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1395条香烟超标？"老张指着自己的营业执照，"我这可是两家店，进多点货不是很正常吗？"
"按规定，超出存储限额了。"李科长翻开文件。
"那你倒是说说，两家店该存多少？"
"每家店的存储量不能超过300条。"
"这不合理！"老张提高了声音，"我一个月就能卖800多条，这存量连半个月都不够！"
"规定就是规定。"李科长不为所动，"现在处以你3万元罚款，所有超量香烟没收。"
"好，那咱们法院见！"老张攥紧了拳头，"我倒要看看这事谁有理！"
01
深秋的阳光透过橱窗洒在货架上，折射出一排排香烟包装上的金属光泽。老张站在新店门口，看着刚贴上的"正兴烟酒商店"招牌，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崭新的招牌边缘，那里还残留着胶水的粘稠触感。"六点检查货品，七点重新摆放，八点贴招牌......"老张看了看手表，满意地点点头，"开业前的准备工作总算都完成了。"
店铺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玻璃柜台里，各种品牌的香烟整齐地码放着。每个品牌都按照价格和销量精心排列，这是老张多年经营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下好了，两家店齐开张，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老张轻声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裤兜里的香烟盒，那是他的老习惯，每当心情激动的时候就想抽一支烟。
清晨的阳光渐渐温暖起来，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零星的黄叶打着旋儿落下。这是一个平凡的周三上午，街道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老街坊路过，都会跟老张打声招呼。新店的位置在老街区的转角处，虽然不如老店那么热闹，但胜在房租便宜，而且离仓库近。
"这地段虽然偏了点，但早晚会热闹起来的。"老张心想，"再说了，现在生意难做，能省则省。"正在老张思索间，几个附近的商户陆陆续续地送来了开业贺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
"张老板，新店开张，恭喜啊！"隔壁水果店的王大姐颠颠地端着一盆橘子走了过来，"这可是今早刚到的新鲜货，甜得很！"
老张笑着接过橘子："王姐，您太客气了。开业第一天就来捧场，这人情我记下了。"
王大姐爽朗地笑道："那里的话，咱们街坊邻居的，就该互相照应。"她环顾了一下店内，赞道，"装修得不错，干净整洁的，一看就让人放心。"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王大姐的祝福声还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这温馨的场景。
三个穿着制服的人快步走来，他们的表情严肃，步伐整齐。为首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店内。
他从口袋里掏出证件，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烟草局例行检查。"这突如其来的检查让老张措手不及，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原本温暖的阳光此刻仿佛也带着一丝凉意，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感到一阵紧张。王大姐识趣地说了声"那我先回去了"，快步离开了现场。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执法人员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02
三名执法人员像是训练有素的搜查者，按照某种固定的路线，仔细查看着货架上每一条香烟。他们手中的记录本不断翻动，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店内格外清晰。
老张站在收银台后面，强装镇定。他的右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烟盒，那是他纾解压力的救命稻草。此刻，烟盒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但他浑然不觉。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商品陈列还算规范。"其中一名年轻的执法人员一边翻看着货架，一边说道。老张赶紧点头："是啊，我开店这么多年，都是严格按照规定来的。"为首的执法队长——那个古铜色皮肤的魁梧男子，突然转过身来："这些都是从正规渠道进的货？"
"当然！"老张连忙从柜台下取出一叠发票，"每一条烟都有发票，您看......"执法队长只扫了一眼就说道："张老板，请带我们去看看你的仓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老张的心猛地一沉。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声音有些发颤："好、好的，仓库就在后面巷子里。"穿过狭窄的后巷，老张的手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才找准钥匙孔打开了仓库的铁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烟草与潮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仓库里，一排排整齐的烟草制品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塑料包装的光泽。数百条香烟按照品牌分类，整齐地码放在木制货架上。这本该是老张引以为豪的场景，此刻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执法人员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他们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取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像是一把把小锤子，敲击着老张的神经。
"张老板，"执法队长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你这个存货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老张感觉喉咙发干，努力保持镇定："这个......"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我现在有两家店，存货多一点也是正常的吧？再说现在物流成本这么高......"
"两家店？"执法队长打断了他的话，快速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就算你有两家店，按照《烟草专卖许可证》的规定，你的存货量也明显超标了。"
"可是......"老张急得额头冒汗，"现在物流成本高，我多进点货可以省运费，这不也是为了降低经营成本吗？"
"省运费？"执法队长冷笑一声，"规定就是规定，不能因为你要省成本就违反规定。我们执法，就得按章办事！"
老张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执法队长那不容商量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仓库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执法人员翻动文件的声音。
此时，一缕阳光从仓库顶部的小窗户斜斜地射进来，照在那一排排香烟上。老张呆呆地望着这个景象，恍然间想起了自己创业之初的艰辛。谁能想到，自己努力经营、按部就班发展的生意，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遭遇如此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