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蒋介石调动50万兵力,对中央苏区开展第五次围剿。前方战线吃紧,后方财政紧吃。同年,财政部长孔祥熙大手一挥,拨款30万,成立一个新的事业单位,美种烟叶改良委员会,税务署长谢作楷任委员长。
成立大会上,孔部长亲临现场发表重要讲话。提出三个美好愿景,
1.不特此后无须仰给外国人,可以挽回巨额之漏厄
2.且可以运销国外,以与美烟争衡
3.借以助成农村经济之复兴,更有助于建设之大计
领导就是英明。果然,一个没实现。
后视镜的看,国破家亡、江山飘摇的岁月,后两个未达成倒也情有可原,至于第一个,则要拷问当事人的内心。
成立后,美种烟叶改良委员会的办公地设在许昌烟叶公司,两机构人员相互调拨使用,也就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负责具体事务的委员邬挺生,同时也是许昌烟叶公司的董事长。
这是个买办。
所谓买办,简单来说就是沟通外商和中国市场的中介人。近代中国的买办,以广东香山(今中山)人和浙江宁波人为最多。大买办邬挺生,1876年出生于浙江奉化西邬镇,是委员长的老乡。
1932年,邬挺生出任许昌烟叶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这家公司的资本额为墨洋10万元,英美烟通过华人代持拥有51%的股份,邬挺生个人拥有203股,月薪500元,年给交际费5000元,主要用于打点许昌当地关系。而成立这个事业单位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助洋人抢夺河南烟叶市场。
所以孔部长口中所谓的第一个愿景,翻译过来就是,“让洋人办事,革洋人的命”。思路清奇,叹为观止。
坦率的说,站在今天的视角,买办应该叫“外企职业经理人”,怎么也该是个中性词,怎么就污名化了呢?那得看干的是个什么事:
烟草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时至今日,依然是各国重税商货的代表。一支烟的售价,一半以上是税。而所谓的主权,很大程度就是收费权,近代以来那些耳熟能详的屈辱条约,其实就是税权受损。
烟草局就是套着企业外衣的税务2.0,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事业单位,要拿税务署长充门面。
都是外企,一个是“技术换市场”的双赢交易,一个是“借贸易之名行税利掠夺”的主权侵犯。屁股不一样,评价自然云和泥。
宏观的看,1930年代的中国,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衰退:外部资本主义大萧条,内部自然灾害、军事冲突、外敌入侵……天灾人祸此起彼伏。动荡年代,别说平头百姓,就是南洋兄弟这样的烟草巨头,在内外制约、上下夹击的逼仄环境中,也只有被蚕食、被瓜分的命运。
存量博弈的斗争没有赢家,残酷是永恒的底色:
1935年12月30日下午3点,邬挺生返回许昌途中,经过西城门口路北理发店,人群中迎面窜出一个灰衣男子,“砰!砰!砰!”,三声枪响划破天际。子弹从邬挺生的右眼下方穿入,左耳下方穿出,大买办喋血街头,当场毙命。
雇凶杀人的正是许昌等地烟行的经理们。面对洋人的欺压,他们告过官、写过信、上过纺,但都无疾而终。最后忍无可忍,铤而走险,集资两千银元,找到土匪,干掉邬挺生。
风云激荡一百年,硝烟早已散去。但关乎“烟草”的争夺,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激烈“上演”:
2021年7月,一份河南中烟工业的录用名单在网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名校毕业生为什么争着抢着当工人?”别急着大惊小怪,再过几年就习惯了。2024年7月,还是河南中烟,还是录用名单,这次没有了人大、武大,上海交大成了上位替代,还是仨。
这不是巧合。统计河南中烟2021-2024四年的录取名单可以发现,985院校的招聘占比从2021年的6.7%增长到了2024年的14.6%,211院校的招聘占比则从2021年的26.2%增长到了2024年的39.9%。
烟厂当然是眼下就业市场的超级顶流。高福利、高待遇似乎成了行业的刻板印象。但对如今50岁以上有点年纪的人来说,在他们那个年代,烟厂的offer不仅谈不上有多香,甚至可以说很差。
1.越南战争时期,战斗英雄凯旋回国,光荣分配到昆明重机厂;同一个团的排长因怀疑有zz问题,被处理到了什邡卷烟厂。结果重机厂早早倒闭,排长平稳退休。
2.80年代的女学生,一门心思要嫁运输司机,谁料到运输公司那年不招人,给分配到烟厂,那叫一个不愿意啊,拼了命的闹,还是没辙。后来运输公司早早寄了。
3.改开初,糖烟酒公司一分为三,最有门路的去了糖,再有点关系的去了酒,老家亲戚属于“黑五类”,只能去烟,现在天天感恩国家、感恩社会。
4.为了下一代,我外公选择牺牲自己去了烟草,换取我妈去糖酒副食,然后我妈2000年初就下岗了,再过几年我外公就退休了。这结局……
以上事例充分说明,金矿不等于金钞。即便烟草这样的暴利行当,也有过艰难岁月。那是什么力量主导了行业的荣辱兴衰?说来也简单,需要集齐三颗龙珠:
一是稳定低廉的原料供应;
二是中央集权的一元管理;
三是高度发达的分销网络。
01血泪教训
“在收购价格无法改变的情况下,地方政府唯有争取更多的收购计划量。”——万斌
要把卷烟机变成印钞机,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原料。
前有印度成功没收小米48亿巨额资产,后有墨西哥粗暴共产赣锋锂业矿产特许权。摆在今天中国出海天团的第一堂课——如何规避政治风险。对此,122岁的英美烟草表示,俺有话说。
想靠烟草挣钱,先得垄断烟叶。实事求是的说,中国烟叶的工业化种植,英美烟确实是老师傅。1902年英美烟成立,同年进入中国市场,为了减少进口烟叶比重,降低生产成本,公司成立之初便在全国范围开展烟草调查,最终选定河南许昌、山东潍县及安徽凤阳三地作为种植基地。
工业烟草就是他们带着种的,垄断自是水到渠成。1925以前的英美烟,吃着火锅种着烟,仅靠山东、安徽、河南三地的烟叶基地,就占据了当时全国烟叶总产量的85%。属实挣钱挣到手软。
1926年,南中国北伐的第一枪在广东打响,子弹在空中飞行一年多,最后把洋大人的火车火锅一起掀了个底朝天:
次年英美烟公司在许昌的仓库被冯玉祥的部队占领,在英美烟被逐出河南的整整八年中,当地烟行顺势控制了烟叶市场,原本没机会染指河南烤烟贸易的中间商和华资卷烟企业,因祸得福捡了便宜。
什么叫资源,就是你不占一定有人占,永远没有真空期。
1931年,外部形势不断恶化,为了降本增效,英美烟决定夺回自己失去的河南烟叶基地,他们找到邬挺生作为代理人,成立了许昌烟叶公司,起初试图通过笼络当地烟商的方式打入市场,在碰了一鼻子灰后,转而寻求利用中央政府的力量对付当地势力,于是便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赚钱的市场永远不缺搅局者。当洋人在卷烟这块丰饶的蜜糖之地吃的满嘴流油,民族资本家也在暗中窥探,伺机而动。大名鼎鼎的初代烟草大王简照南,1913年抄着英美烟的作业,加紧了对山东、河南等地优质烟叶的收购。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场烟叶抢购大战,很快打响。为了整垮南洋兄弟,英美烟大打价格战。以上等烤烟为例:每磅收购价格,起初南洋公司提高到三角,英美烟就提高到三角五,南洋追平,就提高到四角,南洋忍着亏本又提到四角五,他直接提到五角。
改开以后,烟草回归一体化管理。“政出多门”的问题被解决,但与此同时“央地矛盾”又凸显出来,成为贯穿此后20年烟草大事件的主逻辑。
1985年烟叶抢购初见端倪,有产区在烟叶收购中不严格执行国家规定,引起市场混乱。到了1986年,加价、提级、价外补贴的现象越来越多,至1987年,已成燎原之势。全国约10个省份实行价外加价补贴,有的产区上等烟每50公斤加价高达140元,比国家规定高了64%。
想要理解这次烟叶抢购大战,首先要理解卷烟的财税体系。
一枚香烟到底要交哪些税?答案是:消费税、增值税、烟叶税、城建及教育附加税,占比分别为65%、24%、1%和10%。其中大头消费税100%归中央,增值税中央和地方对半分,只有烟叶税和城建及教育附加税是完全归地方所有,而后者的计税基础又是消费税和增值税的总和。
So对地方来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一分努力一分回报的唯一税种,就是烟叶税。
不管是80年代“交足国家的剩下都是自己的”的包干制财税改革,还是90年代分税制下明确烟叶税为地方税。以中央地方分灶吃饭为核心的财税系统,在跨越三十年的冷冻冰封后,终究再度返厂。
关于烟叶的利益之争,基本贯穿整个80-90年代。
1997年是烟叶超种超收的顶峰。当年烟叶收购6875万担,超计划收购2000多万担,全年烟叶产量425.12万吨,达到历史最高值,至今无法超越(2023年烟叶产量229.7万吨)。
问题直到新世纪才逐步缓解。倒不是潘多拉的魔盒关上了,1999年,改开后“第三次财税变革”,在一个不起眼的江边小城(芜湖)发生。历史的氤氲之处就在于,每当我们觉得好像开开心心解决一个问题时,往往埋了一个更大的。
而在此之前,央地矛盾的逻辑还将继续在生产端,换一种面孔出现。
02壮士断腕
“那么多计划外烟厂,就如同庄稼地里的杂草,杂草不除,庄稼就不可能茁壮成长!”——李益三
1923年初代烟草大王简照南离世,南洋兄弟烟草公司也迎来了自己的命运转折。如同豪门影视剧中的常见剧情,强大的家族企业在失去强力的掌舵人后,后面的继任者总会把事情搞砸:
官方的非正式勒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家族内的遗产争夺……就像固定曲目一样轮番上演,直到1937年,南洋兄弟烟草以被官僚买办吞并的结局,结束了自己的演出。
眼下的情况似乎可以推测,在失去最大竞争对手后的英美烟,无疑将凭借强大的资本实力,逐步垄断中国卷烟市场。可是剧情并没有按此推演。
从下表可以看出,英美烟的市占率自1929年起一路下滑,到了1934年,市占率跌到了在华销售的最低点——54.9%。
原因很简单,老百姓没钱了。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导致了国内购买力的普遍下降,更多人只能买的起廉价卷烟。而中资卷烟品牌在低端市场拥有绝对优势,300元以下的华资品牌数是洋商的9倍。
事实上,如今稳如老狗的19家省级烟草工业公司和下属近百家卷烟厂,并不是敲着锣打着鼓就轻松整合出来的。
自改开以来,烟草业经历了多轮的关、停、并、转,很多小烟厂湮没在历史的潮汐中,身处其中的从业者也没有获得多少超额回报。影响广泛的至少有2次:
一次是80年代初整治计划外烟厂
80年代初,烟草刚从计划经济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各种计划外烟厂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到了1982年已经多达3、400家,这些“遍地开花”的计划外烟厂,都是当地的“摇钱树”,砍掉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中烟总公司首任总经理李益三,闹过革命、上过战场、打过游击,是个老革命。为了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他拿出当年在战场上浴血冲锋的勇猛劲儿:
“那么多计划外烟厂,就如同庄稼地里的杂草,杂草不除,庄稼就不可能茁壮成长!”
国家意志不可阻挡。1982年、1983年,国务院先后两次发文,指出对计划外卷烟厂和雪茄烟厂要认真整顿,在限期内坚决予以关停。到了1985年,300多家计划外小烟厂应声关门。
80年代末,各地兴办计划外烟厂再度回潮,国务院又多次下发通知要求立即关停计划外烟厂。直到2000年7月,最后一家计划外烟厂终于彻底关闭。
一次是90年代末的“关小并大”
世纪之交,为了打造大企业,提高竞争力,中烟再次开展组织结构调整,伴随“关小”“兼并”“重组”等工作,大批中小烟厂黯然退场。到十一五末,全国具法人资格的卷烟工业企业终于从1998年的185家锐减至30家。
所以,想有机会在今天“感恩社会、感恩国家”,需要的不仅是板凳能做十年稳的坚持,还要有命中带“编”的运气。
和烟叶大战一样,站在中小烟厂背后阻碍历史进程的黑影,自然不可能是泥腿子出身、一盘散沙的烟农,央地之争才是伏脉千里的逻辑主线。
故事讲到这,烟草业的金色时代,还缺少最关键的一块拼图,让我们把镜头再度拉回旧中国。
03神功大成
“许多乡村不知道‘孙中山’是何许人,但很少的地方不知道‘大英牌’香烟。”——希超
1934年,英美烟总裁坎利夫-欧文(HugoCunliffe-Owen)很郁闷。
他想不通,作为中国最大的烟草商,为什么都是大萧条,他的中国同行,遭受的打击要比自己小的多(1934年英美烟的市占率达到历史最低点)。如果购买力下降是原因,难道经济衰退对下流社会老烟枪的影响,比上流社会还要小?
连如今的缅A难民都知道,危机只会加剧分化而不是相反:钱会流向不缺钱的人,而苦会留给不怕苦的人。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英美烟30年代市占率不断下降的根源,也是ta快速崛起的原力。
英美烟在30年代的中国有多成功?1936年中国经济情报社的记者这样记录到,“许多乡村不知道‘孙中山’是何许人,但很少的地方不知道‘大英牌’香烟。”
自1902年成立至1952年撤出中国大陆,英美烟公司一直是中国最大的卷烟制造商,市场占有率从未低于54%,英美烟取得巨大成功的秘密在于“督销制”,一种经销商和买办的混合产物。
在成立之初,英美烟在华主管唐默思就效仿美国的经营模式,在中国建立起一个配合其批量生产体系的科层销售组织。在上海总部下设大区,大区下再依次设置“区”、“段”、“分段”,类似现在的省市县。
最初英美烟想雇佣专业销售团队做直销,后来考虑法律、文化和习俗等方面的差异,成本太大,远不如找本地通划算。于是像邬挺生这样会英文的土著乡绅得以进入洋人视野,靠着英语的时代红利,干成了年薪X万的“外企精英”。
原来是安利的爸爸!洋人的套路和中国男足的排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没变。
“督销制”不仅提高了英美公司的销量,而且大大拓宽了英美烟的市场范围,让其触角深深下沉至中国的内地和乡村。1936年国民政府实业部的统计显示,英美烟出品的中低档卷烟如“哈德门”在全国农村市场所占的比例,远高于华资卷烟厂商的产品。
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为什么30年代经济衰退对英美烟的打击要比华资更重?事实是,中低档卷烟的市场,洋大人们不是不占,恰恰相反,他们占了,占的还更好。
而危机下的内地和乡村,经历了比城市更严重的衰退。数据显示,危机最甚的1934年与危机前最高峰相比,工业生产所得下降5.9%,农业生产所得下降31%。
正因为英美烟靠“屌丝得了天下”,所以当力能扛鼎的底层老烟枪都扛不住穷戒了烟,英美烟的市占率,也就垮了。
英美烟走了,但ta留下的作业,中国人却在日后疯狂猛抄。
90年代的中国烟草人,主要在办三件事。一是和不听话的烟农打交道,抓货源控成本;二是和不听话的小烟厂做斗争,控供给稳价格。
但前面这两件,都没有第三件重要,毕竟再挣钱,没进自己口袋也白搭。按照烟草人自己的官方定调,卷烟营销网络建设是“最具价值的战略性工程”。(划重点!对备考烟草的做题家来说,烟厂和专卖局到底选哪个?答案不言自明)
烟草和其他行当的最大区别,原材料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根据《烟草消费税改革暨烟草行业全产业链研究》,一包18元的烟,5毛的烟叶、9元的税、外加烟草职工0.87元的工资。因此烟草挣钱的秘密,不在价格有多贵,关键覆盖要够广。
好比拔毛,想拔最多的毛,最优策略不是竭泽而渔,而在少量、多次、可持续。
80年代以后,伴随供销社的逐步离场,卷烟批发网络涌入大量个体批发户,卷烟体外循环的情况不断加剧,税利大量流失。在此背景下,90年代中期,卷烟销售网络建设开始提上议程:
1994年潍坊会议,拉开农村卷烟销售网络建设大幕;1997年,城市卷烟销售网络建设正式启动;2002年,以网上订烟为代表的现代流通体系建设开始提速。
时至今日,中国烟草已经构筑了一个遍及全国每个乡镇,服务数百万零售客户的超级网络,这是全世界市场容量最大的网络。
正是在这张“超级大网”的支撑下,中国烟草为国家贡献了天量的税利。从2008-2023年的历史数据看,烟草贡献占国家财政收入的比重始终在7%,和每年的军费开支相当。而同样以暴利闻名的金融业,四大行利润加一起,才堪堪和中烟打个平手。
横向来看,则是妥妥的逆袭爽文。2023年中国烟草税利15217亿,目前全球最大的上市烟草公司菲莫国际的市盈率是18,按此推算中烟如果上市,市值高达27万亿(10月A股总市值才92万亿),相当于27个菲莫国际或者43个英美烟草。
是的,就是前文频繁出现的英美烟草,曾经的在华第一卷烟巨头,在今天的中烟面前,变成了只配提鞋的小卡拉米。
04尾声
回望20世纪上半叶的华资卷烟企业,创办者大体来自三个阶层:一是带有官方色彩的红顶商人,如清政府投资与秦祖辉合办的北洋烟草公司;二是跨行转业的民营资本,如日杂贸易起家的南洋兄弟烟草;三是有卷烟工作背景,后另起炉灶的打工人,如原南洋兄弟任职的陈文鉴在1918年成立的兴业烟厂。
值得指出的是,在第三类也就是另立门户的卷烟业人士里,鲜有出身卷烟业巨擘英美烟公司的。一方面是英美烟对生产技术严格保密,禁止各车间的工人相互走动,严禁雇员带走任何关于制造的笔记和图纸,而且销毁所有废置不用的机器以防止外流。
另一方面还因为英美烟公司中有能力并且有资本单干的中国人,大都不愿意放弃与外企合作所能获得的丰厚收入和资金支持。
大买办邬挺生反倒是个例外。邬在1902年英美烟进入中国时开始便为之效力,美种烤烟在国内的推广,离不开邬挺生的努力。但之后当英美烟找到了比邬更合适的替代者时,他们的合作便在1920年戛然而止。
被裁员的邬挺生,旋即加盟英美烟公司的劲敌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此后还自创烟厂,以政府税务官员的身份力倡卷烟税落地,筹办华商烟厂联合会,公然与英美烟公司抗争。直到1931年,二者的共同利益再度出现,邬才以合伙人的身份选择继续合作。
从这个角度讲,邬对中国卷烟工业也是有功劳的。
在小孩子都会吟唱“历史的一粒灰,就是个人……”的今天,尊重生命的自我选择,尊重人性的自私底色,就像我们今天不再拿买办称呼外企经理一样,这是市场经济的内核,也是经济活力的宝贵基石。
江湖可以利益为锚,但庙堂却不行。就像一盘散沙,看着是只大老虎,结果纸做的。
1934年10月的围剿胜利,是内战时期国民党军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他们得抓紧高兴高兴,就像1947年占领延安一样。事后证明这是张胜利体验卡,有效期很短。
还有3个月,那个男人就要出山了。40万对3万!人类战争史上的闪耀时刻,调动敌人的最高指挥艺术,即将上演……
此为体制之路深度研究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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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中国烟草专卖制度改革:成本与收益分析万斌2010
2.回顾烟草农业60年的历史辽宁卷烟工业史馆2021
3.烟草消费税改革暨烟草行业全产业链研究郑榕2023
4.危机中的选择战前十年的中国卷烟市场皇甫秋实2016
5.中国烟草史班凯乐2018
6.全球烟草产业链深度剖析:关于底层逻辑与发展启示的详细思考余倩莹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