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来，乐善好施的母亲一直是林志林的精神支柱
林志林的《纸片恋》中说得最多的是对“钱”的思考
《“消失”十年后回乡公告还钱》追踪
文/图本报记者杨媛
百万元债务重压下的林志林一家，到底如何走过这漫漫10年还债路？原来，林志林还债并非其独力支撑，这10年，是他和母亲、儿子、家人相互搀扶着共同走过来的。
只租最便宜房子不欠交一分房租
林志林说，自己的这10年，心灵上负重、身体透支严重，回想起来，“就像一场噩梦”。1997年带着一家老小从饶平老家来到汕头谋出路，为节省房租，林家总是选择在汕头郊区落脚。有时候因为手头紧张，不得不另找租金更便宜的房子。房租最低的才一百多元，那是紧靠着公厕的一间漏雨屋。10年间，林家搬了13处地方；林志林也搭过7个小阁楼，因为屋子往往小得只有搭阁楼才住得下一家人。他总是穿街走巷捡人家丢弃的废木料，拿回家搭小阁楼。几百元的床垫林家不舍得买，他们用的薄薄的床垫，是林志林买来海绵和布自己动手做成的，只用了50元。
在汕头的10年，林志林没有资本做生意，年纪大去应聘也难，只好摆地摊做小生意。只要攒够20元，他就蹬着三轮车到澄海等地全部换成实物。有时加工内衣裤卖，有时做枕头卖……天热了，上街卖水果；下雨了，赶紧出门卖雨衣。虽然脑子成天想着如何赚钱还债，但通常每天只能赚20多元。不过林志林很自豪。10年间，他住过的每一个地方，那里的房东、邻居都成了他的好友。因为每个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房租，从未欠过一分钱。
高龄慈母识大体节衣缩食为还债
林志林的母亲已经92岁。这位识文断字、能抚琴作对的老人，老来竟跟着儿子漂泊他乡，却从没有埋怨过。说起母亲的虔诚和执着，林志林偷偷擦了擦眼泪。10年来，母亲每天凌晨零点起床，跪着祈祷到凌晨两点，一天也没停过，膝盖跪出了两块去不掉的印迹。这是老人到汕头后才有的习惯。她祈祷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家业早日复兴，儿子早日还清债务。老人的意志，一直是林志林的精神支柱。林志林告诉记者，母亲是家中最勤俭的一个。蒸一条半个巴掌大的鱼给她就粥，她今天吃鱼头，明天吃一侧，后天再吃另一侧。她的内衣裤，补了再补多少年了，就是不肯买新的。老人对记者说，去年孙媳妇要张罗着给她过生日，她说，不必，钱留着还债吧，先捱苦后享受。10年中，有时候林志林的四个姐妹给母亲一点生活费。老人舍不得花，经常拿去资助别人。听说哪家亲戚生病住院了，她就托林志林拿200元前去看望。老人对记者说，她总是教育子孙，“莫以善小而不为”，赚钱还债就是负责任。
十多年前做养殖生意时，文化并不高的林志林把对生活的点滴感触写在随手找来的纸片上，过后把它们抄在日记本上，名曰《纸片恋》。在《纸片恋》中，林志林谈得最多的是自己对金钱的思考和感悟，他写道：“钱可以买到华贵的床褥，但买不到美梦；钱可以建大厦，但买不到和睦的家庭……”他说，这些观点都是母亲言传身教的。
十年积蓄还父债结婚十年未生育
在林志林眼中，小儿子是个头脑灵活、手艺灵巧、烟茶酒不沾、埋头攒钱的好青年。他一直说，欠债还钱是应该的。10年前一家老小离开老家时，小儿子的心思和父亲不谋而合，他叮嘱父亲“千万要保存好借条”。10年前，林志林的小儿子来到北京，在饶平人开的一家小门市部卖汽车润滑油，包吃住，月收入500元，妻子也在门市部给工人们煮饭，月收入400元。夫妻俩每月的900元收入，扣去买生活必需品的钱，所剩无几。三年后，门市部因亏本关门。小儿子则向老板顶下了这间店铺。顶铺费12万元，老板答应没有资本的年轻人半年后再还。半年后虽还清了债，可由于没有资金再注入，店里渐渐少人光顾。最后，夫妻俩只好退了店铺，老公去蹬人力三轮车、老婆上街卖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