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很奇怪为什么是瓶邪而不是灵邪,毕竟张起灵和吴邪听起来更配一点。直到我看到盗墓笔记的那句话,世上有很多张起灵,却只此一个闷油瓶。后来,我明白,张起灵是张家的张起灵,闷油瓶却是吴邪的闷油瓶。
Summary: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双向暗恋不许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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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教外语的是一个快要退休的知论派老教授。他的声音如忽明忽暗的油灯,每到夏日总被被吱呀吱呀的风扇声吞没。班上昏昏欲睡的人不止我一个,但老教授似乎并不在意我们这些扫兴的生徒,他只是眯着眼睛,独自沉浸在异域文字搭建的世界里。
我也曾好奇老教授从那些字母中窥见了怎样的风景,但我容量有限的脑子实在是存储不下除“你好”和“再见”外的第三个外语词汇。于是在第四次外语考试不合格后,我终于被教学秘书叫到了办公室。她手里拿着我满是红叉叉的试卷,痛心疾首地问我到...
我也曾好奇老教授从那些字母中窥见了怎样的风景,但我容量有限的脑子实在是存储不下除“你好”和“再见”外的第三个外语词汇。于是在第四次外语考试不合格后,我终于被教学秘书叫到了办公室。她手里拿着我满是红叉叉的试卷,痛心疾首地问我到底还想不想毕业。
在办公室接受训斥的人不止我一个。我一边向面前的老师鞠躬道歉,一边将隔壁教授恼怒却又无奈的声音尽收耳底,他对着眼前的学生连连叹气:艾尔海森,我知道你成绩很好,但这不是你随心所欲的理由,你做题的思路太跳脱,论证过程会被扣很多分...
我侧目,看到了一个烟灰色头发的青年抱臂站立着,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的绿茵。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也模糊了老教授骤然抬高的音调。被唤为艾尔海森的学生看上去情绪似乎十分稳定,无论教授好言相劝还是气急败坏都只简单地回复一声“嗯”。大抵是感觉到我灼热的视线,他突然也往我的方向看来,我来不及转头——
于是在那个炙热的夏天,我与一片融化的森林相遇。
我已经忘记教学秘书后来说了什么,只感觉到有一只花栗鼠在自己的心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那天晚上我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日记本,脑海里浮现出艾尔海森翠绿色的眼睛。钢笔在同一处顿了太久,染出大朵大朵的墨花。
我在日记里写,今天我碰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复现艾尔海森的行动路径比背单词容易多了。他总是在学院最大的那棵辉树下看书,偶尔也会坐下来,和同班的赛诺几人打打七圣召唤;他走路很快,耳机也从不离身,我曾猜测那里会播放什么风格的乐队,最后觉得还是播放二十种语言的新闻可能性比较大;那个训斥艾尔海森的教授后来成了我们的几何老师,每每提起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他总是骄傲又恨铁不成钢:我真的很久没有见到像他这么有天赋的学生了,但每次想要把他挖来课题组,他都拒绝了...
提起艾尔海森并不会让课堂氛围高涨一分,但这四个字成了一条只对我有效的咒语。老教授每每念叨起艾尔海森的时候,我总是微微挺直背,妄图从这些碎片般的言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但白发老人终是停下了学生不同以往的感慨,眼珠一转,精准地把粉笔头对准我的方向。
“你,上来把这题做了。”
我站在黑板前,在错综复杂的几何体里画下三条辅助线,在旁边标上了A、L和H。老教授对着我的解题思路点头,但无人发现我的小心思:自从认识艾尔海森之后,我画的所有辅助线都变成了他的名字。我曾在书里读到诗人藏匿于心的爱恋: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我想我比那位诗人勇敢一些,因为至少我在众人面前写下过他的名字。
尽管同样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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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学年开始的时候,我申请到了图书管理员的志愿岗位。正式上岗的那天,我坐在咨询台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书走过来。艾尔海森把图书卡和手中的书往我的方向推了推,言简意赅。
“借这些书,谢谢。”
我故作镇定地回复好的,实则手指颤抖到短短八位数的ID连续输错了好几次。最后查询页面终于跳出他的个人信息和借阅情况。我像机器人一样对着他干巴巴地重复着早上刚背过的话术:请记得在一个月内归还这些书,逾期会扣积分点...
我还没来得及尖叫,佝偻的身影又突然消失。远处出现了一棵巨大的辉树,树下站着艾尔海森。我欣喜地跑过去,还没开口,就听见他冷淡的声音:每个年轻人毕业前都该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不是吗?
我从床上惊坐起,第二天就把那本书还了回去。
我的学生生活就这么平淡地进行着。我和朋友们去教令院后面的草坪野餐,她们把零食倒在红白格纹相间的野餐布上,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感情问题。而我沉默地躺在草地上,透过五指的缝隙望向太阳。她们不满我对于茶话会的消极态度,于是围过来,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脑海里又闪过艾尔海森的身影。真奇怪,明明我和他只有几面之缘,我却能想象出他听到这种问题时一脸无语的神情,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友们面面相觑,而我几欲开口,终是自私地想把那四个字藏在心底,于是轻飘飘地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她们惊呼起来,感叹我可真是深藏不露,又立马开始讨论起那个人的八卦往事。而本应成为话题中心的我此刻却又飘远了思绪。我随手捡起旁边的树叶,无端地觉得它很像艾尔海森头上的那撮呆毛。
艾尔海森啊。
我把那片树叶带回了家,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我的日记本里。
艾尔海森微微颔首,礼貌地向我道谢。
我忘了这是第几次听到艾尔海森对我说谢谢。我张口,想对他说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把叶子摘下来。但艾尔海森并没有这么说,他抬手把落叶摘了下来。而我为数不多的勇气也迅速瘪了下去——我在日记本里痛斥自己的胆怯:明明喜欢他那么久,每次见到他时还是会心跳加速;明明在草稿纸上把他的名字写过千遍万遍,却还是只敢在他面前唤一声同学。
——但这只是我美好的幻想,因为第一题我就有好几个单词不认得,也看不懂答案解析。于是我趴在桌子上,绝望地睡了过去。梦里我又见到了艾尔海森,我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不能把他聪明的脑子换给我。而他轻笑一声,说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啊,你不是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吗?
那天我翻箱倒柜,找出了我多年不用的旧手机。我把不会的题目编辑进短信里,在落款那左右摇摆,最后还是选择了匿名。点击发送的时候我没抱着能收到回复的希望,却在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一蹦而起,瞪大双眼地输入锁屏密码。
“这题的关键在于...”
我捂住嘴巴,难以相信艾尔海森真的回复了这条没头没尾的短信。但字里行间的严谨逻辑,连末尾句号也不会落下的书写习惯确实又是他的风格。我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确实有智商上的差距,那些折磨我许久的词句,在他的简单点拨下竟也变得清晰起来。我把几道不会的题目发给他,在对面一一回复完之后,又大着胆子提出了请求:以后有不会的问题,我还可以来问你吗?
屏幕下一秒亮了起来,而我盯着老旧的像素字体,开始傻笑。
“可以。”
帕蒂沙兰大片盛开的时候,我和朋友蹲在教令院旁的花圃旁,折下几支绛紫色的花插在对方头上,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她说我们现在漂亮得能去参加花神诞祭,而我也煞有其事地张开双臂,模仿演员闭眼转了好几圈。
我太过沉浸,所以既没有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朋友惊呼的“小心”。我只是突然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但那人的速度更快,伸出手臂虚环住了我。
“——没事吧?”
我睁开眼,看见艾尔海森明亮的绿眼睛,眼里倒映出一个无数次心动的自己。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时光。
然后再一次为某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笑起来。
学年考试的成绩公布时,好友拉着我挤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地想要看到自己的排名。我一抬头,就看见艾尔海森的名字挂在榜首。我想起初遇那天在办公室他因为不写解题过程而被教授斥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友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了一只面无表情的花栗鼠。她已经习惯了我莫名其妙的回答,白了我一眼后又自顾自地聊起她最近刚喜欢上的男生:也不知道他究竟会喜欢怎样的人,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你这么可爱,不喜欢你是那个人的损失。
她叹了口气:可他现在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这下皱眉的不止她一个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遍遍地翻看我和艾尔海森的短信。我们之间的闲聊甚少,大多都是围绕题目的讨论。我想问他有没有好奇过我是谁,但短信删删改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那个发送键。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倒扣过来。
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我心不在焉地走去教令院,心不在焉地听课;我心不在焉地去食堂打饭,差点把菜倒到前一个人的身上;我心不在焉地在图书馆值班,就连面前有人走近都未曾发觉:
我跳起来,机械地办完借书手续。我又一次听到艾尔海森说了谢谢。但这次我如往常那样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始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包里塞。那一刻我想追上他,我想告诉他我就是给他发短信的那个人,想告诉他我想和你做朋友——
——想告诉他我的名字,想告诉他我不止想和你做朋友。
我一边狂奔,一边难以自抑地想象知道真相后他脸上的表情。他会惊讶吗?会恍然大悟吗?还是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我。或者——
有没有一点点的可能,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会不会也对我露出笑容呢?
心已然同嘴角一道不自觉地扬起。我一路狂奔着,下一秒却在转角处因为陌生的声音而刹住脚步。
“——我喜欢你。”
我猛地一颤,悄悄探头望去,看见一个女孩低着头,手里的礼物彰显着她与我相同的心思。只可惜她对面那人神色满是冷淡,宣告着这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告白。
“抱歉。”
“是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那个女孩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但还在不死心地追问。
那一刻呼吸停滞的人不止一个。我的心落下来,开始尖叫着、呐喊着,想要听到但却又害怕听到问题的答案。但我还来不及做任何防御,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多了。”艾尔海森的声音毫无起伏,“我没有喜欢的人。”
我的心重重地跌了下去,彻底坠入暗不见底的深渊。
那晚我躺在床上,梦魇幻化成了艾尔海森的模样。我想要去拉他的手,但他冷冷地甩开,轻蔑地看着我那本载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对我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少自作多情了。”
我用被子捂住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我决定停止对艾尔海森的单恋。我把旧手机、日记本,还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锁进了衣柜里。我把辅助线改回了ABC,也不再站在窗边眺望那棵巨树。好友问起我和我喜欢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已经过去了。
她惋惜地感慨一声,而后又说自己身边也有很多优质朋友可以介绍给我。我再三拒绝了她的好意,在情侣扎堆的季节选择埋头做外语题。而努力也算是颇有效果——我第七次外语考试总算合格了。教学秘书终于慷慨地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恭喜我不必留级。于是我心情大好,就连图书馆负责人喊我留下来整理杂乱的古籍都毫无怨言,也不曾发觉外面的天空早已变得乌云密布。
于是一小时后,我看着眼前的瓢泼大雨沉默了。
须弥已经进入了阴晴不定的雨季,而我出门时看着阳光明媚,便犯懒了没有带伞。报应降临,雨声混杂着懊恼的长吁短叹,再一次让我忽略了渐近的脚步声。直到那人在我身侧站立,响起熟悉的嗓音。
“没带伞吗?”
很多年后,我闭上眼,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那日的雨声。我转过身,看见艾尔海森的侧脸置于于半明半暗之间,就这样安静地望着雨幕。真奇怪,明明这么久没见,我喧嚣的心跳却依然和轰鸣的雷电一同响起。我想要痛斥自己再一次不争气的动心,但最终只是怔愣地看着艾尔海森。而他侧过头,把墨绿色的长柄伞递给我。
“拿去吧。”
我下意识地拒绝:“不用...那你怎么办?”
艾尔海森没再与我推让。他直接把伞靠在旁边的圆柱上,准备迈步离开。我望着那个又要离去的熟悉背影,突然鼻头一酸:他总是这样,总是习惯给人留下背影,向来只有别人追逐他的份,我也是如此想法,于是总想等到自己足够耀眼再与他并肩而立。但那一刻,我心中突然恒生一股莫名的预感: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出口,或许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我不想管未来如何了。我只想把此时变成我人生中最勇敢的时刻。
冒出想法的那一刻我全身就开始发抖。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仍是缓缓地、坚定地抬起手,然后用尽全身气力喊了出来。
“艾尔海森!”
他已经走到了雨中,听到我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害怕他不愿回头,也害怕自己提前泄气。我害怕听到冷漠的拒绝,但更害怕我真挚的情感再无见天日的可能。
于是我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高音量。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我把手环成喇叭形状,“艾尔海森,我喜欢你啊,我叫——”
风声忽然变大,卷走了我的名姓。我恼怒地跺脚,想要直接冲出去,倔强地抓住我快要流走的喜欢和勇气。但艾尔海森终是听见了我的咒语,他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看向我。我们就这样隔着雨幕、沉默地对视着,过了几秒,也可能过了百年,他终于弯起眼角,嘴唇微张。
“我知道。”
我愣在原地。
我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他们说我病得很严重,但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一开始我梦见自己睡在街上,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吵得我睡不着觉。白色身影把冰凉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上,还哄着我喝下甜腻腻的东西;恍惚间我听见家人的声音,但下一秒他们的面孔变成了捧着帕蒂沙兰的朋友们,和我说下一次的茶话会我可不能缺席。我想和她们问好,但我的头变得晕晕乎乎,一点力气都没了。
最后我梦见艾尔海森站在我的床边,他一开始环抱着双臂,一如初见那天望着窗外。可是我家窗外没有绿茵,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说不出话,只能贪恋地看着毛茸茸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沉默许久后,他叹了口气,过来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的。”他说,“我一直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和我发短信的人是你。”
我曾在日记本里写下苦涩的单恋: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而此刻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开口,却告诉我原来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偷偷侧目的不止我一个。我看见艾尔海森露出温柔的神情,也听到他向来毫无波澜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分委屈。
“我还在等你继续问我问题。”他说。
我伸出手,贪心地想要摸摸他的脸,又怕我碰到的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于是我又闭上眼睛,嘟嘟囔囔:艾尔海森,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我真不想从这美梦里醒来啊。然后过了几秒,也可能是百年,我感觉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于是我听到了我愈来愈快的心跳声,也再一次听到了心上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也许,这不是梦呢?
——于是我睁开眼,撞进了一片融化的森林。
End.
【彩蛋】是海视角~
满分作文素材|《论衡》摘抄
亲爱的K:
如果人的情绪是天气,那你总被困在绵绵的雨季里。
第一次注意到你,你像被雨淋湿的小狗,躲在草丛里,伞也不撑。被人看见,慌乱的拿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为什么不是雨水呢?因为我看见你红红的眼睛。你故作轻松的笑,说你只是在看蘑菇,给我指了指潮湿土壤里的那一撮小伞菇。
亲爱的K,伞菇那么小,比小小的你还小,它没法替你挡雨。
再后来,见你是在晴天。阳光被树荫剪的细碎,透过玻璃撒在你的发丝上。看起来毛茸茸暖洋洋的,你穿着白色的上衣,像一只晒太阳的萨摩耶。你对所有人都笑,说起话来脆生生的,好像雨季从来不会经过你的世界一样。可我看向你的眼底,湿漉漉的灰黑。
都说眼睛会说话,可你的......
都说眼睛会说话,可你的眼睛好沉默。
你喜欢一个人走夜路,我看着路灯下你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长到像一片走不出来的黑夜。你的影子像你一样小心翼翼,谁靠近都要缩回去。
你是个蛮奇怪的人,爱说无厘头的话。我说我爱你。你却问我,你爱回南天吗。
谁会喜欢回南天呢?不仅世界潮湿不堪,人也要被披上雾气,黏糊糊的,好讨厌。
你没有再说话,只是远走在雨雾里。
后来我见过很多与你并肩撑伞的人,我以为你不再淋雨,却发觉你的眼底更晦暗不明。原来撑着伞,心也会淋湿。
你的雨季快要淹没你了,可还没有人读懂你的隐喻。
亲爱的K,不要再等雨停,学会撑伞,好好爱自己。
美索不达米亚古诗
为了您我哭泣,
啊!众神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
没有女神能与您相比,
创造了万物的伊什塔尔,
您是世间尊贵的女王,
是天空的君主,
是天界的统领——
您的名字叫辉煌……
啊!神圣的光芒柔和的洒遍大地——
月亮英勇的女儿,
哦!听
您掌控武器、裁决激战——
仍愿将王冠给与胜者。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至高无上,
您的力量超越众神,
您的悲叹激励同胞去战斗;
力量是您赐予的礼物;
您的意愿刻不容缓;
您的手是暴力之手,
作为战争女神,被争斗束缚,被恐惧裹挟……
拥有毁灭魔杖的您,天与地都由您主宰。
每一个神圣的地方都崇拜您,庙宇、神...
每一个神圣的地方都崇拜您,庙宇、神居、圣地,
在哪里您的名字不被称颂?
在哪里您的意愿曾被忽视,您的形象未被展现?
何处的庙宇不曾供奉您?
啊!您又在何处不是第一无二、至高强大的?
安努、贝尔和埃阿将您升至最高级,赋予您威严与权力,
他们将您列于众神之上,
啊!高贵的女王,
在您的想象中世界充满恐惧,
天堂的众神震怒,地上的神灵停滞,
所有的生灵都臣服于您的威名之下……
啊!女审判官,
您的道路是正确而圣洁的,
您投向罪人的目光充满怜悯,
每个早晨都通向正直的道路。
不要再徘徊,快来吧!
啊!公平的女神,万物的牧羊女
您不知疲倦……
您要打破这些侍女的镣铐……
当您发动恻隐之心时,她们便活了下来;
当发现被您注视之时,她们便得以痊愈。
听听您仆人的声音吧!听一听我的祈祷,
我满是悲痛和苦难,我在哭着等待您。
仁慈的我的夫人
请赐予怜悯并回答:“这已足够,安心吧。”
我的心还要悲伤多久?还需要不安地呻吟多久?
我的家还要陷于黑暗多久?还需要悲痛哀悼多久?
啊!天上的母狮,请带给我和平与安宁。
听一听我的祈祷,
愤怒就是同情吗?
愿您带着温柔和祝福的目光向下看,看一看您的仆人。
啊!施予怜悯吧,
听到我的哭泣,并将我从邪恶的诅咒中解救出来,
这样我便能看见您的荣光……
啊!我的仇敌还要追赶我多久?
使我患疾又夺走我的喜乐……
啊!恶魔又会在我左右多久?
使我遭受无止境的苦难……
我崇拜您——
力量是您赐予的礼物,
脆弱造就坚强,但是我仍然软弱……
啊!听一听我的呻吟吧!
我满是悲痛——
邪风带来悲伤的洪流使我苦恼;
我的心早已逃离了我,就像安上翅膀的鸟,
而我仍然在呻吟。
我眼里流下的泪水好似天空坠落的雨滴,
我(身)处赤贫并且满怀悲哀。
我做过什么才使您对我心生厌恶?
是我曾忽略了对神灵和女神的敬意吗?
啊!请拯救我并宽恕我的罪过,
这样我才能受您垂爱,才能安享您的怀抱。
您的怒火何时才会熄灭
听一听我的哭泣吧,
然后将我的道路变得繁荣——
啊!请收回您的愤怒,就像撤回一条溪流。
之后猛击我的敌人,并剥夺他们降灾于我呃能力,
使我能与之抗衡。
听一听我的祈祷,保佑着我,
我会让目之所及的人都赞美您的名字,
我会赞美您的能力——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就是至高的!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就是女王!
伊什塔尔、伊什塔尔是月亮无双的女儿!
作者:[英]唐纳德·A.麦肯齐
译者:李琴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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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s
·夏日的蝴蝶看不见暴雨的来信·
ss
·离别的序曲就藏在抬头的乌云里·
—......
“这里是FM108.3欢迎收听蝴蝶电台”
如果有天我的自由大过世界的一切
或许世俗的爱会结束在冰岛无法被预知某一瞬间的极光里
等我绕过这个世界的一大半圈驱车开在加利福尼亚的日落大道之间
你坐在我的身边问我住在瑞士的施皮茨小镇会不会更靠近春天
我答应前往瑞士度过你喜欢的季节但你要比春天来得更早一点
坎特伯雷的天好像一望无际的蔚蓝旷野倒映在小镇的河边
我在瑞丝娜奶奶家第一次认识你
你爱吃的舒芙蕾上总会会多放一颗樱桃加满你说是特调的蜂蜜酱
下午后的太阳会染上黄昏的痕迹正好路过花园的你放进口袋里
你有些比其他姑娘更调皮好像全世界都在与你玩游戏
你摘下一朵雏菊别在我胸前的口袋里衬的我有些小孩子气
我想于此刻世界无声爱也不会太遥远
我猜你会停在某个林间小路边的咖啡馆里
坐在二楼靠窗最接近夏日的那一个座位去
不过你的画板看起来有些糟糕透顶好像有许多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窗外的树影悄悄抚摸你的头顶撒下细碎柔润的光晕
你和店长好像格外熟悉即使不说话好像也懂你
他知道你最爱喝的那杯拿铁里总要多放一块方糖进去
黄昏日落晕开在你的调色盘里替你调了一支来自世间的彩色画笔
你打开窗户望向窗外的夏日透明纱帘盖过你的一小部分身体
此时我看不见你的背影好像你躲进我不知名的某个梦境里
你穿着绿纹格子裙长发正好落在腰迹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女
只可惜我不会用画笔画下属于我的缪斯和美景
但我愿意用文字记录你存在在这个世间给我的那一点回忆
你打开旧钢琴上的那一台老式收音机好像被拉进在冬日围炉烤火的那一天里去
信号有些不太稳定电流好像是世界向你通话的另一个声音
如果某天晚上只剩下片刻的安静你会不会把自由放进这台唱片机
你睡在有些发老发旧的摇椅上说夜晚看不见盖过城市的乌云暴雨
窗台边的绣球花会看见飞在屋檐下躲雨的蝴蝶和星星
月亮挂在灰色的天空里它无法像那样躲雨因为晚归的人们会因看不见自己的背影而感到孤独和恐惧
你拉上窗帘小小的房子里在此刻才开始进入夜晚天
所有的梦都被你收集在橱窗的瓶子里落灰也像一种世纪珍品
你悄悄选了一罐只有你知道名为什么的梦境你放在床头双手合一
只希望今天也可以再进入这个梦乡里面去
我说亲爱的当然可以
“谢谢收听蝴蝶电台我是今天的主持人anlina”
“祝各位晚安好梦美梦依旧”
—
*
我把这段时光放在胸口揉碎,做成拓本。朦胧的画面中融入了晴朗而炎热的天气、滚烫的柏油路、炎热、眩晕、被阳光漂白近乎破碎的干燥风景。还有夏天里,我用手遮挡阳光的身影。
不知疲倦地繁殖的季节,过于蓬勃的夏天像贪吃的怪物,越来越胖。不合时宜的热带夜在继续。
我们像长满绿藻的湖水里的鱼,掀开被子胡乱踢腾。热得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有时却被萦绕在耳边的蚊子吵得直起鸡皮疙瘩,猛然醒来。
暴热和雨季在继续。大雨持续了十天,仿佛要吞没世界。反正我们只能忍受,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在坚强地支撑。
二年级的夏夜,全国持续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热带之夜。我穿着背心,整个晚...
二年级的夏夜,全国持续出现了史无前例的热带之夜。我穿着背心,整个晚上都气喘吁吁。我房间的窗户紧贴着隔壁房间的墙壁,通风不好。打开风扇,吹出的却是湿漉漉热乎乎的风,令人窒息。几次跑进浴室冲凉也没什么效果。太热了,热得我想哭。
人们正被持续几个月的暴热和干旱折磨得疲惫不堪。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了,面对杀人般的炎热,人们都流露出愤怒的神色。
夏天让我们想起自己散发着什么样的气味。地上有呼吸的物种和没有生命的物种,所有的体味掀起水雾,犹如幽灵般醒来。
蔷薇公寓和A区的边界,也就是绝壁的下面长着茂盛的杂草。草在长期无人光顾的土地上恣意生长,给人执着而贪婪的感觉。那个地方,偶尔会有从未见过的昆虫爬入蔷薇公寓。……更恐怖的是不起眼的小虫子。黑暗之中,胳膊上能感觉到轻微的蠕动,开灯看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了,却又抓不住。
我们忍气吞声地收拾。明天早晨就要搬家了,我们别无选择。“毕竟房租便宜”“干一天活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互相安慰,努力不让不祥的征兆污染我们的未来。
仲夏,烟火,梅子酒,沙丁鱼,樱花汇成的隧道,火车经过的小镇,夏天,我在想念你的味道。
|《海街日记》
夏天属于散文和柠檬,属于裸露和慵懒
属于关于回归的想像的永恒闲置
如果我把夏天的所有黄昏揉在一起,它将是
一个月的街道手风琴和洒水车
|德里克·沃尔科特
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汪曾祺
冷布糊窗、竹帘映日、冰桶生凉、天棚荫屋,再加上冰盏声声,蝉鸣阵阵,午梦初回,闲情似水,这便是一首夏之歌了。
|邓云乡...
|邓云乡
红砖路刚被雨水冲刷成干干净净的红色,高大的相思树和尤加利,把整条路给遮得凉凉绿绿的,是一种很好喝的空气。
|朱天心
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
|史铁生
夏乃声音的季节,有雨打,有雷响,蛙声、鸟鸣及蝉唱。蝉声足以代表夏,故夏天像一首绝句。
|简媜
夏天是色彩斑斓的美好季节。夏天是光彩四射力大无比的季节。色彩原封不动地浸泡在河水里。
|金爱烂
夏天是新除过的青草的味道,是晒黑的皮肤、防晒霜和咸咸的海水。
|迈克·维金
夏夜与蓝色闪电,风暴与羁旅劳顿。
|赫尔曼·黑塞
“你听到了吗?白鸽带来的声音,衔来了风和晨曦,告诉所有人——生日快乐,公爵大人。”
5.21生日快乐,给艾修琳约了一张非常完美的全身插(3)
p2的服设亲手设计的
画点喜欢的小草们
问是谁的但凡看眼tag呢
去年期末周前摸的多婷
*之前参与企划的文,现在可以放出来了。
*是大家很熟悉的白切黑切白的小骨。
以下正文:
我有罪。
我用不正当的方式得到了乙骨前辈……成为了乙骨前辈的女朋友。
有名无实的那种。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我刚回国说起。
这也不算开创了什么先例,咒术高专本就崇尚理论课与实践课相结合的教育模式,如果老师本人兼职外勤岗位,通常是由老师带着自己的学生前去历练,而如果老师属于后勤岗位,则会安排其他在职的咒术师陪同教学。
在此之前我也曾在课程当中经历过实战,但还从未自己亲手接取属于自己的任务。
因而,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我对这份历练分外盼望,期许的心情远超于伴随而来的紧张感。
——直到我见到了那位即将指导我的前辈。
芝兰玉树般的青年端端正正地坐在会客室里,尽管等级更高,在面对年长者时仍会露出一丝无措的腼腆,令身旁的老师笑容不止,显然是对其满意到了极致。
在老师开口介绍之前,我的脑海里就已经只剩下了他的名字。
乙骨忧太。
——我喜欢、或者准确来说是暗恋了很久的人。
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偷偷趴在教室的窗台上,透过窗外繁密的枝叶,目随着乙骨前辈背着剑走过楼前的樱花长廊。
大多时候他都不会注意到藏在树叶后偷看他的小学妹,可偶尔风声稍噪,他一个不经意地抬眼与对视,就能让我足足兴奋一整天。
这份恋情被我藏在心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乙骨前辈对我很好,他对所有后辈都很好。
但也正因为此,会让我惶恐地觉得,如果把一切说开,我将失去这份好。
故而,直到乙骨前辈正式毕业,从高专离开,我也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任何异样。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选择了放弃,恰相反——我一直在努力,一直想要努力追赶上前辈的脚步。
然后,在他可以对我拥有与对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感时,向他倾吐我的心意。
可现在……实在是太仓促了。
我呆呆地随着老师的指示向乙骨前辈鞠躬问好,脑海里一片混沌,甚至不知道该表现地熟稔一些还是矜持一些比较好。
就在我紧张地攥紧了掌心时,熟悉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学妹,好久不见。”
平静了两年的心脏再一次如百米冲刺的小鹿般狂乱地窜动了起来。
完蛋了。我想。
我果然还是,好喜欢乙骨忧太。
我实在太喜欢乙骨忧太了。
以至于在他的包里出现了一封无人认证的情书时,我的身体先意识一步做出了反应——告诉其他人,那是我放的。
那是几天前的事情。
在东京的办公点一起查阅任务资料的时候,乙骨前辈刚从包里拿出文件袋,一只信封就被带着飘了出来,落在了瓷砖地板上。
信封边角处刻着漂亮的花纹,很难让人认为与任务有什么关联,反倒是更容易引发一些旖旎的想象。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沉寂后,四周就爆发起了一阵哄笑。
乙骨前辈平日里没有丝毫架子,为人和善,此刻众人也没什么顾忌地调侃了起来,纷纷笑着催促他快些打开。
而我却浑身僵硬,心里咯噔了一下。
……会是谁?
有谁……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捷足先登了吗?
前辈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他顿了片刻,弯下腰,捡起了那封信。
而后,在信件被打开,露出了一截浅蓝色的信纸时停下了动作,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双唇微抿,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我在心底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前辈知道写信的人是谁吗?
可是,我细细打量着他的脸色,既然表现出了这样为难的态度,就说明这件事情并不顺利。
或许是担心落了对方的面子,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无论如何,前辈定然是不想接受的。
可是四周的哄笑还在继续,咒术师的工作枯燥又无趣,难得有新奇之事,谁都想目睹一个结局。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我一个冲动,就站了出来。
“是我。”
我说。
喧哗声霎时一扫而空,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
讶异和敬佩的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绷紧了背,直直看向乙骨前辈。
“是我写的,我一直希望……可以和前辈交往。”
“……”
乙骨前辈亦怔怔望向了我,双眼睁大,像是有些错愕。
可是那点错愕很快被什么更深的东西吞了进去,在众人无法窥见的角度里,他逐渐黑沉下来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我,令我难以分辨他的态度。
老实说,这一刻我有点后悔。
方才只想着要尽快替前辈解围,现在才发现,我那可悲的恋情、似乎、在还没开始的情况下、就要以这种滑稽的方式结束了。
可是往好处想……
我飞快地安慰着自己。
就算前辈现在拒绝了我,他也依然需要领我这个人情……只要我不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他就可以了吧?
只要我坚持只是为了帮助敬佩的前辈从舆论中脱离的这套说辞,说不定能够通过另一种方式拉进和前辈的关系呢?
……借这个机会,就先从和前辈变成好朋友做起。
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非常想得通,思路转变一下以后,心情立马好上了许多,连望向前辈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
众人视线的焦点已经集中在了乙骨前辈身上,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就这样直白地拒绝我吧,前辈!
我认真地看着他,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待会千万不能露出失落的神色。
可乙骨前辈却没有说出我预想之中的话。
在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后,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很轻的笑。
“好。”
他这么说。
欢呼声在他的尾音落下之际爆发,而我仍然没未反应过来,呆傻地望着他的脸。
直到乙骨前辈在众人的鼓动之下向我走来,拉起我的手。
“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他轻轻别过我鬓角垂下的发丝,笑着念出了我的名字。
一整个下午,我都浑浑噩噩。
那句话带给我的冲击力无异于告诉我我其实是亚洲首富。
从天上掉下的馅饼实在太大,砸得我头晕眼花。
可我的理智仍在努力地试图掌控我的身体,提醒我不要露出傻乎乎的笑容,让前辈看出了破绽。
所以在与众人告别后,我及时清醒了过来,准备向前辈询问清楚接下来的安排。
乙骨前辈走在距我身侧两尺的地方,松软的发丝乖巧地搭在额前,随着脚步的起伏晃晃悠悠。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的肩膀上,显得分外安宁。
我缓缓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扬起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向他转头望去。
却不料他也恰好转过身,
“学妹,我们——”
“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分手?”
两人同时地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我率先反应过来:“前辈你先说。”
乙骨忧太顿了顿,摇了摇头。
“你先说吧。”
那我可就继续了。
我略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
“刚才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前辈说了那样的话,我真的非常感激……”
“不过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演下去,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分开吧?就说性格不合适怎么样?”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我困惑地抬起头,看到乙骨前辈像是堪堪回神的样子。
他微微偏过视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说道,“太快变卦的话,会被怀疑。”
!
这不久正合了我意吗?
但我可不能表现出来。
我故作矜持地点头:“说得也对。”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他歉意道。
“哪里的事!”我连忙否认,“我很乐意能帮到前辈!”
桃色新闻总是传播得比什么都快。
短短两周,我已经收到数位友人不可思议的询问。
而我只能打着哈哈尴尬地应付过去,一边思索着要怎么借现在的机会和前辈拉近距离,一边忧愁着该怎么顺利通过毕业考核。
第一个烦恼源于我见不到希望的进展。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在我面前的乙骨前辈,似乎没有在其他人面前那样平易近人。
明明对所有人都可以那样温和又耐心,可在面对我的时候,却连笑容都少了许多,总是沉默地敛着眼,在我试图寻找话题与也极少正视我的眼睛。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从那天——我和前辈“正式交往”的那天开始。
前辈他……果然一点都不喜欢我吧。
是现在的关系给他带来困扰了吗?
那丝后悔又隐隐浮上了心头。
或许我不该自以为是地出这个头。我想。
如果我没有站出来的话,前辈还可以用其他理由带过这个话题,可我一旦承认了是我,前辈就必须在意我的感受,必须顾及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
我是不是走了一步错棋呢?
等到通过了考核以后,失去了和前辈继续来往的理由,也就应该自然而然地告诉别人我们分手了。
可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温度不降到冰点都算不错了。
……所以,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简直要为自己的笨拙流泪。
我怎么这么没用呢?
换成其他人的话,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吧。
除了受挫的恋情以外,另一个让我烦恼的事情则来自于乙骨前辈过度的保护。
这甚至关系到我能否顺利通过毕业考核。
为什么我要这么说?
因为乙骨前辈他——根本不给我练手的机会!
虽然不能说很了解,但我觉得正常的学习模式应该是我来负责主要的战斗,前辈在旁边予以指导吧?
可是……看着眼前空气中消散的咒灵残渣和重新映照在屋顶上的阳光,我默默收起了刚抬起的武器。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前辈就全部解决掉了。
我悄悄看了不远处的乙骨前辈一眼,他微微垂着头,脸上表情寡淡,周身的气场却很冰冷,收刀时带起一阵弥漫着血腥味的风。
让我说不出阻止的话。
这也是从最近才开始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我欲哭无泪。
为了不被前辈养成废柴,我决定自己给自己加练。
这天,回到高专后,我又带上了武器,随手点开了一个二级咒灵的任务。
任务评估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带着一丝期待的心情,我磨刀霍霍冲向任务地点。
然后,半路撞见了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形容乙骨前辈的。
可是他一身黑衣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冰凉的双眼直直地望向我,实在比不远处盘旋在屋顶的咒灵还要来的可怕。
“学妹,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呢?”
乙骨前辈平静地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当然是为了你身后那只张牙舞爪的咒灵啊!
无法辩驳的我,只好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乙骨前辈怔了怔。
“……抱歉。”他低声道歉,语气缓和了下去。
“是我不对。”
“怎、怎么会!”我慌忙摆手,“前辈只是太照顾我了……唔……”
看着乙骨前辈自阴影处走出,来到我身边,我一瞬间卡了壳。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从家里匆匆赶来,没有换上制服,而是只套了一件宽松的黑T,尚未干透的黑发凌乱地垂在头顶,还在向下滴着水珠。
……真让我喜欢。
乙骨前辈有些疑惑地朝我看来,我顿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是我、咳咳……我给前辈添麻烦了才对…咳咳……”
他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问题。”
未等我接话,他又再次转开了视线,“那么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不用担心。”
我快速点了点头,握着武器冲了上去。
把话说开以后,乙骨前辈似乎意识到了之前的不妥,没有再在战斗时挡在我的面前,而是改为了守在我的后方。
实战终于能得以锻炼,可我们的关系却丝毫没有拉进。
甚至就连原本趁前辈战斗的时候悄悄看他的机会都不再有了。
转眼已是八月,我顺利通过了老师给予的考核,这也意味着……到了和乙骨前辈分别的时候。
虽然未正式毕业,可我也姑且算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自然不能再继续叨扰乙骨前辈。
老师与前辈约定好的实习期到今天就要结束了,我和前辈虚假的恋情也即将终止。
尽管进展一直不顺利,我却始终不那么甘心。
这一丝不甘心让我说服自己——再试一次吧。
再试最后一次。
我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向前辈提议接取最后一个彼此合作的任务。
8月13日。
英仙座流星雨即将到来的那天。
我对自己说,如果我能够和前辈一起看到流星雨,我就向他表明我的心意。
……这是有私心的。
或许我潜意识里仍然希望能将一切向前辈道明。
今天是任务的最后一天,我也将从高专搬回家中。
行李已经先一步托人运了过来,此刻任务结束后的我,正和前辈走在回家的路上。
离家门口还有100米。
就快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感到事事不如意。
每年都准时报到的流星雨在我面前竟然哑了火。
从认下那封信,想要借此机会接近前辈开始……就没有一次是顺利的。
或许回国后遇到前辈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80米。
就算表白也不会成功吧。
仔细想想,这些凭空出现的曲折或许都是为了提醒我,我注定会失败。
……我真的还有必要说出来吗?
说出来以后,说不定连朋友的没得做。
60米。
我不想让前辈疏远我。
50米。
我咬了咬下唇,慢慢开口。
乙骨忧太脚步一顿,没有立即回答。
我没敢往他的方向看,生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动摇的神色。
约莫十几秒,他有些低哑的嗓音才在身侧响起。
“……不客气。”
30米。
一边害怕自己的告白会让前辈远离我,一边又感到不甘心。
好不甘心。
明明我是这样地喜欢他……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
我痛苦地想着。
20米。
“接下来见面的机会可能就变少啦。”
“正好我们的假身份也可以扔掉了。”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
“如果有人问到的话……我会告诉他我和前辈已经分手了的。”
乙骨忧太这次同样没有转身看向我。
他低头望着地面,安静地嗯了一声。
10米。
月光在我的脚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我强迫自己让视线紧跟着影子的摆动,假装自己有事可干。
否则……我会克制不住地想要转头再看看他。
我好舍不得他。
今晚过后,就连最后一点能和他有联系的理由都没有了。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好呢?
0米。
院门就在眼前,我们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门口。
乙骨忧太依旧没有说话。
从送我回来开始,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或许他早就想离开了吧。
我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扬起一个笑容。
“谢谢前辈送我回来,到这里就好了——”
忽然,余光瞥见什么与出国前不一样的地方。
我定睛看去,发现门口的信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装不下的信件掉了下来,在草坪上摔得七零八落。
“……咦?”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头仔细看了一眼。
落在地面的信封似乎有些眼熟。
昏暗的月光下映出的浅蓝色,边角繁琐的花纹……
我倏然睁大了眼。
这些信封——与从前辈背包里掉出来的那封不是一模一样吗?
荒唐的猜测在脑海中炸开,犹如一阵四处奔逃的云雾,迟迟难以聚合为一个真正的答案。
我难以置信地向乙骨忧太望去。
他这才慢慢抬起了头。
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月色忽被云层遮盖,整个院子都暗了下去。
我看见他那双总是清澈澄净的眼睛,此刻如泼了墨的幽幽深潭,毫无波动地看着我。
“——”
通过不正当方式得到的东西终究会离他而去。
乙骨忧太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那封信自背包里掉落,所有人都催促他快点打开,好让他们知道这封信件的主人公究竟是谁。
而他有那么一刻真的认真考虑过是否要公开。
信纸的左上方写着他熟悉的名字,一笔一划都熟记于心。
这是一封只注明了收信人,却未留下寄信人名字的信。
这样的信件,他已经写了数百封了。
最初的几封是在从高专毕业,被安排到各州历练时寄出的,信封内只附着一张刻着当地文字的明信片与几张刚洗出来的风景照。
那个时候的他穿梭于各个城市之间,忽然想起你曾在听他描述海外经历时一脸兴奋地抓紧了他的袖口,告诉他你下次也好想和他一起,闪闪发亮的期待自你的眼底绽出,让他一时卡壳,望着你迟迟想不起接下来的话语。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下意识将面前极具风情的景色拍下,再夹着当地邮局印刷的明信片一同寄给你。
你会喜欢这些的。
没有回信也没有关系,毕竟你不知道是谁寄的。
只要回去告诉你就好了。
这么想着的乙骨忧太,在寄出每一封信时都攒下了一句想要对你说的话,想着等回到东京后就对你坦白一起。
包括那些信,包括他对你抱有的心情。
然而,在来到你家门口后,看着空荡的院落与被塞满的信箱,他才知道你已经出国了。
这个消息……似乎只有他不知道。
他平静地低下头,在高专的群聊里试探性地提到你,通过众人的回复得出了这个结论。
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他。
你……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
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明明你没说过任何喜欢他的话。
或许你根本不喜欢他。
并不是指恋人层面的喜欢,仅仅只是对一个亲近的朋友所拥有的喜欢都没有。
不然,你为什么……不和他说一声呢?
他在院子前站立了许久,最终没有收回那些寄出的信。
可能终有一天会让你看到吧……你会感到高兴吗?
你在海外的这些日子里,挤占信箱的逐渐从明信片变为了手写信。
每一封都密密麻麻,倾诉着对你的思念。
乙骨忧太很想你。
可是冒然与你联系只会让你感到困扰。
于是他独自思念着你,将每一次心脏的悸动写成一封信。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这样的信已经寄出了十余封。
如果这个时候的你看到这些信,一定会感到害怕的吧。
会从此不敢再接近他吗?
你本来就足够不喜欢他了。
反倒是那些你挥着手臂呼唤其他人的记忆、擦肩而过时你转向了另一边的记忆、他在角落里独自窥探你的记忆,在脑海中反复浮现,无比清晰。
你不喜欢他。
他笃定地认为。
所以……不能让你知道。
可是该如何化解他对你的思念呢?
在信纸上撰写的文字令人上瘾,仿佛他真的在与你通信一般——他无法停止向你寄出的信。
……反正你还没有回来,你还没有这么快回来。
你看不到这些。
……就这样吧。
再过一会儿。
在你回来以后,他一定会清理掉的。
他没能做到。
待你回来以后,乙骨忧太也没能够将那些信封清空。
就在你回国的前夕,他听闻你的老师要为你找一位协助你完成实习的咒术师。
心跳的频率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颤动了起来,原来只要听到你的名字,他就会这样难以抑制自己。
他向你的老师毛遂自荐,在对方讶异的视线里赧然笑着说自己过去很受前辈们的照顾,现在也想为后辈做点什么。
对方欣然同意。
于是,与你的老师一起前往机场接机的乙骨忧太,自然而然地成功劝说你住进了高专宿舍。
还不到时候,他想。
还不到时候让你知道他对你抱有的那样见不得人的渴求。
或许……还可以再等一等。
如果你能接受他呢?
他错了。
你不会接受他。
没有署名的信件被你认下的时候,乙骨忧太愕然抬起了头,有些茫然地看向你。
……你为什么会把它揽下呢?
他感到不解。
可比起探究这丝不解,他更在意你所说出的话。
“我一直希望可以和前辈交往。”
脉搏内流动的液体仿佛化作了一池岩浆,他感受到鼻尖呼出的气体滚烫,连眼眶也被灼烧得干涩不已。
乙骨忧太定定地看着你,无法分辨你的用意。
可是这不重要了,他想。
这个时候,无论你想让他做些什么,他都会去做的。
他小心地念出盘旋在心底太久太久的你的名字,轻轻握住了你的手。
——却没想到,你对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会是分手。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演下去吧……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分开?”
你面露尴尬地说着委婉的话,以礼貌的方式向他表达你的困扰。
乙骨忧太愣在原地,有些僵硬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来如此。
是为了帮助对自己友好的前辈解围,所以才认下了那封信。
你一直是这样细心又体贴的人。
他却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或许对他抱有一丝与其他人不同的情愫。
明明……你是不会喜欢他的。
明明他早就知道了。
你是不会喜欢他的。
你这样的人,和谁都能打成一片,轻易地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可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流露出不自在的神色,常常顾左右而言他。
只有在同僚靠近时,为了不被对方揭穿你们假情侣的身份,你会短暂地靠近他一会儿,而只要对方一离开,你就会手忙脚乱地退开。
你摆明了不喜欢他。
摆明了要和他保持距离感。
……可他却越来越喜欢你了。
从嗅到你的气息就不由自主变得活跃的神经细胞,到感受到你的温度时绷紧的身体。
你捧着笔记本在他身边埋首记录着观察到的任务信息,他的手指微微蜷动,硬生生压下想要触碰你的欲望。
不会察言观色的夜风将你的发梢吹向他的手臂,他倏然一颤,狼狈地转过了头。
好想触碰你。
好想拥抱你。
好想牵起你的手。
明明在恋人之间无比寻常的事,他却一件也不能做。
因为你们是虚假的情侣,你是为了帮助他才迁就他的。
乙骨忧太开始后悔那天没有早早揭过这个话题。
如果他处理得当的话,你也就不必站出来了吧……他也就不用面对今天这种局面了。
唯恐在你面前露出难以掩藏的异样,他径直越过你,挡在你的面前,强迫自己不再去看你。
迎面而来的咒灵也好,别的什么敌人也好,他都没有看清,仅凭本能将他们斩尽。
……可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收到辅助监督的信息,匆忙从家中赶来的乙骨忧太,在听你磕磕绊绊地解释自己独自出来接取任务的原委后,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
别说给你留下什么好印象了,他连工作上的事都做不好,连你真正需要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如果换成其他人,是不是对你更有帮助呢?
不、不行——不能换成其他人。
他忽然急促地呼吸了起来,一手撑着廊柱向后靠去,确保自己不会被前方战斗的你注意到。
指尖无意识地在掌心掐紧,将紊乱的心跳压了回去。
不能换成其他人……他迟缓地想着。
他会嫉妒。
会嫉妒地发疯。
浑噩的心绪一直持续到了将你送回家。
沿途的街道上似乎在举办什么庆典活动,行人到处可见,分外拥挤。
一群衣着相近的学生从你们身侧匆匆挤过,你被分散的人群推搡着向后倒去,乙骨忧太下意识拉住了你的手。
这是第一次握住你的手。
你被拉着向他靠来,扶住他的手臂后堪堪站稳,一脸后怕地朝他道谢。
而乙骨忧太整个人僵立在原地,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到被握在他的手心的你的手。
他这双手握得最多的东西是刀,与刀柄相比,十几岁女孩的手腕实在过分纤细。
心跳如击响的钟鸣,在脑海里嗡嗡回荡,沸腾的泥浆顺着血管翻滚上涌,似乎要熔尽一切能支撑大脑思考的组织。
他明明有很多事想做的。
他记得他有多想触碰你,他明明应该有很多事想对你做的。
可当真正靠近你的时候,他却全然死机,思绪碎了一地,只有体温在节节升高,让喉间干涩不已,汗珠自后颈沁出。
就像发着高烧一样。
他本应该觉得难受才对——可实在是太暖和了。
热意如文火般慢慢灼烧着他的感官,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入了黄昏的沙漠,大脑感受到的不是煎熬,而是想松开一切的放任。
让自己在这样的温暖中不断下沉,直到被埋没。
……他应该做些什么?
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他昏沉地闭了闭眼,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将你送回家中,他也未能再说出一句话。
8月13日,与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哪怕他已经预料到了它们的结局——或许会被扔掉,或许会被焚毁——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跟着你的脚步,将你送回了家中。
是害怕更多?还是厌恶更多?
乙骨忧太注视着你的背影。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如今却似乎依然难以承受自你口中说出的冰冷话语。
他猛地别过了脸,深吸了一口自喉间传出的带着丝丝铁锈腥味的气息。
“讨厌的话就全部烧掉吧。”他抢先一步开口。
他还会继续写的。
对你的喜欢已经漫了出来,除了写下来,他找不到第二个宣泄口。
只是或许不会再寄给你了。
所以……请你,不要说你有多讨厌他。
“……什么?”
你神色惘然地抬头,怔怔望向他。
“前辈……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他沉默点头。
你嘴唇翕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你离开日本的时候。”
你目光晃了一晃,恍惚的语气中多了一分不可思议。
“你写了这么久吗?”
乙骨忧太张了张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果然像个变态一样吧,还是痴汉?还是跟踪狂?现在女孩子们都会用什么词语形容令人讨厌的追求者?
他面色有些苍白地望向地面,努力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才可以让你对他的厌恶稍微少一些。
却听见你的嗓音再次响起。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给我听呢?”
乙骨忧太愣了一瞬。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发问,感到自己的大脑难以解析你话中的含义。
他只是下意识想着,如果直接告诉你的话,你不就会直接拒绝他了吗?
……这怎么行呢?
如果连和你见面都不被允许的话……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乙骨忧太抿紧了唇。
你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他的视线跟随着你逼近的脚步,感到心脏发紧。
预感到或许让自己难以承受的指责化作浓重的不安,自头顶重重地压下。
以至于他甚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你要对他说什么?
自说出让你烧尽信件的话开始,眼睛就逐渐热了起来,此时在你逼近的脚步之下,热浪上涌,更是让眼前一片模糊。
视野如同一张对不了焦的胶卷,遍布着朦胧的光点,你的脸却在一篇无序的色斑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要对他道出最终的判决。
你在他的面前停下,定定望着他的脸。
乙骨忧太忐忑地抬起眼,忽然意识到你表情不对。
你的睫毛微微抖着,望向他的眼中如倾泻而下的山泉,剧烈地翻涌着,润湿了眼眶。
连嗓音也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
没能说下去,你一把捂住了眼睛。
乙骨忧太慌张地抬起手,想要抹去你眼尾沁出的水珠,却又不敢触碰到你的脸。
你擦了擦眼泪,主动握住了他悬在半空的手。
是毫无温度的冰凉,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夜一般。
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你将哭腔咽入腹中,紧握着乙骨忧太的手,神色认真地凝视着他。
“我明明——”
“也同样地喜欢着前辈。”
你一字一句地说着。
乙骨忧太仿佛看到山泉向他涌来,将他淹没。
“……我明明,应该早一点告诉前辈的。”
有些难过的笑容在你的脸上浮现,盛不住的泪珠顺着眼尾滑下了脸颊。
嗒。
昏暗的视线忽然在这一刻亮如白昼,乙骨忧太看到一道灿色的光自遥远的天际划过,在经过你们上方时将你的脸照亮。
你的目光专注而坚定,明亮的星光在你的眼中不断闪烁,宛若银河。
仿佛在告诉他,你一往无前。
他忽然喉间发紧。
身后几名幼童的欢呼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紧接着是哪个青年响亮的嗓音,大喊着快看流星,再紧接着是奔跑到阳台或天台上的四周的居民。
惊呼声、交谈声、笑声,短短一分钟,周围忽然变得无比热闹。
乙骨忧太有些恍惚地听着,看到你眼中倒映的他自己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望向你的目光也不再逃避。
……属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流星一颗接一颗地划过,很快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多余的动静。
可他却清楚地听到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砸在了他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在他意识海中爆裂,将一切都融化得一干二净。
他微微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试探性地,回握了你的手。
心脏鼓动的声音自彼此相触的皮肤下传来,像在幽潭中回荡的钟声,震耳欲聋。
他的大脑依旧滚烫,黄昏的沙漠再一次埋没了他。
可这一次,乙骨忧太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短暂失去知觉的身体让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力道,他轻轻拉过你的手,尽可能小心地将你带进了怀里。
然后慢慢低下头,贴紧了你的发丝。
院外的喧闹声逐渐低了下去,八月的流星雨已经落下了帷幕。
而属于你们的八月,自今天起,才刚刚揭幕。
《铃芽之旅》观后感
电影的一开始,玲芽骑着自行车,面朝大海的波光粼粼,脸颊泛起红晕,我以为她是在看大海来着。
朋友转过身,悄声说‘’CRUSH”,我还有些疑惑。
我说,她不是在看大海吗?
于是朋友也疑惑了。
到最后我也没有弄明白,玲芽到底是在看大海,还是看草太呢?
一开始也有那样的怀疑,可是,大海那么漂亮,从山坡上一眼就望到如此的美丽,难道不是很值得赞叹吗?
或许,人也是风景本身,如此而已。
直到错身而过的时候,玲芽才感到,啊,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一瞬间的启发,于是,开始的,铃芽之旅。
影片的最后,同样的山坡上,玲芽看到草太,这大约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
不过,整部影片里,旅途也好,废墟也好,路上遭遇的人们也好,都很有趣。
而的确,最为无聊的大约就是爱情了。
玲芽是为了追寻爱情才开始的旅程吗?
一开始的草太,和整部影片之中维持了凳子形态的草太,与其说是一个男人,不如说是类似于爱丽丝的兔子,冒险的一个引子,路程中奇形怪状的同伴,和大臣没有区别的存在。甚至那一张椅子的含义也并非是草太,而是来自母亲的礼物,珍贵的回忆,玲芽的执念,统统浓缩到了一起,这样的一个象征物。
是母亲的爱,是自己的力量。
如果有单一的爱情来概括这一切,实在是太无聊也太过偏颇了。
对于一开始的玲芽,草太大约只是一个模糊记忆的影子,每一场冒险之旅的开端都会站着的引路之人。
玲芽所感受到,冥冥之中命运的感召,以及她不顾一切的勇气和疯狂,本身就是来自于她自己的力量。
而她的冒险,也是她自身的的渴望,去实现自我,寻找自我,完善自我的过程。
就好像最后她发现,在门里给弱小的自己安慰的椅子的,并非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而是来自于自己本身。
哪怕曾经的她弱小无助,痛苦悲伤,不知所措。她也已经向自己证明了,保证了,她仍旧会健康快乐地长大,而且勇敢,强大。
依靠自己的力量,我们可以保护自己,拯救自己,爱护自己。
”我们所需要的,一开始就已经全部得到了。”
于是,这便是旅程的意义,完成自我的进程,这一个循环。
这是玲芽纯粹的,自我冒险。
为什么一旦爱情出现,就会把一切归因于爱情呢?
她追求的是那个人,还是那个人带来的启发呢?
前往废墟之中的冒险,生与死之间,真的是所谓爱情,轻飘飘的爱情可以带来的吗?
为什么好像女性总是在男性,或者说爱情之中寻找自我实现。
而铃芽寻找的到底是一个男人,还是那门里的自己呢?
我非常喜欢影片里,玲芽的旅途中相遇的都是女性们。
无论是一开始遇到的女孩,环姨妈,会做凳子的玲芽妈妈,开酒馆的老板娘,都活泼可爱,独立而强大。她们善良而富有爱心,向旅途中的少女伸出她们的援手,互帮互助着,就连最后,汽车在路边抛锚,到达最后的目的地的,是环姨妈的自行车,最后,也是玲芽拯救了草太。
而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旅程?
虽然故事的逻辑不让我满意,但在这个故事里,男性只是她们旅途的注脚,这是女性们的相遇。
爱情似乎不过是路边美妙的花朵,自然是美好的,但并非是一切。
可为什么我们第一眼看到的仍只是爱情呢?
好像女性的自我实现就只能通过爱情,而不能是梦想?冒险?
为什么呢?
往往女性自己也会混淆,她们思考的方式,似乎爱情就是自我实现之路。
但为什么?
因为过去的历史将女性局限在了只能依靠爱情的位置,她的自我实现,事业成就,欲望野心,都不能不通过一个男人来实现。可以是她的兄弟,父亲,但更多的时候是她的丈夫,于是他似乎成为了她的外骨骼,自我的延伸,而她不得不通过感情的手段来间接地实现自己的愿望。
而这样的情况是人为造成的,把她的骨骼拿掉了,营造出不得不依赖于人的氛围来,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于是,一旦脱离了那样的境地,人们就会发现,女性的自我实现完全不必依靠男人,而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种短暂的,单薄的,有趣的可爱的,但并不那么重要的情感。
转瞬即逝的,捉摸不定,和所有的感情一样,和所有的感情相融。于是爱情好像变得复杂。
一定要占有或者被占有,本身,不就是很奇怪的吗?
像裹了小脚的女人,失去了行走的能力,而不得不依附人。这种血淋淋的自我献祭式的故事难道不是怪异而可怕吗?
这被训导的生活方式,成就的方式。被驯化的思维方式,也是被引导的,歌颂的,所谓爱情。
是多少女性的血泪,多少女性被掩盖的,淹没了的,自我实现,自我追求,自我循环,自我成就之旅?
为什么这部电影里的爱情如此无聊呢?
便是没有了这样的生长土壤,尽管得到了帮助,但玲芽已的确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自己的旅途,实现自身的循环。
而一旦试图将之归功于爱情,就立刻显露出爱情的苍白无力来。
因为爱情实在不足以成为一切的理由,不足以推动人生的改变,理想的实现。
爱情,如同蛋糕上的点缀,可有,可无,而绝不能解释这一切的行为,也绝不是蛋糕本身。
一切在爱情之中的追寻,对祂人的追寻。
归根结底,都是对自我的追寻。
我冒险,仅仅是因为我喜欢冒险。
我感受到引昭,或许是一个男人,或许是一只猫。
我为了寻找自我,找到自己的旅途。
找到那个过去的自己,完成自我循环。
不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如果有另一个人,往往也只是自我的投射。
我在别人身上寻找自己,自我的延伸。无论如何,依旧是我自己。
但我们想在爱情里实现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祂人,一个男人,在别人身上呢?
我曾经也无比渴望,艳羡的爱情。
希望被一个人接受,毫无保留地拥抱,相融。
渴望被人拯救,一场相遇带来前所未有的冒险,从此脱离这生长的土壤。
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抛弃自我,成为祂人。
那一种为人称羡的爱情里,似乎掺杂了超越生命的奉献,以及长长久久的无限的命运循环。
我逐渐开始不明白了。
因为我一旦开始自我实现,在自己身上,依靠自己开启旅途。
脱离了那些绮丽的幻梦,爱情,一下子便陡然失色,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我不需要一个人来拥抱我,接受我,爱我,引导我。
这些我自己都做到了。
那么不由得让我怀疑,一开始我在爱情里追求的是什么呢?
是另一个人?还是自己的理想?
所以,果然玲芽看向的是大海吧,那骑行的美丽风景,迎风吹拂,蔚蓝满面。
安宁的小镇与岛屿,坐落于深山之中绿意的废墟。
玻璃穹底之下,孤孤悬立的门。
或至少说,我是这样看待的。
与其说铃芽是在追随草太,不如说草太是铃芽故事的注脚。
一个勇敢,有力量的女孩。
感受自己命运的召唤,最后在门里完成了自己人生的循环。
发现所有的力量都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不是来自于母亲,更不是来自于祂人。
草太,只是一个启发,一个引路者。
余下的,完全是铃芽自己的故事。
而不是关于爱情的故事。
或许,这种无聊是好事。
这部电影,我没有感受到恶意,而是感受到一种将说未说的萌芽,一层尚未突破的,想要突破的薄膜。
或许是创作者尚没有完全摆脱自己的局限,这种将脱未脱给人带来了模凌两可的疑惑,或许它试图讲述一些超出爱情的东西却不能完全脱离爱情,于是它不够完整,不够清晰。
什么时候少女电影可以摆脱超越爱情的陈词滥调,或许就会迎来新生吧。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寻梦环游记》
◎人们喜欢讨论邪恶的东西,你需要自己判断,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海蒂和爷爷》
◎难做的事和应该做的事,往往是同一件事。凡是有意义的事都不会容易,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易二字。
——《天气预报员》
——《一座城池》
◎生活总会有点不顺意,我们都会犯错,天性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始改变。
——《疯狂动物城》
◎有些烦恼,丢掉...
◎有些烦恼,丢掉了,才有云淡风轻的机会。
——《龙猫》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一场海啸,但我静静地,没让任何人知道。
——《大话西游》
◎任世界沧桑变化,仍希望保留着自己内心的不变。
——《乘风破浪》
◎他还太年轻,尚不知道回忆总是会抹去坏的,夸大好的,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负。
——《霍乱时期的爱情》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无问西东》
夏日小甜饼,大概也叫我隔壁的邻居有点不对劲
“老王,王也,王先生,”你手扒拉在阳台栏杆上,空调机子在你身边呜呜呜地响,排出的燥热空气糊了你一脸,“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到底咋回事吧。”
你的邻居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或许这个形容不够准确,起码他是个神秘的人。
从外表上看,他和其他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可能多出了几分道骨仙风,不过眼下两抹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又神奇地接地气起来。
不是死宅就是社畜。
这是你在电梯第一次碰见他下的评语。
隔壁那屋是几个月前有动静的,房东找人来修水管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隔壁租给了个年轻小伙子,搬家折腾了几天,又......
隔壁那屋是几个月前有动静的,房东找人来修水管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隔壁租给了个年轻小伙子,搬家折腾了几天,又都和你的出门点错开了,以至于邻居搬进来一个月你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所以当电梯里只剩下你们两个,电梯按板上又显示同一层数的时候,你不由得警觉起来。
变态深夜尾随女子进电梯这样的新闻你也不是没刷到过。你看了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年轻人,不动声色地挪到电梯门边,按下了其他层。
一切都很顺利,既没有什么突然袭击,也没有法制节目事件发生。你走出电梯,定了定心神,开始……进行一些深夜健身活动。
可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冥思苦想半天,你扶着墙艰难喘气,颤颤巍巍抬腿爬上最后一阶,无比痛恨自己住在高层,然后就在呼出的白汽散去后看见了盘腿坐在地上的年轻人。
他打坐的姿势娴熟,像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你的意思是,根本不是你这种龇牙咧嘴拧麻花的新手类型,手里的手机隐隐约约传来物业的声音,承诺马上给他送备用钥匙上来。
见你来了,他腾地站起身,自嘲道:“您好您好。瞧我这记性,忘带钥匙了嘿。”
你尽量平稳呼吸,颤抖着手把外套袖子往上提了提,感觉保暖内衣捂出一身汗。
你知道哪不对了。哪有人在初春的北京穿卫衣大裤衩的!
“您这是……?”新邻居表示疑惑。
被你吓的。
你矜持一点头。
“晚上吃多了,散步。”
第一次见面就误会新邻居是尾随的变态。
幸好你当时没采取什么过激举动,不然直接社死。
不过次次碰见,你都能从他身上品出一丝奇怪来。
他好像不怕冷,也不怕热。最常穿不带任何图案的T恤,边缘有时扎进大裤衩里,显出精壮的腰身,明明不是流行审美里的瘦弱少年风,却让人看的赏心悦目,联想到诸如琼林玉树一类的词。有的时候会套黑色的套头衫,马尾蜷在兜帽里,帆布鞋一穿,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是,室内开了暖气,但他还能穿着这套衣服面不改色地跟你一起下楼取快递,这就说不过去了吧,这可是初春的北京!
到了夏天,北京又奔向另一个极端。你嫌空调制冷不够,疯狂手动降温的时候,王也端着冒热气的保温杯施施然路过,额角一滴汗没出。
我的邻居,他日夜颠倒,对周围温度好像感知不到,你沉思,他还有浓浓的黑眼圈。
王也他,该不会是吸血鬼吧!
念头一旦种下,无需养分,便自动茁壮成长。
为了验证猜想,你决定请他吃饭。
的确是太辣了。你有点失望,收回目光,伸手拧开饮料瓶盖,一瓶给自己,一瓶给王也。破裂开的细小气泡在舌根留下甜蜜蜜的滋味,你仰头看饱满的月亮,巨大的天体下,地上所有人都无限缩小。
闷热的风擦过你的手肘,夏天要来了。
上次一起吃过夜宵后,你和王也稍微熟悉了一点,从偶尔互相帮忙取快递的关系正式迈进网友的范畴,有事没事聊两句,话题自由发散。
你:搞笑视频
隔了半天后,王也:刚下飞机
王也:哈哈哈
刚完成手头工作的你:?你什么时候出差的
王也不答,直接给你发来一张照片,天光澄净,藏区特有的紫蓝色马兰随风摇曳,远处山尖上覆盖着茫茫白色,某人万年不变的大裤衩一角乱入镜头。
你:……你真的不冷吗?
得,看来网络延迟严重。你没事干,翻来覆去将那张图片点开又缩小,目光落在灰色短裤包裹下的小腿上,无意间在图片中水塘的倒影中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很小,像素压缩的模糊,但就像一颗压缩了能量的子弹脱离枪口,狠狠射中你的躯体。
你认得这个人。
没办法,当这个人英俊的大头照挂在你负责维护的网站首页上长达两个月,而且头顶还有大大的巨额悬赏数字时,你也能勘破像素的掩护认出他来。
好要命啊。你盯着那人搭在邻居肩头的胳膊,面无表情地想,邻居和邻居的同事竟是自己公司的死对头!
你早该想到王也不是个普通人。
好巧,你也不算是。
——为杀手组织维护业务网站也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吧!
你们组织业务广泛,一线成员个个精英,凡是雇主下的单成功率百分百,因而薪资水平在业内也是顶尖,否则你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住得起这个地段的单人公寓。
然后你们组织踢到了块铁板。
某位匿名大佬点名要名叫诸葛青的帅哥的命,没想到帅哥外表看起来挺文弱,实则是个能打的主,公司的精英们无不折戟沉沙,甚至还有被策反的。唯一毫发无伤回来的组织精英描述这人打架的方式非常古怪,好像能预测到他们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推进业务,除了他是霍格沃茨毕业生外没有其他合理解释。
公司高层挂不住面子,宣布只要能伤到诸葛青或者他周围人的,一律分发巨额奖金。
你当然不觉得自己能完成公司悬赏,毕竟你只是技术人员,但借机搞清楚王也和他朋友到底有什么秘密,赚点情报费,也不是不可以。
还没等回来王也,先等来了热浪滚滚。
天气预报app里祖国山河一片红,整座城市每台空调电风扇陷入超负荷运转,抽走窒息的热度排向高空,但你还是感觉自己像是雪人,伴随汗液渗出毛孔在缓慢融化崩塌。
“好久不见。”你忙于寻找外卖的时候,有人叫你的名字。
抬头就看见王也站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手插兜笑看着你,另一只手里提着你的外卖。
“雪花冰!”你想也没想直扑外卖袋子而去。
“我说,”王也略显无奈,“好几天没见,您就这反应?”
你同他走进电梯,光顾着为化了小半的沙冰心疼叹气,敷衍他,“嗯嗯嗯好久不见。工作怎样啦?”
“大概就是……”他明显卡了一下壳,干巴巴地,“给一些比较偏执的人群做心理疏导,解决点矛盾纠纷……”
你差点没绷住笑,你的邻居真的很不会撒谎,掩饰性地拨开黏在额头上的发丝,马上吸引了王也的注意。
“很热?”
还穿着长袖外套没出半点汗的人有什么资格问这个。
你举起手机给他看:“38度,能不热吗?想点个雪花冰消暑结果还化了……”你看向透明塑料袋里的粉红色固液混合体,不由得悲从中来。
你很怀疑你家的空调能不能帮你挺过这段高温天气,此刻站在电梯内你觉得黏腻的空气蒙住了你的呼吸道,浑身上下都跌进闷热里,是一种慢性谋杀。
王也不说话了,却靠的离你近了一些。短短几秒内,不知是否是你的错觉,负责电梯的中央空调系统似乎突然升级,凉意顺着小腿向上蔓延。
非常舒服的温度。
不是你从外面冲回家一头汗对着空调狂吹的那种凉爽,而是恰到好处的缓慢降温,非要形容的话可能是“家长怕你感冒禁止开空调为你手动打扇”。
他生得挺好的,你知道,特别是侧脸,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就是此刻有点紧张似的睫毛乱抖。往下是突出的喉结,再往下是……北京老大爷风外套和大裤衩。
而后你看见,提在王也手里的草莓雪花冰,正在违背物理规律地在零度以上,从液体凝结成冰。
于是当晚,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你实在不敢相信你的眼睛。
一切都有了不合理但符合逻辑的解释。
为什么你的邻居无论冬夏都是一套打扮,不是因为节俭,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台行走的制冷制暖机啊!
王也被你吓得不轻,也是,哪有姑娘半夜翻阳台敲邻居家的窗的。
“不是,祖宗,你怎么过来的?”王也一把将你拉进屋,你感觉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拽着你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无暇分心思考他话语里的担忧之意,反倒主动朝他贴近,只不过半步距离你体感直接下降了好几度。
果然。
你坚定保持这个姿势不变,意味深长地抬头盯住你邻居。
黑暗里王也扭开脸,渐渐松开禁锢住你手腕的力道。
此刻你们双手交握,相对而立,看不见的凉意以你们为中心丝滑扩展,将你包绕其中,仿佛空气中荡漾开一朵漂亮的小小涟漪。
“这是……风后奇门。”王也说,抬起另一只手。他指尖向右挥舞,像是在滑动转盘。
你看不见所谓的领域,但你能感知到空气变得冰冷刺骨,小小的霜花落在你的脚面,继而扑面而来微微潮湿温暖的泥土气息,越来越浓郁的草木芬芳,蝉鸣,蛙叫,麦香,果香,短短几秒你和他已然共同跨过四季。
随着他放下手,周围的空气重新恢复了燥热,讷讷道,“这不是之前没敢告诉你么,怕吓到你。”
你沉默。
“……真吓到了?”王也小声嘀咕,有点不安地按住你的手腕,又立刻松开。
你深深吸气。
啪地一声双掌合十,举过头顶:“我有一个请求!”
他的手怎么又收紧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能不能,”你露出乖巧的笑,“帮我催熟一下番茄?”
“……啊?”
鲜红果实落在你掌心,薄薄的外皮下你可以想见内里是如何的酸甜多汁。
虽然王也听了你的请求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有一瞬的呆滞,但还是跟着你回了家,那盆你随手种下的瘦小番茄苗直接抽条。结出硕大的番茄。
这是何等便利的超能力啊。你喜滋滋地对大番茄左拍右拍,毫不脸红地发了朋友圈九图。
你:谢谢中国好邻居ww
可惜王也的能力不能轻易使用,不然日产万斤农作物不是梦,x视致富经都得请他来做代言人。
王也:祖宗,来吃饭了
你:小狗奔跑jpg.
一进门你就看到上次蹭饭作为谢礼带来的金莲花和银叶菊插在透明花瓶里,堆在瓶口娇艳欲滴。
这两种花花期这么长的吗?你一边疑惑,一边随手放下洁白的茉莉。
风后奇门一开,空调黯然失色,你借蹭领域之名蹭吃蹭喝。托王也的福,你在这个不寻常的高温夏季过上了神仙日子。
面条浸在清澈的汤里,表面浮着几点油星,撕成细条的鸡丝堆得像冒出海平面的小山,旁边窝着焦黄的煎蛋和青绿的黄瓜丝,你的那碗还加了一勺鲜红油亮的辣椒油。
你提起筷子,又恹恹地垂下,托着下巴看王也摘下围裙,满屋找花瓶。
那捧雪白馥郁的小花从他指间漫出来,轻轻摇晃着,被夏季傍晚的夕阳染成耀眼的小光点。王也终于找到个合适的细长容器,隔着玻璃和清水,他整理花朵的动作小心翼翼又笨拙。
明明是最常见不过的生活场景,你心中却一下充满了不合时宜的惆怅。
你好像,没办法向组织汇报王也的情报了。
邻里之情也好,吃人嘴短也罢,你私心希望这样的日子和这个长夏一样,永远不要结束。
“怎么不吃啊。”王也坐到你面前,很自然地顺手贴贴面碗试温度,“不烫了,快吃吧。”
明亮的光铺洒进来,将所有物件和你们拉出长长的影子,窗外夏蝉嘶哑的叫声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王也整个人坐在光里,薄软的眼皮透出一点红来。
你猛喝口汤,含含糊糊地说:“……明天想喝绿豆汤。”
“成啊。”
就这样过下去吧,这个夏天。
再怎么不舍,吃饱喝足还得回家加班。工作告一段落,你刚想稍事休息,手机突然跳出短信。
“快跑”
没有署名,发送人也被隐藏了。
“他们就要来了”
“还有五分钟”
等你反应过来你已经站起身,不锈钢的保温杯在地上来回晃动,发出空荡荡的回响。无暇顾及撒出来的茶水,你下意识敲动键盘,输入一连串指令,然后电脑屏幕画面变换……你黑进了小区的监控系统。
你爆出一句国粹。
监控镜头里几个眼熟的人经过,其中一个若有所感,抬头望向监控摄像头,微微一笑。
下一秒你的电脑屏幕忽然黑屏,无数乱码从下往上翻滚。
在电脑黑屏的那一刻你抓过小包转身就跑。
是组织。
——你的同事,哦不,前同事来杀你了。
作为为组织工作过好几年的社畜,你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你知道组织那么多腌臜事。唯一带走的小包里有你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必要的证件和组织的把柄,你打算跑路避几年风头。
可是,王也怎么办?
推开安全通道门的动作一顿。
王也有他的风后奇门,对上组织的一线精英未必会输,也不知道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技术人员操的哪门子心。
可是。可是。
还有四分钟。
你反身回来,用力拍打王也家的门。
“小祖宗?”王也开了门,睡眼惺忪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接近梦呓,“绿豆还在泡呢。”
你一把抓住他的手,好神奇,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像风筝,你轻轻随手一拉就跟过来了。“带上你的证件,快跟我跑!”
本来是一个人的逃亡之路,忽然就变成两人份。
组织追杀你的理由是勾结外敌,背叛组织,你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的照片也能挂在自己维护的网站首页,还附上了不低的悬赏。
瞟了眼首页另一张悬赏公告,正是此时坐在你对面的王也,你瞬间找不到话痛骂组织。好像……组织的说法也有一定道理哈。
火车上的泡面难吃得要命,你索性专心捣鼓电脑,曲曲折折联系上和你关系不错的技术组朋友,正是冒死提前预警你的人。朋友建议你能跑多远跑多远,组织没解散就别想着回来了。你俩在行动组眼皮子底下跑了,据说老板气的差点砸了办公室。
朋友:啊对了,你不是和你邻居一起跑的嘛,多抱抱他大腿呗
朋友:听行动组的人说他很强哎!
朋友:而且还蛮帅XD
你:……
这时王也抬头,这是这个出逃的夜晚他第一次开口说话,他说:“要不,我们去藏区看看?”
那就去藏区。反正和你先找个偏远小城落脚的计划不谋而合。
等下了火车,王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二手车,准备沿国道往草原开的时候,第二波追兵姗姗来迟。
还没出市区,公司的人不敢张扬,远远开了一辆车缀在你们身后,两辆破旧二手车一前一后在最后一缕夕照下驶入漫漫不绝的绿色里。这个季节游客还是多的,路过几个点灯的帐房,远远传来模糊的欢声笑语和烤肉香气,你有点饿了,记忆里正正经经吃过的上一顿饭还是昨天的凉面。
车子猛然提速,将人烟甩在后面,然后王也一个急停,干脆利落地下车。
“去和后面的老兄商量商量,嗨,老跟着我们也不是个事。”他调高了车里温度,冲你笑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手起刀落的动作被藤蔓植物束缚,那些仿佛拥有了思维般的藤蔓借着草皮掩护,凌空而起,谁也没有察觉,直接就把追兵们捆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地面翻涌,下陷出刚好容纳几人的深坑,坚硬的土地柔软得不可思议,水一样呼啦吞没了他们,几秒前还气势汹汹的公司精英们现在只能在地上露出个脑袋,脸上写满震惊。
超出常人知识范围的力量,就这样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借由你的邻居施出。王也甚至还维持着打招呼的姿势。
你突然明悟:这是风后奇门。
这才是风后奇门。
这才是风后奇门的正确打开方式。
回想起降温、充当冰箱、催熟番茄一系列小事,你顿时觉得之前你的要求多少有点暴殄天物,可王也居然纵容地一并应下。
“祖宗,发呆想什么呢?”王也似乎想摸摸你头,不过最终没实行。
他踩动油门,继续上路,徒留草原上几个戴着墨镜的脑袋,头发飘扬地目送你们远去。
你默默把空调再调高几档:“我觉得,现在不是很冷。”所以别再开领域了。
一件好事是,不用担心追上来的杀手了。但同时另一件糟糕的事情是没等你们找到落脚点,草原的天已经黑透了。走夜路总归不安全,你们商量后决定在车里对付一宿,天亮再上路。
后座归你,前座给他,这个路段信号断断续续,手机基本处于断网状态,电台里主持人和嘉宾聊天也七零八落,反而有点催眠。你睡前迷迷糊糊看了王也一眼,他缩在驾驶座上,后视镜被老实地掰上去,映出一轮光洁的月亮。
手机嗡嗡震动着,从软座上啪地翻到地上,你半梦半醒间捞起来一看,多出好几条消息提醒。
朋友:……woc
朋友: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组织撤了你们的悬赏!老板也不像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啊!
你睡意去了大半。
朋友:组长问你明天回来上班吗
谢谢,如果这还是个梦的话一定是噩梦吧。
你翻了个白眼,彻底清醒了,爬起来找信号。也不知你睡了几个小时,王也不在车里,刚下车你就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胳膊。举目望去灰蒙蒙一片,只有很远的地方闪烁着微光,像是天上落下来一条绸带,分不清到底是河流还是月光。
王也坐在最近的一个小丘上,经典的盘腿坐姿,你们之间物理距离不到五十米,可你没来由地觉得他的背影如此遥远。
你张张嘴,没成想脱口而出一个响亮的喷嚏:“阿嚏!”
手机又差点没惨遭第二次自由落体的命运,你正准备缩回车上去,温暖从天而降,严严实实包裹住你。
王也站了起来,和你遥遥相望。
看你没有过来的意思,他主动走下山,一步,两步,三步,恍若宝相庄严的神明,走下云端,渡化凡人。风把他的外套吹的鼓起来,也把你吹的推向他。
他一步,你一步,你们俩安静又默契地保持统一频率。然后两条轨迹交汇于山坡上。
万籁俱静。
你的背渐渐绷紧了,有点紧张地掐了一下手心。
挨得太近了。近的你可以听见他的呼吸。近的他也许能听到你急促的心跳。
“我……”王也打破了寂静,下定决心似的,“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你不假思索地:“?是什么大宝贝快让我看看!”
刚才还有点暧昧的气氛顿时被你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无语,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你的脑门,“看好了。”
星辰斗转,草木始生。风后奇门的领域徐徐展开,将诺大草原分隔出一片小天地。淹没到脚踝的野草中探出新生的芽叶,以惊人的速度拔节生长,很快隆起一个又一个花苞,春天的白头翁、鸢尾花,夏天的金莲花、唐松草和野罂粟,永不凋零的二色补血草,还有单瓣芍药,红百合……无论是硕大繁复的花朵,还是贴地低矮的小花,都违背节气时令,同时绽放,织开一张色彩绚丽的地毯。
你被花海簇拥,仿佛陷入不可思议的梦境。
你的嘴唇开开合合,发不出任何有效音节。随手折下一支芍药,滚落到指尖的新鲜露水提醒你,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风后奇门,可以轻轻松松击退敌人,也可以用来为你制造这片花田。
你忽然发觉一个忽略已久的华点。
“我有问题想问你。”
一直密切观察你反应的王也瞬间站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
你有点想笑,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为什么每次我蹭你领域,领域都这么小?”
明明今天下午埋人的时候,慢半拍没冲上来的司机,隔了十几米都被他摁地里了,但次次去蹭风后奇门,范围都小得可怜,你俩距离不超过两米。
王也不答,表情明显慌了一下。
“所以说也不是不能开大范围咯?”
“这个……”
“说谎我会生气。”
“别介啊,饶了我吧祖宗。”
你坚定无视掉王也可怜巴巴的眼神,偏过头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组织的人?”
“是知道,但不是一开始。”
最初王也怎么也不会把邻居和杀手组织成员对上号。隔壁的姑娘,第一次见面就好像误会了自己,爬楼梯爬得脸红气喘还要嘴硬,看起来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挑食得厉害,还蛮可爱的。
那天他和诸葛青出差,看到草原雪山的第一想法就是拍下来发给你。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对话框那边你表情生动地噼里啪啦打字,轰炸过来一堆表情包。
旁边的诸葛青笑得不怀好意,问他和谁聊天,男的女的。
哦,不用回答,诸葛青说,肯定是姑娘。
瞧你那一脸笑,爱情大师摇摇头,断了生死,你栽了啊,老王。
所以他意识到再次和你重逢的那一秒,心情瞬间明亮的时候,他倒很从容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爱?
……很可爱。
“最后一个问题。”你掐紧了花枝,迎上王也的视线。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王也。”
略显苍白的光线刺破了草原的夜,太阳自地平线坨红的云海爬出,将他的耳朵照得通红,脸也发红。
“嗯,喜欢。”
>
没去过藏区,文里写到的不是查的就是瞎编的(。
交往为前提,ooc属于我
不胜感激
铃芽偶尔会怀念宗像草太变成小椅子的时候,那样似乎是可以随时坐在他的身上。
彼时两个人闲来无事,于是宗像先生鼓捣着新买来的二手投影仪,两个人坐在一起享受着电影。
“啊,突然想起,当时草太先生变成那把椅子的时候,”铃芽盯着屏幕里那个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女人自顾自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重啊?”
“毕竟当时为了找书踩到你的身上,而且吃饭的时候也坐了......”
宗像草太似也是想起那个时候的事,随即像是开玩笑一般说道,“铃芽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
“我只是觉得那样真的会很方便,”铃芽转过头来微微叹气,...
“我只是觉得那样真的会很方便,”铃芽转过头来微微叹气,“如果休息的话我就可以直接坐下来。”
“而且那样不知为何,总是有种安全感?或许是因为有靠背。”铃芽笑了笑,她看着电影里那个被男主从身后抱住的女主,“就像是草太先生从身后抱住我一样。”
“啊...”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铃芽连忙红了脸,“抱歉抱歉,我只是随口一说。”
宗像草太沉默不语,随即站起身走到铃芽的身后坐了下来,将人揽入怀中,两只腿微微弯曲把人包围起来,这样看起来铃芽倒是像个小鸟一样被包裹住。
“现在呢?铃芽小姐。”草太低声问道,语气有些认真,“会不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岩户铃芽觉得自己无论何时都无法平心静气地接受来自草太先生的亲密接触。
“......”铃芽目光直视前方,宗像只能够看到怀里人的通红的耳廓,看起来真的很可爱。
“那以后在家里看电影的时候。”铃芽慢慢小声说道,草太可以听到她话语里的紧张。
他笑着微微用力,开口接到,“或许我还是可以当你的椅子。”
异世界架空背景!!
人物私设,世界观私设,与真实历史无关
男女主非亲生
晨曦的光徐徐推开云雾,穿透厚重的云层,从黑色帷幕被掀开的一角悄然而入。
你的双手环过费因茨的腰,帮他系上放着制式手qiang的腰带,你刚想后退两步,他却伸出胳膊将你抱住。
“伊娜”,他喊你名字的时候,声音就像旷野里响起的大提琴,低沉而富有磁性。
“哥哥,干嘛?”
你本来早就起床了,但是费因茨又拉着你暧昧纠缠了一番,现下你困得不行,伸出手轻轻揽着他的腰,埋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权当作小憩。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他松开怀抱,看着你双眼合...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他松开怀抱,看着你双眼合着,低头亲了一下你的额头,轻声道:“再睡会?”
你拒绝了,因为空空如也的肚子在抗议。
费因茨要去指挥部的后勤处视察情况,顺便在那里解决早饭,没有留在家里吃饭。你一个人在餐桌前,曼蒂在厨房里帮忙准备给爱玛的辅食。
早饭是洋葱汤配上一块烤得蓬松的金黄色的司康饼。
洋葱汤里三分之二的部分是一大块蒸煮过的奶酪和洋葱。虽然调料很丰富,但是你还是不习惯它的味道,总觉得有些黑暗料理的意味。
你喝了一口汤,吃到了里面放着的一点点焖火腿,翻看着最新一期的《巴黎早报》,报纸右上角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你的注意。
“2月7日晚,圣米歇尔大街居民区第13幢独立屋,因煤气泄露引发爆炸事件,莫尼姆·斯帕尔特当场死亡。据悉,死者生前在巴黎领事馆联络处工作……”
煤气爆炸……
你朝着厨房的方向,对着曼蒂喊道:“曼蒂,家里的煤气要注意一下,用完别忘记关。”
“夫人,您放心。”
曼蒂刚把菠菜叶从热锅里捞出来,把它们捣成泥状,听闻的你话后,立刻将煤气灶的阀门给拧紧了。
……
过了几天,天气逐渐回暖后,你打算去巴黎大学一趟,将你当初入学的档案拿回来。
你出了公馆大门,发现守在外面的不是尤里,而是一个你不太熟悉的军官。
那人高高瘦瘦的,面容白亮且棱角分明,眼睛是蓝灰色的,鼻子比日耳曼人标准的形象要圆一些,微笑起来或许更温暖。
“夫人您好,我是一级上士保罗,很荣幸为您服务。”
你朝他微笑点头,他极有风度地替你拉开了车门,你们先后上车之后,你这才问道:“今天怎么不是尤里来,他人呢?”
“夫人,尤里长官受伤了,目前正在拉丁区教会医院住院接受治疗,近期您的出行安全将由我来负责。”
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
“严重吗?”你担忧地问道。
保罗坐直了身子,一边用敏锐的目光观察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回复道:“夫人,您放心,是不会伤及到生命的小伤。”
可是如果只是小伤的话,又怎么会需要住院呢?
一阵尖锐的头疼袭来,让你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你揉着太阳穴,心中不免有些忧虑,你最近头疼得愈发频繁和严重了。
看来等爱玛断奶之后,吃药的事要尽早提上日程了。
【巴黎拉丁区,塞纳河左岸,巴黎大学】
你收到了系统的地点提示。
基于以往的经历,你没有让保罗把霍希车开到大学门口,而是停在了附近的地方,剩下的路自己走了过来。
你没有打扰她,而是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安静地等候,脚踩在棕色的地毯上,看着纯色的压纹植绒墙纸上挂着的居里夫人的画像,旁边还有一句拉丁语。
Carpediem,源自于古罗马诗人贺拉斯的《颂诗集》,意为活在当下,只念今朝,也即,及时行乐。
你等得有些久,心里念着爱玛,便开口主动询问道:“教授?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我也提前预约了。请问您能抽出空先帮我处理一下档案的事情吗?”
让·佩兰教授依旧埋头工作。
后续你又找时机询问了一遍,她仍然没有回复。
虽然你档案的事情,指挥部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你的身份又摆在这里,但是你还是不愿意把这称作是故意刁难。
“教授,您先忙,我家里还有些事情,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找您,希望到时候您可以尽快解决一下我档案的事情。”
你起身朝着让·佩兰教授鞠了一躬,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开了。
你路过转角的时候,和一个行路匆匆的人撞在了一起,对方怀里抱着的东西撒了一地,装着硝酸铵的广口瓶在地上滚动了半圈。
“抱歉,抱歉”
你听到声音,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之前化学小组的成员达西顿。
你本来想帮忙,但是他爬起来后,就立刻将地上洒着的东西全部划拉了过去。尽管他的动作很快,但是你还是注意到了地上的黑铅、铁片以及罐头盒。
他重新收拾好后,没有任何和你寒暄的想法,直接走了。你朝着他走掉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实验室。
最近爱玛不是很舒服,你在家里照顾了她几天,没有去巴黎大学处理档案的事情。
指挥部下发的配给券分得更为严格了,细化成了紫、红、棕、绿、蓝五种颜色。
紫色是人造黄油,红色是珍贵的食糖,棕色是为数不多的肉票,绿色是偶尔才有的饮品券,蓝色是专供女性用的化妆品。
今天曼蒂用了蓝色配给券领回来了一瓶指甲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你现在连十九岁的生日都还没过,正是爱美的年纪。
这次曼蒂领回来指甲油,你一时兴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涂着红色蔻丹。涂完后,你伸出左手欣赏着,手指像是纤细修长的白天,染上了玫瑰的色彩。
“伊娜,我回来了。”
费因茨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他没有脱下皮质手套,便弯腰握住了你的手。黑夜与白天交织,冰凉的触感从你的指尖划入到心室,你抽回了手。
“哥哥,怎么样,好看吗?”
你抓住他的右臂,想借力从地上起来,费因茨顿时皱紧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将你的手挪走,而后一把将你捞起。
“嗯,好看。”
他开始脱下皮质手套,褪去手指上的黑夜,你接过他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费因茨最近又连续几周没有回家,他回房间换下便装后,洗了手,便去陪爱玛玩了。
这些日子,你把卧室的隔壁房间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给爱玛弄成了婴儿房,还特意在毛毯外圈安了床围,以防止她乱爬出去。
你抬起脸庞,还想让他亲吻你,结果他的吻偏偏也骤然而落。一记重击,他的前额正好撞到了你的鼻子上,一股酸酸的感觉立刻让你有种想哭的感觉。
“哥哥……”
费因茨连忙伸手摸着你的鼻梁,手指的动作温柔和缓,他低声道:“伊娜,疼吗?”
疼死了……
不该有的默契总是出现在不适宜的场合。
“哥哥你真烦,不来了,我要睡了。”
他的喉咙变得干燥,声音沙哑:“我的伊娜,真的不来了吗?”
“嗯。”
你依偎着他的肩膀,他把手放在了你的腰侧,掌心之下是真实沉稳、已经被征服开拓的版图。
“睡吧,我的宝贝。”
你再次来到了巴黎大学。
让·佩兰教授坐在办公桌前,目光越过小山一样堆积着的文件望向你,开口的声音平而冷。
“霍奇金小姐,并非是化学系有意克扣你的档案,只是基于巴黎大学严格的保密制度,学院及学校有义务评估移交档案可能造成的影响。”
你入学时,用的还是伊伦·霍奇金的名字。
未等你开口,让·佩兰教授又继续问道:“我想知道,你来巴黎大学学习化学的原因。”
啊?
这个问题和你来领回档案之间有关系吗?不是吧,领个档案还要过五关斩六将,进行答题活动?
为什么要化学呢?
你学了化学式,学了怎样配平,学了如何看瓶瓶罐罐的图标,学了该怎样通过实验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是,你感觉自己目前学到的这些化学知识都还没有走入真实的世界之中。
你抬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居里夫人的画像,她是巴黎大学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教授。
居里夫人的美,不仅在于容貌,更在于高贵的人格。她平淡地生活,忘我地探索,固执地坚信,在镭那抹浅蓝色的荧光融入她智慧的高地之后,依然能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你想,你已经有了答案。
“学化学,是因为热爱”,你端坐了身姿,真诚地补充道:“我最敬佩居里夫人。”
让·佩兰教授这次没有阻挠你,她起身将档案当着你的面用碎纸机碎掉了,一同碎掉的还有你在巴黎大学学习生活的印迹。
“霍奇金小姐,化学不应该成为刽子手的工具,这是学院最后给你的忠告,希望你不要让巴黎大学蒙羞。”
你离开了办公室,还没有出学院楼的时候,几队身披齐膝长深蓝色披肩,头戴高高的圆形军帽的法国警察大声吆喝着让在教室里的学生通通出去。
你耳朵里全都是乱哄哄的声音,不安的质疑声、响亮的吆喝声、剧烈的撞击声。你挤在拥挤的人群里,被人推搡着。
出了学院楼,你发现巴黎大学北门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学生,站在高台上的,身穿制服的约纳斯指挥着这一切。
很快,人群被以北门广场的自由女神雕像为界,分成了东西两大纵队,虽然选择站在东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西边的人的数量也并不少。
你往东边走着,和你擦肩而过的是当初辱骂你为“纳兹韦伯”的巴黎姑娘。在她往和你相反的方向走的时候,你抓住了她的手,摇头示意不让她去西边。
她一眼就认出了你,但此刻时局危急,再也容不下无谓的争执和中伤。她看向你的绿色眼眸里尽是决绝。
“我叫玛丽安(Marianne),如果你这个女人,懂得我名字的含义的话,就不应该阻止我!”
你没有松手,仍然抓紧了她的手,且越握越紧。
“不,玛丽安,请不要去。我们战斗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活下去,你明白吗?”
你情急之下,竟然用了“我们”的代称,还丝毫没有发现话里的漏洞,但也正是这两个字无形中拉近了你和玛丽安之间隔阂的距离。
“有必要”,她一下一下地掰开了你抓住她的手,看了一眼东边排队签字的浩浩荡荡的人群,“总需要有人站出来。”
总需要有人站出来,用行动去唤醒那些沉默到古怪,麻木到不可思议,仿佛是主动走在深水底下的人。在意识没有觉醒之前,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试图再次向她伸出手,却也只能抓住虚无缥缈的凉风,湖绿色的绸棉裙琚留下最后飞舞的残影,玛丽安已经去了西边。
你孤零零地回到队伍里,随着排队的人往前走,轮到你的时候,你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站在高台上的约纳斯也看到了你,他转身对着一个中士吩咐了几句后,走下了台阶,邀请你去和平咖啡馆喝一杯。
因保罗今天未跟着你,约纳斯又态度刚强,你只好又坐上了他的霍希敞篷车。你头疼到不想再去思考他行为的含义,只把这当成黑暗中的毛毛细雨。
冷,湿,但无关紧要,还能忍受。
【巴黎第九区,卡布辛大道,和平咖啡馆】
你照例收到了系统的地点提示。
和平咖啡馆,是莫泊桑最爱的圣地,是亨利·詹姆斯笔尖下的常客,是巴尔扎克口中的“世界文明的核心”。
可是现如今这里却十分冷清,圆桌旁不再有喝咖啡的客人,空气中的香气也净了,只剩下一个男侍者缓慢地整理着褶皱的桌布,这里彻底成了没有人的文明。
约纳斯倚在二楼楼梯入口旁的墙边,吸了一口烟,隔着雾气对你说道:“卡尔曼夫人,上楼去吧,我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长官,我并不需要您的礼物,如果这次您找我来,只是为了送礼的话,那我只能谢过您的好意,先走一步了。”
他拦住了你的去路,“您会喜欢的。”
你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无奈之下只好上了二楼,楼梯台阶上铺着地毯,脚踏之处尽是舒适柔软。你上了楼,发现靠窗旁坐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低垂着头。
一个侍者将你领到了她所在的位置,竟然告知你这便是今天的“礼物”。在你在女孩对面坐下后,侍者将餐盘上端着的一杯带有果香味的马可波罗红茶放了在方桌上。
“你好?”你愈发觉得约纳斯精神不正常,他口中的礼物竟然指的是一个姑娘。
女孩还是低着头,但是你却看见她面前摆着的那杯黑咖啡上落下了一滴雨,继而无声沉没,打碎了咖啡表面平静的命运。
“您,您好”,女孩抬起了头,你对她浅蓝色的瞳孔有些讶然,毕竟这种瞳色很少见,“我叫利娜·杜兰特。”
利娜?这下你们不仅是瞳色一样了,连名字的发音都好相近……
“杜兰特小姐,你好。”
利娜开口了,单刀直入:“去年11月,我看到了圣日耳曼街区发布的告示,去丽兹酒店招待处可以免费领取面包,但等我去了之后才知道……”
啊…是那段当初你不明白的,后半段对女性年龄限制的告示……
“夫人,等我去到之后才知道,面包是需要对价的。”
对价……
你握住了茶杯,但热量却传递不到你冰冷的双手上。有那么一刹那,你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当晚,我,我服侍了一位军官,他叫费因茨·冯·卡尔曼。”
听到这个名字,你的心一瞬间像是坠入了冰窟里。你突然就耳鸣了,周遭什么话都听不见了。
系统,她说得都是真的吗……
【宿主,是真的】
就在你询问系统利娜所言真实性的时候,她当着你的面脱下了衣服,露出了浑身上下都是被人暴力对待后的青紫的痕迹。
因为青紫实在是太多,原本肌肤的白皙反倒成了异物,就好像是零星白花在一片青紫色的土地上绽放。
你反应过来后,就伸手去关窗户的百叶窗,但其实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外面街道上根本没有什么人。
“从那之后,我每周,每周都要在丽兹酒店三楼的房间里等他……”
女孩的一番话如同惊涛骇浪将你打翻在甲板上,房屋阻绝了雨、隔绝了雪,但是地毯却是湿的。
晚上受制于灯火管制、无法亮起的橘色挂灯此刻闪着微光,像是在哭泣。
你走后,约纳斯上了二楼。
“都说了吗?”
利娜见到他立刻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瑟缩地回话,眼神里是恐惧和不安。
“长…长官,都和,和那位夫人说了……”
约纳斯弯腰轻轻拍了拍利娜的脸,“好孩子,等见到审查科的人,你也要如实告知。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清楚吗?”
利娜抹了抹眼角的泪,止不住地点头。
“都安排好了吗?”
费因茨从福煦大街拘留室出来,擦拭了手上沾染的血迹,重新戴上了黑色皮质手套,上车后向坐在副驾驶位的保罗询问。
“长官,一切都安排好了。”
费因茨应了一声,便将目光转向了车外。
梅赛德斯奔驰驶过旺多姆广场,路过香奈儿CHANEL门店的时候,他让司机莫迪停了下来。
旺多姆广场不仅是巴黎显贵的象征,更是巴黎的时尚居所。这里聚集着卡地亚、宝诗龙、梵克雅宝、迪奥、香奈儿以及娇兰等著名品牌。
“有香水吗?”费因茨看着面前柜台里摆放着的玻璃瓶罐,不知该如何选择,“最好是有玫瑰香。”
店员本来正打着哈欠,却看见门店里进来一个军官,身后还跟着荷枪实&弹的jing卫员,瞬间清醒了过来,不敢有任何怠慢。
“长官,有,有的。香奈儿五号(CHANELN°5),这个香水有茉莉、玫瑰还有铃兰香,符合您的要求。您是送给……”
多嘴一问,除了他们在巴黎的情人还能有什么,总归不能是那些他们远在柏林的妻子吧。
店员有点想自己扇自己,他们最注重隐私,这个军官可千万别发火……
“那个,长官,这款香水非常受女性欢迎的,可以说是无可替代,她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费因茨买下了这款香水,掏出钱包,付了款,店员陪着笑收下。
你陪着爱玛在婴儿房里玩,看着爱玛在铺着毛绒毯的地上无忧无虑地爬来爬去,她自从病好之后就活力十足,最喜欢的就是探索房间里的一切事物。
小孩子口水多,爱玛的口水从嘴角直往下流,你过去用纸巾给她擦拭。婴儿房里的纸巾用完了,你便打算回卧室去拿一个新的。
回到卧室后,你看着卧室里那张路易十五式的仿古床,想到了利娜和你说的话,再加上系统的验证,顿时浑身没了力气,连忙坐在了床边。
“伊娜,单坐着做什么?爱玛呢?”
费因茨回来后,就问了曼蒂你在哪,连军大衣都没来得及换,手里提着装有香水的精致礼盒就上楼来见你。
你转身起来,他看见你挂满泪水的脸,不由得皱紧了眉,把香水放在了卧室门口边的独脚圆桌上后,就朝你走来。
”强.x.犯”
他听见你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后,脚步停了下来。
你含着泪望着他,他皱着眉看着你,无声的对峙像是一把利刃,一下一下地割着心上的脉络,持续数息、锐痛难当。
最终,费因茨主动开口了。
“伊娜,当初的事”,他语序有些混乱,似是想妥协,似是想道歉:“如果你还在执拗于当初的事,哥哥……”
他指的是三年前,他在布鲁塞尔总部塞内弗城堡强.迫你的事。
你的眼泪又顺着面颊淌下,崩溃的不只是声音。
“我说的是利娜!利娜·杜兰特!你…你用告示把那些可怜的巴黎女人骗到丽兹酒店……你…你骗我!”
还三番五次地骗你说从来没有去过……
费因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无意和你谈论军中政策的事,但见你情绪激动,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去丽兹酒店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给她们提供一条门路罢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这…这就是你那样对待利娜的原因?!”
“够了”,费因茨不习惯别人质问他,审问者的角色向来是他,“我对待谁,怎样对待,这不是你是能管的范畴。”
这段话没有任何称谓,在你看来无疑是冰冷的。
“我宁愿当初没有回巴黎,和父亲一起在奥斯陆,至少不会知道这些恶心的事!哥哥,你…你真恶心”
费因茨面色一沉,眼神冷了下去,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离开前将独脚圆桌上放置的香水礼盒用力打翻在地,像是在出气。
香水瓶落地磕掉了一个角,流出的香水立刻从液体挥发成了气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没有想到他就这样走了,馥郁芬芳的香气成了你黏住地的双脚的分离剂,你跟着跑出了卧室门,带着哭腔问他:“哥哥!你要去哪!”
“军人之家”,费因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军人之家,军队驻巴黎地下官方j院。
你的眼泪打在了楼梯栏杆上,身体扶着栏杆滑落,压抑不住的哭声让人听了心生悲凉。
“呀…咿呀……”
爱玛从婴儿房里爬了出来,四肢并用,像一只小小的蠕虫,一点一点地爬向她的母亲。
“咿呀……噗…噗噗……”
爸爸发音为Papa,小孩子初次发音往往含混不清,爱玛喊成了“噗噗”。
“噗噗……”
你看着你和他的孩子,心中悲凉更甚。爱玛,你的爱玛……
你擦了擦根本去不掉的眼泪,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将爱玛抱在怀里。
爱玛不明白妈妈哭泣的原因,睁着一双蓝眼睛看着你,小嘴嘟着,喊着“噗噗”。
在公馆外等候已久的梅赛德斯奔驰启动,驶向了克利希大道,目的地为位于巴黎第九区和十八区之间的皮加勒红磨坊,又被叫作“军人之家”。
在黑暗中,仍然能看见蒙马特高地顶端耸立着的圣心大教堂的一角。这里,属于神。神悲悯地俯视着山下的靡乱,但却无法插手,因为那里,属于人。
人生而自由,却无时无刻不在枷锁之中。克服兽性同克服神性一样艰难,既然做不到,那便主动带上一个华贵的枷锁肆意驰骋在寻花问柳的愉悦中。
大厅内,地上铺满了酒红色的方形瓷砖,头顶悬挂着的巨型的枝形吊灯被一圈暗色的薄纸罩子笼起,灯光暗淡却更有氛围。
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穿着极具诱惑性的衣装,或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或等待着被挑选。
一个少尉正坐在一名金发美女的大腿上。他把波尔多红酒瓶硬..塞.到女人的嘴唇之间,刚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瞥见了进来的费因茨,赶紧揉了揉眼。
他没看错吧?冯·卡尔曼长官怎么来了!
糟了!今天不是休沐日,自己便来军人之家找乐子,还被直属长官抓了个正着,这一波绝对要受处分了……
少尉立刻从女人大腿上跳了下来,整理了衣襟,立正站好,朝着费因茨的方向,行了礼。
单人的行礼声虽然没有压过躁耳的背景音乐,但已经足以被有心人注意到。
“活动继续”,费因茨在把一只手举到空中之后,向对他行礼的士兵下发了“命令”。
宴会又活跃了起来。
没过一会,大厅正中央上来一个有着齐耳金色短发,涂着浓重眼影,唇色鲜艳靡红的女人。
奥黛丽舞动、旋转、踢腿,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分寸,她像美杜莎一样灵活。
她的手逐渐剥开着大腿上的黑色丝袜,一点一滴,循序渐进,直到褪至膝盖、小腿、脚踝,而后全部脱下,随手一扔,便有无数只手争相争夺。
费因茨坐在大厅正中央对面的皮质沙发长椅上,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半身隐没在昏暗的灯光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不断高&涨的表演。
舞毕,奥黛丽挤出了向她簇拥的人群,将目标放在了独自一人、气场强大的费因茨身上。她两步并作一步,很快来到皮椅旁,无畏地坐在了他身边。
“长官,我是奥黛丽,是这里的女王”
费因茨深吸了一口烟,随即缓缓吐出,享受脑海里的短暂的微醺和停滞。
奥黛丽见费因茨没有反应,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烟,放入嘴里也吸了一口,将烟吐到了他的脸上。
“你的胆子很大。”
费因茨侧过了身,开始打量着奥黛丽,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明亮的眼睛,金色的头发,精致的妆容,放肆的穿着。
男人征服世界的工具是管状的,笔、烟、单筒望远镜。现下属于男人的东西却被一个j女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是挑衅,或者说,是挑.逗更为准确。
“长官,你可以占领我……”蹂躏我、践踏我。
奥黛丽又抽了一口,用食指撩拨着烟雾缭绕的空气,说着致幻的唇语,似乎只差一个契点,就能一拍即合。
费因茨起身朝着大厅内里走去,奥黛丽坐在皮椅上,盯着他离去的身影,用上牙咬了咬下嘴唇,牙齿上沾上了红色的唇膏,她又立刻用手抹掉。
正当奥黛丽以为自己失败了的时候,费因茨转过了身,边解开军服衣领扣子,边问道:“怕了?”
奥黛丽连忙跟上。
房间内,奥黛丽急迫地试图近费因茨的身,金发在灯光下擦过银光,他直接将奥黛丽推到了床上,屈起一条长腿单膝跪在床上,伸出左手便将她的双手按在上面。
“长…长官,您这是……”
费因茨俯下身,用仍然带着皮质黑手套的右手抚摸着奥黛丽的短发,然后从她的金发之间夹出一小块隐藏着的薄如蝉翼的刀片。
“军人之家的魅惑女王,竟然随身携带着武器,是为了谁,嗯?”
还是被发现了。
奥黛丽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绿眼睛,眼中伪装的欲望消退,变成了赤裸裸的恨。
“让我想想,西尔威斯特、波尔塔、勒维耶、阿切尔……还是,达、西、顿”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便用刀片在奥黛丽的脸上划下一小道竖痕。直到所有名字念完,奥黛丽右脸从眼睑直到下巴处已经有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血肉翻飞。
奥黛丽忍着剧痛,疯狂地反抗,蹬着腿尖叫着:“畜生、魔鬼,**不得好死!”
守在门外的保罗等人听到激烈的动静冲了进来,费因茨此时也没了和这个女人继续玩下去的想法,下床后便要离开。
两个下士将奥黛丽从床上拖了下来,反剪她的双臂,让她跪在地上。虽然奥黛丽的脑袋被使劲往下按压,但是她依旧不停地咒骂着。
“迟早有一天,上帝会审判你们!连带着妻儿,通通下地狱吧!”
闻言,行将离开房间的费因茨又转过了身。
他走到奥黛丽面前,半蹲了下来,抬起了她的脸,用手大力按压着她伤口的部位,黑色皮质手套上立刻沾上了血,以及劣质的化妆粉。
“表子”
奥黛丽含着泪大笑,“哈哈哈,对,我就是表子,一个差一点就杀掉你的……”
未等她说完,就被费因茨卸掉了下巴。
他的声音阴冷无比,“奥特伊尔的养马场有好几匹军马需要配.种了,表子,你说,人和马生出来的会是人,还是马?”
奥黛丽眼底终于染上了恐惧。
费因茨看了一眼沾着血和白色粉末的手套,毫不犹豫地脱下来,扔在了奥黛丽的身上。他起身离开,留下了半队人去执行他的命令。
很多年后,人们在法国纪念馆里看到了一本残缺的日记,公开展览的是日记的最后一页:
“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次表演,但是没关系,会有人替我活下去。陨灭的是肮脏的肉体,我的灵魂永远属于法兰西。爸爸,奥拉爱你;妈妈,奥拉爱你;达西顿,我亲爱的弟弟,姐姐爱你。”
“把这个消息也放出去,看看还有哪些老鼠,不要命地上来。”
费因茨对保罗吩咐完后,回了伯爵公馆。
爱玛在婴儿床上睡着了,但是你一夜没睡,趴在床边,眼睛哭得红肿,眼皮也浮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你精神恍惚地扭过了头,一眼就看见他军服前襟上的一小块白粉,是女性化妆品残留的痕迹。
泪水再次模糊了你的眼。
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哭什么”,费因茨走过去,像抱孩子一样将你抱起来,随手关上了婴儿房的门,把你抱到了卧室。
他忍了太久,动作有些急躁。你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忘记了反抗,任由他摆弄。
房间里的香味依旧挥散不去,凝固、静默。影子摇曳中,是承受不起的爱。
正文剪辑版,回礼隐藏结局可解锁本章全部www
说明:
依然是脑洞!假设玩家是咕哒子,男性英灵的羁绊台词会有怎样的变化。
这次又试着弄了几个servant的,包括崔斯坦,兰斯洛特,大卫,穿刺公,政哥,阿格规文,贝蒂,所罗门(罗曼)。
其中阿格规文和医生未实装,是应亲友要求的尝试~
第一组地址:
大卫【Archer】
羁绊1早上好,亚比煞。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早上。我?见到了你,我已经很愉快了。羁绊2财富和爱情,究竟哪个更重要呢?我曾觉得哪样都难以取舍。但现在,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亚比煞。羁绊3哎呀,每天不碰碰我,你就觉得寂寞吗...
羁绊1早上好,亚比煞。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早上。我?见到了你,我已经很愉快了。羁绊2财富和爱情,究竟哪个更重要呢?我曾觉得哪样都难以取舍。但现在,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亚比煞。羁绊3哎呀,每天不碰碰我,你就觉得寂寞吗?让亚比煞感觉到寂寞是我的失职。今晚要不要来我房间,我们做些增进感情的事?羁绊4你是说,我不像那个沉浸于东征西讨、又诡计多端的大卫王?这还真是伤人呀……哈哈哈,开玩笑的。其实,这还是得归功于亚比煞。跟你在一起,我最像成为国王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牧羊少年吧?羁绊5我发觉我们的感情在日渐加深。是时候做一些大卫和亚比煞该做的事了。嗯哼,别摆出这副表情,没说马上。
弗拉德三世【Berserker】
羁绊1
别碰余,无礼之人。还是说,你想成为被桩子贯穿的尸体之一?
羁绊2
如果你继续碰触余,余将取你的血液作为对余的供奉。哼,脸色发青呢。但是竟然没有转身逃走.....还算有些胆色。羁绊3刑必严,法必峻。对待敌军和叛徒绝不能心慈手软,犯错的国民亦然。这是必要的牺牲。周围之人恐惧余,敌对之人憎恨余,但余对所做之事从不后悔。但是,在刺穿敌人的时候,在一次次击溃那个不可一世的帝国军队的时候,余确实感觉到了兴奋。余觉得要制止鲜血和杀戮,就得动用更多的鲜血和杀戮。……直到自己变成了追逐血腥味的怪物。羁绊4不奢望救赎。不指望理解。不渴望温暖。名为弗拉德三世·采佩什的存在必定与黑暗和血色相伴。不论生前死后,不论作为人类还是吸血鬼。民众对余怀着无尽的憎恨和恐惧。若非无数次帝国大军压境,他们不得不依附于我,他们也会想把余的脑袋钉在木桩上吧。你竟然说,他们除了憎恨也对余抱有倾慕?这也是你的真实感受?……何等的自以为是。不过,这并不让人反感。那么,就请你不要只停留在口头。走到余身边来,为余倒满这杯红酒吧。
.......不用急着做决定。余会耐心等待你自愿接受初拥的那一天。
至于现在。你看见窗外的夜色了吗?今晚月色很美呢。过来。余就在这样的月光下,与你共舞一曲吧。
崔斯坦【Archer】
羁绊1是您啊,我们的master(公主殿下)。请问您来找我有何贵干呢。是想来杯不列颠的红茶?还是来份手工特制的曲奇?还是说您,想、要、我……您这一脸惊恐真是让我悲伤。我只是想问,还是想要我为您奏上一曲呢?羁绊2哎呀,公主殿下看上去很累了呢。嗯,我完全不介意您在我的房间留宿哦?羁绊3今天也谈到了很晚呢。……是是,知道您绝不会留宿了。您不介意的话,至少让我送您回房间吧?我把竖琴也带上,这样就能弹奏安眠的音乐了。确定您入睡并且安全之后,我再离开。……被您发现了呢。是的,我只是想在您身边呆久一点而已。羁绊4不知不觉我们竟然相伴了那么久,真是不可思议啊……我生前一生都在颠沛流离。我身边的人们,父亲母亲,罗亚尔先生,收养我的叔父……人们总是不断离我而去。就算是那位王,我也没能侍奉多久。抱歉提及这些事,这并不是令人愉快的话题。明明我希望你能远离所有的悲伤……现在这样与你,与圆桌的大家并肩作战,已经像做梦一样……你说这不是做梦吗。那么让我用你的体温确认一下吧。把手给我。
羁绊5我曾梦见我站在卡梅洛的城墙上,在夕阳即将消失的时候,看见你裹着斗篷、带着你的人朝这座城池走来。即使不是同伴关系,我也依然注意到了你的眼神。那是意志坚定的、面对远超过自己的战力依然满怀希望的眼神。那一刻,就像看到了海面上升起的白帆一样让人心生动摇。你知道吗?在迦勒底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这个倔强的公主殿下。你的眼神,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虽然初来之时就已做了决定,虽然我已非人类之身,我也依然想亲口对你许下承诺——我会奉上一生的岁月,做你的守护骑士。
兰斯洛特【Saber】
您在我的房间逗留太久了。
不,不是在赶您走。只是身为master,您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才对。
玛修也会责怪我霸占您太久的。去看看她吧,体检差不多也结束了。我送您。
又是您啊。Master。我很感谢您对臣下的关心。但是经常出入臣下的房间……
不,没什么……唉,请进来吧。
坦率地说,您的到来……让我十分开心。
今天想喝什么茶?
羁绊3
这是您上次忘在我房间里的手帕。
……您让我不用在意小事,自己留着就行?是、是吗。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下次上战场时我也会带着它的。
……感觉就像受到了您的祝福一样呢。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必将为您赢回胜利。
羁绊4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说实话,我十分惊讶。
我没想到迦勒底的御主,人理的拯救者,担着重任的肩膀竟如此纤细,笑容竟如泰晤士河上的晚霞一般灿烂。
我尝试将目光从您身上移开,尝试尽量少跟您接触,我尽了很大的努力跟您保持距离……但收效甚微。
……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的。您的麾下有诸多忠臣,更重要的是,您和玛修关系匪浅……我一开始就知道,您注定不可能跟我关系变得特殊。
但是这胸中为您涌起的火焰,依然经久不熄。明明抱有这种情感是不对的……
抱歉说了逾越的话。请忘记吧。
羁绊5
我的剑,我的生命,都是属于您的。只要您还想要继续战斗,我就为您献上。这不会改变。
但是,如果有一天,您感觉身心疲惫,想要远离战场……
只要您开口,我就带您离开这遍布烈火之地,前往任何您想去的地方。您想停留之处就是我们的归宿。
说好了,这是约定。阿格规文【Saber】
始皇帝【Ruler】
羁绊1朕现在要去视察一番泛人类史。你愣着做什么,你可是朕指定的继承人,还不伴驾。
羁绊2朕与你共赴了多处时空,多段历史,发现你们这边的人类史上的游戏规则,比起战国乱世来根本没有改变。弱小就要被杀,技不如人就要灭亡,你每天都要面临这种血淋淋的挑战。要生存下来,要赢得这场惨烈战争的胜利,你只有变强,不断地变强,强到睥睨天下,把一切都踩在脚底。当然,朕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羁绊3无能的庸才就该被抛弃,昏聩的君主就该被讨伐,无用的书籍就该被付之一炬。相对的,人才才是瑰宝。你若生在两千年前,一定会成为被七国白热化争夺的人才吧。不过,朕有信心,你要实现自身的理想抱负,最终归宿只能是朕的大秦。秦的一切都曾是蓬勃发展,激进向上的。后来....它在朕的手中停滞了。是你让朕把遗忘了千年之久的初心回想了起来。
贝德维尔【Saber】
羁绊1真是巧遇,master。是训练提前结束了吗?嗯,我刚刚已经重新整理了您的房间,收拾换洗了所有物件,您喜欢的点心和茶也都准备在桌上了。不用客气,这是我身为您的servant(执事)该做的。更何况,您的生活风格向来简约,我还有很多照顾您的法子没来得及用呢。……诶?一起去品茶吗?现在?…当然可以!这是在下的荣幸。那么,将您手中的包裹和文件递给我吧,我帮您拿。
羁绊2您喜欢房间的桌子上摆什么花?提前说一声,我都可以准备。咳,虽然那并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魔术的投影……迦勒底因为所处极地的关系,各方面条件都很严苛,是很难有真花的……嗯,我想,虽然您从不提及,这种环境还是会给您造成压力吧。我觉得这种装饰品多少能够抚慰一下您的心灵。……等到拯救人理这项工作完成,我一定会为您准备真正的鲜花的。
嗯,首先,准备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然后,我把毒药喝下去。(音效:咕嘟)最后,再冲上去碰触巨人,就能毒死他啦。
……怎么一副被吓到的表情,master看起来快晕过去了。不,不用去找医生。你看看我喝的是什么?对,只是普通的水果汁……啊哈哈……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其实当初我们讨伐巨人是把毒涂在了枪尖上的……实在抱歉,因为我的master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捉弄你一下。不要生气啊……你看,我还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甜点和果茶呢。作为赔罪,战斗结束后让我陪着你享用吧?
在漫长的岁月里,生与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不断前进是因为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肢体腐朽,灵魂破碎,四处游荡……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让我感受到活着的只有每晚剧烈的煎熬感。在一次战斗、银之臂再一次燃烧了灵魂之后,我一度倒在干涸的地面上。我所剩无几的灵魂在悲鸣,它说,就这样结束,也很好。
……然后我就看见了前方在战斗的你。和我一样身为人类的你。跨越多个国度(世界),也没有丧失前进的力量的你。历经过无数生离死别,也会擦干眼泪从头再来的你。
你比我坚强得多。所以,就算是为了守护为人类未来而战斗的你,我也必须爬起来,撑到最后一刻。
我已经不会再彷徨了。就像现在,我虽然一度逝去,最终还是来到了你身边。
虽然我不是一个强大的骑士,虽然我曾犯下过不可饶恕的过错,虽然我的手臂是一件兵刃,并不具备人类的体温……
我还是想问你,我可以用它拥抱你吗?
所罗门【Caster】
怎么了,人类。
总是盯着我的脸看。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的眼神对魔术王太失礼了。
不过,看在你为人类史创下过丰功伟绩的份上,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失仪。
有空的时候,到我这里来一趟吧。我可以为你的魔术回路做一些简单的修复。
……不是什么复杂的体检。放轻松就可以。也会准备让人心情愉悦的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我说了草莓蛋糕吗?你听错了吧?羁绊3:………………………………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啦!!立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你和玛修他们啊!你知道的,这个……事情很复杂。
抵达人类从未到达的“无”的我,宣称抛弃自己存在方式的我,又大摇大摆的再次出现在迦勒底,你知道我有多大的压力吗!才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啊!……
……好吧,确实是胆小的问题。我承认我这方面没什么进步……
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先去跟达·芬奇探个口风,我再去跟她说明好不好?拜托了!完事我把我那份特制(Grand)布丁给你!
尽管终结了神代,人类史却又被异闻带侵蚀了……你那些前辈们也……哎,我们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但是我竟然没有太过为你担心。即便这是一段我没能支援你的日子,你的周围也总有新的邂逅。信任和奇迹总是伴随着你。光是想象,就觉得浪漫(roman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