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么读书要么旅行,灵魂和身体总有一个在路上。
但是,对于即将前往的城市,人们也是千挑万选,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费尽周折选择的城市能够让自己耳目一新,能够让自己看到不同的闪光点,能够让自己了解到历史,看到旧时光的身影。在钢筋混凝土里,那些依然保留着几十年前特色的小店、建筑,都成了人们寻觅的终点。
当然,这种能够让人们怀旧产生时代共鸣的地方太少了,许多东西可以做旧,比如陈设,但是视觉上只能欣赏,如同站在老旧的剧场背景前一般,如果加上味觉的怀旧,那这家店肯定会红。
可就是这样一家被称为网红打卡点的小店,现在却面临着招工难的大问题,何去何从?为何老的东西终将被忘却?这是时代的问题还是人们经营的理念问题?
一、最后的倔强
1.国营经济
新中国成立后,人们翻身农奴把歌唱,开始了当家作主的日子。这些被没收的官僚资本由国家统一分配管理,比如之前资本家建立的商店、医院、工厂、银行等等,都变成了国有性质,由工人们一同经营管理,分配利润,这就是建国后的国营经济。
2.赵府街国营副食店
1956年,在喜庆的鞭炮声中,赵府街国营副食店成立了,在鼓楼胡同一带居住的老人们都知道这家开了近半个世纪的副食店。
建立初期最大的目的,就是给胡同里一千多户居民供应副食品。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李瑞生记忆犹新:一百多平米的商店,装修简洁朴素,窗明几净,二十几号员工,每天客来客往,员工脸上都挂着笑。
店里常年出售老北京人喜爱的家常小菜,有榨菜头、萝卜丝、酱黄瓜条等等,繁华的时候店里还出售各种面制品,蔬菜,烟酒等等,让人们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二八酱,老北京人吃面、蘸油麦菜的时候最离不开这略带甜味的二八酱。
可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副食店的生意却越来越差,特别是铺天盖地建起来的超市,让年轻一代习惯了下班就去超市拎点新鲜的瓜果蔬菜,慢慢地,副食店的经营范围开始缩小了。原先的蔬菜、大肉专柜关了,同事一波接一波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这副食品专柜还倔强地支撑着。
3.抉择
副食店之所以一直保留到2000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工人,等待这些工人退休,似乎成了他们最大的使命。
于是,在2006年,李瑞生和妻子商量后,觉得和公司签订了承包协议,由他来付租金,将这家副食品店继续经营下去。
副食品店的经营并不容易,没有了市场竞争力,李瑞生为了多获取一分利润,就和妻子将店开满12个小时,夫妻轮流值班,为了方便开店、整理货物,他们干脆在四十平米的店里住下了。
从承包下这家店,李瑞生的妻子说自己就没离开过一天,别的老人退休了可以去旅游,自己却连北京的长城都好多年没上去过了。以后如果退休了,他们老夫妻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将北京所有景点都逛一遍。
4.付出终有回报
所幸的是,李瑞生夫妻的坚持终有回报。
随着后海、鼓楼一带的旅游开发,人流量越来越多,原本依靠着当地人生存的副食品店,因为其怀旧特色,让外地游客一下被吸引,口口相传,成了网红打卡点,许多游客都会专门来这里买一些二八酱,或者有特色的罐头产品回家。
副食品店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但是李瑞生面临的问题却十分严峻。
二、是去是留?
1.经营模式要改变吗?
赵府街副食品店面临的问题其实是市场上很多商家都会遇到的,最根本的就是经营模式。
李瑞生接手了副食品店并没有改变小店的经营方式,柜子上塑料小盆里出售的物品,依然是几十年前人们喜欢的那些咸菜,后来进货商都没有变化,特别是二八酱,老一代人说全北京只有这出售的是以前的味道。
但是,随着网购的发展,生活水平的提高,年轻一代接受了更多的新鲜事物,味蕾上的冲击更能给紧张生活带来满足感,几十年如一日地喜欢某一种食物,显然成了苛求。
单一的产品让赵府街副食品店成为了网红打卡店,而不是广大人们心中的“回头店”,李瑞生无法接受改变这种经营方式,但这也成了副食品店存活与否的关键。
有人曾给李瑞生推荐过其他产品,并且明确表示,只要帮忙“带货”,提成好商量,但是李瑞生拒绝了。在李瑞生看来,自己不了解的产品是不能卖的,否则会砸坏自己招牌。
老一辈的人比较保守,但是缺乏尝试的勇气,也局限了副食品店的生意。李瑞生知道这个局面,他也担心,在他退休后,接手的人愿意继续保留这个模式吗?可是如果不改变这个模式,副食品店还能走多远呢?
2.风格还能保留?
可是有一天,当李瑞生下班关店的时候,走到门外,老胡同的静就显得格外寂寞,在这里曾经和自己并肩战斗的伙伴们都早早离去,只剩自己这位老人,和这家小店孤独地绽放着,难道赵府街副食品店会一直留在这吗?
这绝对是个否定句,李瑞生心里非常清楚,在不久的将来,也许这里会拆迁,也许新的接班人会选择更合适的地点,这里有一天终将会人去店空。
3.招工难的网红店
这种新老交替的生活方式在改变着我们,人总是矛盾的,我们既希望生活得越来越好,却又希望能够保留记忆深处最美好的某种事物。
因此,到现在,李瑞生说公司都没有派来一个较为合适的接班人,说不担忧是假的,李瑞生自己更加舍不得这里的每一点回忆,希望接班的人能够最大限度地保留这里的一切,可是,人影都没看到,李瑞生满腹心里话也不知道向谁说。