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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5月
秋虫
第三篇政党斗争时期
第一章起义后报馆的崛起
辛亥年八月十九日,即阳历10月10日,武昌的革命军队揭举义旗,霹雳一声,摧毁了满清三百年的帝业。首先出版,革命军为鼓吹的报纸,就是胡石庵的《大汉报》。其次是《中华民国公报》。南北议和以后,政党的壁垒便显然地划分了。因为有政党的对立,便不得不各自组织报社以为其政治斗争的工具。所以报社的创立,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兹顺序叙述如下。
二、《中华民国公报》:继《大汉报》而出版的,为《中华民国公报》。社址在大朝街官报局原址。是孙尧卿发起组织的。第一任社长是我两湖同学的张芸天,第二任社长是两湖同学牟鸿勋,第三任社长是两湖同学蔡良村,第四任社长是两湖同学高攀桂。其余职员,如毛凤池、聂漱六、欧阳日茂、任岱青、刘汝琳、张肖鹄等都是两湖同学。有人说《中华民国公报》完全是两湖同学会。这句话,是合乎事实的。此报是民社派的报,后来民社并入共和党,便成为共和党的党报,每月由都督府津贴5000元,报社门首有一副对联云,“与民公好恶,为国报平安”,嵌着“民国公报”4字,可谓天衣无缝。
三、《民心报》:继《中华民国公报》而出版的,是《民心报》。社址在斗级营内左首第一家。为当时军务部长蒋翊武所创办。担任编辑的有毕斗山、龚侠初、毕襄武、赵壁原、蔡寄鸥、吴月波、王双乙、方觉慧等,我也在内。担任经理的是杨王鹏,在军务部当过人事局局长的。这个报馆完全是文学社军人集合的机关。武昌第二次革命的事变就是由文学社发动的,秘密议事与临时动员的地方就在民心报馆。举事那天的夜晚,报馆的职员都得到消息,轻轻悄悄地,逃避一空,只有我编辑忙碌,梦不闻雷的工作,乃至枪声四起,到处寻不着人。天明事定,我才晓得他们的动态。这回革命,牺牲了第二镇统制张廷甫〔辅〕,接着,由督署严厉究办,又牺牲祝制六、杨震亚等许多军官,文学社此举算是完全失败了。后来民心报社因受《大江报》的影响而停刊,由同盟会举出石瑛经理社务,但是石瑛到任后只办了结束的事,并没有计算复刊的事,于是乎民心报社永成为过去的名称,不复与武汉人士见面了。
四、《群报》:继《民心报》而出版的,是《群报》。发起的人为何辑五、汪书城、谢少卿、杨刚安等。担任选述的,为覃寿堃、李继膺、贡少芹等。这个报社先为共和促进会所组织,后来因该会并入共和党,才成为共和党的言论机关。创办时的社址附设于黄安人徐自新所办的工业传习所,印刷工具也是向该所租借的,以后经费充裕,便自己购办机件了。及至停办的时候,全部资产都归马宙伯保存。
五、《大江报》:与《群报》同时出版的,有《大江报》。它是赓续以前的《大江报》而复刊,由何海鸣主持其事。担任撰述的是湘人凌大同。社址在汉口笃安里,与第二镇司令部对门。第二镇参谋长钟助庄与何海鸣同乡,来往是极其亲密的。
六、《国民新报》:继《群报》而出版的,是《国民新报》。主办的人是德安李华堂氏。他官名一个振字,原是一个经营布业的商人,因为与四川督军陈宦有同乡的关系。辛亥起义后,他为陈宦的驻汉办事处长,《国民新报》的背景当然就是陈宦。馆址在笃安里。馆中办事人有许止兢、朱凤岩、刘云集等。除编辑大报外,并附有军事白话报一张。陈宦下野以后,该报还能够支撑下去。李振之政治活动,得力于报社为多。
七、《共和民报》:与《国民新报》同时出版的,是《共和民报》。为张国涂〔淦〕之弟张国溶所创办。张氏兄弟都是吾鄂著名政治家,所办的报也当然是富于政治意味的。该报的社论,在当时极为出色。张国溶当选为国会议员入京以后,社务无人主持,也就因而停版了。
九、《自由报》:主办《自由报》的是一位姓陈的朋友,他本来是主办《自由花小报》的人,因为办小报的时候,成天的在征歌逐色,陶醉于枇杷花下、粉黛丛中,自然是认识些革命的新贵,所以得到了政治上的助力把小报的篇幅扩张起来,也就会成为大报了。他人极漂亮,衣服也特别的漂亮。成天的浪迹青楼,被一群燕钗蝉鬓的花姑围绕着。真不减入市潘郎果满车。噫,谁知道这风致翩翩的美少年,不旋踵间,竟成为采汤赴火视死如归的勇男子。
十、《民国日报》:这个报馆,是湖南都督谭延闿出资创办的,宋教仁与黄克强也有相当的资助,开办经费达20万元,为武汉有报以来基金最巨之报馆。当社长的是曾毅,当总编辑的是杨端六,都是湖南人。报上的言论和词章都是非常考究的。其后曾、杨两人都放洋留学去了。直到现在,都有著作刊行,取得学者的地位。汉口报界之最有学术成就者,只数他们两人而已。
十一、《强国日报》与《中华民报》:这两家报都是在印刷公司附印的,出版都不满两月即行停版,昙华〔花〕一现,没有可以记载的事情。
十二、杂志社:湖北之有杂志社,自教育杂志社开始。初起的,还有经济杂志社。两家社址,都设在武昌大板桥。教育杂志社为两湖总师范同学所创办,主持的人是邱前模、张国恩、姚仙舟。经济杂志社为理化专校同学所创办,主持的人是王世杰、李作栋。这两社都只办了两年。每月只在省府支取津贴300元,其余不敷之数全赖同学资助,没有的款作基金,自然是不能久的。
十三、《中西报》与《公论报》:这两家报馆历史最早,而寿命又最长,是纯粹为营业而办报的。在这一时期,主持复刊的人,《中西报》是王华轩,《公论报》是王民仆。担任编辑事务的则为喻笛〔的〕痴、喻血钟、邓博文、刘挫尘等。
这一时期的报馆,因为获得政治上的援助,所以经济充裕,设备也都很齐全。每日出三大张。报纸内容,大要为第一张载社论、专件、专电及紧要新闻一部分,第二张接载紧要并外省新闻,第三张载本省市新闻及各县新闻,其余载诗词小说,每张末尾都有一个短评。其资本较大的,如《震旦民报》、《群报》、《民国日报》都于三张之外附出画报一张,极其精彩,为读者所称道。发行的数量,以《震旦民报》为最多,每日约销20000份,《群报》、《民国日报》次之,约五六千份,其余则两千、三千不等。
第二章党报笔战之激烈
第三章报人的惨祸
由民国元年到民国二年,报馆的封闭情形既如上述,覆巢之下宁有完卵。谈到报人的命运,益发令人痛心。《大江报》被封之后,不过1月的光景,在该报充任主笔的凌大同被督署捕获就地正法,一颗血头颅挂在南楼洞口。我至今思之,不禁毛发悚然。《自由报》被封后,那一位姓陈的社长,也因改进团的连累,秘密处死,并未宣布罪状。主办《民心报》的蒋翊武、杨王鹏,一个在广西被陆荣廷拿获,主笔遇害;一个在长沙攻打督署,被汤督的军队拿获,处以极刑。主笔毕襄武,在鄂西充任县长时,中途被军队截获,也死于非命了。在《大汉报》充任编辑的余慈舫因江西党案的株连,押在湖北的军法处中,不久也被杀了。“断头台上凄凉月,多少朋侪唤我来”,这是石庵诗草中最伤心的两句诗,我把它抄在这里,作为第三时期报人殉难者的挽词。我写完本期,真不知所写的字,是黑色的墨呢?还是红色的血和碧色的泪呢?
第四篇新闻业衰颓时期
第一章寥若晨星之商报
第二章坚苦创办之两家党报
二、《中报》:《中报》在日租界山崎街出版,就是《震旦民报》的化身,主其事者还是张芸天,当编辑撰述的还是马野马、李慎安、任岱青等。其时余因避免党祸,逃于乡村内万山丛杂中的一间僧舍中,地名长竹山。竹林菁密花木葱笼,终日读书其间,与世外桃源无异。《中报》出版后,他们写信给我,邀我化装来汉,与他们同任艰难。我的家庭是不许我出门的,然而患难之中,我何忍抛弃了我的好友呢?在风云交加,泥泞满路的时候,我由乡来汉,坐一只小小的渔艇,从日租界洋火厂附近上坡。我冒着风雪,踏着泥泞,一口气跑到报馆了。他们与我握手,紧紧的握手,不自然的笑和不自禁的泪同时的表现出来。乱里的离别与重逢,真是说不尽悲哀和欣喜的情绪。这一天是除夕,阳历的除夕,报纸还是要照常出版的。我顾不得拂拭身上的征尘,顾不得洗去足底的泥垢,我当晚就开始工作。我写成《元旦感言》一文后,还附有几首祝词,是很有意义的。我现在还记得两首,把他写在下面。
“去年今日,天各一方。今年今日,聚首中央。南人不反,北阙争光。尔公尔侯,称彼兄觥。祝彼袁黎兮,万寿无疆。
去年今日,国会初孕。今年今日,国会陨命。士气不振,国是胡定。臣罪当洙〔诛〕兮,天王明圣。祝彼议员兮,各安本分。”
第三章《大汉报》之被封
“恶云成阵天欲风,满城枷锁声丁冬。壮士无辜缧绁中,长官问我安所供。口不能语心怔忡,书生迂阔不解事。笔代舌尖谈国是。上梁文,高圮诛。种豆歌,杨恽死。古来名士都如此。我今得死复何耻,死便死耳君无哗,必有供词罪转加。君不见孝孺骂贼舌流血,犹问成王安在耶。四十年来荣与辱,邯郸梦醒何须续。魂兮魂兮胡不归,此邦不可以托足。吁嗟乎,黾鼓三声日已斜,黄泉客店谁家宿。”
没有审问几句,就把他收监了。程处长对于石庵是特别优待的,不只优待而已,并且电告黎黄陂,请速电当局保释。次日,黎黄陂的电报到了,这一笔轩然大波的报馆通匪案算是和缓下来了。石庵住在狱内,成天无事,只有与同狱的几位朋友饮酒赋诗。有一本《楚囚唱和集》曾经载过《大汉报》的《楚社日刊》。读过《大汉报》的人们,大概总还记得吧。
第四章《新闻报》及《崇德公报》之创办
第五篇中日记者联欢时期
第一章日租界小报之崛起
第二章小报之消灭与存留
第三章《正义报》与《正心报》的产生
第四章《湖广新报》之创办
第五章中日记者联欢会之举行
第六章胡石庵之游川经过
第七章通信社的创设
第六篇新闻业发达时期
第一章与官场接近之报纸
当时的官场,尽管是需要报纸,但是要避开嫌疑,绝不肯公开的拿出钱来办报,不过是躲在幕后,按月的津贴报馆而已。受官场津贴的报,或者是不受津贴,而凭借报纸的夤缘,以为做官的捷径,这一类的报纸,可以称之为半官报。在此一时期经营半官报,而达到升官发财之目的者,很有几家。
其一,《国民新报》:《国民新报》是李振主办的报,前篇已经叙过的。李振因善于利用报纸作宣传,因而在鄂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任财政厅长。有一次加印湖北官钱局的官票赚得不少的钱,王占元临去的时候,诡称湖北公民拦着算账,王占元托他疏解,又给他不少的钱。这两笔事,湖北人是多数知道的。他宦囊充实,于是乎大兴土木,增高阀闾以为荣,在他原籍的德安城里建造了蜃楼成市的一条街,在汉口模范区建造了国民新报的大厦和画栋连云的忠信里,并且在铁路线外建造了台榭巍峨花木繁茂的一座西园。在我们穷苦的新闻业中,他总算是出人头地,为穷酸的记者吐气了。但是土木丹青之未满,而遭变故,德安城内新街,早已经过匪劫,付之一炬了。汉口铁路外的西园,没收以后改造为今日的中山公园,报馆的大厦和忠信里的住宅,也变为公家的产业。一身落拓,终于是托庇租界贫屋而居,逝世之时,身后事极为萧索,“宛其死矣,他人入室”,我读了这两句诗,真是不胜感喟啊。
其三,《午报》:《午报》是日出对开一张的小报。主办者是武昌童宾秋。他的交际手段,是高出一切的。他当初在正义报馆充当校对,每月收入不过30元。但是他每天开旅馆,酬朋友,至少要花销数十元,乃至百元,风声所播,安能见容于姓马的那位严厉的主人呢。可是他离开了正义报馆,就马上组织了《午报》。凭借《午报》作为政治经营的工具,马上就充任鹅公颈税局的局长,头角峥嵘,出现于财政界中。其后更因刘菊存的介绍,受知于冯玉祥以及熊斌,在西北军中做了一任驻沪的办公处长,他早已大发其财了。饮水思源,只是得力于一张《午报》。此后居移气,养移体,面团团作富家翁,当然不再来办报啊。
其四,《民德报》:《民德报》,也是两开三大张的报。主办的人是襄阳邬从龙,他与刘承恩同乡。刘承恩为省长时,他自承出资办报。替刘任宣传。以此因缘,得任为武羊货捐局长。可是局长交卸,报馆就随着关门,一年所蓄的宦囊,不能够抵偿报馆的消耗,只落得一身债务,两袖清风而已。他后来在湖北建设厅内充当一位小职员,遇着新任的厅长大人是他的老同学李范一,到任之始,第一笔就是撤他的差,因地位不同,同学顾可恃乎。
其五,《通报》:主办《通报》的是武昌熊辑五。他在大朝街官纸印刷局充当局长,即就官纸印刷局的印刷工具,办进报来。讵知局内每月之所入,连局长的薪水和公费在内拿来辅助报馆,还是不敷甚多,结果,也与上述的民德报馆同其命运。熊辑五是我的好友,他自从主办《通报》以后,也穷得极其可怜。由此看来,与官场接近的报,不见得都是发财吧。
第二章带有党系色彩的报纸
自项城称帝以后,政党都匿迹销声。洪宪取消,政党虽重新活动起来,但是还没有公开的组织。党政未公开,自然谈不上什么党报。所谓带有党系色彩的报纸,或者是人的关系,或者是得到党系的津贴,发生关系。在武汉方面,我可以指出几家。
其二,《公论报》:王民仆主办的《公论报》,本来是注重营业,没有政治意味的。因为与国会议员王铁公的关系,所以就同安福系发生关系,每月由安福俱乐部津贴600元,也可以说是安福系一时利用的报纸,过此时期,还是回复它本来面目,成为商办的报纸。
其六,《日日新报》:主办《日日新报》的是德安汤铭新,曾经做过律师的。他创办此报时,就请我去当撰述。报馆的基金完全是他个人筹集的,他和汤四先生也有深切的关系,在汤四先生被任为高职时,武汉各界分出迎汤和拒汤的两大阵线,作交锋对垒的斗争。他就是迎汤阵线中最得力的干将。此人现在还住在汉口,大概是回复到他的律师生涯吧。
其八,《汉江日报》:这是对开两张的报。主办的人,是省议员陈绍龙。他是平社派的省议员,这两张报由他出资创办,平社机关的经常费项下多少总有点资助吧。我在他的报上担任一篇传奇体的小说和每天一个时评。办了三四个月的光景,因为经费无着,宣告停刊。在出版之初,中华大学校长陈叔澄答应大力援助,因为陈叔澄也是平社派省议员之一,生性豪爽,急公好义,要是有钱的话,他到〔倒〕也满不在乎,只因他办理学校,家产荡然。他曾经亲赴南洋,为募集学校基金,向华侨呼吁将伯,其结果,并没有多少款项,失望归来,连自己创办的中华大学尚且难以支撑,哪里还有余钱来补助无底之壑的报馆呢。
其十〔九〕,《群治报》:主办《群治报》的人,是广济人郭兆璜。他也是平社议员之一。这虽然是他私人创办的,但毕竟与平社总有关连。报馆歇业以后,他态度消极,不复营政治生涯。在汉口总商会中很当了几年书记。他从前在议会之中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能说话,能实干,能驾驭一切,只因受了共产党的重大刺激,便立志韬光养晦,与社会断绝往来。他在商会多年,是不轻易见客,不肯出大门一步的。我和他交谊极深,并不知他在商会,有一次去访问商会会长黄文植,偶然碰着他,才知道他久在商会。古人有朝隐,有市隐,我笑谓兆璜可以说得上市隐,只要自甘淡泊,到处可避免尘嚣。正不必离群而索居,更无须买山以避世啊。
第三章商业方面的报纸
一、《武汉商报》:《武汉商报》,是对开三大张的报,主办的人名叫王春轩,负编辑责任的是名画家郑碧痕。出版之初,内容极其丰富,报馆的印刷设备也极其精美而齐全。社会上的一般推测,认为是交通系的机关报。其实交通系在武汉方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目的,为什么要花一笔巨款来创办这个报馆呢,看了他几个月的报,言论上看不出什么色彩来。顾名思义,我还是认为商报吧。这一家报馆最注重于印刷事业的经营,设备很完全的武汉印书馆就是它的底子。
第四章俱乐部之分别组织
俱乐部的组织,顾名思义,当然是公共娱乐的场合。内容高尚的,是举行围棋弹子音乐打球一类的游戏运动,下之,则为打牌、吃酒、叫堂子、靠烟灯等的堕落生涯。总而言之,是工余之暇,聚在一个地方,共同消遣而已。方以类聚,物以群分。一个俱乐部的构成,当然是同一职业或同一机关内各个分子的组合。这种组合,固然是重在消遣,重在联络感情,有的时候,或含有其他利益上作用,或者是共同的自卫与自治的作用,甚至于还带有政治作用,这是不可以一概而论的。本章之所谓俱乐部,是与报馆有关的俱乐部,因为报馆的性质有各个的不同,所以俱乐部的组织内容也就不同。兹分述于下。
二、甲子俱乐部:这是议员们集合的地方,有几个办通信社的记者们也在内中活动着。最出风头的就是刘天民,他的弄钱本领极其高明。从前刘玉春兵围信阳的时候,蒋世杰的军队顽强固守,内外水泄不通。有一个姓熊的商人与天民是有交谊的,托一位绳城而出的牧师,带一个酱菜罐头来汉,交付天民的住宅,天民打开一着,发见罐头里面有一张蝇头小字的通信,关于信阳城内的军队情况叙述甚详。天民加以宣〔渲〕染,在报上发表出来。由此见知于吴佩孚,得到几万元的酬报。不过他整千整万的弄进来,还是整千整万的输出去,他对于甲子俱乐部的报效,恐怕不在少数吧。
三、崇实社:这个崇实社,原来是研究系政治活动机关,停止活动以后,便由陈豪生独力支撑,渐成为俱乐部性质。《江声报》的社址就在一块,我去得很少,听说星期六和星期日有一般省议员和绅士阶级在那里随便打牌,不知其他。
五、记者俱乐部:在《真报》被封、《楚光日报》记者被捕的期间,武汉报界曾经发起同业公会的组织,以便团结自卫。因为《正义报》和《国民新报》表示拒绝参加,大家都不欢而散。接着,有几位办通信社的记者发起记者俱乐部的组织,不以团体为单位,而以各报社、各通信社社员之各个分子为单位,以抵制《正义报》与《国民新报》之反对主张。恰值这个时候,记者界与某一政治机关因相互间之连〔联〕系问题,很需要这种组织,记者俱乐部,算是成立起来了。不过人数众多,利害冲突,意见就不能一致,不久也风流云散,消灭于无形。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自此以后,虽然有记者公会、记者协会一类机构的产生,都是倏起倏灭的,不能维持于永久。新闻界团结精神之缺乏,由此可见一班〔斑〕。不能团结,即失去互勉互助共存共荣的功用,新闻业之不能发达,其症结就在这里,可慨也已。
综而言之,这一时期总算是武汉新闻界最繁荣的时期。不过盛极必衰,历史上垂为铁则。时代的进化,是一治一乱的向前推移,犹之乎大江东去的波涛,是一起一伏的向前流动一样。这一时期,新闻界的发达状况,有好多地方是伏着未来的重大危机,终于是要爆发的。请看下篇,固然是一般社会所不能避免的恐怖,尤其是我们新闻界永远不能忘却的恐怖。尤其是要抓住历史事实,以证确和平反共建国的宣传,更应该唤起全民,莫忘却当时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