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相技术未发明以前,绘画作品是唯一能够直接反映现实生活场景的图像资料,西晋陆机说“存形莫善于画”(张彦远《历代名画录》卷一,人民美术出版社,1963,3页),是对这种作用的高度概括。中国古代茶画对于研究中国古代茶史和茶文化,也有这样重要的意义。
中国古代茶画的很多作品和画名并无关系,故茶画应首先分为两个大类,第一类谓“主题茶画”,是狭义的茶画,即主题是描绘茶文化名人和茶事的画作,这类作品一般从画名上即可分辨。第二类谓“非主题茶画”,是广义的茶画,即内容涉及茶事的画作,此类作品则一般不能从画名上直接加以分辨。从传世茶画的数量上来讲,一类少而二类多。这两大类的画作,又以其内容可分为九个小类,且各具作用。
一茶文化名人
这类画作多描绘的是唐代的陆羽和卢仝。陆羽因《茶经》、卢仝因《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俗称“七碗茶诗”)闻名后世,也引发画家的创作动机。比较而言,卢仝因有易于诵念的诗作流传,似更受画家青睐,所以存世的茶画中,描绘“玉川子”卢仝的作品比描绘“茶神”陆羽的作品还多。南宋刘松年《卢仝烹茶图》(图1)、元代钱选《卢仝烹茶图》(图2)、明代丁云鹏《玉川煮茶图》(图3)和《煮茶图》(图4)可以被视为描绘卢仝的代表作,其共同点是以史料为依据,但偶有出入。
图1宋·刘松年《卢仝烹茶图》
图2宋·钱选《卢仝烹茶图》
图3明·丁云鹏《玉川煮茶图》
图4明·丁云鹏《煮茶图》
图5明·杜堇《卢仝茶歌诗意画》局部
描绘陆羽的画作,同样出现在南宋。《南宋院画录》引《绘事备考》记载,宋理宗端平年间的画院待诏史显祖,曾画《陆羽品泉图》(黄宾虹、邓实《美术丛书》第三册,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2292页),惜此画不传。传世画作中时代较早者为元代赵原的《陆羽烹茶图》(图6),画上有署名“窥斑”的题诗,诗中有句云“饱玩苕溪云水乡”,点出此画意在表现陆羽隐居苕溪、闭门著述的生活。
图6元·赵原《陆羽烹茶图》
此画以写景为主,山水树木占据了绝大部分画幅,草堂之中,头戴高冠的陆羽坐待眼前的僮子煮茶,人物只见姿态,不像前述描绘卢仝的作品那样对形象有具体的刻画。
二市井斗茶
此类茶画和“茶文化名人”一样,同属第一类茶画。斗茶发端于五代、流行于两宋。“斗”就是比试的意思,最早是茶农、茶商品评茶质优劣的一种方式,而后为社会各阶层所接受,演变成一种茶艺。从文献看,参与者多是文人士大夫;从画作看,则多为茶农、茶商或市民。
南宋刘松年的《斗茶图》(图7)画四人立于野外松荫下斗茶,各带装有多种茶具的茶籝(yíng)。左边第一人执扇扇火,身前的风炉上有长柄壶正在烧水。左面第二人左手持盏,右手执瓶点注,两眼凝视茶盏,其他三人都注视着点茶者,而右边两人亦手持茶盏。四人身上都带有雨伞,说明其时是春雨霏霏、新茶上市的春天,而这四人的身份则可能是茶农或茶商。
图7宋·刘松年《斗茶图》
另一幅为《茗园赌市图》(图8),画面左侧有四人正围在一起,一人正在品茶,一人正在点茶,其他两人分别作环视状。一旁有位老者正收拾好茶具离开,迈步的同时回头张望。画面右侧货郎手搭扁担,扁担两头捆着货架,货架各层均装茶具,最上层斜支着一块板子,其中一块上斜贴着“上等江茶”字样的纸条。担前有一妇女,背对货架,一手提瓶,一手托盘,盘上置盏托等物,似刚从货郎处买好茶具,正欲携子归家,但这时她侧过头来,看向左边正在热闹斗茶的人群,而货郎刚做完生意,也已被这群人所吸引,目光同样被锁定不移。此画中心是五位正在赌市也就是斗茶的人,而货郎和妇女仅是陪衬。
图8宋·刘松年《茗园赌市图》(局部)
两画旧题作者皆为刘松年,是否属实,学术界仍在继续探讨。这两幅茶画的地位很重要,因为它们是后世“斗茶图”的滥觞。其中,《茗市赌茶图》的影响深远,像钱选的《品茶图》(图9)、元代赵孟頫的《斗茶图》(图10),乃至清代姚文瀚的《卖浆图》(图11),可能画风有异,构图略变,但均可见出其创作对《茗园赌市图》的借鉴。
图9宋·钱选《品茶图》副本
图10元·赵孟頫《斗茶图》
图11清·姚文翰《卖浆图》
三女性饮茶
图12唐·周昉《调琴啜茗图》
图13唐·佚名《宫乐图》
《宫乐图》是宋人摹本,描绘唐代宫廷女性的生活场景,十位宫廷仕女围坐在长案旁,上首四位在演奏乐器,下首六位是听众,有两人手摇纨扇,有一人正用长柄茶勺从置于长案中间的茶鍑(fù)里舀出茶汤,而另有两人手持茶盏正在喝茶。在这两幅画中,茶盏的形制和颜色都一样,和中国茶叶博物馆收藏的唐代越窑青釉玉璧底碗极为相似。唐代越州窑茶碗在各地所产茶碗中,被陆羽列名首位,所谓“碗,越州上”(陆羽《茶经·四之器》,中华书局,2010,65页)是也。将鍑中煮好的茶汤分到茶盏中饮用,也正是唐代陆羽在《茶经》中提示的煮茶饮法。于此可见唐代宫廷饮茶受陆羽《茶经》的影响之深。
晚明画家黄卷创作有一幅长卷《嬉春图》(图14),描绘女性结伴春游的场景。在此画中,饮茶的内容一再出现,在行驶的兰舟里,在傍石倚松的水榭内,在桐荫蕉影覆盖下的石桌、毡毯之上,都有茶炉、茶壶、茶盏,可知其时的女性春游,必备一套茶具。
图14明·黄卷《嬉春图》局部
清代前期杨晋《豪家佚乐图》(图15)夏景部分,画富家女眷在园林中游玩的场景,荷塘水榭,柳荫回廊,丛竹房舍,湖石曲径,展示了主家的园林之盛。画中有女佣挥扇烧水,身后石桌上有两把茶壶,从色泽来看应该是宜兴紫砂壶。桌旁坐着休息待饮的两位女主人,一人手拈白瓷小茶盅,另一人身前桌上也放着一个白瓷小茶盅。由此可见,当时富家女眷居家休闲时,已习惯于使用白瓷小茶盅和宜兴紫砂壶,这般“景瓷宜陶”的组合,乃其时之雅尚。
图15清·杨晋《豪家佚乐图》长卷
四个人独品
“一人得神”,是古人认为最佳的品茗状态。能与朋友雅聚,无论人多人少,对饮畅谈,伴以琴棋书画、彝鼎古玩,固为赏心乐事,但不可能是日常性的,而个人独品却是一种生活常态,画家们的笔触自然也会顾及于此。
这一类的茶画同样包含了两类作品,第一类中,第一幅代表作是清代后期画家钱慧安的《烹茶洗砚图》(图16),画中水榭之上,一文士倚栏而坐,身后条案上有古琴、图书、斜插灵芝的古尊以及青铜鼎型香炉。最靠近主人的地方放着一把紫砂壶和一只白瓷盏,非常显眼。榭外石阶上有一僮子临池洗砚,另一僮子在山石旁手持蒲扇,对炉烧水,炉上置一把紫砂提梁壶。
图16清·钱慧安《烹茶洗砚图》
第二幅是清代前期画家金廷标的《品泉图》(图17)。自唐代张又新《煎茶水记》刊出以后,好茶配好泉即成为历代文人的明确意识,该画反映的正是文人在野外寻觅佳泉的实践活动。图中月色朦胧,文人叠腿倚坐在偃卧的树干上,姿态轻松,是一份在自然环境中才有的自然闲适。他手拈茶盏,好像刚将其从嘴边移开,侧头眯眼,紧抿双唇,正在专心品味刚刚入口的泉水。他身边的僮子,用火夹在竹炉的炉膛里放置木炭,准备生火,另一僮子在泉水边用勺向水罐里盛水,准备烧水,由此细节,足见此时尚未泡茶,而文人所品者为泉而非茶。
图17清·金廷标《品泉图》
此画提供了野外烹茶的整套用具,除去壶、盏、罐、勺等常见茶具以外,四层提篮的第一层已经取下,放在生火僮子的右侧地上,其内应该放的是木炭。斑竹竹炉两侧绑有背带,可知和提篮一样,都有便携的优点。上述二画都如实显现了同时代文人独自品茗的环境,其间的茶具写实性极强,同具时代特征。
图18宋·佚名《人物册》之二
有学者认为这幅画是“经想象而变造出似古似今、不古不今的复合图像”“多件器物是六朝至北宋间器物的合体”,但“宋代(且是北宋)的因子一再出现,作者可能常见到北宋式物件”,比如“罩笼内有敞口碗及碗托,敞口碗形类五代与北宋器,碗托仍是宋代高凸的托口与六朝三足托盘的合体”(台北故宫博物馆编辑委员会《宋代书画册页名品特展》,台北故宫博物院,1995,278页)。应该说,这位宋代画家在创作六朝人物画像时,由于受图像、实物资料的限制,尽管参考了六朝文物,但画面上的器物,仍以宋代款式为主。因此在利用此画时,需要掌握其似宋非宋的特点,不能将其中的茶具视为宋代的原样。
五茶具清供
清供是指放置在案头供观赏的物件摆设,包括盆景、插花、果品、奇石、古玩、文具等等。到清代,成为国画常见的题材。这类画名称繁多,而凡以茶具入画者皆属茶画,也分属于狭义和广义两类。
《仙骨佛心——家具、紫砂与明清文人》(三联书店,2009)一书,收有清代书画名家陈鸿寿的《菊花茗壶图》(图19),却未像收入该书的其他书画作品一样,标明收藏单位或个人,如属真迹,则当为这类茶画中的佼佼者。陈鸿寿曾任溧阳县令,溧阳地近宜兴,方便他与宜兴紫砂艺人的交往,他曾经设计多款紫砂壶图样,与制壶高手杨彭年合作,制作“曼生壶”(陈氏号曼生),成就了宜兴壶史上的一段佳话。
图19清·陈鸿寿《菊花茗壶图》
此画构图极简,仅有菊花两枝,紫砂壶一把,而重要的是他在画幅右上方的题款:“杨君彭年制茗壶,得龚、时遗法,而余又爱壶,并亦有制壶之癖,均未能如此壶之精妙者,图之以俟同好之赏。”落款“西湖渔者陈鸿寿”。由题款可知陈鸿寿对杨彭年的技艺十分推崇,以致自叹不如。画中的茶壶当是杨氏的一把杰作,陈鸿寿特意将它画出来,以让更多的喜好宜兴壶的朋友观摩。写下这段题款后,陈氏似乎意犹未尽,又曾在画幅左侧题句“茶已熟,菊已开,赏秋人,来不来”。落款“曼生”。急切地希望更多朋友登门品茗赏菊,并且看到这把茶壶。明清时期,书画艺术家和紫砂艺人的创作合力,是让宜兴壶取得“景瓷宜陶”地位的重要因素之一,这幅画更让人看到了他们相互知赏的感情。茶具清供图是一个经久不衰的题材,直到清末民初,吴昌硕的多幅《岁朝清供》图中还画入了茶壶。可知这非但只是画家对它的偏爱,也说明大众的喜好,因为清代的画家很多都已职业化,善于投合大众的心理。
六文士雅集
这类作品包含两个小类。第一类的代表作当属文徵明的《惠山茶会图》(图20)。文徵明是明代著名书画家,创作过很多茶画,传世的《惠山茶会图》就有两幅,分别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馆。正德十三年(1518)二月十九日,正值清明,文徵明雨中至无锡,天霁,邀蔡羽、王宠等人到惠山品茗。惠山泉位于今无锡市惠山山麓锡惠公园内,唐《煎茶水记》谓刘伯刍、张又新评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图20明·文徵明《惠山茶会图》
文徵明此画描绘的正是与友朋就泉品茗、畅意山水之乐,进而验证古人对惠山泉的评定正是此次聚会的主题。这是其与下文所讨论的第二类作品所渲染之雅集的不同之处。文氏另有《品茶图》(图21),作于嘉靖辛卯年(1531),画中茅屋正室,主客对坐于矮桌两侧,桌上只有一壶二杯,对酌清茶,相谈正欢。侧室有泥炉砂壶,僮子对坐,候火煎水。画幅上方有文氏自题七绝诗一首:“碧山深处绝纤埃,面面轩窗对水开。谷雨乍过茶事好,鼎汤初沸有朋来。”末识:“嘉靖辛卯,山中茶事方盛,陆子传过访,遂汲泉煮而品之,真一段佳话也。”
图21明·文徵明《品茶图》
文氏还有《林榭煎茶图》(图22)一卷,画面较上幅作品更为开阔,湖光山色之间,有茅屋数间,主人凭窗注视着廊檐下候汤的僮子,远处有一人拄杖沿湖畔小径走来,似是访客。这两幅作品都可视为对文人以茶会友、同品佳茗的写真。
图22明·文徵明《林榭煎茶图》
除文徵明外,明代的画家多有类似的创作,如唐寅有《事茗图》(卷〔图23〕、轴〔图24〕各一),陈洪绶有《停琴品茗图》(图25),陆治有《竹泉试茗图》(图26),皆为文人们期朋会友的场景写照。
图23明·唐寅《事茗图卷》
图24明·唐寅《事茗图轴》
图25明·陈洪绶《停琴品茗图》
图26明·陆治《竹泉试茗图》
明代的饮茶方法已改为冲瀹(yuè)饮法,比之宋代,程序简化,茶具亦相应减少,这些画作对茶具的展示大都雷同,笔法写意而不细致,作为图像资料的价值不大,例外的是明代王问的《煮茶图》(图27)。《煮茶图》绘一文士坐于毡上,一僮子帮助伸纸,文士临虚书写长卷,正停笔濡墨,似要继续挥翰,而面带笑意,双唇微启,像正与僮子交谈。画卷右侧,一文士坐于兽皮之上,手持火夹,专注地拨弄炉中的炭火,而他所用的炉是竹炉。
图27明·王问《煮茶图》
“竹炉”一词最早见于宋诗,明代文人因推崇竹的清通有节而爱重竹炉,因其外以竹材编织,内敷黏泥成炉,或者是竹编外壳,内置陶炉,所以在明代又被称为“苦节君”,意谓虽受烟火熏烤,而仍能保持节操。此画中的竹炉比之上述明人画作中的泥炉,显得格外讲究:用湘妃竹(斑竹)制成,四方形,后有一竹管伸出,为出烟口,有青烟冒出,上置紫砂圆壶,意寓天圆地方。古代竹炉实物遗存极少(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有清代竹炉,形制略异),文献记载语焉不详,此图可补此不足。对茶壶的绘制,该画的写实性也很强,其造型与一把1966年在南京中华门外油坊桥明司礼太监吴经墓中出土的提梁紫砂壶(图28)极为相似。
图28吴经墓出土提梁紫砂壶
吴经是明嘉靖十二年(1533)被葬于南京的,故而这把明代中期紫砂壶便成了目前所能见到的有绝对年代可考的、唯一的嘉靖早期紫砂壶。王问生于1497年,卒于1576年,和吴经的生年有部分重叠,在他的画作中出现一把几近同款的紫砂壶,二者互证,正说明这种造型的紫砂壶应该是嘉靖年间前后流行的款式。
图29宋·赵佶《文会图》
画幅下端(图30),左侧是一张木桌,其上放置若干副托盏,一位站在桌前的僮子,正用茶则(长柄小勺)从茶罂中取出碾筛好的茶末,准备放入左手所端的茶盏中。
图30宋·赵佶《文会图》局部1
图31宋·赵佶《文会图》局部2
除《文会图》《十八学士图》《西园雅集图》外,凡是反映文士聚会的画作,诸如一些名为《杏园雅集图》《词林雅集图》的画作以及《博古图》《品古图》《论古图》《勘书图》之类的作品,画面中也多会有茶具陈列或有僮子侍茶。一般说来,画家画本朝事,尚能比较准确地反映当朝的茶事,如果是后世画家画前朝的故事,则多不能用以说明前朝的茶事。像宋人所绘《商山四皓图》《会昌九老图》,多以宋代时兴的点茶入画,不能说明秦汉和唐代,当然都属误植。
七僧儒共饮
僧人与茶关系密切,唐代出现了寺院集体接待文人雅士的茶宴,文人雅士也同样用茶来接待方外僧人。对于茶宴,没有图像传世,对于个体的交流,倒是有作品供后人观赏。下文按时代先后,对其代表作进行讨论。
宋人摹唐代阎立本的《萧翼赚兰亭图》(图32),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应该属于广义的茶画。
图32唐·阎立本《萧翼赚兰亭图》,宋人摹本
画监察御史萧翼奉唐太宗之命从绍兴永欣寺辩才处巧取《兰亭集序》真迹的故事。画面右侧是萧翼在和辩才等僧人交谈,画面的左侧是萧翼的仆人和辩才的僮子在共同准备茶汤。仆人负责煮茶,手持火夹,注视着釜中的茶汤,僮子手持托盏,等待盛茶。画中的一应茶具均为唐代款式,而其中的风炉,与现藏中国国家博物馆的唐代白瓷风炉近似。所以此图的价值,非仅是展示唐代佛门以茶待客的风尚,而且可以与其他文物相印证,增加人们对唐代茶具的认识。如肯定此图为阎立本的原创,则是唐太宗的御用画家根据事发当时的耳闻进行的创作,画面内容当与中唐陆羽《茶经》所提倡的煮茶法无关,同时也未受开元间(713—741)人何延之《兰亭始末记》内容的影响。这一点在使用此图时应该注意。
图33宋·刘松年《撵茶图》
八茶馆(含茶叶店)
这类画作均属第二类茶画。茶馆最早出现在唐代,文献记载少而不详,到宋代记载大增,主要集中于开封、临安二都,其时茶肆的发展可以以“繁盛”二字来形容,类型、性质也多种多样。北宋末年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对开封汴河边的茶馆有所描绘,其后明代仇英的《南都繁会景物图卷》画了南京市面上“茶食店”“名茶发客”的店招,《清明上河图》也画了苏州市面上“细巧茶食”的店招,类似的长卷风俗画多数有茶馆的内容,但都对细节描绘不清,所以这类的画作除去对茶馆在当时城市和市民生活中的地位有所彰显外,对研究茶馆本身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
九采茶
图34清·黄慎《采茶图》
十馀论
对非主题茶画,不但确定时需要谨慎,解读时也需要细心。注重画家的时代、作品内容要表现的时代,再结合文献,把握茶史、茶文化发展的总体脉络,自可让这些画作的资料价值得到适当显现。
(作者单位: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本文刊于《文史知识》2019年第5、6期“书画欣赏”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