一排。

花本抓着葬礼用的黑衣服袖口玩耍,佐久早转头看过去看到花本浸满口水的嘴唇,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花本向他笑了起来,并伸出手来拉住了佐久早的袖子。

千花看着他,那双眼睛还是如以前那般的美丽,此刻却是温和,与宫侑看他的眼神差不多,温和且美丽,曾经的金色蔓延进周边人的人生角落里永不褪色。

年少时,一双眼睛透过灰蒙蒙的死,带给了他不一样的半个人生。

如今,又会是什么呢。

佐久早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金鱼,这次却有了能支撑自己站立起来的勇气。

孩子什么都不懂,还跑上前去摸墓碑,含糊不清的说好看,以后,要用。

大概只有在未曾知晓真面目的人眼中,死亡才是这般的。

佐久早抱起花本,拿湿巾擦她的手。

突然问千花还记得不记得剥板栗的方式,以后要剥给你的宝宝吃。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我错过了太多。”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爱人,自己很少说我爱你,过于多的沉默,却又剥了很多栗子,做了很多次失败的鳗鱼饭。

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有和宫侑一样的感情。

于是失去了很多次说我爱你的机会。

“我想过如果我不出生的话,母亲就不会那样苦苦哀求治去委托我的以后,也不用在死前还拼命存钱为了我以后的生活能好一点。有时候后悔,怎么不后悔,那个时候害怕未来去陌生环境就一直在哭,忘记在她身边多说一句我爱你。

可是母亲不期盼我这样难过与自责,她更希望我会快乐,她一直是爱我的。”

“那天早上她攥着我的手,她告诉我,我只是有点早的接触到了死亡,每个人都会接触到。”千花继续说。

“痛苦是真,失去也是真,可爱意更是真的。”

佐久早在见到千花那刻其实对她产生过同情与怜爱,她的人生与自己相像,还更小一点,以至于在后面的人生里他数次照拂过。

但面对死亡,千花却站在佐久早没有的角度想过。

“还有,是侑拜托我交给你的。”

千花从衣兜里拿出一封信,很薄,会是什么呢?

佐久早想,宫侑能有的明明全给自己了。

是这样想,可还是止不住的泪流。

“第一次这样写肉麻的话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给你留下点什么。

我们度过了很久,其实我觉得很奇怪,明明我十几岁第一次看见你时就不喜欢你,觉得你端的要命,后面发现你也确实端的很,不过你还有我喜欢的坦诚。

我想你应该也是,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踩了你的鞋,你脸特别阴,说自己叫佐久早圣臣时还哼了一声,我回家和宫治笑了一路。

都过了几十年还是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臣臣,你呢?

这几天睡的很不好,于是写点东西给你,我猜测你不会流泪了对不对?就算要流泪的话,如果因为你不曾了解我,觉得愧对我,因为这个哭泣的话,那真是令人失望。

我希望你难过是因为你爱我,思念我,而不是因为我很爱你,然后你生出愧疚来去还。

爱不需要还的,它本身是件快乐的事情,不是负债累累。臣臣,我其实真想听你说你是爱我的,不仅仅是因为我也爱你。

还想了很多事情,太多太多了,最后却想到最开始,当我听元也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时常在想你是关西人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一起上学放学,让你尝尝关西早就停产的果汁糖,我不可怜你,只是觉得你本应该获得快乐。

可能写的有点文艺,但我也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了。当所有疾病积压在我身上的时候,其实我也害怕。

那个时候我总是想着死亡,可我看到你的脸时,突然意识到不在意当下种种来日后悔才是可怕的。

不只对我自己,臣臣,珍爱当下,不止止我一个人在爱你。

臣臣,到时候再对我说一次我爱你吧。”

他一开始只是要小臣的一点回应,想他好一点。

于是先做了队友,后做了朋友,最后做了爱人。

最后的最后,成了佐久早一开门就可以见到,拥抱到的家。

佐久早一直穿素色,他并不善于改变。

如今他还是穿的素,身边却少花色,如同冬日的树,萧瑟,寂寞,最终成为了一道春暖花开过的墓碑。

他们并不合适,他们也都不善于改变,起码生活里总是因为小事情意见不合,比如宫侑喜欢热闹,佐久早喜欢一个人。

可是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这两个人在一起,适合的过了半辈子?

都是不适合的人,却是值得爱的人吗?

是爱吗?是爱吧。

佐久早终于有勇气想与承认这个原因。

他以前总不敢承认,认为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

可如今不管值得不值得,他还是会选宫侑,还是会跟着他离开关东。

“侑,我来看你了。”佐久早低头将花放好。

红玫瑰与白玫瑰,不知道哪个更合适。

喜欢就是最好的,宫侑喜欢红玫瑰,于是佐久早带了红玫瑰来见他。

不合适有时候又不是否决一切的答案。

“我说的太晚了……可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我只有这么多勇气了。”

“我很爱你,从我们相爱开始,现在的我很想你。”

“古森来探望我时,他说我的头发已经白的差不多了。

元也很小的时候和我在一起玩,长大又在一个地区打排球,骑自行车就可以到的距离,那个时候根本看不出来人的变化,其实他头发也白了不少,哼,还调侃我。

侑,你知道吗?元也说准备年后离开东京去伊豆养腿,阿治离开关西了,心理医生说他目前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再居住关西了。他在旅游,一个人背着包到处跑,偶尔我会收到他的消息,我就前来告诉你。

还有…那天元也还跟我说你流了很多眼泪,是照片的事情,当时元也说

“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可我还是记得很清晰,只记得他哭了很多次,很多吧,说到你小时候一个人去看牙医,成年那天一个人去看电影。许许多多的小事情,但他听到一件就哭一次,那个时候的他仅仅是喜欢你。”

我都不知道你知道的那么多,有时候我在想直到死亡分开了我们,我才了解你。

很想对你说对不起,可是你不想听,我还是说我想你好了。”

信件与照片交叠,碎裂的缝隙上是宫侑的笑脸,他那个时候说讨厌,可是只舍得撕碎自己的脸。

侑,你什么都给了我,可是我没想到,在最后的最后

你留下美丽且纯粹的爱,穿透生与死的薄膜。

鼓励我站在你的面前,再道一句我爱你。

作为爱人的宫侑,什么都不能留下,无论是基因还是亲吻,可他又留下了什么,与佐久早以后一起生活,从此不死不灭。

爱到末时无非你疼我落泪,如同牙表与牙根的关系。

几十年前宫侑的眼睛边,几十年后满头白发的佐久早脸上。

爱中时不知死亡,而后在死亡中窥探爱。

说死亡,你站在最后一个。说爱,你站在第一个。

说思念,你只是其中一个,却是让我次次落泪难眠于天明的那个。

十几岁的佐久早害怕坐列车与夏天,害怕一个人又不得不一个人。

如今的佐久早还是不得不一个人坐列车,但他不再害怕列车,不再害怕一个人与夏天。

也不会在公交上站稳不了脚跟了。

佐久早站在站台上等待着回家的车

我这一生里,告别爱我的人,告别我爱的人,最后在终点站上告别年少的自己。

生与死之间,他明白

幸福的人那么多,他也只是其中一个。

那难以言说的,那失去的,最终在某一天会成为你的一部分,那个时候是你在向我示爱。

你爱我,我终活在你充满戒备心的人生里。

(花本:织造花色织物时所绘的织花样稿。俗称纹样。

在冬春季节中,纹样比当季的鲜花存活的更久,起这个名字是期望小孩子不早夭折,就算遇到变故也能好好长大,仅仅是该篇中的意思。)

(浅野:姓氏,其意思是“浅水之野”。持有这种姓氏的人往往追求简单、舒适的生活方式

千花:用作人名时,主要是希望长得像花一样美丽动人。

这里意思是花有千色,清淡或明艳,在我长成美丽的花时,无论是素雅还是明艳,基因里让我像我的母亲,生活又让我像你们。出于选择才让花色不同,但千朵万朵当中皆是你,也皆是我。)

(这一篇存在很多心理暗示,可能爱与不爱是一个矛盾点,这里想还是解释一下。

佐久早毫无疑问是爱的,但出于心理创伤让他在撕毁照片事件后误认为自己不爱宫侑,更不理解宫侑的想法,才发生争执。

认为自己对他好仅仅只是宫侑开始对他好,自己也就对他好而已。同时也认为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

发生矛盾时会下意识将自己放在错误里一次次的质问以求好过一些,对应那句“犯错的人就是要接受自己的惩罚。”

里面也写了很多下意识行为,剥栗子之类的,而宫侑在这行为之中能明白佐久早的爱意,并且他坚信佐久早并不是仅想还自己给他的爱意,而是真的且纯粹爱自己,是因为这个包容两人并不完美,之间有点不太适合的问题,只是佐久早不相信。

最后只期盼他能说出与认清他是爱自己,有什么都不出于,不需要理由与偿还的爱别人的这种能力,不要再陷入愧对他人这种自责内耗之中。

很多东西虽然碎片化但还是联系在一起的,可不解释这一篇感情走向很怪,还是说一下好了。)

(另外里面有角色死亡开头没有预警是怕破坏总体感觉,就没有加,这里说声抱歉。)

“喂,有没有一个开红色法拉利过来吃饭的女孩?大约170厘米高,头发有点红?”恺撒停车在全聚德门前,大声地问泊车的服务生。

“没有见到,这种女孩要是来一定记得住的,记不住女孩我还记不住红色法拉利么?”服务生笑。

“谢谢啦。”恺撒在笔记本上划掉“全聚德烤鸭店”这一条,他已经划掉了十几条,诺诺喜欢喝下午茶的昆仑饭店、诺诺喜欢投喂狗熊的动物园、诺诺喜欢看电影的UME……可那都没有诺诺。

Minicooper的涡轮增压引擎发出轰鸣声,恺撒去向下一个目的地。......

Minicooper的涡轮增压引擎发出轰鸣声,恺撒去向下一个目的地。他一点都不着急,在这个漂亮的秋天开跑车在路上,让人觉得只要找,最后总能找到。

与此同时的酒店里……

楚子航站在试衣镜面前大量镜中的自己,带帽的绒衫让他卡起来有点小孩气,白色的运动鞋更显的幼齿,可除了这一身他就只带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穿着那一身去夏弥家拜访的话,更像参加葬礼,或者一枚CIA的特工他试着把自己的头发梳的更整齐一点,但幼稚依然没有改变。

笔记本硬盘嗡嗡地高速地运转,距离结束还有6个小时,窗外阳光灿烂,也许有些闲暇出去买一身新衣服。他想。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楚子航拿起来看了一下:

村雨:明非,夏弥说她的父母周末邀请我和你去她们家吃晚饭,你到时候有空吗?

明非:有哇有哇!小师妹都亲自邀请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村雨:好。

——————————————————————

芬格尔发出猪一样快乐的哼哼,在床上打了个滚。

此刻窗外外西山叶黄,随风轻落如雪。

夏弥拎着大包小包,在翻飞的落叶中奔跑过。楼道里弥漫着烧鱼晚饭的香气,她鞋跟留下的声音好像一直轻快的音乐。

“我回来啦”她推开门,大声说。

回答他的是吹着树叶的哗哗声,阳光铺面而来,在背后来处修长的影子,

这是2010年的秋天,慢些被选择的人有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有的知道了,去还不愿意服从。那时候北京的天空还晴朗,阳光温暖,仿佛一切阴影都不足以抹去这份平安快乐。

一切都应该还有机会,一切都应该还来得及,所有糟糕的结果都还能改变,在命运的论盘中没有最终停下之前。

可惜,齿轮终究会停下,少女终将为王。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唉,你要是和恺撒举行婚礼我还可以去当你的伴娘,你看这样也许能少带这撮合我和伴郎,听起来就非常合理!”苏茜从北美发来短信。

“喂,你已经放弃楚少了么?”诺诺回复

“你听过爱情买卖没有?”

“那首农业重金属风的歌?”诺诺一愣,那首喜气洋洋烂大街的歌似乎不是苏茜的菜。

“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防守你的爱。”

“有点难过唉,妞儿,我一直觉得楚子航跟你必定是一对儿的”诺诺默默的读着那句歌词,心里好像有酸楚的液体流出来。好孤独啊,原来这么烂大街的歌词也可以念白的那么伤心,仿佛能感觉到苏茜哪枯槁的语调。

“所以珍惜你和恺撒咯,他真的蛮好的,只是有点二,但是,谁笑的时候喜欢的不是那种二二的男孩呢?只有这种货会在你楼下敲着饭盆。好吧,你家恺撒不用敲饭盆,他会雇一支交响乐团在你的窗下演奏,站在升降机上一身白色西装抱着血红的玫瑰升到你的窗前,二逼兮兮地跟你说公主就算你没有长发公主那么长的头发给我当绳索,我也可以把你从女巫的城堡上就走,来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这样的二货不是很可爱么?”

“可我不是长发公主是女巫诶。”

“那么他就是魔王咯,魔王陪女巫,他会为你变成任何样子的。这就是一个二货的唉把?上午制图课,我上课去了,别担心你的闺蜜,现在我这里是早晨九点,暖和的阳光照在我身上,让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苏茜的最后一条短信,跟着一个欠欠的笑脸。

她已经喝到第六罐啤酒了,可是没有任何穿着旗装的女人来跟她搭话,她蹦到了一块水中的石头上坐着,脱掉袜子,用脚踢着冰冷的湖水。

她回想自己生日那天和明非在山顶冷泉旁泡脚,她准备用沾满芥末酱的手帕叠一只手帕船,当做给她的生日礼物……还真是天真又可爱,头上的毛总是乱翘,两个女孩坐在满天星辰下,还挺浪漫。

不止一个人说过诺诺是个太过傲娇的女孩,太在意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多喜欢自己,一切都是围绕着自己想的。其实是因为她心里很害怕,总希望生命里最终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人会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不会消失不见更不会背叛,就像一个港湾一样可以容纳自己,让自己偶尔胡闹偶尔发呆。其实她不是什么乐观的人,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将来一定会有很糟糕的事情在等着自己,无可逃避,她只是希望自己勇敢一些,希望有人帮她。

说起来那天晚上有人送了她漫天的烟花作为礼物,看着忽然亮起来的夜空眼泪不由自主地就落了下来。恺撒说不是他送的,他准备给诺诺的礼物其实是一件梵克雅宝出品的宝石马赛克胸针。其实她流泪不是因为烟花太美了,而是因为那种“永远在你背后的幕布里看着你”的感觉,因为有了那个人你可以什么都不害怕。那种沉默寡言的强大,让人不由得安心。

所以她才会觉得,那是妈妈给她的礼物。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里应该是有那么一个人藏在幕后的,常常能感觉在自己身边,只是永远找不到那个人。

但其实那场生日烟花是谁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个日子出生的诺诺自己。

十七孔桥在前方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具龙的脊骨卧在水面上。诺诺忽然站立起来,脱掉身上的长衣长裤。她在夜风中舒展身体,冷风吹的她的皮肤表面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鱼跃入水,向着十七孔桥游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缘故,越游觉得越冷,热量随着水悄悄流走,就像是三峡的那一夜。忽然她停下了,浮在水中央,这是昆明湖最深的地方,距离四周岸边都很远,悬浮在这里就像是悬浮在空无一人的宇宙中那么孤单。她打了一个寒噤,想要赶紧游回去,但是缺氧的感觉已经出现了,脑海中只剩下幽蓝色的水波,眼前模糊人好像正在慢慢地下沉。

该死!瞎玩总会玩出问题啊!她想,可是四肢都不受控制了。

北京城太大恺撒怎么找得到自己?

她猛地咳嗽起来冰冷的空气冲入肺里。她被强有力的胳膊推出水面,跟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意识瞬间恢复,她呆呆地看着抱住他的人。

――恺撒.加图索。

“不会吧?这你都能找到?”诺诺轻声说,从阎王爷手里逃生就马上看见这个二货的脸,不禁觉得他确实很二。

恺撒皱着眉头看她,“又瞎玩!”

他不多说什么,双手托在诺诺的腋下,仰泳返回。在热那亚湾和海浪对击练出来的游泳技术用在昆明湖里有点浪费,被他拖着,诺诺觉得自己乘着一艘平稳的小船。

“我想要找你时总能找到你,”恺撒一边游一边说,“我让Mint俱乐部发起了一个微博活动,任何在北京城里拍到红色法拉利的人只要上传照片,就可以获得一份精美纪念品。这样很快就有人上传了你的车,它停在颐和园北宫门的停车场里。刚才我远远地就看见你跳进湖里游泳了”

“唔”诺诺轻声说。

“以后别那么瞎玩了,你在三峡受过伤。”

“嗯。”

“瞎玩也可以,记得叫上我。”

“哦。”

“你愿意嫁给我么?陈墨瞳。”

“喂,这是什么神转折?而且说的只是订婚呀订婚,朋友你记错了!”诺诺挣扎着回头。

“那好,你愿意接受一枚写着你和我名字的订婚戒指么,写着陈墨瞳和恺撒.加图索。”

两个人面对面悬浮在湖水中,黑色和蓝色的瞳孔相对

“喂,我们还在水里这算是要挟吗?”诺诺咧嘴。

恺撒不说话,恺撒轻轻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以便看清她的脸。

“英雄不趁人之危哦。”

恺撒吻了吻她发紫的嘴唇。

“好吧败给你了”

恺撒张开双臂拥抱她,好像是把整个世界抱入怀中的君王。

“嫁了算了,这货看起来还行,嫁了算了,这货看起来还行。”湖边树上的鸟笼里八哥上窜下跳。这就是恺撒买它的原因,当时听见这黑八哥在琉璃厂大街上反复念叨着一句,恺撒忽然就乐了。

两个人相拥着漂浮在冰冷的湖水里,诺诺把头埋在恺撒的胸膛前,即便是聚光灯的光柱打在他们身上,也没有把他们分开。湖岸上整个摄影团队沉默的录制着这一幕,长廊上奔跑着黑影,不是穿旗装的鬼魂,而是花店的伙计,他们把一筐筐的玫瑰花瓣洒满长廊的地面,这样恺撒和诺诺上岸的时候就会踩上一条花瓣铺成的红毯。

守门大爷非常激动,“你们是拍电影么?《末代皇帝》也在这里取景,女演员没你们的好看!”

“不是,”掌机的兄弟啧啧赞叹,“我们是人家请来拍求婚的。人家这人生就像是电影啊!”

财务经理微笑着打开手提箱,摊开之后,手提箱变成了一台电子设备,红色的液晶显示屏,黑色的键盘,好像一台巨大的计算器。

“请输入您在苏黎世银行的账户密码。”财务经理把手提箱推向路明非。

路明非没法拒绝,芊芊玉手在键盘上跳按键,昂热把密码告诉她了。几秒钟之后,液晶显示屏上跳出“$2,000.000.00”这个数字。路明非看着那个数字,她听到了低低的讪笑声,在这场群龙的盛宴里,这个数字太微不足道了。

“我们在苏黎世银行那边的权限很高,您的余额我们可以查到,真的只有这两百万美元。”财务经理微笑。

笑啊笑啊,这群人啊,老是笑,从一下车就笑,笑得她不知道怎么摆放自己的手脚。路明非垂下眼帘,像一个认输...

笑啊笑啊,这群人啊,老是笑,从一下车就笑,笑得她不知道怎么摆放自己的手脚。路明非垂下眼帘,像一个认输者

歌剧院大厅里,客人们交头接耳,人声此起彼伏。

右侧包厢里传来了清嗓子的声音,即使清嗓子都那么诱惑,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仰起头。

“拍卖重开之后,我下一个出价会是5000万。”88号说出的每个字都像金块般沉重。

拍卖师傻眼了。这算战书么?伊斯兰少女的斗志让她甚至不愿意等到拍卖重新开始就出价?这女孩已经不是女王了,她是支兵临城下的军队!

“88号表示即将加价到5000万!”另一名拍卖师助理疾步走进财务间,压低了声音在财务经理耳边说。

“没听错?5000万?”财务经理怔住了,他也压低了声音,“已经没人和她竞价了啊!”

“谁说没有人?”路明非终于抬起了她高贵的眼皮,少女套着白手袜的手指挡住了小巧的唇,却盖不住宛若清风的笑声

财务经理皱起眉头:“小姐,除非您能够提供一个新的、有钱的账户证明自己……”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路明非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里泛起点点金色,像是雪花般散落在眼底,却又带着不怒自威的威压,财务经理当然知道坐在这里都是些什么人,或许也不能说是人吧,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这种威压,险些让他给跪了

路明非停止了笑声,嘴角微翘的弧度被压下,眼里的金色更加圣明,她只觉得,心底的那点火真讨厌……仿佛缓缓地燃烧着自己的理智。

“我非常讨厌你的眼神,就像高中老师在全班面前朗读我的成绩单,那是一个令人厌恶的时候”路明非说,“还有,我也讨厌你们的笑声,让我重输一遍密码。”

那行字符在她的脑海闪闪发亮。“showmethemoney”,这个作弊码将给她带来一万美元,但她需要的已经不是一万美元了,要更多,远超过一万美元。既然已经没路可走了,后退就输了,就会不甘心。

路明非在这串作弊码后增补了一行“×10000”。乘以10000倍,借一万多没意思,她要借一个亿!

她轻击确认键,把这台直联苏黎世银行的远程设备抛还给财务经理。路明非把腿翘了起来,装模作样的叼着根薄荷烟,在刚才她叼着就好像是小孩偷抽大人的烟,但现在她叼着去,有一种兵临城下而不忙不慌,还有心思悠哉悠哉抽烟的女王一样

“什么嘛,”财务经理笑,“还是两百万……”

财务经理忽然停下了,他说话的余音扭曲了。因为那个数字开始变了,急速地跳高,好像在太阳耀斑爆发的瞬间测量天空中的紫外线。每一个数位都在滚动,不,是在飞闪!如果这台设备用的不是液晶显示屏而是老式的数字转轮,那些转轮一定会因为高速转动而擦出火花。

财务经理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拍那台设备,要不是设备疯了,要不就是他的眼睛出错了。海量的金钱正在涌入这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的账户。

路明非仰头,深深吸气,仿佛要把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似的,而后她轻轻吐气,乌云缭绕间,那张清纯的脸看起来格外妖娆:“一个亿”

“是的……你的账户……增加了一个亿。”财务经理结结巴巴的。

满场寂静。所有人都在看右侧的包厢,等待88号的伊斯兰少女。价格已经彻底疯狂了,没有人想再加入这场疯子之间的竞争。88号会不会反抗是唯一的变数。

“一亿美元一次。”拍卖师举槌。

“一亿美元两次……”

伊斯兰少女起身,一言不发,转身离去。忽然间她就对这东西弃若敝履了。

“一亿美元成交!”在她走出大厅的同时,拍卖师落槌,好像是狠狠地把一根钉子敲进了木头里。

被吞下去啦

畫師:gksfnf

*这篇为宫侑视角,可看作是上一篇的延续

*如有不适自行退出,没问题请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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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是狐狸形象的宫侑正在草地上欢快的奔跑,追蝴蝶追累了就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开始打滚,而梦境外他也翻了个身,但在平常会将他揽在怀中的佐久早却不在床上

宫侑一路无阻的翻到了佐久早的位置上,他习惯的摸了摸身旁却什么都没摸到,感觉身下有东西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将那东西捞到眼前,定睛一看他有点疑惑

因为手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佐久早...

因为手上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佐久早的内裤,看着手上佐久早的内裤低下头又看到了身下的衣服他更疑惑了,为什么臣臣的衣服全部都在床上

*宫侑:我记得臣臣没有裸奔的习惯啊…?

他正准备把身下的衣服都先拿起来时看到了佐久早枕头上那一团白色的毛茸茸,宫侑先将手上的内裤放下了,他在思考这东西应该不是他带回来的吧

如果是他带回家的佐久早会杀了他,不光带了一个大型细菌回家还放在了他枕头上,宫侑不敢想他的下场会多凄惨,他正在思考怎么瞒过佐久早时枕头上那团可疑的小家伙动了动

当那只毛茸茸抬起头时宫侑呆了,为什么有动物可以长得跟他那目前疑似裸奔的男朋友长得那么像,他仔细观察了这团毛球的样子后下了最终结论,这大概是雪貂

一身干净的雪白色头上有一小片卷曲的黑毛额上还有两个黑色小点,除了头顶尾巴尖以及藏匿于头顶的小短耳耳尖有黑色的毛,他观察一下感觉还…还蛮可爱的

突然有一个想法像是通上电的灯泡亮了起来,宫侑挪了挪身子到那一团毛球面前,小心的伸出手去戳那东西的小脑袋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自家男朋友的名字

“臣…臣臣?你是臣臣吗?”宫侑仔细观察着疑似他男友的小家伙的反应,而听到宫侑喊臣臣时这小东西有明显的反应,声音不大的哼唧了两声

但枣哼唧完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不懂为什么宫侑那张花枝招展的脸一夕之间变这么大,看了看原来是自己变小了,哦那没事了,只是变小而已而已,当枣看到自己的爪子时疑惑了

*枣:?不对为什么我手上有毛

宫侑看着变成貂的枣还没反应过来就贴心的打开前置摄像头给枣看,枣还在思考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雪貂出现在手机里,他抬了抬左抓又抬了抬右抓,崩溃的躺下了

*枣:细菌…都是细菌…不干净了…

拿着手机的宫侑看见枣又倒下了把头凑到枣身边映入眼帘的是崩溃的枣,宫侑看着瘫在枕头上的枣觉得很可爱伸出手指戳了戳枣摊开的肚子

“噗,臣臣你这样很可爱哦~”宫侑看着阴郁的枣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戳了戳,枣受不了宫侑一直戳他肚子翻下了枕头用眼神示意宫侑停下那可以被告骚扰的动作

“好啦好啦,知道了”宫侑无奈的收拾被压在身下的衣服,而枣顺着衣服爬上宫侑的肩膀,宫侑把衣服放进脏衣篮后就去洗漱,枣因为动物化所以刷牙的想法被pass了

毕竟不想因为执意要刷牙而死在浴室,所以枣就在肩膀上监督宫侑洗漱,而爱美的狐狸洗漱完就开始对着镜子捣鼓他那一头金发,虽然美让他付出了一些代价,但不得不说宫侑确实很适合这个发色

枣就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抹了一些发胶在手上然后抓发型,他看着宫侑如何把原本还有些凌乱的头发抓成平常的造型,不得不承认宫侑确实对驯服头发有一套

枣的头发自然卷有点严重,但枣洗完头发就正常的吹干不怎么打理,导致有些时候早上起床会看到这边翘那边翘的情况,最该死的是梳子还梳不下去就死命在那翘着

枣对此很无奈但不知道怎么弄也不想知道就是了,不过跟宫侑在一起同居后有一次洗完头出来他兴致勃勃的要给自己吹头发拗不过就答应了,他原本做好被扯痛头发的准备但等来的是宫侑手指温柔的在发丝间穿梭

他也放松的将手搭上宫侑的腰,闭眼享受这美好的服务,宫侑帮他吹完头发后他发现头发没有之前那么乱反而整齐不少,隔天起床头发也没有乱翘,宫侑对此沾沾自喜

*宫侑:不看看你男朋友是谁,以后我帮你吹头发!(骄傲)

*佐久早:前提是宫侑要是干净的

监督宫侑整理完发型也收拾完东西后枣跟着宫侑进了厨房,虽然平常三餐基本是枣准备的但宫侑其实也会做饭,至于为什么被赶出厨房,观众老爷请看VCR

*当时情况如下:

某天宫侑心血来潮自告奋勇的说要准备晚餐,煮完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端上桌时佐久早确实被惊艳到了,当两人解决完食物后佐久早想着宫侑煮了晚餐那他就帮忙洗碗

但是当他走进厨房站在水槽前时他轻轻的碎了,看着水槽排水口里面没清理的菜叶以及旁边台面没擦干净的水,转头一看灶台果然也没有收拾干净,他感觉额头青筋狂跳

“宫侑!!!不是跟你说要是收拾干净吗!!!”佐久早忍无可忍的发出崩溃的呐喊,而宫侑走进厨房看见佐久早比锅底还黑的脸时他心想完蛋了

“臣臣…你听我解释…”宫侑紧张的想要解释,但佐久早没理他只是把碗洗干净擦干放进柜子,然后转身拿清洁用品抓着宫侑的手带着他做了一次收拾

“你,不能保证能收拾好就不要进厨房…!”佐久早黑着脸指着宫侑说,说完就叫宫侑去洗澡,他知道他对于整洁的标准对大部分人来说是有点困难的

所以他这次看着宫侑紧张的样子很努力把心中的怒火压下来,只是手把手的带着宫侑做了一次清洁,他有看见宫侑在很努力的包容他的行为和改变自己原本的习惯

他都把这些看在眼里,不管是在排球上对自己的要求,或者是习惯两人生活之间习惯的不同,他都有注意到宫侑在默默做出改变,所以他有时候也可以放宽要求

如果宫侑忘记把一些东西放回原位他帮忙收回去之后会去提醒宫侑要记得收拾,而宫侑答应他后东西没放好的频率也下降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忘记,但他也只是默默的帮忙把东西收回去

佐久早在一开始在两人交往时其实有点担心,他担心宫侑是一时兴起,担心宫侑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担心宫侑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但是宫侑用自己的方式去打破了他的这些顾虑,两个不同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有摩擦,但宫侑用一次次的行动证明自己对他的爱,当时宫侑提出同居的提议时他其实很开心

“臣臣?我刚刚喊你你都没反应,这么专注是在想什么呢?”宫侑的声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宫侑看他回神了就继续手上的动作,不久卖相不错的食物就被端上桌了

佐久早动物化之后是一只白色雪貂小小只的,跟狐侑的体型完全没办法比,所以思考了一下宫侑还是决定让枣在餐桌上吃东西,毕竟小小一只没注意踩到就糟糕了

应枣的要求宫侑在把他放上桌前拿酒精湿巾给他擦了四只爪爪,擦干净后才把枣放上桌子,枣看着宫侑把他的食物端到他面前,等着宫侑坐下后才动口

鉴于枣平常吃的就少所以宫侑给他准备食物时按照他体型的比例缩减了量,他边吃边观察枣进食的情况,他准备的量是刚刚好的,还给枣的胃留了一个空间来装饭后甜点

边吃边观察枣盘子的情况在枣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抬起头时,他拿起盘子后给了枣一张面纸就把盘子收进去了,进去没多久又端了一个碗出来,里面装的是一些蓝莓

枣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吃他最爱的梅干,所以宫侑换成了昨天买的蓝莓,佐久早喜欢吃的都是一些带酸的食物,而宫侑自己则喜欢甜一点的,虽然喜好不同但他们都记得彼此喜好

蓝莓是宫侑昨天去饭团宫抢劫完回家路上看到的,都走过去了还特地退回来买了一些,巧的是佐久早在采购完家里缺的生活用品还特地绕去不同方向的甜品店给宫侑买了一块蛋糕

枣拿面纸擦完嘴后才拿起蓝莓往嘴里送,宫侑吃完饭也把剩下的蓝莓洗了吃,边吃边滑手机,抬眼看枣时点开相机给他拍了张照,点开照片看了看,真不错,很可爱

等枣吃完后宫侑就将碗和盘子收进水槽清洗干净,而枣擦完嘴后从宫侑还没靠起来的椅子跳下桌,他跳到沙发上后在沙发上的狐狸抱枕上趴下等宫侑整理完

厨房里宫侑将擦干的碗盘一放回柜子里,然后把水槽收拾干净,收拾完厨房就到外面收拾餐桌,擦完桌子又用酒精消毒后才开始寻找枣的身影

转了一圈发现枣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抱枕上,宫侑轻轻凑过去蹲下轻轻摸了摸缩着脑袋的枣,但见枣没有要抬起脑袋的样子宫侑想他敏感的圣臣大概有点不高兴

“怎么啦?不高兴吗圣臣?”宫侑一边用手给枣顺毛,又把脸凑近轻声询问,等了一会枣才抬起脸看着他,宫侑看着枣的样子无比确定他是委屈了

“怎么不开心了?”宫侑看着有些委屈的枣心中软成一滩水,但是他也不知道枣为什么不高兴,想不到其他解决办法的他只能在枣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看着枣维持同样的姿势僵了一会后有新动作了,枣伸出前爪撑起身子靠近宫侑后用脸蹭了蹭他,宫侑看着枣的动作感觉到他的圣臣因为他的安抚心情又平复下来了

“那我去换衣服喽,你等我一下昂”宫侑说完还顺手揉了揉枣的脑袋,枣经过宫侑的安抚委屈的情绪已经全部消失了,他就在沙发上乖乖等宫侑换好衣服出来

“我好啦臣臣,我们走吧”宫侑边靠近沙发边讲,等宫侑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时他顺着宫侑的手爬上了他的肩膀稳稳的站在上面,宫侑看他站稳后就带着他准备出门

换好运动鞋后蹲下身把拖鞋摆好拿上包包就出门了,一路无阻的到了车上,他把包包放好后又将枣安置在副驾驶还贴心的拉了安全带,防止这个小东西在刹车的时候飞出去

“出发啦!”宫侑说完话下一秒就踩下油门,枣就乖乖的坐在副驾驶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的观赏途中也不是很安静,耳边是宫侑哼唱的不同曲子,他习惯了

“到啦,臣臣等我一下哦”宫侑把车停好后熄火,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背上包才伸出手抱着枣,关上门锁好车就抱着枣进了训练场,熟悉的流程但这次换了人

一样带着枣去找队长报备才带着枣进休息室放东西,换好排球鞋才带着枣踏进场地,放下枣和毛巾水壶后刚脱下外套叠好放好时就有人靠过来了

“诶,侑前辈怎么一个人来训练?佐久早前辈今天没跟你一起来吗?”日向看着独自一个人来的宫侑有点好奇,因为宫侑自从佐久早入队后没多久后就是同进同出的状态

“没有哦,翔阳你看,臣臣在这呢”宫侑指了指坐椅子上的枣,日向顺着宫侑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只貂,他蹲了看着这只貂,出于礼貌枣抬起右爪对日向打招呼

“诶?!这是佐久早前辈?!他原来还没动物化过吗?!”日向震惊的看着枣,他确实挺惊讶的,他以为佐久早是经历过动物化的,不然上次宫侑动物化时他怎么看着那么冷静

“是的,货真价实的臣臣,你看这甚至还有标志性的两颗痣呢”宫侑说着就抱起枣给日向展示,日向凑近看了看,而被抱起的佐久早看着越凑越近的日向忍不住往宫侑肩膀上爬

爬上他肩膀后枣还是有点不悦凑到宫侑脖子张嘴就咬了一口,松口后就从宫侑肩上跳回椅子上顺了顺自己尾巴的毛,他也没咬的很重只在宫侑脖子上留下印记而已

反观被咬的宫侑在枣跳下肩膀后就边哀嚎边让日向帮自己查看伤势,在确定没流血后就转头开始控诉枣咬他的事情,枣看着他默默将头转向另一边,然后又被宫侑转了回来

“臣臣你这是家暴!我要去客房睡!你这个星期别想碰我!”宫侑指着枣控诉,但这些对枣来说没有用,宫侑之前也说过这种话,结果就是被做的更狠,隔天的训练还请假了

“算了算了侑前辈,佐久早前辈肯定不是故意的…”日向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由得有点紧张,因为他记得这两位前辈之前把休息室的门反锁后,在里面打了一架

而十分钟后出来时两人的脸上稍微挂了点彩,侑前辈眼角红红的嘴角也破了,佐久早前辈就只有嘴角微微红而已,由此推论日向觉得一定是佐久早前辈把侑前辈按着打了一架!

“哼,我要去训练了!”宫侑看着日向尽量让心情平复下来,转头就往练习区走去,走到球场上开始练习后眼中除了排球之外其他都顾不上了,全身心都投入了练习中

枣在宫侑转身跟日向去训练时就把头转回来了,盯着宫侑练习的背影他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呆了一会,枣从原本的位子起来后移动到宫侑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旁边

盯着外套看了一会后,枣将外套移进来一点后钻到里面趴下了,他隐约感觉到动物化以后内心的情绪都被放大了,他闻着外套上来自宫侑身上的味道缩成一团睡着了

“啊啊…终于结束了…不对啊,人呢?怎么还没回来?…”结束训练后到休息区喝水的时候发现还是没有枣的身影宫侑有点紧张,不会真的被球打到晕了过去吧…

“不是吧…”宫侑准备收拾完东西就马上去找枣,快速擦完汗后抓着毛巾和水壶就回休息室换好衣服,准备要走时发现忘了外套又走回去球场,拿起外套时枣从里面滑了出来

“…?原来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宮侑赶紧穿起外套把在椅子上的枣抱了起来,枣还有点没睡醒被宫侑抱在怀里后迷迷糊糊的把头埋进他怀里又睡了过去

“真是的…!”宫侑看着缩在他怀里睡着的枣还是没忍心把他叫醒就这样抱着枣到了车上,放好东西把他轻轻的放在副驾驶就开车回家了,一路上难得的安静

“臣臣,醒醒到家了哦…”宫侑停好车拿好东西将缩成一团的枣叫醒,要按电梯和开门抱着一个东西不方便只好把枣叫醒了,但怕他现在站在肩膀会掉下去就让他趴在自己运动包上了

锁好车门后搭电梯上了楼到家门前拿出钥匙开门,进门后又是熟悉的流程,喷酒精、换鞋、擦手,宫侑一套流程下来熟悉的动作让宫老板看到都要把眼珠抠出来

*宫治:真的假的?那个以前训练完连衣服都不换就躺我床上的是谁?

把包放下后脱了外套先拿去脏衣篮,回房间拿了衣服又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收拾干净才出浴室,拿着脏衣服放进篮子里,又把包包里用袋子装的训练服和毛巾丢进篮子里

拿着脏衣篮到洗衣机前分类然后分成好几趟洗,洗好的衣服就拿出来丢进烘衣机,烘干的衣服在放进另一个篮子里,重复几次后衣服都洗干净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小小一只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帮最大的忙就是待在不会被踩到的地方看着宫侑,他看着宫侑忙碌的身影不禁感叹,和他在一起后宫侑为他做了很多改变

他就趴在沙发上看着宫侑忙进忙出的背影,他们平时做这些事都是一起的,有人帮忙总是会轻松很多,而宫侑今天要揽下所有任务,不过看他的表情没有不耐烦

看他在拿出洗好的衣服时表情是愉悦的,因为洗衣精是两人共同挑选的双方都喜欢的香味,整理好衣服后看着两人共同用的衣柜眼底也是笑意,因为这是两人一起生活的痕迹

枣看着就想到两人刚同居时宫侑对他的这些标准有过不少嫌弃,但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的努力做好每一件要求,他现在也会放宽一些要求,而宫侑从开始到现在这些原本要提醒的事情已经成了生活习惯

“好啦~臣臣来吃饭!”宫侑把菜端上桌摆好碗筷后又进厨房洗了手才出来抱他,抱着枣上了餐桌自己也坐下后拿起筷子说了一声我要开动了,两人就默契的开始享用晚餐

吃好饭后宫侑收拾餐具洗干净放好后也把桌子擦干净,做完事情后带着枣进了卧室抱着他躺在床上,摸摸脑袋揉揉肚子宫侑感受手上柔软的触感非常享受

而被宫侑蹂躏的枣放任他的动作,被挠了挠下巴眯起眼睛心想其实还蛮舒服的,一边帮枣按摩一边滑手机,突然想到还没给佐久早准备变回来要穿的衣服

想到这又起身从衣柜拿了佐久早的衣服,佐久早的衣服大半都是黑色的但跟宫侑在一起后他这只臭美的狐狸会给他买一些不一样的衣服,说是都穿黑色太死板啦,要试试不一样的风格

所以他的衣服现在有一小部分是宫侑买的,但宫侑的眼光是不错的这些黑色之外的衣服穿到他身上给人带来不同的感觉,宫侑拿好衣服后折整齐放到一边后又躺会床上给枣按摩

作为回应枣蹭了蹭宫侑的脸,一人一貂安稳的入睡了,深夜变回来的佐久早拿着衣服先去洗了个澡后才回到卧室,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床搂住熟睡的宫侑在他额前补上一吻

“晚安,侑”

*隔天早上

被阳光叫醒的宫侑习惯性的翻了个身想讨个抱抱,往身旁一伸却没摸到人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没摸到佐久早的内裤身下也没有衣服,才想起佐久早已经变回来了

先是去浴室洗漱一番,然后整理了凌乱的头发,今天不用训练也就没有抓造型,头发乖巧的搭在额头上,打着哈欠走到厨房,佐久早正在做早餐靠过去抱住他的腰,头靠过去亲了一下

“欢迎回来,臣臣”

End

流水账白开水文笔土银小日常

前些天看到自己六年前写的土银同人被尬到用脚趾抠出真选组屯所所以说打算旧文重写一下等会把黑历史发在主页里

THE END
1.'茶叶店的套路揭秘:深藏的骗局与陷阱'消费者在购买茶叶时,要保持警惕心态,不要轻信茶叶店老板的传。对价格异常、礼品水分大的茶叶要谨购买。 茶叶市场的套路与陷阱层出不穷,消费者在购买茶叶时,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避免上当受骗。只有掌握一定的茶叶知识,选择正规渠道购买才能品尝到真正的茶香。https://www.07358.com/jiemo/teawenhua/1866871.html
2.一点点奶茶定位,十个奶茶店九个亏原因一点点奶茶定位,十个奶茶店九个亏原因你有没有注意到,现在街头巷尾的奶茶店越来越多,但其实大部分都活得并不太好。你看见过一个位置好到不行,门前排队几百米的奶茶店,结果两个月后就悄无声息地关门了嘛?我有一个朋友,就在一家奶茶店工作过。他说过一句话:“一点点奶茶定位,十个奶茶店九个亏原因。” http://www.nckkk.com/nc/25287.html
3.普洱茶比较坑(普洱茶比较坑人吗)骗局一:价格极端 关键词:9元包邮、低价回馈、假一赔十 电商平台上的茶叶价格若过于低廉,往往是个陷阱。例如9元包邮的老班章、仅售68元的冰岛古树茶等,网页上还会标注“假一赔十”、“买一送一”等吸引眼球的字样。普洱茶从价格低廉到身价昂贵,只花https://www.xezw.cn/article/21321.html
4.茶叶店看起来几乎没什么生意,到底是怎样年入百万的?为什么街边的茶叶店几乎没什么生意,却不会倒闭?一个路边门可罗雀的茶叶店,每年轻轻松松地赚上100万。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讲,想要经营好一个茶叶店,却也有很多的门道,一般人想要踏进门都很难。老同学是福建人,平日里无论是在宿舍还是在教室喝的,水里面一定是放茶叶的,而且每次开学,行李箱里面大大小小的茶叶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7020751004277988&wfr=spider&for=pc
5.奶茶店的营销战略奶茶店需要哪些设备无论是办公室的白领,还是校园里的学生,总能看到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边喝边聊,似乎奶茶已成为连接人们情感和日常的纽带。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看中了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纷纷投入开奶茶店的行列。可你知道吗?“十个奶茶店九个亏”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个隐藏在这片热闹背后的残酷现实。http://www.zhongxinlm.com/yinxiao/21777.html
6.青海小调与花儿歌词集锦把八郎绣在个北国的宝殿上。 九绣上杨九妹,九妹是好将, 把九妹绣在个荷包的瓤瓤上。 十绣上杨宗保,宗保是好将, 把宗保绣在个沙呀嘛沙场上。 荷包绣成了,丫环把手招, 我家的姑娘绣下的好荷包。 二、《十二月花果》 正月里冻冰立春消,二月里的尕鱼水面上漂。 https://www.meipian.cn/1jmbqvg2
7.十个奶茶店九个亏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奶茶店的常客,走过的路线总是那些经常变化却又不变的奶茶店。从小到大,我见证了许多奶茶店兴起和倒闭,就像一场场季节性的盛宴,每个春天都有新的开张,秋天则有遗憾地关门。 十个奶茶店九个亏,这句话就像是我的口头禅。每当有人问起我对这些新开的小店的看法,我就会这么回答。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对这条街https://www.gztep.com/qi-ta-cha/109849.html
8.我有一个修仙世界日记我有一个修仙世界 点评:1分。随意穿越时的一些设定有漏洞,比如在天河界 竟然也有信号。 而且金丹后修炼太慢,有注水嫌疑。 https://www.beqege.com/66194/882581.html 【姓名:陈莫白】 【年龄:18岁】 【境界:练气五层】 【灵根:金23,木27,水23,火17,土10】 “我跟https://m.douban.com/note/857693841
9.DY直播运营(持续更新)dy运营个人身份可以创建1个抖音号(现在可以创建辅助抖音号,一共两个) 个人玩玩 无保证金 发布十个作品(发完删掉也可以),1000+粉丝(后面粉丝掉了也无所谓,只要开通的时候够1000就可以),才可以上橱窗。 保证金是随着营业额来定的 第一绑定抖店的账号就是官方账号,所以第一个账号要注意 https://blog.csdn.net/qq_44106261/article/details/131738925
10.12月3日零售网周报:大润发关店永辉大股东减持胖东来营收超1007、叮咚奥莱全国首店开业,来抢盒马奥莱生意? 11月28日,叮咚奥莱松江区九里亭街道店盛大开业,这是“叮咚买菜”旗下的全国首家社区生鲜折扣店。据了解,这家叮咚奥莱店位于九杜路495号,占地面积500平方米左右,主要销售生鲜民生类商品为主,覆盖蔬菜、水果、肉禽蛋等千余种食品品类。从门店来看,蔬果、冷藏、肉类、烘焙http://www.lingshouw.com/article-20592-1.html
11.值得你拥有的广州伴手礼皇上皇第十甫总店 by Parkney 中华老字号【皇上皇】具有悠久的历久。 创始人谢昌有个兄弟开了家腊味行,名字叫【八佰载太上皇】。 生意很好,后谢昌希望自己生意比他做得更好,就将其【东昌腊味店】更名为【东昌皇上皇腊味店】。 昔日的一个小手工作坊,发展到行业的龙头企业,创出了一条自己发展的品牌之路。 https://www.mafengwo.cn/gonglve/ziyouxing/247432.html
12.永辉预计上半年扭亏为盈;宜家中国再关店;淘宝天猫取消P序列;苏宁7月13日,宜家中国发布消息,经过对宜家在上海市场总体布局以及静安城市店的长期可行性的全面评估后,宜家决定结束静安城市店的试点,并计划于今年年底停止运营。该店是其在中国的首个城市门店,于2020年7月23日正式开业,除了这一实验性的门店之外,宜家已经关停了2处线下门店。@联商网 https://www.shangyexinzhi.com/article/9901419.html
13.小学四升五奥数题完整版14、九湖中心小学买了一批粉笔,原计划25个班可用40天,实际用了10天后,有10个班外出,剩下的粉笔,够在校的班级用多少天? 15、扬栋发电厂有10200吨煤,前十天每天烧煤300吨,后来改进炉灶,每天烧煤240吨,这堆煤还能烧多少天? 16、师傅和徒弟同时开始加工各200个零件,师傅每小时加工25个,完成任务时,徒弟还要做2https://m.360docs.net/doc/602821478.html
14.便宜又治病有效的药治脚癣最好选冬季,用有笨甲酸成份的药水,或配1比20酒精,副加药店里便宜药水药膏和蒜头,每三天一定换药,当表长好如果不能根治再擦点天那水或喷点榄菊; 58、脚臭:风油精在鞋子里面滴几滴,或滴在鞋垫上,效果明显。 脚气脚臭,抹些白酒在脚上,很快就不痒了,每日倒一瓶白酒在盆里,泡脚约一个小时.十日内见效不https://m.wang1314.com/doc/webapp/topic/2153297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